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她穿地攤貨,為賺錢和人打架,只為了供養念博士的男友

小說:她穿地攤貨,為賺錢和人打架,只為了供養念博士的男友

第二日是發工資日,幾個保潔部的同事都在談著下班後去銀行查帳戶,甚至芳芳還約著我陪她一起去逛商場買衣服。她不知道,那種地方我從來都不想去,我身上穿的每件衣服都是最廉價的地攤貨。但是我仍是會裝模作樣地和她一起逛,一起試衣服,可最後我會隨便找個理由拒絕買那件衣服。

不過今天沒心情,昨日被駱楨嚇得不輕,他說我不老實就把我的頭給剁下來餵狗。

下班後我仍是被芳芳給拽走了,兩人先去銀行,芳芳查完帳戶喜滋滋道:“襲人,降溫費發了一百多,你快看看啊。”

我遲疑著,卡里的錢恐怕早就扣得精光不剩,什麼降溫費那都是浮雲。但在芳芳的催促下,我還是從包裡取出卡插了進去,輸入密碼,頁面顯示2567元。我大吃一驚,卡里面原有三四百塊錢,怎麼會變成2000多呢,難道是忘記扣工資。我翻了下明細記錄,果然是今日轉進工資和降溫費了。

“芳芳,你一個人去商場吧,我想起自己還有點事要辦,我就不陪你了。”

說著,我背起包快速衝了出去,前面367路公交車正緩緩進站,我加快幾步跑了過去。雖然說不想管葉襲,可我還是不忍心,畢竟這多年我們都是相依為命過來的。除了他,我再沒任何親人。

在B大門口下了車,我卻不願意進去了,上次我還撂狠話說再也不管他,如今進去多沒面子,要是再看見那個什麼月縭的不是成心找氣受嗎。

糾結了半天,我還是決定進去,他不仁不能我不義,等他念完博士我就徹底地不管他,安安心心找個男人嫁了過自己的小日子去。

葉襲宿舍的門沒關,我進去的時候看見他穿著短褲坐在桌前吃泡麵,桌角上還放著泡麵的藍色塑料袋,走近一瞧那泡麵還是超市裡最便宜的一種,才幾毛錢一袋的好勁道。霎時,只覺得心裡酸酸的。

“襲人,你來了。”他看見我也是一呆,手掌趕緊將碗蓋住。

“你別擋,我早看見了。”我衝他擺著手,葉襲從來都是這樣,從來他都不會說出自己的需要。可是那個月縭什麼的難道也不知道他的情況麼,怎麼能讓自己男朋友吃泡麵,這種女朋友不夠格。

我從包裡取出一摞錢塞到他手中,道:“以後不要吃泡麵了,我會每月給你送錢過來,直到你念完書。”

“不用。”他將錢又塞回我手上。

我煩了,大聲道:“你客氣個什麼,你以前不是用得很好嗎,給你就拿著。”我不耐煩地將錢再次塞到他手上,他又塞回來,不料手卻撞到了我的左胸口,我疼得哎喲了一聲。

“怎麼了。”

“沒什麼。”我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看你好像很疼。”他不相信。

“葉襲,你別婆婆媽媽行不行,說了沒什麼。還有,你給我把錢拿回去,看你吃泡麵像個瘦皮猴。”

他瞅了我一眼突然邁向門口,二話不說就將門給關了,房間裡唯一的一扇窗最後也讓他給關上,並扯下了藍色的布簾子。

我被他弄糊塗了。

“把衣服脫了我看看。”他雖說得慢,但臉上卻掩飾不住擔憂之色,倒讓我一時給愣住了。二十多年的記憶裡,葉襲都是那個即便天塌下來也無動於色的人,他幾乎沒有喜怒哀樂。記得他父親死的時候,他只是在靈前跪了一天一夜,然後便像個無事人般繼續讀書。

發愣間,胸前的衣襟被緩緩解開,耳畔聽到了葉襲驚訝的聲音。“襲人,這是怎麼回事,你胸口都瘀青了。”

我往胸前一看,襯衫前面幾排扣子竟然全給解開了,露出裡面紫色的抹胸,忙捂住胸口道:“喂,你想佔便宜啊,大姑娘的衣服也是由得你解的。”

他拽住我的手,沉著臉道:“告訴我,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我瞧著他,他眼中分明有種無法言說的沉痛的神色,禁不住眼圈一紅,眼邊的淚就阻擋不住肆意流淌下來。

“你還記得關心我啊,你不是有什麼月縭不要我嗎。我和人打架了,我想多找份工作賺錢,所以求林麗幫我在網上發廣告求職,可是她卻給我寫了一個很噁心的徵婚廣告,我被騙了去才知道是個老色狼。後來她又罵我養小白臉,說你又老又醜,還是瘸子,我就和她打起來,但是我打不過她。”

我號嚎大哭起來,從父親去世後我還從沒有這樣傷心過,一直都沒有個人可以訴說心裡長久的委屈。

葉襲一直聽著,忽然伸手將我抱到懷中,在我耳邊道:“襲人,等我明年畢業了,我們結婚。”

哭聲嘎然而止,我睜著淚眼不敢置信,“你說什麼。”

“我說,明年我們結婚。”他望著我。

我立刻高興起來,要知道挨這麼一頓胖揍可以讓葉襲這榆木疙瘩開竅,那頓打也真值得了。但為何我怎麼不早點找林麗打架呢,說不定終身大事前幾年就給解決了。

晚上我如願以償地留在了葉襲的宿舍,但是令人氣惱的是我睡他的床,他卻抱著枕頭睡到了對面同學的床鋪。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起身去看葉襲,他躺在濃重的黑暗裡眉眼不分明的樣子,但仍可從他面部模糊的輪廓裡看出,他真是個很英俊的男子。

忍不住想要伸手撫上他的面頰,忽然葉襲翻身睜開眼便瞧見了我,我趕緊縮回在半空中的手。“剛才有隻蚊子在你的臉上,我是想打死它。”我訕笑著。

他笑了,道:“這麼黑,你看得見嗎。”

“看得見,我眼睛好得很,再黑都能看清。”我極於撇清自己想要趁他睡著偷摸揩油的不良動機,轉開話題道:“葉襲,那個月縭是什麼人啊。”

“是我導師的女兒,也是我妹妹了。”他答得漫不經心。

我有些不舒服,道:“你妹妹真多。”

“不多,就她一個,你將來是我老婆。”

我暗自高興,藉著他的話題點撥道:“既然我們都快是夫妻,那你對我是不是要……”

“要怎麼。”他疑惑起來。

我心罵了一聲笨蛋,決定直截了當告訴他:“呆子,我是你老婆,你怎麼不……不……不親……”最後我自己也說不出口了,本來嘛這話就不該女方說。

黑暗中他爬起了身,找了半天才對準我的臉,迷迷糊糊中我感覺到有兩瓣溼熱柔軟的東西觸到自己的唇上,麻麻癢的一瞬就消失了。我有些不滿意,這個吻也太偷工減料了吧,蜻蜓點水都算不上。

“重來。”我命令道。

他又爬了上來,摸索著我的臉頰。

“重來。”

“重來。”

……

夜裡終於累了,睡了去。

過幾天是週末,我和葉襲約好上午去寧山公園看花卉展。這個寧山公園在西四環附近,離我所住的地方正好是東西相反,昨日夜裡葉襲就趕了回來,因此早上我們一起出發。

路上堵車半個小時,轉車,再慢慢吞吞地到達寧山公園,已經是兩個多小時過去。公園的售票口處人山人海擠滿了人,我和葉襲夾在人群當中一點點地往前移,可惡的寧山公園管理處明知道週末休閒的人多,卻只開放兩個窗口售票,焦急等待的人群不少在破口大罵。

不過罵歸罵,卻又無計可施,只能白惱怒。我雖有些急,但好在葉襲在身旁,再加上多年的心願已了,即使是等上三兩個小時也是滿心歡喜的。

又捱了半個小時我們才排到了隊伍最前面,我往後一看,呵呵,好雄偉的隊伍,老老小小,男男女女,足有兩百多號人物。

“葉襲,票買了沒有。”

“買了。”

我沒有回頭,徑直抓過身邊的一隻手就跑了出來,邊走邊道:“葉襲我們快進去,都耽誤好長時間了。”

走出去半天沒聽見身後的男人吭聲,我回過頭去只見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跟在身後,而我還拽著他的手臂。我嚇了一跳,趕緊鬆手道:“喂,你是誰啊。”

此時從人群裡又奔出一個紅髮女子來,她跑上前衝我一打量,氣極敗壞道:“狐狸精,你要不要臉啊,看見男人就想勾引走。我還在他身邊,你倒有臉牽走我的男朋友。”

我大概明白是什麼回事了,這男人當時也在我的旁邊,我把他錯當成葉襲給拉了出來。但是聽到這女人左一句狐狸精,右一句要不要臉的,我也火了。

“喂,誰稀罕你男朋友啊,我老公可比你男朋友帥多了,我又不是傻瓜,不要帥的,要滿臉痘痘的不成。我只不過是把他當成我老公了,所以才牽錯了人。”

紅髮女子啐了我一口,道:“就憑你這寒酸樣也配帥哥,也不看看你身上的衣服,是不是接濟的捐獻災區的衣服啊。我告訴你,帥哥是最珍貴的資本,憑你這種鄉野丫頭只配給帥哥倒夜壺。”

“哼,我這鄉野丫頭還能給帥哥倒夜壺,你這城裡小姐卻只給醜男洗臭腳丫。”我也不甘示弱。

那女人也氣歪了嘴,扯著身旁的男人要他幫腔,可憐那男人也是個和葉襲一樣不善言辭的,嘴巴蠕動著就是不肯吭聲。

我見那女人罵得厲害,便想把葉襲找出來給這女人看看,誰說我這鄉野丫頭沒有帥哥老公,氣她個半死。東瞄西看了半天就是沒發現葉襲的人影,也不知是鑽到哪個人群縫裡去了。

從公園門口駛進來一臺黑色的奔馳,隨著車門打開走出一位身材修長的男子,他的皮膚很白,削薄的短髮,我看見他的時候,正午的陽光鍍在他的眸子裡,於是那兩點墨色便像春日下的碧波慢慢地洇開來。

是駱楨。我雖然感到驚奇但是沒想太多,說不定他也是來看花展的,此刻我全心想到的是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如何讓面前囂張的女人閉上她的狗嘴。

我迎著他跑了過去,他也看見了我,但是沒什麼表情。

“駱總,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幫什麼。”他仍是面無表情。

我瞅了瞅十米開外的那對男女,道:“駱總,我沒時間和你說,你就跟著我,我說什麼你不做聲就是。”說著,我也不管他是否同意便拽過他的手往前面拖。

那女人橫著眉瞧我,我抬起半邊臉得意洋洋道:“看吧,這就是我老公,你不是說我這鄉野丫頭配不上帥哥嗎。你看,這個人算不算帥哥。”

“切。少騙人了,你老公開奔馳,你穿地攤貨,你不要以為隨便找個人冒充你老公就可以。我這雙眼睛可是孫悟空的火眼金睛,他是不是你老公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我一愣,這女人眼光還真毒,駱楨確實不是我老公。我一時語塞,倒不知要說什麼反駁她好,果然肚子裡沒墨水就是不行。

“我是她老公,她是我老婆。”身旁的駱楨突然開口了。

那女人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不曉得什麼時候那對男女走了,我仍是怔怔地回不過神來,駱楨居然肯幫我,我被這感動得差點熱淚盈眶。忽而想到駱楨黑手黨的身份,黑手黨可不是隨便就幫人的,他莫不是想以此恩情讓我回報他,比如販毒、殺人,甚至當人肉炸彈。

“襲人。”

是葉襲的聲音,我轉過頭去他已經到了面前。“葉襲,你剛才去哪裡了,都看不見你。”我有些埋怨,剛才要是讓葉襲亮相也能鎮住那女人,偏生他不在,只好把這展現帥哥的機會給了駱楨。

他沒有回答我的話,眼睛看著對面的駱楨,“這位是……”

“是我們總經理。葉襲,我們去公園吧。”我急於把葉襲脫離眼前這位危險的黑手黨,搞不好駱楨褲子的口袋裡就裝著一柄黑黝黝的手槍。看不,這麼熱的天,他的左手就一直放在褲子裡沒拿出來,可不是有隻槍在裡面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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