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凡 & 宋安：永不凋零之花｜賦能者說第22回文化頭條網

一凡 & 宋安：永不凋零之花｜賦能者說第22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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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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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

說

第二十二回

一凡 & 宋安

一凡，北京紙娃娃家紙藝工作室創始人。宋安，嘆為觀紙藝術總監。師承通草花製作技藝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錢宏仁。兩人從事紙藝工作十餘年，為學習通草花製作技藝，舉家從北京遷移至揚州。

非遺星球的各位朋友們大家好，我們是北京紙娃娃家紙藝工作室的創始人一凡和嘆為觀紙藝術總監宋安，非常開心能夠與非遺星球一起，傳播與分享江蘇省非物質文化遺產——通草花。

一凡

宋安

通草花，顧名思義，就是用通草（通脫木）製作的花。我和丈夫專職從事紙藝工作已經十多年了，2017年我們把家從北京搬到揚州，就是為了來學習通草花。總有人問我們是不是改行了？或者換研究方向了？其實不是，因為通草花的很多造花技藝和我們以前從事紙藝是相通的，而且通草花的花杆、樹幹以及很多的葉子都是用紙做的。

以上這些圖片，都是我們做過的一些紙藝裝飾，這也是我們選擇來揚州學藝的原因。我們兩個是比較簡單的人，將近二十年前做紙藝花時的一個心願——做永遠不凋零的花，所以出於單純的喜愛就決定去學習，把這項技能讓更多的人知道，讓更多的人一起參與。因為在通草花製作的過程中就會發現，它跟紙藝的銜接是非常緊密的。

電視劇《延禧攻略》劇照

在最近大熱的電視劇《延禧攻略》第六集中，富察皇后曾提及通草花。雖然這是一部電視劇，但通草花的確是真實存在的。在記載清朝後宮皇妃的

《清史稿.后妃傳》中就有通草花明確的記載。根據我們所查閱的資料顯示，通草花目前超過2200年曆史，我們能找到最早的資料是《中華古今注》記載的，秦始皇時期後宮妃子頭上所戴的通草花。《本草綱目》中記載了通草的藥性，清朝時期，名著《紅樓夢》中元妃省親篇章裡也有關於通草花的記載。同時，《客座贅語》、《格致鏡原》、《宋史紀事》、《夢粱錄》、《東度記》、《瘍醫大全》、《警世通言》、《儒林外史》等諸多古籍中都記載了通草花。到了清朝時，通草花已經從後宮轉到了民間，是廣泛佩戴的飾物，不單是頭戴的花，髮簪，還有胸花，牆上的掛瓶，屋中的地瓶，案上的裝飾等各種飾物之用。

錢宏才與戴春富

錢宏才先生是我師公，他與我師父相差21歲，是錢家的長子，我師父錢宏仁先生是錢家同輩中最小的。與我師傅同輩的是我的師伯戴春富（師公的內弟）。師傅錢宏仁與師伯戴春富是目前省級非遺傳承人。

這是1957年12月15日文匯報，標題是“揚州通草花盆景瑰麗多彩巧奪天工”。這篇報道介紹當時揚州制花廠的通草花師傅錢宏才，通草花盆景就是錢宏才首創的。錢宏才生於1921年，1992年去世，他創作的大型通草掛屏、地屏先後在莫斯科和全國工藝美術展上展出。1958年的4月以倪俊生、楊志翔、錢宏才設計的通草花作品《和平頌》被送往前蘇聯的莫斯科展出。1959年人民大會堂落成時，錢宏才設計的菊花、杜鵑、天竺、凌霄、臘梅、茶花、牡丹、黃楊等十盆通草花盆景被選入人民大會堂。

錢宏仁

目前通草花的傳承和技藝的學習碰到四個方向的問題：第一是材料的問題，一些輔料和皮紙的問題逐漸顯現。皮紙是書畫經常用的紙，現在生產的皮紙跟60-70年代的紙性能不一樣，延展度和抗撕裂程度都有很大不同。受損之後表現出來的機理跟60-70年代是不一樣了，所以皮紙是材料問題的其中一項。皮紙主要用來做植物的莖部樹皮部分，還有一個是通草片。通草本身它不是片材，要通過人工切成片之後才能用來做花，目前比較好的材料是臺灣生產的。

第二是保存的問題。因為通草花做完之後非常脆弱，怕運輸、易碎，另外也怕潮溼和水，這是性能無法解決的，也一直存在的問題。第三是市場問題，通草花有很高的收藏價值，但它的認知度很低，很多地區都銷聲匿跡，或者說不為人所知。第四是傳承問題，也就是學習的問題。學習一項手藝最好的辦法就是脫產學習，拋開一切的事情專心去學門手藝，這樣是最好的。但是經濟收益太少，傳承問題的核心就在這裡。將主業做為學習的人必須有一定的經濟基礎，存在經濟基礎影響傳承問題。來學的人多，但真正能學下去的人少，待一段時間就走了，因為有生存的壓力，所以有傳承的問題。

這些作品是近期的老師創作、以及師父師伯的獲獎作品，仿真度非常高，經常有人過來問多長時間澆一次水，這個可能是笑話吧，從這點來說大家對仿真度的認可是非常高的。看完我師父和師伯的作品，我們說說中國其他地區的通草花情況。

這個掛曆可以看到時間是1979年9月，標註是福建的通草花，這是我們近期收藏的一個掛曆，這樣的東西越來越少了。我們查到的信息是，這是福建做的通草花水仙，我師父看完這張圖之後得出結論，除了花盆以外其他地方都是使用通草做的。它的作者是陳德良先生，陳德良先生生於1915年，1969年離世。他在1959年國慶的時候被受邀登上過天安門城樓，從14歲跟隨他的父親開始做紙花，後來以通草花成名於世，其代表作就是水仙。同時在1975年的時候，毛主席曾經將陳德良的這個通草花作品作為國禮，贈送給當時的印尼總統。

通草畫

通草花的近親有很多，比如說通草畫、通草堆畫等等，這些都是各地的非遺項目，相關的手藝和其他的應用。

通草花的主要製作流程經漂白、裱草片、染色、捏瓣、做葉子、傳枝幹、栽盆、裝鏡框整理等十多道工序。手工捏製各種花瓣是最重要的工序。

這張圖是通草片，因為它是手工削切的，所以有薄有厚。通草片薄的大約0.3毫米，厚的1到2毫米，不同薄厚可以製作不同的花朵。比如牡丹、櫻花用的是最薄的通草片，玉蘭用的是最厚的通草片，菊花的花瓣用的是中間厚度的通草片等等。薄的通草片自然狀態下是比較透明的，厚的並不太透明，可是我放在桌子上這張看上去它是厚的，但是它又非常透明。

通草花製作講究的“三度”：潮溼度、力度和速度。

首先我們來說潮溼度，因為放在桌子上這張厚的通草片是溼過水的，通草片在乾燥情況下易碎，我們做通草花之前是先把通草片弄潮溼，炒菜的時候我們講究火候，火候該大的時候大，該小的時候小，我們做通草花的時候講究的是水候，其實就是潮溼度。如果通草片偏幹，花瓣還沒有捏成型，這個材料就會乾裂，花瓣就會作廢。如果通草片偏溼，花瓣就無法塑型，要反覆的捏才可以。

接下來，力度的表現很明顯，這是菊花的花瓣，它們完全不同，但沒有任何工具來幫助，完全是靠手指來捏製成功的。所以手指的力度就非常重要，雖然潮溼過的通草片有一定的柔韌度，但還是相對比較脆弱的。通草片就像一個新生兒，要稍微用點力氣來揉捏，可是這個力氣一不小心大一點點，會毫不猶豫的立刻斷裂，通草片都毀掉了。

最後說的是速度，當通草片離開溼毛巾就開始倒計時了，因為潮溼薄薄的通草片在手指溫度下會幹燥，通草片越薄幹的速度越快。也會因為所在城市或季節不同速度不同，比如在揚州捏一片菊花的花瓣大概不到1分鐘，四五十秒左右，在北京20秒到30秒就要完成，因為北方乾燥的更快，需要考驗熟練度。製作通草花要非常熟練地捏花瓣，用的時間長了，速度慢了它就幹了，造型也就捏不出來了。

這張圖是上色，通草花上色分為先上色和後上色，一般情況下單一顏色的花瓣可以先上色，有過渡色的或者是花瓣上有很多顏色的花瓣是後上色。先上色可以用水性的顏料，也可以用油性的顏料，後上色用的都是油性的顏料。因為塑型好的花朵遇到水性顏料會變形，油性的不容易變形。梅花的花蕊上有黃色細小的花粉，而這個菊花花盆裡的苔蘚有黃綠色和綠色，花粉和苔蘚都是用通草的碎末做的。葉子有的是用紙做的，也有是用通草做的，用途不同則選料不同。如果是做盆景用紙來做，做掛屏用通草來做，因為通草易碎，搬運的時候容易因為顛簸損壞，掛屏是碰不到它，所以用通草做。

扎朵子是說花的芯，長花蕊的地方會用通草的碎末裹一張通草片把它包起來，像包包子那樣。溼的情況下可以捏成形狀，就把這個“小包子”捏成各種各樣的形狀，用來往上面粘花瓣，這個叫扎朵子。傳杆子是做通草花的時候會分為的兩個大的步驟，一個步驟是把花、葉子和細小的枝幹做在一起，另外一個大步驟是把主杆和這個樹根還有盆做在一起，這兩個步驟最終在一起結合的製作過程叫傳杆子。

一凡 & 宋安作品

我和丈夫一直都喜歡手藝，並且喜歡文化傳承的東西。人一生中總要有一個方向，有一個目標，把它學下來，繼承下來，堅持下來。200多年前北京的居民正月和端午是有戴通草花民俗的，所以希望我們在學成之後把已經在京城失傳手藝重現，讓更多人知道年少時的夢可以實現，做永不凋零花——通草花。

星球

連線

通草現代紙藝作品的優點是什麼？

曲面的應用，包括曲面，雙曲面甚至多曲面等等。紙在沒有剪裁的情況下做不到，而通草可以做到。

一般製作通草花的藝人需要美術功底嗎？

有功底自然是最好的，但最重要的是性格。要耐得住寂寞，能坐下來，並堅持住對藝術的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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