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油稅能化解“環境–健康–貧困”陷阱風險嗎?

燃油稅能化解“環境–健康–貧困”陷阱風險嗎?

提高燃油稅對宏觀經濟、居民生活會產生普遍的影響,2018年末在法國的一次燃油稅上漲甚至引發了街頭的“黃馬甲”運動。然而,對於在經濟追趕階段經歷急劇環境惡化的中國而言,“環境–健康–貧困”陷阱風險較為突出,燃油稅仍是一項重要的政策工具。

當下中國正在經歷環境保護與經濟增長的雙重考驗,同時也面臨著較為突出的“環境–健康–貧困”陷阱風險。所謂的“環境–健康–貧困”陷阱,即環境惡化影響居民健康及勞動力供應,進而又對經濟增長產生負面影響。

縱觀全球,開徵燃油稅被認為是應對這一陷阱風險的有效經濟政策之一。中國作為燃油消費大國,2009年以來,政府通過了多次燃油稅稅率的上調,並一直致力於燃油稅改革。上調燃油稅率能直接提高大氣汙染排放的成本,但也可能會對宏觀經濟及居民生活造成負面影響,這種擔憂也迫使政府謹慎推行燃油稅政策方面的改革。

那麼在中國經濟結構的背景之下,現行燃油稅政策是否真正發揮了作用?對中國的汙染排放和居民健康造成什麼影響?對中國經濟和社會福利造成什麼影響?社會對這些問題的認識,無疑會影響下一步燃油稅改革的推進方向。

《China & World Economy》期刊發表的由社科院工經所陳素梅與暨南大學何凌雲合作的文章(Taxation and the Environment–Health–Poverty Trap: A Policy Experiment Perspective, Vol. 27, No. 1, 2019, China & World Economy),基於2012年中國投入產出表等數據,在可計算一般均衡模型基礎上動態引入環境汙染(PM2.5和PM10-2.5)對居民健康進而對宏觀經濟的影響,系統地分析了現行燃油稅政策對環境、健康、經濟及居民福利的影響。

二位學者的研究表明,我國現行燃油稅政策有助於優化產業結構調整,帶來環境質量的顯著改善,進而產生正面的居民健康效應,但總體上仍不利於經濟增長、公眾福利與物價穩定。因此,單憑燃油稅政策,降低“環境-健康-貧困”陷阱風險的效果有限。

該研究結果對燃油稅改革具有很直接的啟示意義。燃油稅改革包括稅率、徵收環節以及稅收使用等多方面內容,雖然提高燃油稅是最方便的,但並不是萬能藥,從長期來看也不是一項可持續的減排手段。同時,提高燃油稅也需要選擇適當時機,考慮到公眾對最終價格的敏感度,燃油定價機制改革也需要提上日程,使得在提高燃油稅的同時儘量保持最終價格的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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