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典型的東方在他的畫筆下重生——大衛·羅伯茨

棗椰樹的掩映下,尼羅河的倒影中,一座座古代神廟巍然屹立,門農巨像凝視著千古不變的晨曦,獅身人面像露出神秘的微笑,身穿奧斯曼帝國服飾的人們開始了喧鬧的一天……

對很多生活在十九世紀中後期的西方人而言,這就是他們腦海裡典型的東方圖景,確切的說,也是“埃及”這個國度最準確的寫照——儘管他們大多從未踏足過東方,更別說親臨尼羅河兩岸了。

而把東方的美麗傳達給西方人的人裡,必須包括這位先生:大衛·羅伯茨(David Roberts,1796-1864)。這位仁兄不是什麼考古學家,他是一個畫家。

一個典型的東方在他的畫筆下重生——大衛·羅伯茨

插圖:大衛·羅伯茨(圖片來源:wikiart)

1796年10月24日,住在斯托橋(Stockbridge,是今天的愛丁堡郊區地帶)的一位鞋匠的妻子為他生了個兒子,這個孩子得名大衛·羅伯茨。

這個男孩自小就展現出強大的美術天賦,年僅10歲便到裝潢藝術家蓋文·比高(Gavin Beugo)手下當學徒;似乎白天能學習還不夠,大衛每個晚上還自學藝術。

滿師之後,大衛接到的第一份有償工作就是負責斯康宮(Scone Palace,曾是皮克特人的首都,蘇格蘭統一之後的第一位國王羅伯特·布魯斯就是在這裡加冕)的翻新和裝修。20歲那年,大衛辭去了原來的工作,回到家裡另謀出路。

這時,馬戲團主詹姆斯·巴尼斯特(James Bannister)託人找到了這個年輕人,請他幫忙在自己的馬戲團舞臺上畫畫——大衛由此當起了畫家。

巴尼斯特非常欣賞他的才幹,他問大衛:想不想和我的馬戲團一起周遊英格蘭?我還會每週付給你一些薪水,雖然並不多。大衛欣然答應,帶著他的畫筆、書籍和顏料開始了他人生中的第一趟遊歷。這次經歷開拓了他的眼界,並且把他訓練成一位從牆壁裝潢到舞臺乃至演出服裝都能設計的藝術家。

1817年,也是由於伯樂巴尼斯特的緣故,大衛接下了愛丁堡的潘提翁歌劇院(Pantheon Theatre)的設計師助理一職,然而劇院的老闆財政上出了問題,劇院關門大吉了——大衛再度失業。

但他不是一個會垂頭喪氣的人,既然沒人請,那就自己來,他專心致志當起畫家來,據說從早上5點畫到晚上7點,天天如此。但是,他的父母有點著急,就催促他回家趕快找份工作。於是他當了裝飾畫家約翰·傑克遜(John Jackson)的助手,又重操舊業攬下了好幾所大宅的單子。

經過幾年摸爬滾打之後,大衛在1819年成為位於愛丁堡的皇家歌劇院(Royal Theatre)的佈景繪畫師,他愛上了一個女演員並和她結了婚,可惜這段婚姻並不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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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圖:大衛·羅伯茨的《自畫像》,創作於1847年(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大衛慢慢愛上了畫場景,然後又愛上了畫風土人情——他在工作之餘一直保持著畫畫的習慣,不僅畫水彩,也畫油畫。參加過了幾個畫展之後,他作為一名畫家的名聲逐漸被越來越多人所認識和承認。

與此同時他的舞臺畫師職業也取得了成功,他為好幾場大型演出製作了佈景,但是他決定要把畫家作為自己的終生職業。此時大衛已經是一個頗有名氣的畫家了,他那種溫暖、細膩而不失浪漫的繪畫風格已經建立了起來,他的畫作也很有市場。

1829年,他的作品《以色列人出埃及》(Depasture of the Isealite From Egypt)展出並大受好評。1831年,倫敦的“大不列顛藝術家協會”(Society of British Artists)選了他當會長。

下圖就是這幅《以色列人出埃及》。大衛·羅伯茨這時還未踏足過埃及,但是他已經表現出了對這個古老國度的強烈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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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圖:《以色列人出埃及》(圖片來源:wikiart)

靠著賣畫,大衛有了一些錢,終於可以幹他一直想幹的事情:外出遊歷和採風。他先去了西班牙和丹吉爾(摩洛哥的沿海城市,和西班牙隔著地中海相望)轉了一圈,1833年回到英國時,他還帶來了一堆畫作——很快就全被買走了。

大衛遊歷西班牙的成果之一,是這張《格拉納達的達羅河上老建築》(Old Buildings on the Darro,Granada),創作於183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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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圖:《格拉納達的達羅河上老建築》(圖片來源:wikiart)

英國浪漫主義風景畫家威廉透納(Joseph Mallord William Turner)是大衛的好友,他和大衛說:你這麼愛旅遊,真的必須到埃及轉轉,你絕對不會後悔的!

於是大衛在1838年8月31日開始了他的埃及之旅,當然,他一如既往地帶上了他的畫筆和顏料。在那個年代,去埃及旅遊是一件很時髦的事情,歐洲各國的有錢人喜歡到埃及度假,機會主義者喜歡去埃及搜刮古董回國轉賣,埃及學的發展也如日中天。但是對絕大多數歐洲人來說,埃及依然只是一片存在於想象中的國度。

大衛原本只想去去埃及,結果他被東方深深迷倒,就把埃及、蘇丹、西奈、耶路撒冷、約旦和黎巴嫩都來了個大聯遊!他幾乎把自己旅程中見到的一切都記錄在了畫作中。他的名氣如此之大,以至於連穆罕默德·阿里帕夏(Muhamed Ali Pasha)都在1839年5月份和他見了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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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圖:穆罕默德·阿里帕夏(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穆罕默德·阿里帕夏(1805-1848),他是埃及的第一位現代統治者,出身於土耳其的一個菸草商家庭,年輕時隨奧斯曼軍隊前往埃及抗擊法國人,隨後一步一步往上爬成為了這個國家的主子。穆罕默德·阿里沒讀過書,但是他知道西方人的厲害,在他治下,埃及開始了一系列現代化基建工程並熱切地向西方學習。但他並不重視古代遺產,甚至為了和西方人拉關係而把數不盡的古董甚至古蹟送了出去——其中就包括還屹立在法國協和廣場上的那根方尖碑。儘管譭譽參半,有一點是確鑿無疑的:在這位大鬍子的統治下,埃及開始擺脫奧斯曼帝國的掣肘走上了獨立自主的道路。

大衛遊歷東方時,入鄉隨俗地穿上了阿拉伯服飾,毫無違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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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圖:大衛著阿拉伯服飾自畫像(圖片來源:維基百科)

這次會面後不久,畫家回到了祖國,他為大家帶來了神秘的東方大地上那一幅又一幅讓人目眩神迷的風景,而它們也一直成為了埃及的代名詞。


下面欣賞幾幅大衛的畫作。下圖是大衛的畫作《開羅一景》(A View in Cairo),創作於184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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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圖:《開羅一景》(圖片來源:wikimedia commons)


下面這個是大衛的畫作《達博幹谷裡的神廟》(The Temple of Wady Dabod),達博幹谷是努比亞(今天的蘇丹)的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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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圖:《達博幹谷裡的神廟》(圖片來源:wikimedia commons)


下面這幅是大衛的畫作《菲萊伊西斯神廟的柱廊》(Portico of the Temple of Isis),創作於1851年,畫家造訪菲萊神廟時,柱子上和天花上的顏色仍然和數千年前一樣鮮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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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圖:《菲萊伊西斯神廟的柱廊》(圖片來源:wikiart)


接下來這幅是大衛的畫作《盧克索的方尖碑》(Oblisk at Luxor),創作於1838年。雖然那時已經陸續有外國遊客慕名前來埃及旅遊,但是當地的古蹟保護狀況一團糟,甚至可以說完全沒有保護,所以在大衛的畫裡面我們經常看到古蹟是被沙土掩埋的。無數的古代神廟遭受著風吹日曬,雕像被破壞,而被偷走的古董更是不計其數。穆罕默德·阿里甚至把整個盧克索都賣給了一個蔗糖廠的廠長;在當時,把古蹟的石料“循環再用”是很普遍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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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圖:《盧克索的方尖碑》(圖片來源:wikimedia commons)


大衛的畫作《科爾提的努比亞女性》(Nubian Women at Korti),1847年。可以看到當時生活在上埃及和努比亞那邊的人,其服飾甚至髮型都還帶有濃重的古埃及遺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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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科爾提的努比亞女性》(圖片來源:wikiart)


大衛的畫作《卡納克大神廟建築局部》(Architecture and Art of the Great Temple of Kana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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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圖:《卡納克大神廟建築局部》(圖片來源:wikiart)


大衛的畫作《在亞歷山大的宮殿裡與埃及總督的見面》(Interview with the Viceroy of Egypt at His Palace in Alexandria),創作於1849年。大衛當然也把自己和穆罕默德·阿里的那次見面畫了下來,當時歐洲人對這位大鬍子的稱呼是“總督”(因為名義上他是代奧斯曼帝國的蘇丹管理埃及的),他正坐在紅色的長椅上抽著水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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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圖:《在亞歷山大的宮殿裡與埃及總督的見面》(圖片來源:wikiart)


大衛·羅伯茨的埃及風景畫確實太多了,而因為後面我們肯定還需要他的畫來當插圖的,所有這裡就先不全部披露了。在最後,我們也觀賞一下他在耶路撒冷和約旦等地的作品吧。

大衛的畫作《法-卡斯涅》(Views of Fa-Khasne),這已經是佩特拉古城的標誌性建築了(其實它是當地古代某位大人物的墓),因為《奪寶奇兵》電影,這個地方現在成為了熱門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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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圖:《法-卡斯涅》(圖片來源:wikiart)


大衛的畫作《耶路撒冷的大馬士革門》(Jerusalem, the Damascus G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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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圖:《耶路撒冷的大馬士革門》(圖片來源:wikiart)


大衛的畫作《西頓一景》(View of Sidon)。西頓是和推羅(Tyre)齊名的古代腓尼基人的城市,在《聖經》中多次被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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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圖:《西頓一景》(圖片來源:wiki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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