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兆軍:寶坻郝在田與《金壺精粹》

郝在田又名郝普霖,字龍佔,晚清寶坻籍金石學家、書法家。同治癸酉歲貢,候選訓導。著有《重校字學舉隅》《增訂金壺字考》《金壺精粹》《五經輯注》等,大多存世。其書法,融合歐柳,端莊、勁拔,風格獨具。

陳兆軍:寶坻郝在田與《金壺精粹》

據寶坻進士方學伊科舉硃卷記載,“普霖郝老夫子名在田,順天寶坻縣人,廩膳生。”方學伊曾求學於郝在田。通州徐炳文硃卷記載,“郝普霖太夫子諱在田,順天府寶坻縣人,歲貢生,候選儒學訓導。”因此,筆者推測郝在田以教書為業,兼顧古玩金石。只可惜,郝在田具體生平不詳。也許您會說,既然是著述等身的學者,自然有人為他立傳。如若生平不詳,可見其學術成就並不大。有趣的是,郝在田就是典型的“生平不詳,成就不小”。他與張仰山合著的《金壺精粹》,在當年可謂“火的一塌糊塗”。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這本書是“當時眾名家共寫一書者”。據說,目前“眾名家共寫一書者”國內僅知兩本。另一本是《陶淵明集》八卷,清光緒六年(1880)天津蓮英林宮保刻三色套印本。《金壺精粹》四卷,清光緒二年(1876)松竹齋刻本。此書分天、地、人、物四部。書名頁刻“金壺精萃。左宗棠題。光緒丙子年春五月京師松竹齋開雕”。另一扉頁刻“金壺精萃。李鴻章題。光緒丙子年春五月京師松竹齋開雕”。

諸位試想,左宗棠、李鴻章何許人也?晚清重臣、朝廷柱石。左宗棠、李鴻章很少為人題寫書名。相傳兩位大人因為海防陸防之爭,頗有不和。能請到其中一人題寫,已經是天大的面子。兩人都能請到,可見作者面子之大。不僅如此,另外還有34位大臣名士參與。書寫人俱在書口下,如天部第一頁為“歐陽保極書”、物部第一頁為“陸潤庠書”。書者分別是,為歐陽保極、徐郙、徐致祥、黃沅、彭世昌、王先謙、王賡榮、龍湛霖、錢澍孫、王應孚、羊復禮、李鬱華、周之鈞、鍾駿聲、何金壽、黃鈺、黃湘、李岷琛、洪九章、孫欽昂、郝觀光、許景澄、廖壽恆、徐桂芬、吳觀禮、袁思韠、張人駿、陸潤庠、黃毓恩、蔡厚貽、華金壽、惲彥彬、馮文蔚、黃恆。俱為楷書。這些人多有功名在身。其中,郝觀光為郝在田之子,舉人出身。甲午戰爭,清廷戰敗,割讓臺灣,舉國譁然。郝觀光等上書反對割地,提議備戰,守衛疆土。《順天紳士兵部主事朱梁濟、國子監學正郝觀光等條陳》建議:“借各國之力,一面將割地一條全行刪去,一面正飭各軍嚴備慎守,信用疆臣李秉衡、唐景崧,軍帥宋慶、劉永福等率軍駐紮各地。”之前,郝在田的《增訂金壺字考》就是由郝觀光手書。《金壺精粹》,郝觀光再次參與書寫。父子親密合作,成就寶坻文壇的一段佳話。

陳兆軍:寶坻郝在田與《金壺精粹》

也許您會問了,郝在田秀才之身,難道能說服這麼多大臣名士參與嗎?自然不能。既然他做不到,那麼誰能做到?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郝在田的合作者張仰山。郝在田在《金壺精粹》序中交代了來龍去脈:“餘於甲戌春,曾有《增訂金壺字考》之刻,沿釋氏適之之舊,易其所未安,補其所未備已耳。後聞徐蔭軒宗伯藏有善本,系田石齊先生所校訂,宗伯懷抱沖虛,夙以嘉惠後學為念,樂出其書,以示觀適。張君仰山閱而善之,而又以其卷帙浩繁,讀者或未能徧觀而盡識焉,商擇其尤雅者,與餘增訂之編參合,以公同好。乃仍按前卷天地人物分類輯錄,註釋非參以臆見,援引務取乎雅馴,釐訂既竣,張君索當代之工書者分繕以登梨棗,且謂是編洵擇之精而語之粹也,請即以‘精粹’名之。”

那麼張仰山又是何人?能說動諸多大臣名士參與,看來絕非等閒之輩。張仰山莫非是朝廷權貴?先前,筆者認為張仰山定是高官,能量巨大。後來發現,事實並非如此。張仰山真正身份是京師松竹齋店主。松竹齋就開在琉璃廠內。張仰山身兼古玩商人和金石專家於一身,既有眼力、人脈又有財力。這樣一來,就能很好地解釋兩個問題。一、《金壺精粹》的出版。本書就是張仰山松竹齋自己印製的。二、大臣名士參與此書。因為這些大臣名士大多收藏古玩字畫,與其有業務往來。所以他有能力說動他們。

陳兆軍:寶坻郝在田與《金壺精粹》

張仰山與郝在田精誠合作,並且二人署名,郝在前,張在後,可見郝在田的影響與能力也絕非等閒。至少,張仰山對他是認可的。

陳兆軍:寶坻郝在田與《金壺精粹》

作者簡介:陳兆軍, 80後,天津寶坻人,喜愛歷史,熱愛家鄉。著有《科舉世家“李半朝”》(合著),編有《清代寶坻硃卷集成》(合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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