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记┃日本天皇退位轶事及日本年号趣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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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封了两百年的退位

作为一个君主,看起来享有无上的尊崇,但在日本,却很难说这个有地位的人是否能以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

2019年4月30日,在位30年的日本第125代天皇明仁正式退位,平成年代落幕,却拉开了一个在日本尘封了二百多年的事情。

明仁生于1933年,是二战后即位的第一位天皇,由于其父昭和天皇从二战前登基开始,在位63年直至1989年才退位,明仁在太子位上就待了几十年,即位时已经是56岁应该退休的"老人"了。

而明仁接手的这个名义上的"国家元首"、"日本国及日本国民总象征",没有权力却还有非常多的义务。由于作为"国家元首"和"国家象征",天皇需要做许多代表这个身份的事情。

由于天皇有"国事行为"、"公共行为"以及"宫中祭祀等"职责",这让明仁每年要审阅超过1,000件资料、并署名盖章,出席约200场活动,參加近20件祭祀,同时每年还要接见社会贡献者、外宾等近百次。

不仅如此,因其在日本国民心中根深蒂固的"象征"作用,视察整个国家以及作形象大使出访也是明仁脱不开的责任。在位30年,全日本47个都道府县,明仁每个至少去过两次,更是出国走访了58个国家。

繁重的工作让即位时就已不年轻的明仁在进入21世纪后更加难以招架。尤其分别在2003年因前列腺癌进行手术和2012年因心室狭窄进行冠状动脉手术,使已年过八旬的明仁逐渐体力不支。2016年8月8日,明仁发表电视演说,正式向全国表达自己生前退位的愿望。这在日本社会引起了极大的轰动,明仁是二百年以来第一个要生前退位的天皇。

日本上一个在生前主动退位的天皇,要追溯到二百多年前的1817年。那是明治天皇的曾祖父、日本第119代光格天皇。1817年,年仅56岁的光格天皇让位于儿子惠仁亲王,在其之后二百年日本都没有再出现天皇生前退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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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格天皇】

其实对于明仁退位,日本国民普遍表示了理解和尊重。作家野岛刚在《原來这才是日本》一书中写道:"天皇生前退位意愿的宣告,不仅让日本重见暌违了二百年的'生前退位',更让日本人萌生了愧疚'原来天皇不知不觉已为国家做了那么多事情'"。

但这件事情本身却并不容易做到,即便作为国家元首,天皇也没有随心退位的权力。二战后,日本修订了新《日本宪法》,确立天皇的象征地位,却惟独没有退位相关的法律。即便是规范皇室事务的《皇室典范》也没有这方面的规定。这让日本政府以及负责皇室的宫内厅无从下手。

由于没有法律支持,明仁退位的事情在一开始进展缓慢。有人提出,既然没有退位的法律,就采用迂回战术,利用《皇室典范》中允许设立"摄政"的规定让太子德仁摄政,明仁的父亲昭和天皇就是先担任摄政然后即位。但明仁却明确表示自己希望彻底退位,而不是用设立摄政假装。

为了不破坏现有法律的完整度,日本国会在听取了皇室成员和内阁官员意见后,制定了一部《天皇退位特例法》,换言之就是为了能尊重明仁退位的愿望,而制定了一部只适用于这一次的"专法"。

日本众议院在2017年6月2日通过法案,参议院在2017年6月9日通过法案,6月16日《特例法》公布,标志着明仁的退位过程正式开始。

2019年4月30日,明仁身着传统的"黄栌染御袍",先在日本皇宫三殿之贤所向祖先—天照大神禀告退位的事情;然后依次到另两殿皇灵殿、神殿向历代天皇和众神明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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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位式上的明仁】

之后,在日本皇宫正殿松之间举行正式"退位仪式",在向日本国民宣读了资金最后的退位致辞后,85岁高龄的明仁宣告退位。日本平成时代落幕,令和时代开始。


┃日本君主的象征之谜

说日本的历史,尤其说日本君主的历史,脱不开的一定会说到那闻名遐迩的日本天皇"三大神器"。

这三样东西即使在如今这个君主退居二线的时代,依然是日本最神秘、最引人猜想,甚至世界好奇的东西。这三样东西在明仁天皇退位的仪式上也会出现,在"三神器"和玉玺面前,明仁宣读了自己的退位致辞,结束了自己天皇的使命。

"三神器",具体是指日本创世神话故事中,源自天照大神、并在其后代日本天皇手中代代流传的三件神器。是日本人心中代表他们的天皇正统的象征,"天皇玉玺"远不如"三神器"来得重要。

三神器与神道教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是神道仪式的重要组成部分。也因此,它们极其神秘,公众甚至连它们现时在什么地方也不清楚。名古屋大学教授河西秀哉接受BBC访问时甚至说,"连天皇也从没有亲眼见过它们"。自然,各种仪式包括明仁的退位仪式上所使用的也都是复制品。

这"三神器"分别是:八咫镜、天丛云剑和八尺琼勾玉。来源神秘,就连如今流传的外形样子也都是人们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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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剑、玺"三神器"(想象图)】

八咫镜,《日本书纪》作"真经津镜"。一般认为八咫镜放于三重县的伊势神宫。相传,天照大神之弟兼丈夫素戋呜尊大闹天照大神统治的高天原,天照大神因愤慨而躲避起来,导致天地昏暗。众神打造八咫镜吸引天照大神,天照大神受到吸引而出来,天地再次光亮。

天丛云剑,又名草薙剑。被认为放于名古屋市的热田神宫。据《古事记》,素戋呜尊在出云国遇到凶兽八歧大蛇吃掉一对夫妇八个子女中的七个,他以事成后将幼女奇稻田姬许配给他为条件除掉八岐大蛇。他用美酒引诱斩下蛇头,在斩尾巴时发现内有利剑,取名"天丛云剑"并献给天照大神。

八尺琼勾玉,又称"八阪琼曲玉",一颗尖辣椒形状的玉坠。认为供奉于东京的皇宫,是三神器中最有可能保存下来的实物。传说中,天照大神躲到天岩屋户,天钿女命利用八尺琼勾玉吸引天照大神离开洞穴,让光明回到世上。

"三神器"如今是否存在有非常大的遐想。也没有任何照片或可证实的资料来证明。尤其是天丛云剑,传说在1185年平氏和源氏的坛之浦海战中,因源氏获胜而被平氏所立安德天皇带着葬身海底。


┃为数不多的年号

天皇退位,对日本民众最明显的影响便是年号的更迭。

作为如今世界少有的依然以君主年号纪年的国家,每次君主更换,年号的更换都是日本社会的大事件。

年号在日本的使用远晚于中国,始于大化改新后,公元645年孝德天皇的"大化"年号。明治维新之前,日本如中国一样一个天皇周期内会有多个年号,明治天皇开始一个天皇固定使用一个年号。

日本的年号千年来一直取材于中国的各种古籍,范围涵盖诗词、四书、五经以及各朝史书。例如退位的明仁天皇的年号"平成",便是取《史记·五帝本纪》"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内平外成"和《尚书·大禹谟》"俞!地平天成,六府三事允治,万世永赖,时乃功"中的"平""成"二字。

明仁之子,新任德仁天皇的年号"令和"是日本第一个引用非中国古籍的年号。选自日本古籍《万叶集》诗句"初春令月,气淑风和"。于2019年5月1日正式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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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内阁官房长官菅义伟公布"令和"年号】

除"令和"外,还有有5个后选年号,分别为"英弘"、"久化"、"广至"、"万和"与"万保",最终"令和"获大多数专家支持而中选。据传"令和"可能由国际日本文化研究中心名誉教授中西进提案。

日本新年号是2019年4月1日向外界公布,并在同日由日本外务省向获日本承认的195个国家,及联合国、欧盟等国际组织通告新年号的罗马字拼写"Reiwa"。

由于"令"这个字在古今有不同的含义,西方媒体在报道日本改元新闻时也产生了不同的解读。一是按照《万叶集》原文中"令"字的"美好"之意译为"auspicious";二是按照现代词意译作"order"(秩序),BBC曾报导"令和"具有"order and harmony"(秩序与和谐)的意思。

但日本外务省2019年4月3日对外说明"令和"的含意为"beautiful harmony"(美丽的和谐)。除此之外,"令和"的罗马写法"Reiwa"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在日本,日本人有使用年号的英文缩写表示当年年份的习惯,比如2019年"令和元年"就会被日本人标记为"R1"。但也因如此,有日本网友发现,如果到了令和15年、18年和20年,纪年的写法会是"R15"、"R18"、"R20",变成"18禁"等限制级尴尬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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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18"标志】

同时,日本著名食品厂家明治的知名优酪乳品牌恰巧叫做"R-1",与2019令和元年"撞名",引发了日本民众对R-1优酪乳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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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酪乳品牌"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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