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沂城市記憶:工業大道 永遠的“老八路”


臨沂城市記憶:工業大道 永遠的“老八路”


仍保留著臨西八路門牌的“老八路”

門牌還在,人已老

如今的工業大道,南北貫通,工業發達。北起工貿開發區,南至金雀山路。由南至北徒步而行,不時地會被重型汽車的轟隆聲所驚擾。本想感受一下老人們口中談起的荒涼與平靜,卻又總是被眼前的熱鬧驚醒。看來只有從老人們飽經滄桑的臉上,才能讀出那年、那月的種種。

老人們說,在上世紀50年代,這是還沒有路,走的人多了,這裡漸漸修起了路。當初這條路稱“臨西八路”,是根據臨西路的序數而得名。那時候,從解放路往南的道路因為聚集了鋼鐵廠、國棉八廠、針織廠等重要的企業,因而修得比較寬闊。而且道路也不像現在這樣筆直向南, 而是在國棉八廠的附近開始向西傾斜,一直通到鋼鐵廠的門前。

工業大道改造以後,向南取直的部分,是臨沂監獄的生活和辦公區。以前連在一起的監獄大院,被工業大道一分為二。路西還是生活辦公區,路東經過改造如今建起了天河家園,是臨沂監獄的職工宿舍區。

有了新路,原來的道路依然存在。對在附近生活過的居民來說,原本向西傾斜的路就成了“老八路”。至今這條路上的單位和企業的大門上仍然掛著“臨西八路xx號”的門牌。看著曾經如此熟悉的門牌,一位監獄退休的老職工不禁感嘆:“幾十年原來也不過是彈指一揮間。門牌還是當初的門牌,人卻已經老了。”


歲月留痕


工業大道的南端是梨杭。最早來到這裡的是臨沂監獄。1959年,當時還稱“勞改隊”的臨沂監獄,首先在這個偏遠的地方建起了監獄、辦公區、生活區,並對外稱“山東臨沂生建機械廠”。

後來的鋼鐵廠,最早也是監獄的企業,通過犯人勞動鍊鐵。“大躍進”時期,土法上馬的小高爐“遍地開花”。到上世紀60年代初期,這些小高爐便紛紛下馬了。到1968年,因為經濟建設對鋼材的需求量不斷增加,經省革委批准,在此地建了鋼鐵廠,並交由地方管理。

臨沂監獄辦公區裡還有許多老房子,經常可見老職工們在院子裡散步、聊天。同他們交談,讓人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以前那些滄桑的歲月。

一位70多歲的老人,說起他工作時候的情形,深感同現在相比是難以想象的。那時候的辦公室也不過是幾排簡陋的平房。周圍都是麥地,十分荒涼。監獄只有一輛美國吉普,這在當時可是最高級的汽車。到城裡辦事情,一般是騎著自行車去的。一個科室才一輛自行車,大家只好輪流騎。

老人總是很善良的,看到今天的變化,心裡覺得很滿足了,共同回憶當年的艱苦生活反而成了他們交流感情的另一種方式。

沸騰過的夢

每個人都曾有過關於美好的夢想。能夠成為一名工人是過去特殊年代許多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工業大道南部算是臨沂的老工業區了。鋼鐵廠、國棉八廠、針織廠曾在人們心中有過重要的地位。

國棉八廠,原為青島國棉八廠臨沂分廠,1967年正式投產。主要生產半成品“坯布”。

現在已經退休在家的李阿姨,對工廠有著特殊的感情。李阿姨當年是紡織學校畢業的本科大學生,她積極響應黨的號召,到基層來學習提高。畢業以後,分配到了國棉八廠,她二話不說揹著行李就來了。

她還清楚地記得來工廠報到的第一天。李阿姨從長途汽車站下車,她的第一個反應是:“這麼荒涼的地方。”她花了1.12元租了一輛黃包車, 到工廠報到。

在大城市上學的李阿姨一開始很難適應四周的荒蕪。不過很快李阿姨就踏實地工作了。過了幾年,在同事的介紹下,李阿姨同鋼鐵廠的一名工人組成了幸福的家庭。

他們的婚禮儀式很簡單。當時的住房條件並不寬裕,他們就在國棉八廠的一間宿舍裡,建立了自己的小家庭。李阿姨的兩個孩子都是在這間宿舍裡出生的。

那時候附近沒有醫院,生孩子都要到城裡的地區醫院。從國棉八廠用三輪車一路顛簸到醫院,李阿姨覺得這條路好長好長。孩子出生56天, 李阿姨就把孩子送到廠裡的幼兒園裡,自己下車間上班了。只能在中間休息的時候,到幼兒園喂一下孩子。

如今,孩子們已經長大了。李阿姨也退休在家,她的丈夫很早以前就不在鋼鐵廠工作了。這幾十年,老兩口也經歷了許多的困難,也有過失落和彷徨,但重要的是他們走過了風雨依然恩愛。

李阿姨說:“也許是我們那個年代的人保守吧,選擇了就認定是一輩子的事情,不論是事業還是家庭,再苦再難也從未想過放棄。我覺得這也是一種幸福。”

現在的國棉八廠已經更名為雅禾紡織,它對面同一時期的針織廠更名為真情集團,生產的內衣產品,遠銷海外。

早年,針織廠生產的運動衫曾如此普遍地深入到人們的生活中。凡是上了點年紀的人,一定不會忘記那種深藍色的運動衣。下身的褲子兩邊還有兩道白色的條紋。特別是開運動會的時候,穿著它,不知會引來多少羨慕的目光。

工業大道上的這些老廠,經歷了風風雨雨,有了很多變化。但它們曾帶給我們許多關於生活的記憶,讓我們激動不已。


臨沂城市記憶:工業大道 永遠的“老八路”


古炮樓經歷了70多年的風雨滄桑

被人遺忘的角落


歲月可以讓人變老,也能使一條路由新路變成只有在回憶的時候才會被人們提起的舊路。

在銀雀山路同工業大道交匯處,是前、後崗頭。有一段曾經發揮著重要作用的公路就從村子中穿過。現在這條路通往工業大道的路口,隱沒在菜市場裡了。

聽村裡90多歲的老人講,這條路是當年日本人侵佔臨沂城時修的。據老人回憶,這裡原本是村裡的高粱地。當時正值高粱開始結實的時候。日本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高粱砍了,修了這條路。老人說到這裡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氣憤,對農民來說糧食可是命根子。他們把糧食破壞了,不知有多少村民被餓死。上年紀的人都稱這條路為“臨滕路”,說是出了西城門唯一的一條通滕縣的公路。

年輕一點的人說,解放以後這條路也曾經被稱為“解放路”。當時的解放路從長途汽車站以西,向南到老臨沂飛機場,又斜著向北從村子裡經過,所以,這條路當地村民又稱為“解放路”。

當年路兩旁都已是參天大樹,村裡的孩子路過這裡還不忘撿上一點柴火回家做飯。如今這條路主要作為村裡的公路使用。當年路兩邊的大樹,也被砍伐殆盡。這條路真的成了一條快要被遺忘的路。

順著道路進村,進到深處,一座三層的炮樓,孤獨地立在那裡。據說這座炮樓是村裡的一戶“大家門”建了用來抵禦“響馬”的。村裡的老人都指著說,這樓有75年的歷史了。

話說上世紀初期,村子附近經常有土匪前來騷擾。一些有錢的“大家門”就在自己的院子裡建起了這座炮樓。

我們驚歎於當年建築技藝的高超,經歷著近一個世紀的風雨的打磨, 除了一點菸燻火燎的痕跡使這座炮樓沒有絲毫的疲憊之態。

推開已經鏽跡斑斑的鐵門,裡面堆放了些農家的雜物。木質的窗欞被人們用磚在外面堵死了,只有一屢微弱的光線頑強地透過縫隙射到屋裡,屋子昏暗一片。

現在第二層還有農家暫時住在裡面,三層早已荒廢很久,難以進入。記者來到炮樓的時候,住在二層的大嫂正在烙煎餅,滾滾的濃煙使整個炮樓籠罩在騰騰霧氣中。

住在附近的一位大媽慢慢地走過來,同烙煎餅的大嫂聊天,閒話家常般講述著炮樓的歷史。原來炮樓雖然建起來了,還是沒有能夠阻擋住土匪的馬蹄。他們挾持了這戶人家的家人,為了贖人,他們只好賣田賣地湊銀兩。沒落的富戶只好住到了炮樓裡。

解放以後,炮樓成了集體財產。這裡曾作為大隊部、村委使用了很長時間。

從村子裡出來,街道的熙熙攘攘開始展露了出來。記得在監獄採訪的時候,一位工作人員指著手上的一條明顯的疤痕,說以前道路坑坑窪窪,騎著自行車上班,簡直像跳舞一樣。對面來了車根本來不及躲避, 結果就在手上留下了永久的紀念。

夕陽沉沉地向西方落去,華燈初上的工業大道又是另外一番熱鬧的情景。與白天的大氣與厚重相比,夜晚的道路在霓虹燈的映照下顯出了別樣的精緻。有了臨沂城市規劃的宏偉藍圖,相信不久的將來,工業大道會成為全國重要的物流中心。美好的前景正在這裡頻頻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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