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15歲的我遭遇父母離異,又遭遇雙親亡故,這個打擊很大

小說:15歲的我遭遇父母離異,又遭遇雙親亡故,這個打擊很大

在這個世上會讓我服軟的人少之又少,我小姨算一個,陸湛也算一個,我二姨算一個,而周米卡有幸也算一個。

我媽和陸湛他媽還有周米卡她媽是從小到大的閨蜜。

我爸和我媽自我懂事的時候就已經貌合神離,我爸是C市著名建築師,我對他的印象僅僅停留在那一張張漂亮精緻的設計圖上和金絲邊框眼鏡後面睿智明亮的眼睛。我媽搞藝術,跳極美極美的芭蕾。

我很小的時候,每次放學回家,從來看不見我爸的身影。我媽練功的房間會傳出悅耳的舞曲,她盤著頭髮,穿著蕾絲綁帶的舞鞋,旋轉,踮腳。

後來我才知道,她一直跳的那首曲子叫《卡門》。

我十五歲那年,我爸和我媽可能考慮到我已經初步具備獨立思考的能力,終於開始商議離婚。

離婚協議起草好後,我媽跟我爸提議:想去貝加爾湖畔看最後一次清如明眸的湖水,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我爸答應了。

我還記得那天我媽特別開心,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開心。她獨自在練功房裡一遍一遍地跳舞,哼著《卡門》的調子。

出發前她特意畫了好看的淡妝,頭髮簡單地編起來,耳垂上戴了半顆珍珠,口紅是很襯她膚色的珊瑚紅。

臨走前她在飛機場跟我說:“涼涼,爸爸媽媽對不起你,你一定要開心地生活,爸爸媽媽都很愛你。”

許是特殊的成長環境會造就人的特殊性格,和其他孩子不同,我一度期盼他們儘早離婚,好各生歡喜。

我朝他們揮手,故意把眼睛笑得彎彎,“媽媽,你今天真漂亮,比貝加爾的湖水都漂亮。”

那個時候我就已經學會偽裝,偽裝成開心,偽裝成勇敢,所以後來遇到陸湛,在他面前偽裝成任何樣子我都信手拈來。

C市飛到貝加爾湖只需要五個小時,而我一個人等他們用了整整十五天。

十五天以後,我媽在俄羅斯的朋友打來國際長途,用不太流利的漢語說:“你好,請問你是時涼嗎?”

我將那支十塊錢買的圓珠筆行雲流水地在大拇指上轉,回答:“你好,我是顧時涼,請問你找誰?”

陌生人用陌生的聲音說:“我是Lisa的朋友,Lisa和丈夫今天早上遭遇飛機失事.....”

我手指間的圓珠筆啪地斷成兩截,Lisa是我媽,她丈夫是我爸。對方沒聽到回應,餵了好幾聲。

十五歲的我在短短一個月內,遭遇父母離異,又遭遇雙親亡故。

我的眼淚在那天全部掉在化學課本上,將上面煩瑣的方程式暈成一攤墨漬。從那以後我多了個毛病,看到化學書我就開始心絞痛。

又一個十五天以後,我被小姨接到了A市。小姨沒有丈夫,只有個比我大七歲的兒子,叫陸湛,有張逼人犯罪的臉。

我原本在陸家和周家之間猶豫該選擇去誰家住,看到周米卡和陸湛的時候果斷選了陸家。

為此周米卡到現在還天天記恨我,那時陸湛二十二歲,英俊又多金,我才十五歲,正處在少女情懷總是詩的年紀,就是周米卡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抵抗不了陸湛的魅力。

我十五歲,父母雙亡,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地搬去陸家,我的人生裡,陸湛在我最狼狽的背景下華麗登場。

週一,我準時去周米卡的心理醫院裡報到,說是心理醫院,其實就是個工作室,我大學課程在A大還沒修完就離家出走,幸好冰雪聰明,又勤奮好學,在雪域高原上參悟紅塵之餘還不忘去F大當旁聽生。

我在周米卡辦公室磨蹭了半天,怎麼都不想進去。她肯定會先用中國上下五千年最鋒利殘酷的語言狠狠地羞辱我一頓,然後再用她的專業知識語重心長地治療我一頓,最後再搬出她是我姐姐這個身份苦口婆心地教育我一頓,整場談話下來,我估計我會瘋。

有穿白衣服的小護士從我旁邊路過,看到我說:“你找周醫生嗎?”

我說:“不不不,周醫生只是叫我來上班,沒說要我找她。”

小護士用莫名其妙的眼神掃了我一眼,“你是顧醫生?”

我聽著這個稱呼說:“是吧.....”

她看我的眼神更加莫名其妙,“周醫生去S國了,走的時候有交代過我,顧醫生,我帶你去你的辦公室。”

我籲出半口氣,又試探地問:“你們周醫生不在,那周醫生她媽有沒有來這兒?”

我二姨絕對是周米卡如假包換的媽,逃過了周米卡,可不能再撞到她老人家的槍口上。

小護士搖頭,“周太太從來不到這兒來。”

我長吐一口氣,立馬放開緊繃的身體,說:“不早說,走走走,快去我辦公室看看!有鎖嗎?周醫生沒有鑰匙的那種?”

小護士看我的眼神由莫名其妙進化成了職業性的同情。我特想跟她解釋我真的不是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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