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我該幹什麼》:人生的困局要靠什麼來打破

《下面,我該幹什麼》:人生的困局要靠什麼來打破

這段時間一直在讀阿乙的小說,《下面,我該幹什麼》是讀的第二本,正如此書的封面說的那樣:

這可能是我們所見過的最勇敢的小說,完全超出想象。

它和《麥田裡的守望者》構成一枚硬幣的兩面,一個犀利、深刻,直面現實;一個傷感、憂鬱,留有希望。比起塞林格的感傷,阿乙顯然更加勇敢。

小說如同現實的一面鏡子或是反射器,把一些現實的東西通過小說這種藝術形式去創造,創造出另一種不同的故事,但是內核是現實的放大和扭曲。

讀完了這本小說,在陽光晴朗的天也想罵一句,阿乙實在太狠了。

這是一個絕望的故事,沒有動機,沒有憐憫,更沒有所謂的面對犯罪之後的懺悔,這樣一個犯罪的事實卻讓警察們很頭疼,因為這是一起無由殺人案,根本找不到任何動機的殺人,只是為了把一件美好的東西毀滅掉給別人看而已,至於能實現自己什麼樣的價值,也根本沒有緣由,人心的黑暗總是無由來,最終只有一句無聊的總結詞:

我作為一個身體年輕而心靈衰竭的人, 所遭遇的現實。

小說中的主人公由於心靈衰竭,生無可戀,感覺生活變成了比白開水還要白開水的存在:我睡過去, 直到醒來再也睡不著。 這時我得找點事情幹。

《下面,我該幹什麼》:人生的困局要靠什麼來打破

那麼總得要找點什麼事去做,那麼做什麼呢?發現生活無聊的有的人可能是自我放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在熱鬧中體驗繁華,哪怕繁華之後依舊空虛依舊,有的可能是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不是一直說遠方和詩嗎,那就去遠方找尋吧,有的可能更偏激點,名山大川那麼多,可以找一個喜歡的地方縱身一跳,至於後續會跳出什麼樣的新聞出來,不在考慮之中了。

但是我們的主人公與他人的想法不一樣,那就開始一場刺激的殺人遊戲,而殺的人卻是一個美麗並善良的女孩,主人公利用了他人的善良最終成功了實施了殺人計劃,後續開始與警察玩起了貓捉老鼠的遊戲,只不過最後這隻老鼠是感覺實在無聊了,自己送上門去的而已。

……然後我喝一口可樂,抽一口煙,看著那新來的穿襯衣西褲皮鞋、夾公文包的幾個人,走來走去。他們幾次看見我,卻否定了我。我仰著頭粗魯地說:“找誰呢?”

他們便走來,從包裡取出照片來,指點給我看。我看到我,鬍子拉碴,頭髮蓬鬆,眼神冷漠,我覺得就是我自己也不太認識他了。我說:“你們太嫩了。”他們被羞辱了,轉身要走,我叼著菸頭,伸伸出雙手。煙霧上行,燻著眼皮,因此我是眯著眼睛說這句話的:“我殺了

孔潔。”他們面面相覷,然後像豺狼虎豹蜂擁而上,不停地壓我的肩膀,踹我的腿,試圖將我推倒在地。我憤恨地說:“要跑我早跑了。”

《下面,我該幹什麼》:人生的困局要靠什麼來打破

而當所有的專家、學者試圖要去找到主人公殺人的緣由時,最終只能發現這只是一起無由殺人案,你可以感覺到那種冷酷到底的絕情和悲傷,所謂悲劇,就是將美好的東西撕碎了給你看,至於為什麼要撕碎,抱歉,沒有任何理由,只為了撕碎本身而已。

當讀完這部小說,總想說點什麼,卻發現有些話說不出口,直到看到另外一部老電影《荒野生存》,這是一部來源於真實事件的電影,電影和真實都是以悲劇性結尾。

1990年夏天,麥坎德利斯剛從埃默裡大學畢業不久,就從人們的視野中消失了。他改了名,把僅有的24000美元存款捐給慈善機構,燒掉了錢包裡所有的現金。完成這一切以後,他啟程上路,為自己創造了一種全新的生活:做一個社會邊緣人,遊走於北美大陸,去尋找一種原始的、超然的生活體驗。在這個過程中,他的家人從未得到半點消息,直到人們在阿拉斯加發現他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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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個故事,有了一部感人的小說《Into The Wild》,因為有了這部小說,成就了一部電影《荒野生存》。

這兩人也許相似的一點就是:面對生活,要做幹些什麼?

但是兩人的選擇卻不一樣,一個是外求,一個是內省。

小說中外求的我找不到應該幹些什麼,那就去尋找刺激,獨自去旅遊已經給不了這樣的刺激,而作為被捕者卻有著不一樣的體驗,而若是引起人們更大的憤怒,那就把最美好的事物撕碎了給他人看,而我看中的則是別人眼中聰明美麗的女孩,只有這樣才能引起社會的憤怒,才能讓自己變成喪家之犬。

但是這條路卻是以傷害他人為前提的,卻是個人獸性的體現,而不是出自於人類崇高的情感。

電影中的克里斯托弗(同現實中的原型差不多)可能會有點厭世的情結,但是他卻是試圖在旅行,在流浪中尋找到自我救贖也罷,尋找生活的動力也罷,這是一種內省的過程,不斷的在流浪中尋求自我,做出的舉動卻是感動了無數人。

前者讓人憎恨,後者讓人敬佩,同樣的出發點,尋找的方法不一樣,一個向左一個向右,雖然都很堅絕,但讓人感動的只能是後者。

《下面,我該幹什麼》:人生的困局要靠什麼來打破

下面,我該幹什麼?

這是處在迷茫中的人經常尋問自我的問題,這個問題沒有一個絕對的答案,但卻有一個普適的解決方法,那就是個人的自由尺度問題,而這個自由尺度不應該以傷害他人為前提的。

而人類的劣根性則在於,面對強者,選擇逃避並加上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叫做自知之明,然後轉身之後把矛頭指向弱者,並且美其名曰報復他人或是社會,所以對於那些在幼兒園門前拿起刀的,在手無寸鐵的人群中拉響炸彈的,只能哀嘆其讓自我的獸性淹沒良知。

《下面,我該幹什麼》:人生的困局要靠什麼來打破

蘇格拉底說:未經審視的生活不值得度過。人生的困局總會在個人行走的路上不期而遇,遇見時努力審視,然後以正常人的姿態去審視,而不是以獸性去審視,這也許是值得反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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