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少女春妮的婚事

書名:《一個被遺棄女孩的蝶變》

關鍵詞:現代言情

簡介:

一個曾經被父母放棄的女孩,歷經艱難,如何走上自己的人生蛻變,顯示東方女性的堅韌品性與忍辱負重的精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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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試讀:

春妮的婚變謠傳說辭,玄乎其神,竟然成了這個方圓不見幾百米平方的地方、僅僅居住著數十戶人家的小村莊,一道經久不衰的軼聞。

緣由不得不說她曾經類似於童養媳般的婆家,距離小山村北雁五里地外的集鎮上,一戶頗為殷實的喬姓家庭。喬家看準了這個十六歲鄉野村姑的乖巧女孩,完全是出於自家兒子的先天不足與巳經離過一次婚的不堪家史的份上,屈尊就範,勉勉強強答應這門婚事。

看似便宜了姑娘的趙家,多數是聘禮金給了不少的緣故,且有約在先,女方嫁妝的禮數承擔減免一定的比例,也是商量之中的事情,好像是女方家變相的賣個女兒出去,只是沒有明碼標價說道而已。這一切都是在名望不俗且經驗豐富人情練達的媒人撮合下,雙方自願達成默契的堅不可摧的約定,並沒有哪方倒巧或豪取哪方的不合理、口頭上存在逼迫的因素,彼此之間諍諍鐵骨般的承諾,贏得雙方家長一致中肯的婚約保證,歷歷在目。

然而,舊年底,春妮的喜糖在鄉村裡剛剛挨家挨戶分派,熱熱鬧鬧不過剛剛消停幾日,人們議論中的甜味尚且存於唇齒之間,傳說春妮就要出嫁了。如此以來,小鄉村的民風純樸,吃了人家訂婚的喜糖,屆時女孩出嫁的時候得回禮祝賀,相當於隨行奉還這戶新婚家門的人情份子。不過,鄉里鄉親的禮物,都是出自於自家的產品,如稻穀置換的米粉絲、麥子交換的掛麵、自家放養母雞生下的雞蛋、還有少數聰明的家庭乾脆煮點上等好吃的食餚,盛上兩碗送過去給這戶新娘的人家一頓共享,聊表寸心之意。

反正,各式各樣的祝福,不限於禮數形式與禮品多寡,只要意思意思到位了就可以,關鍵是圖個吉利與彩頭!當然,春妮的聘禮金問題,在鄉村裡也是一件瞞不住的事情。更何況,她的未來之婆婆,於當地的人際中,算是個不簡單的女人。雖然,稱不上是女中強人。

但是,亦不失於這一方圓地方的女中能者。畢竟在小鎮上會吆喝幾下子,聚點人氣倒是不在話下。加上幾間鋪面常年出租,租金又年年遞增的情況下,收成可靠。門面後邊的自家院子裡,蓋有三間兩層的樓房,與當時現實的生活環境比較,裝修巳經講究到衛生間的家庭來說,意識相當前衛。喬家於當地而言,可稱得上中產的門戶。

這些優越的條件,自然而然傳到女方的家鄉,與春妮的鄉下土坯房相喻,那肯定是金屋一般,理論上無法比擬,如一個天堂一個地獄,在貧窮的乾巴巴鄉下人眼裡,如是描繪也是十分妥貼。於是,春妮成了小鄉村一道家喻戶曉的新聞。尤其在春節農閒的時候,人們談論的勁頭更足了,喜歡嚼舌根的人,免不了添油加醋,常常是議論紛紛擾擾之後,閉上了嘴巴,自嘆弗如。

這一點怪怪的,鄉村人的爭吵不外乎於聘禮金的數額大小問題,唯一可憐的春妮,最後總是讓鄉里人以身體的重量去衡量比擬金錢的購買力快速下滑。這樣滑稽可笑又十分媚俗的計算方式,硬生生確定女孩的貨值,雷同於天價才不由自主的嘖嘖稱讚!春妮的名氣,就在那一瞬間爆棚。

這個不起眼的女孩,是趙姓農家十五年前,因為兩口子結婚三年不曾有孕的狀況下,不經意之間,好心人給他們抱去小女孩僅僅出生月餘,作為迷信傳說的一種招嗣,續香火傳宗代,春妮固然有了今日。後來,這戶農家的媳婦,真的應了驗,開春便有喜了,四年內接連生了三胎,兩女一男。此後,這個家庭的經濟遂起拮据,日子過的一年比一年緊巴,幾乎到了春妮六歲的時候,家裡藏不起隔夜之糧。當

然,中國七十年代的農村生活,還是處於集體農耕的狀態,口糧根本無法維持正常的食慾。何況,一個揹債累累的家庭呢,其處境可想而知。臘月二十八,母親給全家人好好的洗個熱水澡,她替春妮紮上短小的辮子,說:“閨女,平時都是你幫妹妹們扎辮子,今天媽幫你扎一次,也讓春妮漂漂亮亮過新年!”春妮很高興,受之感動不巳,她對妹妹們說,這是媽媽給她扎的辮子。

最小的妹妹皺了一下眉毛,年少不更事,回答她沒有姐姐給自己扎的辮子好看,一味拉著大姐姐照鏡子比試比試,看看誰的靚麗。其實,春妮知道不是母親扎的辮子不好看,而是自己的頭髮稀少、乾枯和缺少營養與色澤造成的後果,她無法把這些道理告訴比她小几歲的小妹。

晚上,她的母親對父親說,春妮還沒到發育成為一個真正的女人!鄉下男人多數不懂,睜眼瞎子一般,他相信妻子是過來人,對今天的發現最有發言權,一家子女人赤身裸體洗澡,會分辯不清楚嗎?母親對父親叨道:“她缺少營養,發育不良,骨骼、聲帶和個頭都在芽眼裡,還沒長出來,像只奔跑的雛鳥。老頭子,姑娘這樣嫁出去,會不會害她一輩子?瞅她的樣兒,不如自家的閨女結實,要胸沒奶房,要屁股沒臀大肌,你當爹的過得下去,我心裡受罪啊!不如……跟親家商量商量,推遲半年成婚,咱們把春妮養胖點送出去,心裡安份!你咋不說話呢?”

春妮的父親也是個憨厚的實誠人,有點文化,卻喜歡擺弄,耍耍嘴皮小聰明吧!他答應媒人的話有忌諱改口的意思,坐在對面的床頭,抽著旱菸,悶不作聲。不過,他沉思這個撿到的閨女,這些年貪晚起早的幫襯家裡的忙活,總算看到一絲的盼頭,彷彿突然間又失去了,心裡頭小九九的算盤撥弄不響了,隱隱有點捨不得的想法,便和妻子傾訴。倆人一商定,父親覺得找媒人嘮叨嘮叨還是值得。

於是,第二天,天剛剛有點發青色的時候,他就趕赴媒人住的小村,把自己兩口子的願望和意思,直白的告訴人家。媒人對這種定過親事的說辭,歷來是遵照規矩和程序去辦,半絲毫走閃的念想未曾有過。況且,這門親事是雙方父母親,一面鑼對一面鼓,雙方當事人敲定,媒人是無權愈越任何一方的權限界線,這些鄉風和民約,誰敢更改呢?鑑於女方的要求不是悔婚,而春妮父親的言情,有一半是推卸給算命先生的警悟,多多少少讓媒人有所顧忌,起碼得把女方家的實況通報給男方。否則,成婚後出點紕漏的事,屆時雙方找媒人茬兒,她可吃不了兜著走呢。

男方的女主人,倒是大方,推遲就推遲半年。不過,這媳婦得養胖一點無妨,到男方家居住一段時間,看一看未來的婆婆怎樣去調養兒媳婦成色,這個擔心就交給男方家來背,好像未過門的媳婦就是自家人了,說得媒人連連點頭稱讚,無言駁斥,無法推諉,毫無臉面再說半個子不字。乖乖的回程把這個意思和主張,告訴急猴猴等著迴音的女方家。

春妮的父母親,想想也是,這親家有錢人就是大氣,回答的話,承諾做的事,都是大方大度世家的範兒,那是我們鄉下人的齷蹉事,睚眥必報!這件事給媒人再次撮合變成板上釘釘的一樁實情。結果是,春妮先如期進了男人的家門,婚禮以後補辦。然後,女方的鄉里人不知道,這喜糖也吃了,還禮也給了,哪裡女方的人進了男人的門,不叫夫妻呢?

而男方的規矩是婚禮筵席,孃舅舅這杯外甥新婚敬酒,晚生沒給予到位,一律視於婚姻無效,也是當地鄉風良俗不可侵犯的一個老祖宗法則,約束也相當講究。故而,春節十五元宵深夜,母親把春妮喚來身邊,告訴她去男方家應該注意些什麼、關切些什麼、做些什麼?總之,看著春妮不是虛齡十六的女孩,倒是一個懵懵懂懂的少女、一個即將出門伺候別人的小丫頭片子,那份剜心的不甘願,怏怏然藏在胸口。

春妮一直依偎於母親的懷裡,對於她的嫁人,只是一種新奇、一種等待、一種村裡女人掛在嘴上的口頭禪,女人是給男人抱抱窩用的。只謂什麼重大的含義,春妮壓根兒不清楚,也許像小妹妹們過家家的事。但是,有一點她聽說多了,成了她腦子裡的負擔,嫁出去了,她就不要上山砍柴、割豬草、乾重活了。春妮問母親:“媽,家裡不要我做事了嗎?咱們豬圈就這樣荒著可惜……”母親愛撫的摸摸她的頭髮,告訴她父母還有更大的事業要做。

可是,春妮不懂什麼更大的事業在哪?她始終如一認為隔壁的人家,飼養幾頭黃牛,割草的功夫費勁,少了自己能行嗎?母親只好笑一笑,告訴她,女人嫁人的好處和必然的道理。春妮聽後,算是朦朧的青春有了一點點啟蒙,真正的好處是如此吸引人,恐怕是母親的那個必然的決定讓她不知所云的結果。做過女人的母親,只是心疼女孩一身發育不全的骨骼,能不能承受住夫妻之間的那種折騰。

母親牽掛女兒的心性不成熟的問題,這幾天老是問她有沒有經期出現,月事對於春妮是陌生的生理反應,母親說到出血的時候,她會聯想到割草砍柴,手指頭弄破點皮的疼痛感覺,在自己的身體上從未發生。這一點,讓她母親很大的顧慮和憂鬱。同時,也是這位做母親的女人,一生最大的愧疚感!農曆十六那天,太陽巳爬上東邊的山頂,陽光燦爛,暖暖的和風裹著山溝裡浮游的凜冽氣流,瀰漫于山坡上,人卻行走如履於冰山似的感覺,往往鼻息端喘氣的間隔之中,好像呼吸道堵塊冰塊,刺麻麻的一脈流液,在喉嚨與口腔裡回漩,甚至津咽也是那麼寒冷怵人,直往心窩裡逼透。

母親送走春妮,她上路的背影直在她心房裡顫抖!她望著望著……女兒漸行漸遠的身影,頓時熱淚盈眶!這邊閉眼的時候,女兒的身姿與笑容在自己的記憶裡更加清晰;母親有時候不敢去看,春妮稀疏的頭髮,淺淺的劉海,一張瘦弱修長的清秀臉龐,眉毛那樣淡那樣細,猶如月芽兒深秋鏤空於夜幕裡那點淒涼的滋味。母親如何自我安慰,仍然忘不了她、那小小的有點兒扁扁的鼻樑、託著微微翹起的鼻尖、兩個黃豆般圓鼓鼓的鼻孔,只有春妮仰望星空的那一刻,才看得見父母最精緻的遺傳基因,把全部的美麗貢獻在哪啊!

可惜,春妮的父母親至今還不知道她的親生父母是誰?每當這些回憶,母親就會記住襁褓裡嗷嗷待哺的女兒,那張小嘴……她的嘴巴有點兒長,給人看起來不是很大的感覺。薄薄的上下唇,笑的時候,分外甜蜜,因為在左邊嘴唇下方,有一粒黑米大小的臉痣,會跟著她的笑顏起舞;妹妹說姐姐的女人味只有哭起來笑起來才有嫵媚,不然看不出有什麼是女人的形象。遺憾的是,小妹妹從來沒見過她哭過一回,多數是看著姐姐沉默不語的脊樑,太過於單薄和弱小,承不住那些悲歡。

妹妹的這句話,說的春妮半夜裡偷偷掀開大妹妹的被褥,把她的身體外表仔仔細細的看上一遍。然後,又讓自己站在大鏡子前,脫掉衣服,一絲不掛,檢查自己身上的每一個部位,進行對比。除了乳房平扁、比妹妹少份豐滿以外,沒什麼地方差別太大啊!從那以後,春妮就不再重視自己的身體變化如何如何了,倒是這個家的一天天三頓飯,不論是其它雜糧或地瓜食物搭配,總算是能填飽肚子,值得慶幸,讓人忘了飢餓的痛苦不堪。這點,春妮的幸福感來源於每一晚的睡眠充足,不再如前幾年的深夜裡,常常被餓醒而心裡發慌,飢渴難耐!


春妮的母親回到家,巳過晌午。她也沒胃口想吃點什麼。確實,春妮這麼一走,趙家突然間失去一個勞力,肯定帶來諸多困惑,她心房裡空蕩蕩的感覺,好像丟了什麼東西一樣,有點撓心。父親走進來,站在妻子臥床的跟前,瞧了一陣子,張口想說些話,欲言又止。人杵著,低頭點燃旱菸的那會兒,突然間一轉念,急忙忙走出去。小女兒看見父親走了,她蹦蹦跳似的跑進母親的房間裡,一下子瞧不見媽媽的臉,便用小手邊板著大人的身軀,邊細聲的喊著媽媽,想看看媽媽究竟怎麼樣?

母親慢慢翻個側身,用手背擦一把眼淚!小女兒問媽媽:“姐姐嫁人家了嗎?”母親微笑著,伸手摸一下小女兒梳得精亮的頭髮,說:“早上春妮給你扎的頭髮?”小女兒抿嘴歡愉,笑道:“姐姐還給我抹上頭髮香油!”她用小手撫摸一下秀髮,抬臂遞給母親聞一聞,問:“香嗎?”媽媽點一點頭,示意她很香。小女兒高興的撲倒在床沿裡,嘟著嘴說:“媽媽,不是講好了嗎?過了端午節,姐姐才嫁人,怎麼說變就變。

早上,隔壁的阿嫂聽說姐姐走了,都哭了。她們兩個人最要好了,一起上山撿柴火有個結伴。現在……阿嫂獨自一個人走。”母親問:“阿嫂哭了?”小女兒愁著眉,噘嘴,回:“哭出來了!”母親眼淚汪汪,又伸手撫摸她的髮際。一會兒,兒子跑進來了,看見母親流淚,他比妹妹大兩歲,顯得懂事一點。

進門後,就站在門口發愣似的凝望她們。這時候,母親起床。她知道送棉被的東家人,差不多這個時辰會到了。便開口問兒子,道:“棉被送到了?”兒子往前蹭點,回:“在院子裡。”母親用手理一下整齊的鬢髮,站起來,走出去。四床花白的棉被巳擱在堂屋的凳子上,母親出來笑著問東家吃飯否?東家是個小夥子,不好意思該怎麼回答呢,摸一下後腦勺。於是,母親把兒子叫到身邊,問:“你二姐呢?”

兒子回:“跟著同學上山撿柴去了!早上姐姐吩咐過她,就是不讓我去做……”他搔搔頭,把姐姐吩咐的話,說一半落一半。母親沒責備他,吩咐他去廚房裡看一下,鍋裡還有啥吃的?兒子知道,回她:“媽,剩下給你吃的一碗麵!”送棉被的小夥子一聽,忙道:“趙嬸,我趕回去吃飯沒事,你留著自己用。”母親責怪起來,道:“那怎麼行呢?年青人正長身體!”迴轉身低頭,叫兒子去盛上來,端到桌上。隨之,她對小夥子說:“不要見怪啊!剩下的,不是什麼好吃的……填飽肚子要緊!啊!”小夥子不客氣了,飢渴難耐。

年青人吃完一大碗麵食,挺著肚子走出來,笑嘻嘻。此時,趙嬸巳把棉被的錢數好,見了他即刻交錢,小夥子很感激,非要留下五分錢給倆弟妹買糖果,母親堅決不依,搞得年青人連連點頭致謝。送走小師傅,母親凝望著嶄新的棉被,心裡盤算著再過一段時間,彈棉的東家再捎信有了棉花,補上兩床,春妮的嫁妝落實有望了,便坐在椅子上舒了一口氣。春妮與母親分手,翻過那道綠蔥蔥的山嶺,山腳下的那片石厝村莊,就是媒人的住家。

相親的時候,她去過兩趟,挺熟路。山區的地勢,崎嶇怪異,大溝小壑密佈,倘使兩個人隔山對面喊著說話聊天,倒是很正常。可是,要想接近握個手,一個人要走下去再爬山靠過來,沒得個把時辰的功夫費勁,恐怕是件難事。這點,山裡人都明白道理,習慣山路的艱難跋涉,養成一種被自然界馴服的平常之心,堅韌不拔。春妮走到村口,媒人早早等候,見上她,很吃驚的樣子,埋汰趙家人,為什麼她的父母親這麼絕情,也不送送女兒把她交到自己的手裡呢?那個抱打不平替人憤憤然的表情與意思,坦露得非常明顯。

不過,乍一看女孩小小的個頭,走山路那麼矯健,心裡的想法和怨恨也就丟棄了。她笑著問:“春妮,離開了深山,高興嗎?”春妮不知道怎麼回答,記性裡只想著母親的教誨,儘量表示自己喜歡,一定也是大家的喜歡。這個邏輯思維簡單,不用思考,也花不了多少心思製造面部的表情。再說,這些年她對笑的含義,只有真實開心的時候,臉上露出來的笑,那絕對是情不自禁,沒有一點兒造作。所以,她有點靦腆,對媒人咧咧嘴,點一下頭。媒人見她個矮體弱,背上兩個大包袱,問她:“包袱裡什麼啊?”春妮回:“幾套衣服,還有一點小食品。”

媒人揮揮手上的毛巾,搭道:“哎呦!吃的東西就不要帶了。我告訴你,你婆婆可是個大戶人家,不愁吃穿。就是想……早點抱個胖孫子,知道嗎?”春妮聽懂,隔壁的阿嫂前幾天手把手教過她怎麼去做房事,男女之間的苟合,曾經讓她羞愧難當。媒婆的意思,只是說這樣的喬家著急之事,未免心裡添堵生亂,神色會緊張,慌亂一點,猛然有點羞答答的樣子,可也不至於到了害臊的程度。

故而,媒人瞧她的時候,春妮把頭墜得低低的,與其說有點敏感過度,不如確切的講,腦子裡始終是懵懵懂懂渾渾噩噩,幾近於一頭霧水!儘管隔壁的阿嫂教她房事,手腳比劃繪聲繪色,似乎把自己的體驗全盤授予她,春妮仍然缺少內心裡的衝動與激情!最後的自我想法和安慰,春妮想的更簡單了,一心一意任憑自己的男人喜歡怎樣做就怎樣做去吧!

春妮對劉家阿嫂的話,只是聽聽、看看罷了,並不十分上心。不過,這件事幾天後,春妮躺床上靜靜下來的時候,就會想到男女之間的那個蠢事似乎很誘人心思。這是人的本能作用,不影響到她的生理需求量,她的確像母親說的,發育不全,還在長身體的芽眼裡。

春妮問媒人,說:“我們婚禮要過了端午節後辦是算數麼?”媒人邊走邊嘮叨起來:“你父母不放心,怕你身子骨受不了……顧慮來顧慮去。其實,我告訴你,我十三歲嫁過來,我那個老頭比我還小……孩子,告訴你,我的父母輩結婚都是十三、十四歲左右。那個時候人的壽命很短,活到四五十歲的人,很了不起了。我十三歲嫁過來,我懂了,老頭子……嘿嘿!頭一晚還要婆婆陪他和我一起睡,早上起來發現他尿床。時間不長……後來大家一起生活,慢慢熟悉了,他才有膽量跟我睡。男女房事,是人的本能,倆人一堆……嘿嘿!我十六歲的時候,大女兒巳經出生了!

那個時候做媽媽,感覺就是一個晚上過去的事,輕輕鬆鬆,全明白什麼做人的道理啦!我說呀,女人應該早出嫁,這事和男人不一樣。我二十歲那年,三個小孩,婆婆說家裡要分家,我那個老頭嚇死嘍,夜裡躲在我懷裡偷偷哭著,生怕養不活這一大家子人。我不怕,我心裡特別鎮定。當時,我成熟了!結果,我養了六個小孩,也沒見過一個小孩餓死。農村人,多子多福的觀念,老祖宗遺留下來,不是很好,也不是很壞呀,關鍵看自己的修行,有沒有韌性帶好這個家,這是女人當家最重視的問題。

其它,吃好吃壞……啊,都是次要!女人當家得懂怎樣安排過小日子,計劃好柴米油鹽茶,缺一樣都是不好過啊,你說這家裡沒個會打算的女人行嗎?你那個婆婆就是一個會過日子的女人!閨女,在家多向她學習學習,嘴甜點,到時候這個家全靠你吶!”春妮不明白,她問:“這個家全靠我,我男人幹什麼呢?他不擔當點,這個家能起色?我爸爸什麼事都管不了,這個家……我媽媽說多幹活,肯定會有收成。結果……這次村裡人歉收,背後有人說她壞話……我是她的閨女,大閨女……不遷就點,可又能怎麼辦了呢?阿婆,以後路過喬家門口,可要進去坐坐好嗎?”

春妮知道農村人的孩子,尤其是大女兒替父母親做點犧牲是天經地義的事。媒人說:“你婆婆好呀,什麼話沒說。你明白了,其他事管它呢?今後,孝敬長輩一點!”倆人說著說著,太陽巳在頭頂正中。這一路上,春妮覺得自己出門一趟,長知識,一個人知道和別人交流、溝通、聊天。就是在村裡,也很少與其他人搭訕,何況,聊這麼長時間不感覺生份,好像自己也挺喜歡與人聊天。

這種體會,與隔壁阿嫂的談話,又有區別。阿嫂聊天的時候,春妮總是心裡有壓抑,頭頂上無形中罩著什麼東西似的,壓力蠻大的樣子。因為,阿嫂明知道春妮話少,則是害怕春妮嚼舌根,常常提防著她,尤其不願意說自己婆家的糗事。

一會兒到了春妮的婆家。給她們開門的人,正是春妮的未婚夫喬敏。媒人認識他,跟他使了個眼色,示意身後的這個人,從今往後,就是他的女人了。年輕人紅了一下臉,請她們進門。隨後,把大門重新關上,閂好。他對著媒人說:“一路走來的嗎?”又朝著春妮說:“背兩個包袱,重嗎?來吧,我來試試!”說完,他伸手過去,要拎她揹著的包裹。春妮不知道他是誰?她拒絕了。媒人一看笑了,一個人杵著,也不幫襯她,似乎在看一場熱鬧。

此時,春妮所有的想法、意識、判斷力都混亂了,不知道自己怎麼處置呢?一個大男人,不問一下自己,伸手就搶背上的包袱,實在讓她猶豫不決之際,增添了一點恐慌和意亂。那個英俊高大的男人遲疑一下,才開口對她說:“我是你的男朋友啊知道麼?”

春妮抬簾看他時,媒人輕聲說:“他是你男人!”此時的春妮,顫了一下,像肌膚上突然被針筒尖尖戳了,感覺一震,便乖乖把包袱遞給他,伺機拿眼睛瞟一瞟他。媒人此時才出手,接過春妮男人拎在手上的包袱,笑嘻嘻的說:“怎麼不回來過年啊?大家以為你會趕回來呢?”

那男人推一推鼻樑上的眼鏡,回媒人:“是的,是安排回來過年。後來,導師那邊有點事,給耽擱了!給你們添麻煩了。”說後,他轉了一下身體,對春妮望了一眼,想去拉她的手。春妮窺見他的動機,自己的雙手不由自主的縮回一點,變成僵硬的拳頭擱置於衣襟裡,開始徐徐然垂簾。那時,春妮覺得由生以來最最拘束的一刻,竟然是害怕他的腳步離自己再更近一步的話,心臟會跳出來呢。他大方的說:“你叫趙春……妮吧!這名字好聽,春天裡燕子銜坭築巢的寓意。吉祥!吉祥!”

話落,抬腳靠近春妮一點。春妮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自己男人的腳步,他稍一進點,春妮機械似的反應,則往後退一點。媒人看不下去了,輕輕的喊一聲春妮,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古板與刻意,是否無意間傷著他的感情呢?於是,抬簾瞧一瞧他,說:“你比照片上瘦多了!”春妮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來了勇氣和膽量,盯著他仔細看。

她的男人聽後,很欣喜,問:“你看過我照片?”她點點頭。他又問:“單單是瘦了嗎?”春妮凝望他,囁道:“還有一點點老了!”他覺得奇怪,追問:“你不會是看我那張二十歲的照片吧?”他笑了起來,對春妮有好感、喜歡她的無邪趣味、喜歡她的純粹表情、也喜歡她一股天真的知性!春妮一聞,答不上來,愣愣然看著他的臉,漸漸消失自己好不容易堆積起來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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