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神鬼狐妖的源来——蒲松龄的梦中情人顾青霞

吟声仿佛耳中存,无复笙歌望墓门。燕子樱中遗剩粉,牡丹亭下吊香魂。

这是蒲松龄为他一位梦中情人写的悼念诗。

《聊斋》神鬼狐妖的源来——蒲松龄的梦中情人顾青霞

穷秀才蒲松龄的白日梦

在一定程度上和蒲松龄的特殊感情经历有关。

在蒲松龄身上一直有个特别现象,人生和爱情在他心中一直有两种完全不同的解释:

他数十年守着的是不识字或识不了多少字的糟糠之妻,数十年向往的是出口成章、吟诗作赋的风雅女性。

他数十年对着的是寻常面貌的荆钗布裙,数十年向往的是环佩叮当、妖烧可爱的国色天香。

他数十年过着的是粗茶淡饭的百姓生活,数十年向往的是娇妻美妾、富贵神仙的逸乐生涯。

当现实生活不足时,想像就来建立空中楼阁。于是在聊斋故事里,穷书生因为有才能把龙宫驸马做上了,穷书生因为有才能,一举成名天下闻了,穷书生因为有才能,花妖狐魅化成的美女送上门了。

弗洛依德说“梦是愿望的达成”,聊斋那些飞黄腾达的穷书生,些花妖狐魅变成的美女,只不过是穷秀才蒲松龄的白日梦。

《聊斋》神鬼狐妖的源来——蒲松龄的梦中情人顾青霞

蒲松龄的梦中情人

蒲松龄的梦中情人是谁?

<strong>蒲松龄朋友孙蕙的侍妾顾青霞。

古人云:朋友妻,不可戏。像蒲松龄这样的正人君子当然不会做什么越轨之事,他对顾青霞的倾慕单纯而纯粹。

顾青霞是蒲松龄青年时代有过密切接触的文学佳丽,<strong>孙蕙字树百,又字安宜,是蒲松龄的同乡。

康熙十年,蒲松龄应邀到孙成县官的宝应县做幕宾。孙蕙的侍妾顾青霞能歌善舞,喜欢吟诗写诗。孙蕙跟朋友相聚时,顾青霞常参加。于是,顾青霞开始出现在蒲松龄的诗当中。

仅康熙十年,蒲松龄就写了好几首关于顾青霞的诗。其中《为青霞选唐诗绝句百首》:

为选香奁诗百首,篇篇音调麝兰馨。驾吭啭出真双绝,喜付可儿吟与听。

蒲松龄在这首诗的题目中称顾青霞为青霞,诗中又叫她“可儿”,从这样露骨的叫法,也可以看出蒲松龄对这位江南佳丽有多喜爱。

《聊斋》神鬼狐妖的源来——蒲松龄的梦中情人顾青霞

孙蕙不是个安分之人,虽然有很多姬妾,但他仍喜欢四处寻花问柳。他在外面风流快活,诸多姬妾却只能在家里独守空房。而且由于姬妾太多,她们之间也经常互相争风吃醋。

蒲松龄曾在他的诗《树百家宴戏呈》中对这种局面做过描述:“勃起帏房,开樽饮不痛。赵燕彼何人,容尔眼波送。”

家宴喝酒的时候,只要孙蕙多看哪个女人一言,其他女人就会大吵大闹,大家喝酒都喝不痛快。

蒲松龄眼见自己深爱的女子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怎能不心痛?但是,“罗敷自有夫”,又岂容他染指?所以,蒲松龄只好把自己对顾青霞的爱恋深深的埋在心底,只偶尔在诗中有所流露。蒲松龄一生为顾青霞写了数十首诗,顾青霞是在他诗中出现最多的女人,甚至超过了他的结发妻子。

如果顾青霞在他心中没有占据那么重要的位置,他不是真心怜爱顾青霞,又哪儿会有那么多的深情可抒发?

《聊斋》神鬼狐妖的源来——蒲松龄的梦中情人顾青霞

不被怜爱的顾青霞

孙蕙升任户科给事中、进京赴任后,并没有带着顾青霞一同前往北京,而是把她留在了淄川家中,诗句“今日使君万里遥”便是证明。

正因为如此,顾青霞才发出“秋闺秋思更无聊”的感叹。这说明,顾青霞已经不被重视,不被怜爱,甚至遭到冷落,成了孙蕙的弃妇。

弃妇的日子是悲惨的。顾青霞远离孙蕙,生活在人生地不熟的一个偏远山村,这里与自己的家乡相比,气候不同、习俗不同、语言不同、饮食不同,不但如此,还要忍受孙蕙其他妻妾的嫉妒和挖苦,生活当然非常艰难困苦,对顾青霞来说,这种物质与精神的双重打击一定非常大。

看到顾青霞被冷落,蒲松龄非常痛心,为了自己爱的人能够生活得快乐,他甚至亲自出马,替顾青霞写诗给孙蕙。蒲松龄写了《闺情呈孙给谏》给孙蕙:

千里萧郎去未旋

薄幸不来春又暮

泪中为写相思字

康熙二十六年,由于长期抑郁,34岁的顾青霞去世。极度伤心的蒲松龄作了我们开头所提到的那首《伤顾青霞》来悼念这个让自己倾慕了一生的女人。今生没能与青霞相依相伴,他希望来世可以与她结为夫妻。

蒲松龄对顾青霞怀有的是柏拉图式的倾慕,纯粹而执着,这种感情,只是精神层面的情愫,绝不掺杂任何私欲。从这个意义来说,说顾青霞是蒲松龄的“梦中情人”或“红颜知己”,也算比较恰当。

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深爱的人,但是这份感情却强烈而持久的埋藏在蒲松龄心中,成了创作《聊斋》神鬼狐妖的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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