被GDP綁上高速路的榆林,拿什麼和老司機們“飆車”?


被GDP綁上高速路的榆林,拿什麼和老司機們“飆車”?


網絡圖片

曾幾何時,西安坊間流傳的著這麼一句話:西安的房子都被陝北的煤老闆買了

這裡所說的“煤老闆”主要就是指榆林神木的煤礦企業主。

對於全國而言,榆林的名聲最初來自於它的財富神話,來自於它得天獨厚的煤礦資源,來自於令人瞠目的經濟增長數字和各式各樣獵奇的故事,來自於“你到西安了,幫我買兩套房!”的霸氣。

不得不承認,自2002年起的煤炭“黃金十年”,讓榆林的經濟騰飛,GDP總量由全省的靠後一躍成為全省第二。突飛猛進,追趕超越,榆林在戲劇性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奇蹟以後,終於在在煤價下跌的“暴風驟雨”衝擊下,全市經濟滑坡、信用危機,人民對財富增長的預期呈現出斷崖式“破產”,多少借貸出去的錢變成了數字。

當財富平靜下來,榆林彷彿也很快被人們遺忘了,它在輝煌年代所提出的那些諸如打造陝甘寧蒙晉區域中心城市的設想也會像一陣風一樣不留痕跡。

如今煤價上升,經濟回暖之際,一個宏大的命題擺在榆林面前:被資源“綁架”的榆林並對此產生依賴心理的榆林人如何痛定思痛,深化改革?

榆林市委一位工作人員曾經說,“這些年來,在劇烈波動的資源市場裹挾下,榆林就像坐上了過山車,有點暈頭轉向,如今確實該醒醒腦了。”

“榆林是經濟發展較快的落後地區”,就算放在今天來看,榆林市領導班子做出這樣的論斷確實需要很大的勇氣。因為這就相當於承認整個榆林的社會發展和經濟的增長並不相稱,包括產業結構、公共設施,思想觀念,政府管理,甚至個體的財富分配等。

榆林的官員們時至今日還進行一場思想風暴,他們深知自身的處境,並不諱言於那些現實問題,在這場頭腦風暴中,能看到有兩隻貓殺出重圍,一隻是白的,另一隻是黑的——當榆林GDP突破3800億元時,廣大的榆林人期望著分享發展的成果,期望著服務型政府的建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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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林南門口

落後不是落後者的理由,發展也並非發展者的終點。


事實上從GDP上看,榆林並不落後,榆林的GDP超過了蘭州、銀川、烏魯木齊等西部7個省會城市,人均GDP甚至超過了廣東和江蘇,位居陝西省第一。但是榆林過去的發展歷程無一不表明,財富並沒有改變榆林,究其原因有二,一是迅速積累的財富並沒有轉化為公眾的福祉,併產生良好秩序和文明,二是私有制形式的財富積累往往並不是靠自己的勤勞創造,而是地下能源的非理性分配,而這些因能源帶來的財富卻囿於民生窘境而流到外地。

越是暢想改革和發展,越要有駕馭現實的厚功底。

這十幾年來,經濟快速發展掩蓋了管理方式粗放、資源富集開發掩蓋了市場發育滯後、財富大幅度增長掩蓋了民生窘境,榆林對資源的依賴的喜與憂,最終都只有沉潛於人的層面才有價值,一個服務型政府的制度都要以普惠於民為依歸,這些制度和規則才能真正的重塑人的社會觀念,當人民意識到權力只是維持公平公正的保障時,市場意識才會自發產生,才會有更多積極的力量參與到市場正當競爭中,進而產生新的社會秩序與觀念。

圍繞“如何把民生事業辦好”這個話題,在考察了沿海的幾個省考察後,榆林市委的一位工作人員感慨萬千:“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人家廣東、江蘇等地還在補短板,我們不是短板,是壓根就沒有板!”

和那些人均GDP比榆林還低的城市相比,榆林需要做的事太多了。

只想,都是問題;實幹,才有答案。

以煤為基是榆林發展的基礎,要立足優質煤炭資源,在垂直領域,抓緊延長產業鏈,向上發展能源化工裝備製造工業,向下發展能源化工製品和精細化工。橫向上發展現代旱作農業、農特產品加工業和第三產業,使榆林由資源型城市向創新型城市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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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爾多斯夜景(來源於中關村在線論壇)

改革之際,要有勇氣,更要有智慧,還要能準確把握機遇。

作為榆林的CP鄂爾多斯。這兩個在地圖上首尾相接的地級市因為能源的開發幾乎同時起步,而彼此的成長軌跡卻又截然不同。

10年前,陝西日報在分析榆林和鄂爾多斯兩地的差距的時候指出,鄂爾多斯在煤炭資源開發上,擁有自己的話語權;官員和民眾對搞企業有天然的好感;在對待民間資本投資上,有著“法不禁止即可為”的膽氣;有著幹部主動聯繫企業家的地氣。最值得注意的是,文章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如果一個項目最終沒有落實,作為第一聯繫人的官員就會感到羞恥。而在榆林,如果沒有把項目留住,官員往往不會從自身找原因,總是抱怨老闆不行。”

相比鄂爾多斯,榆林所擁有的資源優勢更為明顯,但如今,“榆林已經落後鄂爾多斯有10年的差距了。”

曾任榆林神府經濟開發區書記的李志卿在一次採訪時感慨地說。

榆林在追趕,鄂爾多斯也在跑,機遇不在未來,而在當下。鄂爾多斯對互聯網發展有了新的規劃:到2020年,“互聯網+”行動取得突破性進展,以雲計算、大數據、物聯網、移動互聯網等為代表的新一代信息技術在經濟社會各行業各領域廣泛應用,電子商務交易額達到200億元以上,互聯網服務收入達到100億元……

下了過山車,就應該清醒清醒,從煤炭經濟的黃金十年時代,到大能源大化工的時代,在一個新的時期,榆林能源產業能否解構重組,這也絕非僅僅寄託於本土能源企業,更在於自上而下的對於產業結構和能源行業屬性的全面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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