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90後眼裡的秦怡

秦怡是“歲月從不敗美人”的電影傳奇,更是一位親切可人的鄰家奶奶。


一個90後眼裡的秦怡


90後這個這個詞,還是秦怡老師自己主動提起的,在她得知我是92年生人的時候,她說,“你看你是90後,我也是90後,我94啦。你寫的文章可以叫,當90後遇見90後。”

開始我覺得她就代表了“歲月從不敗美人”,是電影圈的傳奇,後來發現她更像一位親切可人的鄰家奶奶,人緣好,不大會拒絕別人。

2015年9月,第一次見到秦怡老師。在此之前三個月,她參加了石揮導演與趙丹先生的100歲誕辰紀念,但很少有人知道,那陣子她每週都會請人上門理療,是忍著腿腳的疼痛去的。她說:“阿丹和我的表演是不一樣的,他很有範兒,有那麼一種儀式感,他更貼近中國早期的電影表演方式。我們都是那種為了電影做什麼都可以的人。”《母親》是秦怡老師最喜歡的一部電影,這部戲的導演就是石揮。她說:“石揮以前演話劇,他演的小人物活靈活現,滿腦子都是故事,有時候想一出是一出”說到這,她笑了,“都說《我這一輩子》是他導演的處女座,其實《母親》才是他導演的第一部電影。當時他來找我,說一定要你來演,因為我很信任他,就答應了。他對自己要求很嚴格的,而且有人文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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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去看她。她給我拿了一瓶蘋果汁說:“你們小孩子都喜歡喝這個,一路過來累了吧,你先緩緩。”然後呆呆的開始走神,片刻,開口說:“周小燕走了,葛存壯也走了,他們一個個都走了,就剩下我了。和他們一塊,就和昨天的事兒一樣。”

七個月後,秦怡老師的另一位至交好友夏夢也去世了,“我比她大十歲,她是我的小妹妹。她是上海人,我之前去香港還見過她,不熟悉的人叫她,她都不出來的,她打麻將厲害的。我去了,她還陪我逛逛。也就是認識多年的老朋友能這樣了。”後來又聊起她的老友王丹鳳女士,“王丹鳳很講究的一個人,非常追求完美。她曾和我說,覺得自己最後幾部電影拍的不好看,就再也不拍了。我勸過她,不要這麼較真。像我們這個年紀,相熟的朋友走了好多了,也就我們兩個還熟悉,我給她說說話,她還是聽的。以前,我和她丈夫柳先生還會在理髮店遇到,現在他們兩口子更深居淺出了,我們也不常見面了。你做電影研究,可以去看看她,如果見到她就和她說,我挺想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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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怡與王丹鳳(左)

2017年4月我在華東醫院採訪了王丹鳳女士,她說:“我好久沒見秦怡了,她好不好啊,還挺想她。我年紀大了,好多事都記不清了。和我相熟的,除了她,也沒幾個啦。”如此對白,彷彿心有靈犀。

“出生在這個年代,你們這些孩子很幸福。”這是秦怡老師經常和我說的話,“最早在重慶時,我們住的都是大通鋪,男女混住,中間就隔著簾子,很簡陋。每天換衣服都必須特別迅速。到處都是戰亂,但是你得活著,你得相信一定會好的。後來每演一個角色,我都會去體驗生活,我能吃苦的。”秦怡老師拉起我的手,“你這一看就是不幹活的手,你再看看我的。”她伸出自己的手,“都會有凍瘡凍裂。當時拍《馬蘭開花》的時候,在秦嶺沙場,他們都說,你是女演員,怎麼好學開推土機。結果啊,我是當時女演員裡,唯一一個會開推土機的!”回憶起這段往事,她神情驕傲得像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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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秦怡老師一直在忙的就是電影《青海湖畔》,自編自導,也是其首次擔任出品人。為了這個電影,她付出了很多,“我九十多歲了,要去演六十歲的梅欣怡。主題曲是毛阿敏唱的,她說秦怡老師不要片酬,我也不要。”秦怡老師感慨地說,“當時好多人都勸我不要去青海,3500多米的高原,我去試了試,還行,於是便拍了。他們說現在年輕人不喜歡看這種題材。我說不對,我堅信正能量的東西,能打動人的東西,必定會有人欣賞。”

每次告辭時,她都會起身把我送出門去,看到我習慣性地把耳機拿出來插到手機上會叮囑:“走路不要玩手機呀。”(金昱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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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90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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