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案纪实之郭龙海“变态”杀人案(25)

大案纪实之郭龙海“变态”杀人案(25)

新的案列讲述方式,同样的案例,别样的精彩,希望新老朋友一如既往的支持,老崔也在这里谢谢大家了

2000年12月29日中午,左亚卫、黄平、魏程,还有贾法医、王法医及肖技术员,再一次来到火车站后山那个山坳。

山坳的情景,让他们既感到凄然,更感到愤怒。

一具全身赤裸的娇小女尸躺卧在凌乱的杂草丛中,散乱的长发上沾着随风飘舞而来的残叶。女尸的脸颊上有两片青紫色的印痕,还有一道像是小刀划拉的伤口,胸部、臀部有几处淤伤,明显是生前曾经受到殴打。从女尸惨死的形状以及脖子下面两点清晰可辨的卡痕,都不难看出,这又是那个色魔犯下的一桩恶行。

魏程气得双眼发红,心里感到憋屈极了。他们27日晚还在这里设伏,色魔却在他们刚刚撤离的第二天晚上又到这里作案。虽然,那无疑只是一种巧合,但也包含了某种嘲弄和挑战。

左亚卫咬着牙,恨声骂道:“这个杂种!让老子逮住,非把他撕裂了不可!”随即问王法医道,“王法医!你看还有没有办法在尸身上提取疑犯的指纹?”

要从人的皮肤上取指纹,可以用一种跟照相纸的样子差不多,但比一般照相纸具有更高的光泽度的卡片,放到有可能有指纹的地方,均匀用力压三秒钟的时间,接着把卡片从皮肤上拿开,再撒上普通的黑色指纹粉。取回的成功图像会是一个正常指纹的镜像,而且必须在暗房里转换出来。

“左局!看来很难。指纹在活人皮肤上最多能够保持半小时,在尸体上指纹残存的时间得看尸体所处的境。这里地势高、空气流通的条件很好,指纹留在尸身上的可能性非常小”王法医无奈地解释说。

“没关系,王法医,没有指纹我们也照样能够逮住他。”左亚卫像是安慰王法医,又像是给自己立下誓言。

勘查完现场,左业卫当即严令魏程,要他将一中队的侦查员分为四个小组,马上尽全力去查找尸源。

许明和小飞是一个小组,12月30日,一天之内他们拿着呼延芳的照片,走访了十多家歌厅和发廊,但没有一个人说认识照片上这个女孩。

下午三、四点钟时,许明和小飞走到黔南州医学专科学校附近的一个路口,那地方比较偏僻,连个正规的路名也没有。许明看到路边有个老头摆了个修自行车的地摊,他想起金库局长多次说过,想做一个好刑警,就得嘴勤、腿勤、脑勤,就走过去,跟修车的老头搭话说:“大爷!生意还好呀。”

“好什么呀,这地方能有几个人,不过就是为了让街坊邻居方便修车罢了,一天赚不了几个钱!”修车的老头或许的确寂寞难耐,很高兴许明他们走过来跟他说话。

“喂!小伙子!你们好像不是这一带的,来这儿办什么事?”接过许明递给他的“云雾山”牌香烟后,老头主动问到。

“我们想找一个人。大爷,你在这一片是个有名的活地图,帮我们看看、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许明边说边把呼延芳的照片递给他。

“这个姑娘我见过,她好像还来我这里修过车。”老头仔细看过照片后,非常肯定地说。

“大爷!你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吗?”见修车的老头一眼就认出受害人,许明十分高兴,赶紧提出另一个要求。

“这个嘛,说不好,反正就是这一带的。”老头见许明和小飞满怀希望地看着他,想了想说,“很可能是左边那个学校的学生,我好像记得她不是我们都匀本地人。你们可以到那个学校问问看。”

许明觉得修车老头的估计,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因为附近的住家并不是十分密集,而在他们和老头谈话那段时间就有两拨十七八岁的学生从他们身边走过。

修车老头所说的“左边那间学校”就是黔南医学专科学校。许明和小飞谢过修车老头,跟他告别后,走了两三百米路就到了医专。他们到医专来的时间还算比较合适,医专里行政部门还没有下班。问了两三个人,他们才找到医专学生科的陈科长。

许明跟陈科长说明来意后,陈科长非常重视,也相当热情。他让科里的小帅和小杨搬来学生档案,亲自陪许明和小飞一份一份查找。

很快许明就在一份学生档案中看到一张跟受害人一样的相片。从档案上得知,这个小姑娘名叫呼延芳,17岁,是医专一年级的学生。

学生科的小杨把许明和小飞带到呼延芳的宿舍,那是一座半旧楼房四楼里的一间十多平方米的房子。房子里摆放着四张高架床,似乎一间宿舍住八个学生。那时正是吃晚饭的时间,宿舍里只有两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圆脸、微胖、留着男孩式短发的小姑娘名叫张薇。高挑身材、瓜子脸,梳两根小辫子那个小姑娘名叫雷阳。

张微似乎更大方开朗一些,许明刚拿出呼延芳的照片给她看了一眼,她就快人快语地说:“没错,这肯定是呼延芳,她怎么啦?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已经两三天没回来了,我们前天就报告了班主任。”

“她是出了一点事,但问题不大。”听到张薇这样说,许明心里想、受害人十成十就是呼延芳了。他不想吓着这两个小姑娘,故意轻描淡写地问道:“呼延芳为什么离开学校?是她自已离开的,还是跟谁一起走的?你们知道吗?”

“她那天早上就没有去上课,一直没有看到有谁来学校找她。很可能她是选班长没选上,一生气就跑回家去了。”还是张薇抢着回答说。

“没选上班长,下次再努力,干嘛要跑回家?”许明想通过聊天,深入了解呼延芳的情况。

“延芳太好强,特别要面子!当不上班干部,对我们来说算不了什么,像我,从小学到现在,连个小组长都没有当过,照样吃得饱睡得香。可她,就不同了!”张薇笑嘻嘻地说道。

“除了没当上班长外,你们想想呼延芳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不顺心的事?”小飞问道。

“呼延芳还有什么不顺心的事?雷阳!你说呢。”张薇皱着眉头想了想,似乎想不起来,才问了一直坐在床上没吭声的雷阳。

“张薇!你看呼延芳跟云新闹翻了,算不算一件不顺心的事?”雷阳显然不像张薇那么开朗,低着头,轻声对张薇说。

“对!对!云新不理呼延芳,呼延芳肯定不开心!”张薇大声说道。

“谁是云新?”许明这时已经听出了一点意思,笑着问张薇。

“云新就是呼延芳原来的男朋友,也在我们班。他们俩之前好过一段时间,后来不知为什么闹翻了!”这次,又是张薇抢着说。

对于呼延芳曾经有过一个男朋友这件事,许明和小飞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找了呼延芳的班主任,又找了跟云新同一间宿舍的几个男生。

从班主任老师和云新的同学那里,许明和小飞了解到呼延芳和云新的确好过一段时间,但在两三个月前,两人因为性格不合,老吵架,已经不再处朋友了。而12月28日那天上午和下午云新跟同学一起上课到晚上,从八点到十点,云新一直在开团支部的生活会,十点过后回到宿舍就没有再出去。在呼延芳遇害那一天,云新和呼延芳,基本没有任何接触。这一切,都在老师和同学那里得到证实。云新因为恋爱、情感纠葛引发冲突而杀呼延芳的嫌疑得到排除。

没有任何新的线索,所以专案组根据作案地点、作案方法和手段,判定呼延芳的遇害,同样是系列强奸杀人案的那个疑凶所为。

呼延芳遇害,强烈地刺激了专案组所有的成员,他们异常愤怒的同时,还感到内疚与自责。尤其是呼延芳的父母到都匀来认领独生女儿的尸体,专程到公安局向刑警表示感谢,进而到办公室就向他们下跪时,周金库、左亚卫、黄平、魏程,还有其他侦査员都深深震动了。他们在心里默默发誓,就算掉三层皮,也非逮住那个色魔不可。如果破获不了这起大案,不仅无颜再穿警服,更无颜面对如此通情达理、如此质朴厚道的人民群众。

2001年2月24日中午,魏程和许明正在火车站一带巡逻搜索,别在腰上的呼机发出一阵阵急剧的尖叫声。魏程取下呼机,见上面显示:小月急呼,和一个相当熟悉的手机号码。

自从错抓那个跟疑犯长得十分相像的男人,以他的照片为蓝本临摹出疑犯的画像后,葛小月就不再天天陪同侦查员早起外出守伏疑犯。不过,魏程还是把自己的“小哥大”手机(都匀市内使用的手机)和呼机号给了葛小月,要她发现情况时迅速电话联系。

“是葛小月!很可能是有了什么发现!你快给她回个电话!打我原来那个手机。”正开着车的魏程把呼机递给许明。

“是魏队长吗!我看到他了!你们快来!”许明刚拨通呼机上显示的电话,葛小月就在那边急促、兴奋并夹着一点慌乱地嚷叫起来。

“你在哪里,你看到谁了?”许明问道。

“还有谁,就是你们正在找的那个家伙呗!刚才我过马路时看到他了,你们快点来,我在孟渡桥左边街角等你们。”

“你不要离开,我们马上就到!”许明捂住手机,低声对魏程说,“孟渡桥!”然后在手机里对葛小月说,“小月!你不要关机,有什么发现及时告诉我们!”

魏程脚下用力,加大油门,汽车飞快地朝孟渡桥方向驶。

孟渡桥是一座过街桥,离都匀火车站不远,也算是一个商业中心。孟渡桥附近有大片住宅区。只用了五六分钟,魏程和许明就赶到了盂渡桥。远远的,他们看到葛小月站在桥下左边的一个街角拐弯处,正焦急地四处张望。

魏程悄悄地在葛小月身边停住车,许明打开车门,对葛小月说:“上车吧。”

待葛小月上车后,魏程问她:“人呢?他在哪儿?”

“你们怎么现在才来?他走了!”葛小月说道。

“往哪走的?”许明听说疑犯已经走了,不由得有点着急。

“往街对面走的,刚才我从那边过桥,走到桥中间时,一眼就看到他正往街对面走,穿一件浅灰色的夹克衫,还是留着小平头。他从我身边走过时,见我盯着他看,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当时,我很害怕,怕他认出我,桥上没有几个人,我不敢喊,也不敢再看他,赶紧低下头走路。过了桥就躲在这里给你们打电话了。打电话时,我看到他在街对面的桥后走进了那条小巷。”葛小月急速地说着,说完,指了指街对面那条小巷。不过,她说的还比较有条理,魏程和许明都听明白了她说的意思。

魏程很快就把车开到街对面,边熄火边对葛小月说:“小月!你先在车里待着。”然后对许明说,“走,我们进去看看!”

魏程和许明走进葛小月所说的那条小巷。小巷不长,也就二三十米,只有三四米宽。小巷两侧,是一些小店铺,有烟酒店,有米粉店,也有卖录音带和卖小五金的小店。

魏程和许明在那些小店转了一遍,没有发现外形体貌跟疑犯相像的男人。小巷通向另一条大街,大街的东面、南面和北面,都是商业区,如果疑犯只是通过那条小巷,很难判断他往什么地方走。魏程给周金库局长打电话,汇报了情况。然后,和许明分别沿着小巷外大街的两侧搜索。

当他们都回到停车的地方时,两人都没有什么发现。这时,周局长在电话里命令魏程,要他带葛小月先回专案组,让许明继续留在那里搜索和守候。

魏程开车带葛小月回到专案组时,周金库、左亚卫和黄平已经在办公室里等了他们一会儿。

葛小月复述了一遍她遇到疑犯时的情景。

“葛小月!你看清楚了的确就是他吗?”黄平先问道。

“当然看清楚了,你们以为我是开玩笑吗?那张脸,还有那双眼睛,就是烧成灰我也认得出!”葛小月听到黄平这样问她,似乎有点不高兴。

“葛小月!你做得很好!我们都相信你!”周金库安慰她说。

“没有认出你吧?”黄平假装没有看出葛小月已经有点不大高兴,继续问她道。

“我想,他可能没有认出我。因为从他身边走过后,我回头看,他并没有回头,还是像原来那样走他的路。”葛小月想了想,说道。

听到葛小月这样说,黄平放下心来。葛小月太缺少经验,她从疑犯身边走过后,本来不应该再回头。好在疑犯似乎的确没有认出葛小月,如果他动了疑心,也回过头来观察的话,看到葛小月走过去了还回头看他,一定会想这个女孩是怎么回事,再联系到葛小月曾经从他的魔爪下逃脱,必然会提高警觉,以后要找他,就更加不容易了。

黄平看了周局长一眼,使眼色告诉他自己暂时没有什么要问葛小月的了。

“很好!葛小月,以后你发现什么,还要及时告诉我们!”周金库鼓励葛小月后,对魏程说,“魏程!你先带葛小月去吃点午饭吧,一会儿我们要是有事再问她。”

魏程带葛小月走出办公室后,周金库对左亚卫和黄平说:“疑犯这一次算是真正露面了,可惜他出现得过于突然,葛小月身边没有我们的人,差了那么几分钟,魏程他们没能逮住他!现在我们来分析一下,疑犯怎么会在孟渡桥那里出现,他会不会还在那里出现?”

“我觉得有两种可能,”一直没有说话的左亚卫,已经默默想了一会儿,他看了周局长一眼,说道,“第一种可能是疑犯去办事,或者逛街,偶然走过盂渡桥;第二种可能嘛,疑犯就住在孟渡桥那一带,中午下班回家吃饭时经过孟渡桥。葛小月遇到他时是中午12点钟左右,所以我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性,我感觉他一定还会在孟渡桥那一带出现。”

“我同意左局长的分析!”黄平说,“我的意见是从现在开始,把孟渡桥那一带作为搜捕疑犯的重点地段。”

“好!那你最近这一段时间就把主要的精力放在搜捕疑犯上,孟渡桥正好在你们的辖区,派出所其他的工作先交给指导员。”春节过后,黄平刚刚调到广惠派出所担任所长,周金库接着说道,“孟渡桥那一带情况比较复杂。有不少州属单位的宿舍都在那一带,还有一些是新建的商品房。当然,不论什么人,该调查的一定得调查,但要慎重。除了在那一带加强巡逻搜捕外,我觉得应该锁定某些重点的调查对象,比如那些有性犯罪案底的惯犯,一定要认真仔细地统统再查一遍。”

左亚卫和黄平非常赞同周局长的意见,一致同意主要由黄平带领联防队员在孟渡桥那一带加强巡逻,让魏程中队的侦查员在全市范围内对有性犯罪案底的惯犯展开深入的调查。因为从系列强奸杀人案疑犯的作案方法和作案手段看来,那肯定不是一个生手和初犯。

这一决定,相当正确。客观地说,如果能够早一点开始这样的调查,似乎隐藏得很深的郭龙海,很可能会更早露出狐狸尾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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