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在傳銷窩裡,半個月沒吃過一次肉是正常的,你能理解嗎?

小說:在傳銷窩裡,半個月沒吃過一次肉是正常的,你能理解嗎?

本章為《夢牢》第十九章 對肉的慾望

不幸被老鄉帶入傳銷,從剛進去就肯定那是一個傳銷窩到決定要加入他們,然後離開,傳銷到底有什麼能耐可以這樣改變一個人的想法。本故事根據現實經驗進行改編而成,希望它可以帶你更加真切的瞭解傳銷的洗腦過程。

鄧天朝說:“哼哥,你這樣吃著東西跟別人說話是很不禮貌的。”

我把未吃完的西瓜放到了桌面上,可是放了西瓜後,我不知道我該去做些什麼。

“我們銷售的是文化,”周德仙說,“你想改掉它可以,但要看你的本事。”

我不想承認那是我的錯誤,我絕對不會把工作跟繁瑣的禮貌放到我個人的生活中去,於是我說:“那是你們的事,我從沒有半點那樣的想法。”

周德仙輕輕的笑了笑說:“我的功力不夠,但我只能跟你直說,人最大的勇氣並不是敢於承認,而是敢於坦白。有時候刻意的留下些不好的東西不改,那是有它的道理的,或許你不可能會明白我說的是什麼。”

我說:“你們的話總是能讓我充滿想象,可我覺得你們都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說什麼都像,但最終的目的卻僅有一個。”

周德仙說:“也許這只是你的想法。你一直說是我們要求你留下來跟我們做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分店,你知道嗎?”

我不由得覺得可笑。他們的做法就像是把一個人關起來,然後不停的去問那個人餓不餓一樣。其實他們早已經準備好了飯,如果我不吃,那他們就會不停的問,直到我說我不想去吃那碗飯,然後他們就會說並沒有要求我去吃。

周德仙靜靜的看著我,同樣,鄧天朝跟陳玲也是。

我一會兒才說:“我說的是事實,難道不是嗎?”

“昨天,我們在這裡聊到過你。”周德仙在我剛停下了口,她又說了,“鄭裙說你很主觀,看待事情總是很單方面的,而且脾氣還像個小孩。”

我問:“她在這住嗎?”

周德仙說:“在張春梅家。”

我問:“誰是張春梅。”

周德仙說:“店長的妹妹,上次在廟裡組織大家分隊的那個,是個主任。”

我問:“怎麼又是妹妹,這裡有很多親人一起嗎?。”

鄧天朝突然插嘴說:“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不懂嗎?”

陳玲也說:“曹盛鵬就帶了他弟弟過來,他們兩兄弟都在這裡。還有我,店長張春蓮是我的表姐,張春梅也是。”

周德仙說:“很多,很多親人都在這裡做。”

我低下了頭,很想問他們為什麼寧丘桂的親人沒有來做,可是我知道我問這話過於無聊,於是我只能拿起了我之前的那塊西瓜咬起來。

周德仙說:“張春梅到了我們公司後也變成了一個很有責任心,也很有能力的人。”

我說:“我沒留意到她。”

周德仙說:“那我肯定也知道,你也沒有留意到我。”

我說:“事實上,很多人我都沒留意。”

周德仙說:“我以前也是這樣,不過我得告訴你,這是做人的一大缺點。”

我說:“但我會活得很輕鬆。”

周德仙說:“那你將無法成功。”

我問:“那什麼算是成功。”

周德仙說:“在外面,有很多個標準,而在我們這,你只需要創造出二百六十八份業績,成為高級業務員。”

我說:“做你們這行,會與外面的人的人際關係不斷惡化,你們確定能創造得出二百六十八份?”

“惡化?”周德仙笑了笑說,“你聽誰說的,你不覺得這樣的想法很可笑嗎?”

我陪她笑了笑說:“我不覺得。”

周德仙說:“也許吧,這並不能說是你的想法不對,只不過是有些單方面而已。”

我無言以對,不管她所說的是否合理,我都已經無法再說出一句認為自己可以跟她對抗的話。每一次的對話,他們總能找出我的缺點,然後我就沉默,或予以否認。他們說沉默並不能代表承認,同樣否認也不能代表否定,看人不能夠看話,有時,就連眼睛也不能相信。我的頭腦不再昏沉,但我卻變了,抗逆性越來越不是我的本能,他們是對的,而我錯了。

再過一天的下午,鄭文華安排我跟陳玲還有鄧天朝到蒙升芬家吃飯。韋秀觀成功從家裡拿到了錢,並順利的加入到了他們的公司,成為了他們所說的眼光非常高,改變非常大,魄力非常足的優秀業務代表。

韋丹娜跟韋秀觀站在門口微笑著迎接我們。我們進門時,鄧天朝跟陳玲都跟他們握手錶示祝賀,肯定了他做出了他這一生最為偉大的選擇。在那一頓飯上,我終於見到了魚,也見到了肉,但沒有酒。鄧天朝說公司規定適量的酒可以喝,但沒必要浪費那錢。

韋秀觀主動湊過來問我:“哼……哼哥,你現在怎怎……麼樣?”

我遲遲才平淡地說:“沒怎麼樣。”

見我不想搭理他,韋秀觀就靜靜的愣著,直到再有客人來敲門時,他才站起來去迎接。

廖金愛帶著個女生進來,她們兩個都微笑著,韋丹娜跟韋秀觀也微笑著,如今天是個大喜日子,每一個人都必須高興。

後來飯菜全擺完了出來,滿滿的四桌人擠在了一個小套房裡,雖然風扇開得很大,但悶熱的程度依舊讓我難受。陳玲向蒙升芬要了塊紙片,然後她拿著幫我扇風。而蒙升芬則站著對我們四桌人說:“今天是我們分店的一個好日子,很高興我們公司又增添了一名很出色的業務員……”

我很想去嘲笑他們,可是我突然覺得我要嘲笑的應該是我自己,我已經分不清這一切是真的或還是假的了。這裡不知道已經有了多少人對自己的人生做出那麼草率的決定,他們把這裡看成了是自己的一切,可是我呢?我回想到了我的曾經,我曾經的決定又有哪個是正確的呢?

“其實大家都懂,我們的人生不需要做多麼偉大的事情,只要認真堅持地做好一件事情就夠了。”蒙升芬劃手示意要韋秀觀站起來說,“下面有請我們今天的主角韋秀觀韋業務員代表說說他自己的感想。”

大家靜靜的坐著等韋秀觀站起來說話,可是韋秀觀卻坐著看著我們,跟一個靦腆的男孩害怕在那麼多人面前表現一樣。很多人對他的表現表示理解,然後他們給他掌聲,鼓勵他站起來說話。我也想給他拍掌,可是我認為我並不能那麼做。

“我,我爸爸說,我做事一向不如我姐姐,”韋秀觀在蒙升芬的再次呼請之下才敢站起來跟大家說,“同,同同樣,在這裡,我我又是低她一級,不……過沒關係,既然我選擇了加入公司,那,那那那我肯定能改變,至……少是在能,能力上,我會比她強。我爸爸說,既,既……然是拿錢跟姐姐一起做生意,那,那隻要他有的,他多少都可以給我拿。我說我一定會還給他們,報……答他們。這話,我從……從未對我爸爸說過。他聽後,哭了,說,說說我是他兒子,除了為我,還……有我姐姐,他不會再為誰。我感……謝我爸爸媽媽,感感……謝我姐姐,感……謝大家還有公司能,能給我這樣的一個機會,謝謝。”說完,他朝我們彎腰致謝,樣子害怕誠懇而又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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