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拉·瑪爾:放棄攝影又成為畫家,和渣男藝術家談戀愛是劫還是緣

在2018年6月21日的佳士得倫敦印象派及現代藝術的晚間拍賣上,畢加索於1942年創作的《坐在扶手椅上的女人(Femme dans un fauteuil )》最終以近2,000萬英鎊成交。這件作品中呈現了畢加索標誌性的扭曲元素、鮮豔生動的色彩以及動感十足的筆觸,被認為是畢加索繪於二戰期間最傑出的朵拉肖像作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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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扶手椅上的女人》,畢加索,1942

當人們說到這位坐在扶手以上的女人,朵拉·瑪爾(Dora Maar)時,總會提到她是畢加索的情人之一,是畢加索那時創作的靈感繆斯,但朵拉·瑪爾並不只有這一個身份,她是一位超現實主義的攝影師也是一位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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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現代主義藝術家曼·雷(Man Ray)所拍攝的朵拉·瑪爾

朵拉·瑪爾原名亨利耶特·提歐朵拉·馬科維奇,1907年11月在巴黎出生,是克羅地亞建築師約瑟夫·馬科維奇的女兒。在她3歲時,因為父親工作上的原因,全家都移居到了阿根廷的布宜諾斯艾利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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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拉·瑪爾

1926年,當朵拉19歲時全家又搬回了巴黎。她進入到中央裝飾藝術聯校和攝影學校學習,也是在這個時候她給自己起了朵拉·瑪爾這個名字。而後她還來到了美術學院和朱利安學院進行深造。1930年初她和攝影師、導演Pierre Kéfer一起在巴黎的一個攝影工作室工作,起初的工作內容還只是為一些廣告和時尚雜誌進行商業性質的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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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工作的增多,朵拉又結識了很多藝術家,她個人的攝影風格開始逐漸顯露。有評論說她這一時期的作品“帶著戲劇性的品位與困擾性的迷思”。而後的幾年朵拉拍攝了大量的作品。街景、行人,巴塞羅那、倫敦以及巴黎的貧困、潦倒、無聊在她的作品裡一覽無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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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34年2月6日的法西斯示威遊行活動之後,朵拉在多位年輕政治家、作家和藝術家的支持下共同簽署了“對戰爭上訴”的倡議。她還參與了許多超現實主義的團體,並經常參加示威,集會和在咖啡館舉辦的對談活動。在這樣的政治背景下她的大部分作品都受到了當時左翼政治的高度影響,朵拉經常會拍攝那些因社會蕭條而陷入貧困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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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ère Ubu

朵拉的這件名為Père Ubu的攝影作品在倫敦國際超現實主義展覽會上展出後,受到了極大的關注,還被稱為是超現實主義圖像運動的標誌。在那時攝影和參與政治活動是朵拉生活中的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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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年末,朵拉被聘為電影《Le Crime de Monsieur Lange》的攝影師。在電影拍攝的佈景現場,她第一次遇見了畢加索。已經54歲的他,穿著鬆垮的褲子,在襯衫毛衣外披著帶有怪異領子的大衣,戴著貝雷帽和長圍巾。朵拉永遠記得當時他們相遇的場景,但畢加索並沒有對那時的朵拉留下什麼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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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拉·瑪爾

直到1936年初,朵拉再一次和畢加索相遇了。這一次,畢加索清晰地記得坐在咖啡館鄰座的朵拉:藍色的眼珠,濃密的眉毛。她不停地在桌子上用一根尖尖的小刀在她的手指間穿插,一不小心就會有一滴血染紅她黑色手套上的玫瑰花。她的小刀、手指和手套緊緊抓住了畢加索的心。畢加索向朵拉索要了手套,甚至後來還鎖進了他珍藏物品的展示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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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勃羅-畢加索畫的《朵拉瑪爾肖像》

很快兩人成為了戀人,同年的8月1日畢加索畫了一張朵拉的簡筆畫,自此朵拉作為畢加索靈感繆斯的日子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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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拉·瑪爾像,畢加索,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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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拉鏡頭下的畢加索

緊接著西班牙內戰爆發,納粹德國對西班牙共和國所管轄的格爾尼卡城進行了人類歷史上第一次地毯式的轟炸。當時的畢加索受西班牙共和國政府委託,要為第二年巴黎世界博覽會的西班牙館繪製一幅裝飾性的畫作,於是這件著名的立體派藝術作品《格爾尼卡(Guernica)》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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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爾尼卡》(Guernica),畢加索,布面油畫,1937年,現藏於聖索菲亞王后國家藝術中心博物館

當時的朵拉,因為對軍國主義的強烈憎恨,還拍下了許多與之有關的攝影作品,而這些也剛好成為了畢加索畫作的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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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創作的畢加索

朵拉成為了畢加索的專業攝影師,將畢加索創作《格爾尼卡》的過程用相機記錄了下來,這些照片記載了這幅畫從最初的構圖到後來最終完成的全過程,而朵拉也成了《格爾尼卡》誕生的見證者,在這幅畫作的創作中朵拉甚至還幫忙繪製了幾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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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朵拉這位靈感繆斯的啟發下,只花了短短一個月的時間,畢加索便完成了這幅長達8米的繪畫作品。但“畫作不是用來裝飾公寓的,它是戰爭中的工具,用來抵制殘暴與黑暗。”畢加索這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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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拉用鏡頭記錄的《格爾尼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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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拉用鏡頭記錄的《格爾尼卡》

朵拉的形象,越來越成為畢加索創作和重新塑造人物頭部的重要理念,他注意觀察她的表情和姿勢,研究每一根線條和每一個平面,常常把她的容貌和富有詩意的幻想結合起來。畢加索筆下的朵拉形象越來越多,但朵拉這一時期的攝影作品是什麼呢?有人說朵拉和畢加索感情的開始也是她藝術生涯的結束時刻,這句話在朵拉後來與畢加索在一起的日子裡似乎得到了印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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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畢加索的《格爾尼卡》完成後,朵拉已經基本放棄了攝影。也許是受《格爾尼卡》創作經歷的影響,朵拉開始了繪畫的創作,她還開始稱自己是畢加索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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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朵拉所畫的畢加索肖像

但後來幾年的時間裡朵拉和畢加索的關係因為另一位女性,瑪麗·泰萊絲的介入而開始惡化,這樣的變化也體現在畢加索的畫中。曾經在畢加索畫中微笑的女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哭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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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泣的女人》,畢加索,1937

他對朵拉的嫌棄使得曾經的愛戀成了對朵拉的一種精神折磨,他甚至作為觀眾,饒有興致的看著兩個令他著迷的女性在他面前激烈爭吵,看著朵拉的自尊被一層層地撕扯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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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加索和朵拉

1945年朵拉因為精神崩潰被送往精神病院進行治療。兩人的關係也隨著畢加索的一句“朵拉·瑪爾,你十分清楚,我唯一所愛的就是瑪麗·泰萊絲”而結束。

朵拉·瑪爾:放棄攝影又成為畫家,和渣男藝術家談戀愛是劫還是緣

朵拉和她的畫作《Portrait of Alice Toklas》,1946年

之後的她獨居在法國南部專心畫畫,與之前的攝影作品相比,她的畫作並沒有獲得太大的關注度,但朵拉的天賦使得她的作品尤其是靜物畫,展現出奇特的韻味。在畢加索的影響下她的作品也展示出立體主義的特點。與畢加索之間的感情一度使朵拉迷失自我,而後的痛苦分離又使她從攝影師轉變為了一位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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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和玫瑰樹,朵拉·瑪爾,1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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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拉·瑪爾的自畫像

但直到1997年朵拉去世之後她的作品才開始為更多人所知。而在她的居所裡除了她自己的繪畫作品外,還發現了她珍藏的畢加索送給她的所有油畫、雕塑、素描作品,甚至還有在餐巾紙上隨意塗抹的速寫。她從沒有出售拍賣一件畢加索的作品,朵拉珍藏著這些作品,也仍然珍視這份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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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拉·瑪爾

為了讓人們更好的瞭解這位藝術家,法國蓬皮杜藝術中心即將舉辦朵拉·瑪爾個展。全面梳理朵拉的一生,展現其不為人知的一面。她對超現實主義的熱情,她作為模特的肖像畫作以及她作為社會運動中的一份子,在政治方面所作出的影響都會在這場展覽中得以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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