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白石與弟子賀孔才交惡之謎

交惡之謎

齊白石與弟子賀孔才交惡之謎

賀孔才

二十世紀二十年代至三十年代間,賀孔才和齊白石交往較多,且很是密切,此時是白石老人定居北京後事業逐漸蒸蒸日上之時,賀孔才出身名門,又是齊白石友人郭風惠的表弟,故此白石老人對此弟子的培養確實下了一番功夫。但三十年代之後,二人的關係正式疏遠,其中緣由從以下資料中或可窺見一斑。

自師從齊白石後,通過白石老人詩文、日記和賀孔才弟子、友人的記錄中可尋得二人關係的微妙變化。

齊白石詩

《白石詩草·甲子至丙寅(1924年—1926年)》《小窻看雪》一首,詩云 :“喜雪最嫌汙踏過,不妨三尺擁青門。舍南雞遠無泥爪,天上鴻飛但月痕。非侶交遊終易別,成群私淑總無恩。貧居不合停車馬,野寺荒城有替人。僧瑞光居阜城門外衍法寺。賀孔才為文人賀先生之孫。居於□□城邊。”

筆者按,“僧瑞光居阜城門外衍法寺。”為對“非侶交遊終易別。”的解釋,而“賀孔才為文人賀先生之孫。居於□□城邊。”難道是“成群私淑總無恩。”的註解?。

從此詩來看此時齊白石已表達出對賀孔才的不滿,但從一些白石老人題跋中可知,1927年後,齊白石還在為賀孔才作題跋,並高度讚譽此弟子,但詩中似有隱晦之處。

此事註解內容頗為值得深思。然由於齊白石此詩說得相對模糊,故僅將此詩附上做一佐證資料。

齊白石手批弟子印譜

齊白石與弟子賀孔才交惡之謎

齊白石四川籍弟子羅祥止

齊白石與弟子賀孔才交惡之謎

齊白石批《祥止印草》

齊白石在手批弟子羅祥止《祥止印草》 中“天花亂墜”印旁批註雲:“妙極,若學賀生之為人,足以倒戈矣”。

賀生即為賀孔才,可惜此資料未著錄年代,但從中可見齊白石已看不慣賀孔才其人。

賀孔才弟子的回憶

如今,筆者迷惑於齊白石、賀孔才二人關係隨後的發展,然而值得慶幸的是發現了賀孔才弟子王北嶽先生的一段記載,似可對二人隨後的關係進行另一種解釋。

齊白石與弟子賀孔才交惡之謎

王北嶽

王北嶽在《印林見聞錄》中記:“白石老人性倔強,門下從客三千人,然偶有不適,即擯之牆以外。畫家王雪濤,與(

孔才)先生同為老人門人,所繪花鳥直逼老人。是時,舊都偽作老人畫出售求利者頗多,老人以為系王所為,即告之曰:‘今後勿來我家!’,王大恚,自是廢舊求變,終於自成一家,…….(孔才)先生之印,既得老人神髓,老人亦不願先生長相從,顧以先生恭謹過人,無可措詞。一日,忽謂曰:‘側君中意於君,不來為妙!’先生如其意,自是除祝壽拜年則不登齊府,後博參吳昌碩、趙之謙之法,仍主朴茂一路。三十以後,以先秦古璽為依歸,雋逸錯落,變化不可端倪。有《武強賀培新印草》(亦名《迂軒印存》)”。

齊白石與弟子賀孔才交惡之謎

齊白石弟子王雪濤

從王北嶽先生的回憶中可知,賀孔才和齊白石的關係隨後發展的相對微妙,從親密逐漸疏遠。

筆者按前文提到的“側室”從年代推斷很可能是胡寶珠。

齊白石與弟子賀孔才交惡之謎

齊白石和側室胡寶珠

賀孔才友人的回憶

齊白石與弟子賀孔才交惡之謎

劉葉秋

賀孔才的另一位友人劉葉秋曾撰有《憶賀孔才先生》一文,對賀先生的藝事追憶得相當細緻,其回憶賀孔才治印雲,“治印則遠規秦漢,近取趙吳,熔鑄古今,不拘一格。大印雄渾,小章婉妙,識高腕健,得心應手。以鐘鼎入印者,古雅絕倫。朱文粗筆,獨步一時,尤為他家所弗及。”,其中並未提及賀先生師從齊白石及習篆刻之事,也未談到賀孔才印風受白石老人影響。而雖然“先生平生以道德文章自命,而因書法篆刻並臻極詣,特以見重藝林,飛聲遐邇。某報載其小傳,稱為‘印人’,先生雅不願也。以索書求印者眾,應接不暇,不得不訂潤例以遏其來,而乞索者依然踵接於門。”

“棄學齊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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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林》雜誌賀孔才專輯

《印林》雜誌收錄有賀孔才胞兄賀翊新撰《舍弟賀孔才簡傳》,其中有:“民國廿四年,刻印捨棄學齊白石,參考漢印及名家印譜,自成一家,更見純清。”

賀孔才之兄記其弟棄學齊白石的時間在1935年,此說法估計不會是毫無根據。

齊白石之後的說法

1936年《齊璜生平略自述》中再次提及賀孔才,稱賀先生為其友,看來此時雙方的師徒關係亦已終結。

結論

如今齊白石與賀孔才交惡的真正緣由還是一個迷,筆者雖蒐集以上資料,但只是其中的一鱗半爪,這殘缺不整的拼圖恐怕很難拼全,知情者亦先後下世,齊白石、賀孔才的共同弟子劉淑度估計也是知情者之一,近期筆者將介紹劉淑度和齊白石、賀孔才的故事,敬請各位讀者關注鑑堂。

(作者鄒典飛系北京書法家協會會員、北京京派書法研究會副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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