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口浪尖上的人人車，到底怎麼了？
天下網商記者 張文政
一則傳聞，把二手車交易服務平臺人人車推向了風口浪尖。
2月18日，一條流傳甚廣的消息稱，人人車宣佈破產，已通知所有員工離職。
對此，人人車官方微博回應：不存在破產、關站、資金鍊斷裂等情況，目前一切業務運轉正常。
當日下午，人人車創始人、CEO李健發表內部信，開頭就說“今天是個好日子”。
李健還宣佈啟動人人車戰略升級，主打“新平臺、新零售”兩個方向，人人車的員工轉為合夥人，2019年將落地新零售門店，併成立8000萬元的專項扶貧基金，幫助合夥人開展業務。
對於破產傳聞，李健隻字未提。
人人車創始人、CEO李健
記者就此電話詢問人人車公司，對方工作人員回應：業務運作跟過去一樣，“沒有什麼變化。”
不過隨後，記者輾轉聯繫上了人人車深圳分公司一位員工郭飛，他則是另一個說法，“沒有接到明確的解聘通知，但已經把我們的系統和賬號全部停掉了。沒有一個人出來解釋。”
買“資源”自己幹？
郭飛去年8月入職人人車，自10月就開始聽到資金鍊緊張的消息，“10月到11月，已經有部分城市已經開始這樣做了（關店）。”他自稱，目前所在的深圳分公司“大門已經緊閉”。
郭飛所在的深圳公司分公司，發薪日是每月的1號，但他已經連續兩個月沒有收到工資了。
他說，分公司甚至要他們這些員工出錢購買公司“資源”自己出去做，所謂“資源”即客戶信息。“這些 ‘資源’就是我們線上一些車源的信息……就是個人隱私。”
人人車成都公司一位員工王龍也印證了這個說法，“資源”是一個需要花3萬元購買的“資源包”，包括250條車主信息。
對於人人車創始人、CEO李健的內部信中提到的“新平臺，新零售”合夥人模式，王龍說，“公司不叫破產，而是公司業務線由之前的直營模式轉變為合夥人模式，以前我們和公司是一種僱傭關係，現在就是你要出錢來買公司的資源，你自己去建團隊，自己去利用公司的資源賣車，中間所有的費用都是給你的，公司只是收 ‘資源費’。”
昆明的一位人人車員工也向記者證實了這個消息。
不過，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人人車銷售主管表示，要想籤新的合夥人協議，有一個限制條件，即必須說服團隊所有員工全部簽完離職協議。
王龍介紹，人人車成都分公司前一天已經從北京總部得到指示，“主管及主管以下的人全部離職，城市經理保留”。王龍說，從前人人車成都分公司並不要求嚴格的打卡制度，採取小組牽頭人監督的辦法，而18日，公司負責人卻要開始求員工到公司簽字打卡。
王龍和同事們開始擔心：“如果連續3天不簽到，公司可以用曠工的理由辭退你。”
當天，他們到當地相關部門舉報，被工作人員告知合同上的“北京善義善美科技有限公司”查詢不到，可能已經註銷。
該公司就是人人車的運營方。王龍說，按照規定，公司每月最後一天發放當月工資和上個月的績效，而他得到的通知是，本月底只會拿到上個月的績效，不會再有工資發放。
“新零售”或是救命稻草
人人車創立於2014年4月，創始團隊大多來自百度，創始人兼CEO李健曾在百度工作7年，曾是百度最年輕的產品總監之一，聯合創始人趙鐵軍曾任百度LBS副總經理和百度業務運營總監，聯合創始人王清翔曾是百度LBS技術負責人、百度地圖檢索負責人。
人人車A輪投資來自紅點投資，至今已經歷6輪融資，共計7.6億美元，最近一筆融資發生在2018年4月，來自高盛、騰訊和滴滴的3億美金。騰訊早在2015年就參與了人人車C輪融資，滴滴則在2017年向其提供2億美金戰略投資。雷軍旗下的順為資本也是其早期投資人。
作為一家創業公司，它的投資方陣容堪稱豪華。這也表明，資本對於二手車行業的看好。實際上2014年人人車成立之際，正是二手車領域的創業峰谷，當時，車保倍、車匯拍、上品車到、優選二手車網、乾坤好車、瓜子二手車等接連成立，都瞄準的是二手車這個萬億級市場。
不過，由於新車保有量趨於飽和，二手車市場的增長自2018年起出現下滑，且出現行業性的融資困境，已不復2014、2015年群雄逐鹿的盛況，那個時間點，“雙創”正熱火朝天，手頭充裕的資本方也出手闊綽。
二手車生意的特點是低頻剛需，獲客主要通過廣告，優信二手車請來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瓜子請來孫紅雷，人人車則簽下了黃渤。據統計，過去兩年，人人車、瓜子和優信二手車三家的廣告市場投入都達到了10億元規模，可結果是，三家誰都沒能扭轉虧局面。
隨著資本環境的惡化，中小玩家的生存空間嚴重收縮，巨頭們也開始意識到廣告只起到催化作用。
“新零售”成了李健握緊的救命稻草，他在18日下午的內部信中表示，“在新戰略的指導下，將啟動平臺化運營，對合夥人進行資金、場地、品牌等多方位的賦能。”
只不過人人車採取如此劇烈的“調整”，已引起大範圍的員工反彈，如今安撫人心成了燃眉之急。
（文中郭飛、王龍皆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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