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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的話：私設鬼族的壽命很長，但也不至於到長生不老的地步。巍巍和麵面起兵謀奪了海國的皇位之後，海國國內以鬼族最為尊貴，妖族次之，人族最慘。崑崙君曾經是巍巍、面面的老師。）
今日是入冬以來的第一個大朝會。
晨鐘聲過後，朝臣們依次從極天宮東西側門魚貫而入，登三十三級青石天梯，舉目便是極天宮鎏金的明脊。
極天宮後，八十一座宮闕隱沒於清晨的水霧中，唯有歇山頂上明黃的琉璃瓦，層層疊疊忽明忽暗似龍藏其中而不見首尾。
“聽說陛下有意將追查前朝餘孽的事，交給那位。”
“那位……他可是天子寵臣。”
先開口的人意味深長地搖搖頭：“你有所不知，市井都在傳言他是遜帝遺失的太子。這樣一來，他不但不是鬼族之人，還是個低賤的人族。陛下那麼寵信他，恐怕是另有所圖……”
“陛下心思甚深，我等還是不要揣測的好。”
楚恕之就跟在不遠處。
方才那兩位一再胡言亂語，他差點就忍不住上去動手。
可至於趙雲瀾究竟是不是遜帝的廢太子，此事楚恕之在面聖的時候曾親口問過皇帝，皇帝一笑置之決口不提此事，反倒讓楚恕之心裡疑竇叢生。
若趙雲瀾身世清白，皇帝何必命人三緘其口。
倘若趙雲瀾真的是廢太子，皇帝又為何要將他留在身邊。
趙雲瀾說起來，也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年僅二十歲就官至金吾衛上將軍。
這在鬼族之中也是絕無僅有的殊榮。因此楚恕之多年來，一直將這些流言蜚語當做對趙雲瀾的詆譭，畢竟深得聖寵，有人眼紅也實屬平常。
只是皇帝的態度，太過於耐人尋味了。
此時，「心思甚深」「耐人尋味」的皇帝已經換好了朝服。
侍從們圍在他的身邊為他整理衣冠，幾步開外，紫檀木拔步床上的煙羅紗帳子開了一條縫。
沈巍從鏡子裡看見，揮手屏退左右，上前拉開了一側床幃。天光陡然照進床洞裡，帳頂上的諸天流雲紋閃閃發光，這會子竟是刺眼了。
趙雲瀾被人來人往的腳步聲吵醒了。
“什麼時辰了……我還要去上朝呢……”
沈巍溫柔的笑起來，在床沿坐下：“不早了，朝臣都已經入殿了。你就安心睡吧。”
趙雲瀾猛地翻開眼皮：“人家是君王不早朝，你倒好，日日讓將軍不早朝。”
說著倒也沒打算起，只是伸手攥住沈巍盤金的袖口，“我腰！疼，給我捏捏吧……”
“別亂動，熱氣散了該著涼了。”
沈巍替人掖了掖被角，隔著錦被揉了幾把不正經的人。
趙雲瀾怕癢，立刻笑出聲：“我看你也別去了，留下來我們續個攤。”
“什麼叫續攤？”
趙雲瀾抓著沈巍的手指，用發紅的指尖摩挲自己的鬍鬚，說話間溫熱的水汽落在掌心，又須臾涼下來，連同沈巍心裡的那根線也被一撩撥：“續攤就是……再吃一輪兒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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