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曲拿出鑰匙，顫抖著打開門，把林瓔拖進去，推到椅子裡！林瓔的酒也有點醒了。
林瓔皺著眉責備道：“高曲，剛才你叫什麼？我一筆生意都被你攪黃了！”
藉著酒勁，高曲大聲道：“生意生意！你是在做生意還是在出賣色相？！”
林瓔一驚道：“什麼？你說我什麼？”
高曲悲憤地說：“林瓔，我沒想到你會這樣！怪不得我老覺得你不對，我今天要是不跟著你，就看不到這出戏了！”
林瓔也怒道：“什麼？今天你跟蹤我？”
高曲吼道：“林瓔，我做事都是堂堂正正的！我不能為了錢而喪失了尊嚴！”
林瓔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我不要尊嚴？”
高曲含著眼淚說：“是的！你太讓我傷心了！你簡直不堪入目！你知道我有什麼感受嗎？”
林瓔捋著高曲的亂髮說：“高曲，你看到的跟你想象的不一樣，你看到的只是生意場上的逢場作戲罷了！”
高曲甩開林瓔的手說：“我不能忍受！我要臉面！我要尊嚴！如果我不要尊嚴，我完全可以把大部分茶葉都退還給鄉親們！”
林瓔站起來哭著說：“我問你！就算我不要尊嚴，那又是為了誰？”
高曲叫道：“我不稀罕！我一個人苦死累死也不需要你這樣做！”
林瓔也叫道：“我為你受了這麼多累，到頭來你就這樣看待我嗎？”
高曲揮手道：“你走！從現在開始你就不要來了！”
林瓔一跺腳說：“好！我走！”
林瓔哭著回家了。
高曲往茶葉箱上一頓狠踢！
踢完，高曲靠著茶葉箱坐在了地上，他急促地呼吸著！
漸漸地，他平靜了下來，流著淚，睡著了。
老爺子在家看看時間已經很晚了，就來到茶葉店。
老爺子進門就看見高曲坐在地上睡著了，他趕忙把高曲拉起來，心疼地說：“高曲，你怎麼睡在地上了？快起來！”
高曲站起來，說：“爸，你怎麼還沒有回家呢？”
老爺子說：“我又來了！都半夜了，沒生意了，回家吧。”
高曲說：“爸，還有這麼多茶葉沒有賣出去，怎麼辦啊？”
老爺子說：“別急，慢慢賣，總能賣掉的。”
高曲說：“這要賣到什麼時候啊？”
老爺子說：“孩子啊，天無絕人之路啊！”
高曲說：“可現在我還有什麼路好走啊。”
老爺子說：“車到山前必有路，賣掉一點是一點吧，總歸一天比一天少！回去吧。”
父子倆關了店門，默默地回家。
回到家，父子倆就睡覺了。
老爺子很快就睡著了。
而高曲怎麼也睡不著！
高曲在床上翻來覆去，想來想去！
終於，高曲穿好衣服起來了。
他拿來紙和筆，在算著……算來算去，搖搖頭，仰天嘆口氣！然後扔下筆，輕輕地從家裡出來。
高曲又來到了茶葉店，開了門，打開燈。翻出幾本帳簿，拿來計算機，一筆一筆認真地算著帳……
天快要亮了。
一輛三輪車停在茶葉店前，汝馬從車上下來，走進茶葉店。
汝馬說：“怎麼了，高曲？怎麼現在還在算帳？”
高曲抬起頭，雙眼佈滿血絲，說：“汝馬，你這麼早在幹什麼？”
汝馬說：“我每天都這麼早的，我拿魚去賣啊。”
高曲說：“你比我還辛苦啊！”
汝馬說：“我們兩個是難兄難弟！哎，你今天是怎麼回事？”
高曲說：“我要徹底地算一下帳！”
汝馬說：“你白天有的是時間呀！不能白天算嗎？”
高曲說：“我一刻也不想拖了！”
汝馬說：“嘿，反正已經這樣了，那就慢慢賣麼！”
高曲說：“我想盡快把茶葉賣出去！再降價！”
汝馬說：“那你不要虧本嗎？”
高曲說：“是啊，我在算我到底要虧多少？虧多少是我能夠承受的？”
汝馬說：“你為什麼突然這麼急？你要用錢嗎？我借給你！幾萬塊，我還是借得出來的。”
高曲說：“不是錢的問題！我現在看到這些茶葉太傷心了！我要以最快速度把它們從我身邊清掉！否則我要憋瘋的！我實在是受不了！”
汝馬說：“高曲，茶葉又不會爛掉的，你幹嗎這麼急？你以前可不是這麼想的，今天好象在感情用事了！”
高曲說：“汝馬，這些茶葉不但影響了我，還影響了林瓔。”
汝馬說：“怎麼會影響她呢？她也投資了？”
高曲說：“不是，因為她在外面幫我在推銷茶葉。”
汝馬說：“這不是好事嗎？”
高曲含著淚說：“可是我不想看見她低三下四地去求別人！不想看見她陪別人去喝酒！不想看見她受到以前那樣的傷害！你知道嗎？”
汝馬說：“那你不能不讓她出去嗎？”
高曲說：“可是她一定要出去！她不顧一切地要幫我！”
汝馬說：“高曲，你的心情我理解，可你不能和她好好地談一談嗎？”
高曲說：“我們談不攏了！”
汝馬說：“怎麼會呢？”
高曲說：“這事你就別操心了！”
汝馬說：“那你下一步準備怎麼辦？”
高曲說：“我想把茶葉打折買出去之後，再去打工賺錢還債。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辦法了！”
汝馬說：“高曲，怎麼會這樣？不過高曲，你還是要好好地想一想。”
高曲說：“我已經全部想好了，長痛不如短痛，還是快刀斬亂麻吧！”
汝馬說：“高曲，不要灰心！你已經很努力了！我相信，你一定能東山再起的！”
高曲說：“謝謝你，汝馬！將來再說吧。”
汝馬說：“高曲，事情都有兩個方面的。現在看看是壞事，將來說不定哪一天，還會變成好事的！”
高曲說：“謝謝你來寬我的心，我絕對不會被此事擊垮的！我還年輕，我還有的是機會！這次失敗的經歷，也給了我很多的啟發，我也知道了不少的社會真相！如果我這次輕易就成功，說不定將來的失敗會更大！”
汝馬說：“高曲，你這麼想，我感到很高興！我又看到了一個冷靜思考，心高氣傲不服輸的高曲！”
高曲說：“只怪我有時候想法太單純，甚至是一相情願！沒有看透別人心底到底是怎麼想的？真的要付出了學費才能學到教訓啊！”
汝馬說：“好，高曲，希望你今後走得更好！時間差不多了，我要去賣魚了。你還沒睡吧，快回去睡覺吧！天已經亮了！”
高曲說：“我的帳也算得差不多了，是要睡一覺了。”
汝馬騎著車走了。
高曲關了店門，回到家裡的時候，老爺子已經起來了。
老爺子詫異地問高曲：“哎，你什麼時候起來的？”
高曲說：“爸，我到店裡去算帳的。”
老爺子說：“哎呀，今天不能算嗎？快上床睡覺！”
高曲說：“我馬上睡！”說著，高曲躺上了床。
老爺子輕輕地把房門關好，無聲地嘆了口氣。
閱讀更多 江南彩子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