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水电发展历程及中国水电技术发展成就

新中国水电发展主要经历了以下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艰苦奋斗创基业(1949年~1979年)

新中国成立伊始,百废俱兴。对于水电,1950年召开的电力工作会议评价为:起步迟、规模小、数量少、技术水平低,但经过长期的努力,也获得了一定的成绩。当时水电不仅家底薄,还面临国内生产资料奇缺、国际经济封锁等重重困难。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中国共产党领导全国水电工作者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开启了水电创业新征程。


我国对日伪侵略中国时留下的丰满水电站进行的加固、补强和改扩建工作;开展了龙溪河、古田溪、永定河、以礼河等中小河流的开发规划;设计建设了狮子滩、古田一级、黄坛口、上犹江、流溪河、官厅、大伙房、佛子岭、梅山、响洪甸等一批中型水电站以及新疆乌拉泊、西藏拉萨和海南东方等小水电站。这些中小型水电站以工期短、投资少的优越性满足了地方发展的需要。


1957年4月开工的新安江水电站,是中国自行设计、自制设备、自主建设的第一座大型水电站,也是我国第一座百米高的混凝土重力坝。1958年9月,中国首座百万千瓦级的水电站—刘家峡水电站在黄河上游开工建设,同时,下游的盐锅峡、八盘峡水电站也相继开工兴建。1975年,总装机容量122.5万千瓦的刘家峡水电站建成,成为中国水电史上的重要里程碑。此后中国又陆续建成了一批百万千瓦级的水电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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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坝工理论也相继提出,坝基抽排减压、混凝土温度控制等一系列技术创新和成功应用,极大地缩短了我国与发达国家坝工技术的差距。地质勘探和测量、水能规划、水文泥沙、施工、机电与金属结构等专业理论与技术也取得不小成果。这一阶段所提出的理论与技术成果后来成为制定水电行业规范的基础。

截至1979年,我国水电装机容量达到1911万kW(其中抽水蓄能3.3万kW),年发电量547亿kWh。


第二阶段,改革开放谋发展(1980年~1999年)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国家确立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发展方针,全面实行改革开放政策。在经济体制、电力体制改革的大背景下,水电也开展了建设体制改革的探索。水电建设经历了工程概算总承包责任制、项目业主责任制和项目法人责任制三个阶段。体制改革解放了生产力,对外开放注入了新活力。二者相互促进,极大地提高了生产效率。

二十世纪80年代初,水电建设实行工程概算总承包制,相继开工了红石、白山和太平湾水电站。工程概算总承包首次在水电施工领域打破大锅饭体制,为后来水电改革打下了一定基础。

随着体制改革的不断深化,国家开放水电建设市场利用外资建设水电。鲁布革是1982年在全国建筑市场率先引用世界银行贷款建设的水电项目。工程建设按照国际惯例实行招标投标制,首次在建设中引入竞争机制,打破长期以来的自营建设体制。打破垄断、引入竞争虽然只是生产关系中生产方式的变化,但其对生产力的解放是惊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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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布革的成功实践激发了人们对基本建设管理体制改革的强烈愿望,中国水电人开始认真了解和学习国外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实行的项目管理的机制、规则、程序和方法。从此以后,随着国家拨改贷政策的实行,我国水电建筑业迅速由计划向市场转变。打破垄断、引入竞争虽然只是生产关系中生产方式的变化,但其对生产力的解放是惊人的。被誉为“五朵金花”的水口、岩滩、五强溪、隔河岩和漫湾等水电站就是业主负责制的代表。

1991年,二滩水电站作为世界银行在单个项目贷款最多的项目正式开工。全面实行国际招标,项目管理全面与国际接轨,引进了国际管理经验和技术,促进我国水电建设技术和设备制造能力跨上了新台阶。


党的十四大提出建设社会主意市场经济体制的方针以及1994年颁布实施《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中国电力建设领域的体制改革全面开展。对水电建设来讲,就是对老项目实施公司化改制,对新项目按照《公司法》成立有限责任公司规范化运作,特征为项目法人责任制。第三阶段与第二阶段的业主责任制有着本质的区别。项目业主是出资方组成的董事会,是真正意义上的业主责任制。在这一阶段,二滩、清江、五凌、桂冠等公司率先进行公司化改制,新的机制保证了公司的健康发展。

1997年,国家电力公司成立,国务院授权其经营中央电力资产,也从生产关系上形成了一个中央水电投资主体, 国家电力公司在成立后先后在中西部布局和开展了“五大一小”水电项目的前期工作,卓有成效地推动了龙滩、小湾、公伯峡、洪家渡、三板溪等水电站和岷江杂谷脑流域的前期工作。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西部大开发为水电高速发展创造了良好的机遇。1992年, 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批准建设三峡水利枢纽。1993年~1999年,水电投产连续7年超过300万。1998年和1999年分别达到了534万kW和633万kW。截止1999年,全国水电装机容量7297万kW(其中抽水蓄能547.5万kW),年发电量2219亿kWh。分别居世界第2位和第4位。


第三阶段,自主创新大发展(2000年至现在)


2000年以来,水电投资领域引入竞争机制,投资主体多元化,梯级开发流域化,现代企业管理的制度创新,加快了水电开发建设的步伐。

国家实施西部大开发战略和西电东送,为西部水电开发带来了难得的机遇。雅砻江、大渡河、澜沧江、金沙江、乌江等水能富矿基地按照流域规划有序开发,龙滩、小湾、溪洛渡、向家坝、锦屏一、二级、瀑布沟、拉西瓦等一批在国家西部大开发和“西电东送”战略实施之后开工并相继投产,我国水电在装机容量与发电量、设计与施工、设备制造与运行管理等方面全面发展,突飞猛进。

2004年9月26日,黄河公伯峡水电站首台30kW机组投产,中国水电装机总容量突破1亿kW,居世界第一。从1979年改革开放算起,装机突破1亿kW用了25年时间。2010年8月25日,云南澜沧江小湾水电站第4台机组投产,中国水电装机总容量突破2亿kW,不到6年时间又新增1亿kW装机。2017年底,全国水电装机容量34119万千瓦,其中常规水电31250万千瓦,抽水蓄能2869万千瓦。2017年全年水力发电量总计11945亿千瓦时。梯级水库群渐成规模。红河干流、乌江干流,南盘江、红水河干流,黄河中下游,大渡河中下游、雅砻江中下游、澜沧江中下游、金沙江干流中下游梯级群开发已渐成规模。流域梯级“群”的综合效益逐渐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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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表来源,周建平:流域控制性梯级溃坝风险决策机制)


减排效益持续显著。

2017年水力发电量替代标准煤3.55亿吨标准煤。以超低排放0.297kg计,减少二氧化碳排放量9.538亿吨(比IHA采用了保守的计算方法)。中国水电对二氧化碳减排的贡献占全世界近1/2。按照2018年1月国内各碳交易市场价格,水力发电年减排效益在81~492亿元之间,平均价格242亿元。如果没有弃水,水力发电的减排效益更加显著。水电正常发挥功能在百年以上,能源产出与能源消耗比(EP/ETP)可以达到300,是燃油发电的10倍。在所有低碳能源品种中,水电可持续减排能力最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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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全国碳交易市场月平均价格绘制)


防洪效益尤为显著。

以三峡水利枢纽为主的长江和金沙江干支流形成的梯级水库群30多座,总防洪库容530亿m3(数据来源,长江水利网)。截至2017年底,三峡工程累计拦洪运用44次,总蓄洪量1322亿m3,干流堤防没有发生一处重大险情,确保了长江中下游的防洪安全,减轻了下游干支流地区的防洪压力,降低了防汛减灾成本。成功应对2010年、2012年两次洪峰超70000m3/s的洪水过程;在2016年长江发生“98大洪水”时,通过联合调度,成功避免了长江上游“1号洪峰”与中下游“2号洪峰”叠加遭遇,有效控制下游沙市站水位未超过警戒水位,城陵矶站水位未超过保证水位。根据中国工程院作为第三方独立评估的初步估算,三峡工程每年平均产生的防洪经济效益达76.11亿元(2007年价格水平,中国工程院三峡阶段性评估与竣工独立评估报告)。

水库改善局部气候,形成的青山绿水也逐渐显现。一些以水库命名的国家级风景名胜区正在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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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国水电发展历程及中国水电技术发展成就


松花湖雾凇(国家命名丰满水库为松花湖,雾凇是水电站发电尾水温度较高,凝结于树枝形成特有风景。松花江冬天不是天天有雾凇,电站不发电,很难见到雾凇)




新中国水电发展历程及中国水电技术发展成就

以水电基地为依托,打造风、光、水多能互补的示范性工程正在开展。水电成为促进清洁可再生能源大规模并网的平台。

新中国水电发展成就,是老一辈水电人在艰难困苦条件下开创了基业,改革开放缩短了差距,自主创新实现了跨越。工程规模与技术难度不断刷新行业纪录。2010以来,世界规模最大的三峡水利枢纽工程,世界最高的黄登碾压混凝土重力坝(203米),总水推力最大的小湾混凝土双曲拱坝(1900万吨),泄洪功率最大的溪洛渡水电工程(98710MW),地震设防烈度最高的大岗山水电工程(0.557g),规模最大的深埋长大洞室群锦屏二级水电站已成功建设并投入运行。正在建设的乌东德、白鹤滩、两河口、双江口水电站等也极具挑战。这些世界级巨型工程成功建设,极大地推动了工程领域的技术进步,也带动了基础科学的发展和各学科的交叉融合。


党的十八大以来,在“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发展理念指引下,中国水电发展又进入一个新的时代。水电行业发展从“重开发建设”向“建设与运行并重”转变。行业基础研究相继开展并取得初步成果。“设计、施工信息化”、“智能温控”等技术已经得到工程实践。“流域梯级水库群风险孕育机理与防控”、“梯级水库群风险等级确定与风险设计”、“流域水电综合监测”等行业前瞻性研究也取得丰硕成果。

2017年,中国水力发电装机为341GW(包括抽水蓄能28.7GW),发电量1195TWh,分别占到全球水电总装机容量、发电量的26.9%和28.5%。中国水电装机规模是美国的3倍多,而且超过世界排名第二到第五的总和。可以说,中国已成为名副其实的水电大国,水电技术整体跻身世界前列。剥茧不易,抽丝更难。中国水电技术究竟从哪里说起,真的不能胡说。老子讲“上善若水”,倡导人们学习水至柔至善的品性。“水利万物”,水细无声,但是水无所滞,聚则汹涌啊。如何做到拦蓄并举,首推坝工技术。


一、坝工技术

中国是拥有水坝数量最多的国家。截至2017年底,已建成各类水坝98478座。数量之多、规模之大,名列世界前茅,而中国在规划、勘察、设计和研究中的200米、300米级高坝,气势之大,更是世无伦比。目前全世界已建在建200m及以上的高坝96座,中国占34座;250m以上高坝20座,中国占7座。已建的锦屏一级双曲拱坝(305m)、在建的双江口心墙堆石坝(314m),更是位列同类坝型之冠。

进入21世纪以来,我国建成了一批高水平大坝工程,坝工技术有许多重大突破。在混凝土坝方面,建成了举世瞩目的三峡、光照、龙滩等重力坝和锦屏一级、溪洛渡、构皮滩、拉西瓦、小湾等一批拱坝。其中,已建的锦屏一级(坝高305m)、小湾(294.5m)、溪洛渡(285.5m)及在建的白鹤滩(289m)等4座拱坝的高度都超过了国际上已建成的最高拱坝-英古里坝(坝高272m)。在土石坝方面,建成了有国际影响力的水布垭(坝高233m,国际最高)、三板溪和洪家渡等面板坝以及小浪底、瀑布沟、糯扎渡等心墙堆石坝。在碾压混凝土坝方面,已建成超过100m的既有重力坝,又有拱坝,碾压混凝土重力坝有黄登(坝高203m,国际最高)、光照(坝高200.5m)、龙滩(已建坝高192m,远景坝高216.5m)等坝,碾压混凝土拱坝有万家口子(坝高167.5m,国际最高)、沙牌、大花水等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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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建全球最高的拱坝-锦屏一级拱坝,坝高305米。项目业主:雅砻江流域水电开发有限公司,设计单位:中国电建成都勘测设计院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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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建全球水推力最大的拱坝-小湾拱坝,总水推力1900万吨。项目业主:华能澜沧江水电股份有限公司,设计单位:中国电建昆明勘测设计院有限公司。



新中国水电发展历程及中国水电技术发展成就已建全球泄洪功率最大的拱坝-溪洛渡拱坝,坝高285.5米,泄洪功率超过9800万千瓦。项目业主:中国长江三峡集团有限公司,设计单位:中国电建成都勘测设计院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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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第一、居同类坝型世界第三的糯扎渡心墙堆石坝,最大坝高261.5米。项目业主:华能澜沧江水电股份有限公司,设计单位:中国电建昆明勘测设计院有限公司。


二、不能不说的二滩


中国拥有独步世界的水力资源。水能资源富集的金沙江及三大支流(雅砻江、大渡河和乌江),外围的澜沧江、怒江和红水河乃至雅鲁藏布江,堪称世界水电大宝库。宝库弃之不用,任由横流必为水患。中国历史上数次江河改道,饿殍遍野、千里逃荒的悲惨场面,不就是任由原生态数万立方米的水流从4000多米高的青藏高原咆哮到长江中下游所致吗?江河治理是历史上所有执政者的头等大事。要江河治理与水电开发,就必须打开这一“宝库”。宝库中的资源虽然丰富,但开发条件之恶劣也是非常惊人的。二滩工程正是开启中国水电宝库的钥匙,也是拉开了中国全面水电大开发的序幕。

中国水电技术的全面进步,跻身世界前列应该是从二滩开始。

二滩高240m的双曲薄拱坝,比当时国内最高的龙羊峡拱坝一下子高出62m,(水推力大致是水头的三次方),一步跨入世界先进行列。就薄拱坝坝高而言,二滩当时位列世界第三。单纯坝高而论,例如比意大利瓦伊昂低20m,还不能说明技术难度。瓦伊昂是建在小溪上,二滩则建在烟波浩渺的雅砻江上,要宣泄巨大的洪水,还要抵御强烈的地震,还有巨大的地下洞室群。

新中国水电发展历程及中国水电技术发展成就

烟波浩渺雅砻江,云山雾海金二滩。 图片来源于网络

二滩水电站工程还是中国建设体制深化改革的成功典范。鲁布革的引水系统引进外资外企兴建,开了先河。二滩则是利用世界银行贷款最大的大型水电工程,完全按照世行要求进行国际招标和合同管理。通过二滩工程建设,中国全面地学习国际经验和技术,进行消化、吸收和提高,尤其是管理上达到很高水平,完全与国际接轨。与外国企业和专家建立了良好地关系,引进了技术与经验,也把我们的经验反馈给世界银行和国际水电界。二滩工程的移民、环保、生态工作也做的十分细致,得到国际上高度评价。二滩公司也从单纯的建设单位发展成为一个真正的有限责任公司,成为中国一家独立的、现代化的企业,一家项目开发与生产经营并举的复合型企业,承担着雅砻江流域梯级滚动开发和综合利用的重任。

雅砻江公司前途非常光明。当时二滩投产发电正好遭遇亚洲金融危机,电力消纳难以解决,一度负债高达98%。现在的雅砻江公司,建成了世界第一高坝锦屏一级水电站大坝,电站装机360万千瓦;还建成了世界综合规模最大、难度也最大的地下洞室群-锦屏二级水电站,装机480万千瓦;还有装机容量240万千瓦的官地水电站和60万千瓦的桐子林水电站。目前正在建设的有川西藏区最大的水电站两河口和中国第一个完全总承包意义的杨房沟水电站。此外,目前还全面推进牙根、楞古、孟底沟、卡拉等四个电站的前期勘测设计工作。

雅砻江公司创造了多项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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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家引入外国咨询企业的水电开发企业。2007年4月到美华(MWH)公司技术交流,美华公司总裁热情接见,介绍他自己曾在二滩建设期间的哈扎公司(后来并入美华公司)工作,还娶了一位美丽的重庆姑娘。事业与婚姻双丰收,从二滩开始。看老哥的表情,是不是幸福的不要不要的。可惜,当时没有记下他的名字,现在名片也找不着。

第一个采用分层取水的生态友好实践工程-锦屏一级水电站进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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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与美华公司(MWH)Tracy Vermeyen 工程师讨论美国萨斯塔山TCD结构和水力学问题。图左2是本人,当时还是很 nice、handsome and thi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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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砻江公司与中国水电顾问集团公司(现拆分为水电水利规划设计总院和中国水电顾问集团有限公司)流域梯级全过程咨询签约仪式,图片来源于网络,本人没有参加会议,但是在工地整整干了8年。

雅砻江公司还是首次引入流域梯级电站全过程咨询的企业,开创了建设期咨询的先河。雅砻江非常重视科技创新,与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会共同成立资金规模为5000万元的雅砻江水电开发联合研究基金,借助国家级科研平台,开展雅砻江流域水电开发过程中需要解决的包括工程技术、经营管理和环境保护等方面的重大课题研究。雅砻江公司还建设了国内放流规模最大的鱼类增殖放流站。

三、结束语

在此,对水电工程各位项目总工程师表达最特别的敬意。一项大型水电工程的成功,无不体现项目总工总览全局的智慧,尤其他们承受了来自各方的压力。当出现任何质量问题,首先考量的就是设计,方方面面的问题都要设计总工首先去背书。清楚记得成都院周钟任锦屏一级总工推进每一项工作的艰难,也深知昆明院邹丽春在任小湾设总时的无奈。当小湾大坝出现裂缝后,时任设计总工的邹丽春在路过一所监狱的劳改工地对澜沧江总工艾永平说,我学开挖机,你学开推土机。小湾裂缝解决不了,我们就跟他们一起开挖机、开推土机。年龄大了,进了监狱干不动体力活了,干点技术活还可以。两位总工承受的压力,外人怎么能体会得到。社会主义倡导的价值观,不能像腐朽的资本主义的金钱观那么具有铜臭味,更不能像美国在1936年那样给胡佛坝做出重大贡献的总工400万美元的奖励。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不仅要遵循经济规律,也是尊重价值规律。对承受巨大压力、关系国计民生的重大工程的技术人员,给予应有的报酬和人文关怀,不算过分。

在此,笔者更反对一切的技术官僚,谴责利用职务,将与自己或有关的各种奖项挂名甚至排名首位,捞个院士、大师之类的伪专家称号。

工程是技术的体现和延续,它推动着人类文明的发展(潘总语)。这是我用工程体现技术的初衷。矗立在江河中的每一座大坝,不是静态工程,而是流动的技术史诗。几千年的中华文明史,是一部水患史,也是一部江河治理史。中国水电人在自然与社会的结合处思辨。一座座刷新行业记录的巍峨大坝,不是为了征服自然,而是倚重自然,因势利导地利用自然造福社会。他们脚踏山川,更仰望星空,用现代技术架设了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自身的和谐之桥。当然,坝工技术只是中国水电技术的重要组成部分,泄洪消能技术、地下工程、施工、边坡治理,复杂基础处理、防震抗震......,等技术,待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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