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深夜,他給我打來電話,讓我去做一件我一直極怕去做的事

小說:深夜,他給我打來電話,讓我去做一件我一直極怕去做的事

劉廠長是帶著我和他那個錄排中心的主任李桂花一起去的長沙。

他之所以帶上李桂花,用他的話說,是要讓她給我做個伴。因為在去不去長沙這件事上,我出現過猶豫。可按他的想法,我必須得跟著他走這一趟。

他做出他的這一決定後,曾這樣對我說:到那兒,你就知道了,到會的都是全國各地有實力的書商。真遇上一個大戶看上了你這本書,問書都寫了什麼,我說不全乎,那不蝦米嘍?你要在場,效果可就不一樣了。人家一看,作者本身就是個美女,有賣點,不想訂貨的主兒也會拍錢給咱們。

他說的有道理,可當時,我又顧慮於我一個女孩子隻身跟一個大男人出門,有些事情會說不清。更關鍵的是,在這個時候,我儘管對他感激萬分,但在別的方面,我想都沒想過。我當時不知他是否還有別的目的,我跟他出去了,萬一他提出額外要求,你說我是答應還是不答應?答應,我會感到違心,因為我還沒想和他往那方面發展。他告訴過我,他有老婆有兒子。感激歸感激,一旦陷入那方面的事,結局往往會失控,在這一點上,我是清醒的。而若他提出那方面的要求,我不答應,可就把他得罪了。把他得罪了,下面的事也就不好繼續了。這會兒,我那自傳,他只做出了5本樣書,到底開機印多少冊,他還沒定。他跟我說過,如果就按和出版社籤的合同,只印3000冊,就是全賣出去了,也是賠錢的,那掙不回買書號的錢,你這個作者也就只是能落一個出了本書。他的目標是,我的這本書開印數最少也得2萬冊。他承諾過我,書真賣到2萬冊,他至少給我5萬元,這數,他是按碼洋的百分之十付版稅算出來的。這一點,對於我不能不存有巨大的誘惑力。在這種情況下,我要得罪了他,他一旦甩手,什麼都不想往下進行了,我豈不是會雞飛蛋打?所以,我有些猶豫。

他大概看出了我的心思,當即便決定,讓那個李桂花陪我同去。他對李說:這陣子,你盯著錄排她這本書,很辛苦,一塊兒到長沙放鬆放鬆吧,讓她也有個伴。

就是這樣,我不再有所顧慮地隨他到了長沙。

那會是在長沙的長島飯店舉行的。巧的是,在入會簽到的時候,在那飯店的大廳,我還遇上了辛梅。

她比我們先到了幾個小時。

她一見到我,顯出吃驚的樣子。她說:你怎麼也來這兒了?

我和她有日子沒聯繫了。在這中間,因為忙於錄校我自己的稿子,我還拒絕過她讓我繼續接她的活兒的要求。在這中間,我也沒跟她說過我和劉廠長合作的事,我怕她會因我越過了她而產生不愉快的想法。但到了這會兒,我是想掖著藏著也不行了,我只能告訴她,我是隨劉廠長過來的。

當時,劉廠長是去廁所了,沒在邊上,她一聽我這話,臉立刻沉了下來,別的什麼也沒再問,只說了句我在307房間,有空你可以過來,便一扭身,走了。

她這一走,我當時,還覺得挺尷尬。儘管她沒幫我出成我的書,但還是有恩於我的,她起碼在我與李明中斷了關係之後,給了我一筆校稿費,使我在生活上能維持到今天。而劉廠長也是經她介紹,我才認識的;沒有她,我還真沒有今天。因而,她那副樣子,還真讓我覺出在有些事上我有點對不住她。

但這會兒,我又沒時間跟著她,到她的房間去做一番解釋。這會兒,我得在原地等著劉廠長回來。

等劉廠長回到我身邊,我告訴他,我見到辛梅了。他只是淡淡地回了句:我知道她得來。然後,他便帶著我和李桂花去找我們上會的房間,然後的然後,又在會場附近找了個賓館,定了兩個房間,他住一間,我和李桂花合住一間。從那一刻起,辛梅,我更是沒顧得上再去接觸了。

這次全國圖書訂貨會的形式不是展廳式交易,而是所有供貨商在主會場長島飯店內各佔一間客房,將樣書平鋪在床上,供來客選訂。

劉廠長和另一位供貨商預先合租了一個房間。那供貨商要銷售的書很多,有70多種,基本鋪滿了屋內的兩張床。我們到場後,我的書只是擠放在那床上的一角。

我的書是劉廠長臨來前趕製出來的。那書有320個頁碼,不厚,但封面很漂亮,是用我本人的特寫照製作的,書名叫《京城歧路》。這個書名,還是那個瘦高挑兒編輯給起的。我自己起的書名叫《一個獨闖京城的女孩的自述》,那編輯說字太多,不易記,也太一般,便替我想出了這個書名。現在想來,還虧了這個書名,因為它不俗,有新意,有警示性,它對後來的市場拓展起了極大的作用。就是在這次會上,武漢書商袁斌之所以一眼就看上了這本書,也是由於這書名一下子吸引住了他。

袁斌,個兒不高,顯得挺瘦,相貌平平,眼睛小小的,留著短寸頭,穿著也很樸素。窄看,你根本就看不出他會有什麼實力。但又恰恰是這個人,後來讓我的書銷遍大江南北。

我們到會的第一天上午10來點鐘,一個與劉廠長年齡相仿的男子從外邊進到我們的房間,溜了一眼床上擺的所有的書之後,把目光停在了我的那本書之上,並用手翻了一下書的頁面。

過了大概兩三分鐘的樣子,他把目光又投向了站在他對面的我的臉上。

他問:你是不是就是這封面上的女孩?

我臉一紅,說:是。

他說:我能把這本書拿走,翻翻去嗎?

我沒有參加過這種會,不知道該不該滿足他,有些猶豫。

在旁的劉廠長當機立斷,他說:拿走!看完了,最好能送回來,我這兒帶來的樣書不多。

他說著,把那本書從床上拿起來,遞給對方,並讓我把在京就準備好的我和他的名片也遞給對方。對方接過我倆的名片後,也把自己的名片分別給了我和他。從名片上,我得知了對方的名字。他就是袁斌。

這一天,來我們這屋看樣書的人絡繹不絕,但都像袁斌這樣,沒有一個人涉及訂書的事。我有些失望,擔心這樣下去一無所獲。但劉廠長沉得住氣,他說:第一天都是這樣,來的人都是先看。

這天夜裡,10點來鐘的時候,劉廠長突然打電話到我下榻的房間,叫我到他的房間去一趟。我當時的心,不由得咯登了一下。因為我隨他來這之前,就曾有過這方面的擔心。我曾擔心,到了這之後,他突然要求我跟他那樣,我該怎麼辦?要不是他又讓他的員工李桂花陪著我過來,我還真有可能就待在家裡等他的消息了。這會兒,我不能不立刻想到,他是不是有那方面的念頭了?他要是有了那方面的念頭,我真面臨了我來之前就預想到的境地。我當時想拉著和我同屋的李桂花一同過去,但臨出門時,我又猶豫了。我又怕我誤解了他的意思,帶著別人過去,讓他想跟我單獨說的事沒法再去說。

在這個賓館裡,他住的房間,與我和李桂花住的房間只隔有兩個門,也就只有幾步之遙。但就這幾步之遙,在當時,還真讓我走了好幾分鐘。就是到了他那門口,我還猶豫了半天,才抬手敲門。

當我推開他的房門之後,我看到他正半躺在床上。他沒有迎上前來。這讓他顯得有些傲慢。

他的屋裡沒有開大燈,只有小小的壁燈在閃著微黃色的光,這又使得他這屋裡給人一種幽暗的感覺。

他好像還在思考著什麼,臉色沉沉的,一隻手放在他那大鬍子上,目光直視著我的到來。

我收住腳步的那一刻,我問他:有事?

他把兩隻腳放到了床下,坐直了身子。他讓我也坐到了那床邊。他舉著一枝手指,對我說:當然有事。

然後,他把手伸向那床靠裡的一個部位,示意讓我去看。這時我才發現,他的床那兒正堆放著好幾板兒打著綁帶的錢!

我不禁問:這是怎麼回事?

他平靜地回答:這是你的。

原來,上午那拿走樣書的袁斌一個小時前來到了他的房間,告訴他,我那自傳,不要再讓別人訂了。

他說到這兒,神采飛揚起來。他說:他讓我開機照著5萬冊印,他先付這5萬元定金。書出來後,他再攜款提書,但前題是,這本書不能再給第二家發,必須在全國範圍內保他獨家。

我聽明白了。我不禁也喜上心頭。我說:太好了!

可是,這錢怎麼又是我的呢?我不解。

他說:說是你的,就是你的,是你應得的。你的書沒訂數之前,我不敢跟你提這事。因為如果你的書真就是隻能按合同定的印3000冊,我是白忙活。但現在,行了。我已經通知廠裡連夜開機,爭取7天之內搶出這5萬冊。5萬冊一出來,他起碼還得給我再送來50萬元現金。我跟你說過,書要發好了,我按碼洋的百分之十付你版稅。到時候,我得給你10萬元。你先收著這5萬元。剩下的,他全款到了,我再給你。

10萬元,在當時,對於我是天文數字。這5萬元,也是我有生以來從沒有拿過的數啊!

我對他說:我不要這麼多。能有人賣我的書,我就高興得不得了了。錢,對於我並不重要。

他說:傻女人!你這話沒對著心吧?錢不重要,什麼重要?沒錢,寸步難行!趕快收起來。這只是個開頭。你這本書弄好了,你落個百八十萬,我說都有可能。我們現在的任務已完成。從明天開始,我帶你們倆好好放鬆放鬆。咱們也逛逛這長沙城。實話跟你說,我前一段那麼忙活,就是盼著這一天呢!我等於是馬到成功。你拿的,只是個小頭。

只是個小頭,那對於我,也是破天荒了。到了這個時候,我已經是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了。

我是在做夢嗎?

(待續)

我寫的,不是編造的故事。我是在向您袒呈人性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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