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點小說:第二章 身世(接上一章)

讓陳瘋沒想到的是,王老伯這個聚寶盆的歷史竟和自己剛剛想到的那個傳說是一個朝代的事情,只是一個元末明初時期,一個明末清初時期。

原來這個聚寶盆是從王家祖上,每代傳下來的,而王家和這個寶貝的淵源要追溯到明末清初時期。

萬曆四十六年秋,王家的祖上是晉城的知府,因為信仰佛教,所以廣收過往的僧人在府上留宿。而這個寶貝就是一位留宿的僧人落在王家的。

但奇怪的是,數日都無人來取,王知府心想不如就將此碗盛滿清水,供於菩薩前,畢竟僧人曾用於化緣,也算是聖物,所以親自誦大悲咒七七四十九遍加持此物,然後請入佛堂,呈於菩薩像前,這樣就算他日僧人來取,見此狀,也不會覺得府上失禮。

可誰知次日,王知府來例行上香時卻發現碗裡的水空了,問遍了整個府裡卻無人承認,這可是對菩薩不敬,因此怒斥了管家。按理來說,應該倍加註意才對,沒成想隔日再來仍是這樣,於是不僅管家,王知府也親自坐鎮佛堂,心想定要把搞鬼的這個人揪出來,然後嚴辦趕出家門。

可又是一夜過去,照理來講,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才對,但清晨推門而入,碗裡又是空空如也,這可讓王知府摸不到頭腦了,於是打算這回進佛堂看守,偏要查出個所以然不可,就不信這水還能憑空消失不成。

於是又去接水,可這回讓王知府吃了一驚,因為任憑怎麼接水,這碗像無底洞一樣,始終接不滿,水的確憑空消失了……

而且隨著加水次數越多,水消失的時間越快,這可讓王知府一下摸不著頭腦了,雖然王知府平日裡信佛,也相信有神仙顯靈這種事情,但到了自己身上,還是有點膈應,不知道神蹟出現,是福是禍。

所以只好先下令,王府上下對此事禁言,一旦發現必將嚴懲不貸,可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才幾日功夫,事情不知怎麼傳到了自己弟弟的耳中,這下可大事不妙。

王知府的弟弟名叫王文,名字聽著斯文,可實際卻恰恰相反,從小便舞槍弄棒,會些拳腳,長大後經營一家鏢局,再加上仗著自己親哥哥是晉城的知縣,所以王文在城中蠻橫無理,誰見了他都要讓他三分。

因為天天遊手好閒,所以喜好打聽奇聞異事,這次是自己親哥府裡的事兒,王文哪裡還能按耐得住,第一時間就跑進了府裡,研究這個碗,沒成想還真是如市井傳言一樣,一點不假。這下可讓王文來了興趣,琢磨來琢磨去,王文把碗丟進了府中的景觀湖裡,等著瞧樂。

因為是知府的親弟,加上平日裡在城裡的名聲,這府裡從管家到下人,沒一個人敢言語。加上王知府這幾日公務纏身碰巧不在,府裡一下成了王文的天下。

沒有一炷香的功夫,景觀湖裡瞬間形成了一個大漩渦,就像是湖裡有妖怪一般,惹得王府上下紛紛駐足圍觀,王文也慌了神,雖然自己是個混不吝,但畢竟是自己親哥,所以難免還是會怕他幾分,平時犯點小錯,親哥不和自己計較,但今天要是真把湖水弄乾了,親哥肯定饒不了自己。

結果湖裡的水沒一大會竟然完全乾了,只剩下那個碗在湖底放著,數條觀賞錦鯉在地上拼命撲騰著身子還在掙扎,還有一地東倒西斜的荷花、荷葉。這可算是闖了大禍,管家嚇得竟就地坐下抱頭哭了起來,下人們見狀也紛紛迴歸自己崗位,就當什麼也沒發生一樣,生怕和自己扯上半點關係,遭受責罰。

觀賞湖雖說不大,可卻是工匠設計建造府宅時最下功夫的部分,因為古人講究風水,這大到庭院佈局,小到花草樹木,都有講究說法。而且風水風水,重點在水,因為水主財,這水如果沒處理好,可是要影響“祿”的。

王文雖說生性頑劣,但這回可真是像霜打的茄子一樣,瞬間蔫了起來,最終決定三十六計走位上策,一時間像是在晉城人間蒸發了一般。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王知府回來,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氣的差點沒背過氣去,可事已至此,當下要看怎麼補救,於是不敢耽擱,火速請來了六爺,六爺真名姓辜,卜卦極準,但一天只卜一卦,所以人稱辜一卦,因為跟王知府私交甚好,家中又排行老六,所以王知府直呼他六爺。

六爺一邊閉目掐指,一邊拿出五錢卜卦,半晌的功夫,便心中有數了,只是這時辰不到,天機不可洩露,凡事都有定數、劫數,一旦失口,自己也得摺進去不可,所以也只能挑能說的說了,於是六爺只告訴了王知府自己可以說的那部分,那就是王家風水並無大礙,他日命人重新把水填滿即可,讓王知府總算放了心。

可沒成想,重點在於不能說的那部分,但這可涉及到王家家族將來要面臨的命運,逃是逃不掉的,思來想去,關係畢竟在這擺著,六爺還是最終撂下一句話,這個碗說什麼都不能扔,一定要歷代傳下去,否則不堪設想。

沒幾日的功夫,在工匠的努力下,觀賞湖又恢復了原樣。

至於神物必定是聚集了靈氣,才具備神奇之處。按照六爺的說法,要把這個碗入土為安,所謂元氣初分,輕清陽為天,重濁陰為地,這自然只有地氣才能去稀釋它的靈氣。道理的確如此,可這之中也藏著六爺使的一個手段,目的只為告訴王知府這個碗的另一個神奇之處。

果然,這個碗埋下沒一會的功夫,又出事了,這放在別人家興許是好事兒,可放在王知府家可真算攤上事了!

原來埋這個碗上面的那一塊土地,竟不知怎麼全數變成了金沙。這下王知府算是徹底知道了這個東西非同尋常之處了,竟然是個聚寶盆。這下可不得了,聚寶盆的事情在城中一下炸開了鍋,一傳十十傳百,早已把本來的事情傳得面目全非,而且誇張至極。

王知府這一看不妙,但他不是擔心自己的名聲,因為本身就是一個淡泊名利的人,他主要是擔心自己的弟弟,怕王文一旦知道這個消息,最終會因為這個聚寶盆惹來殺身之禍。

話說,事情皆因聚寶盆而起,但它說到底畢竟是個瓷碗,砸了不就一切太平了,王知府也這麼想過,可寶貝畢竟是寶貝,能想到的法子都試了遍,卻沒有任何作用,始終完好無損。再加上有六爺的話在那,又不敢扔。這可愁壞了王知府。

所謂怕什麼來什麼,王文還是偷走了這聚寶盆,從此銷聲匿跡,王知府也乾脆辭了官,告老還鄉,帶著結髮妻和兒子,從此農耕田間,粗茶淡飯,只為得一清淨平安。

順治五年春,王知府已是花甲之年,一日忽收到書信一封,看筆記十分眼熟,卻因年歲太大,一時想不起來,大意如下:

“實不相瞞,當年我便知道這聚寶盆的來歷,以及將來對你們王氏家族的影響,但因為不能逆天而為,所以我只說了能說的小部分,實在慚愧!

如今我身體欠佳,自知時日不多,但對於之前的事情知而不告,心中一直過意不去,所以提前寫好信件,待我離世之日,會託人轉交於你。至於天譴不天譴,就由他去吧。

這個聚寶盆時間過於久遠,來歷不明,憑我的道行,也只能算到它是出自一個非同尋常的匠人之手,是誰我不確定,但要我猜,此人應該是魯班,因為這個東西附有詛咒,看門道應該就是魯班術,所以想憑此聚寶盆發財的人,就像學魯班術會遭受缺一門的懲罰。

之後過了很久,這聚寶盆又被一道士施過法,不知道是想解這詛咒,還是另有用處,總之這道士也不是一般的道士,道行頗深,但卻仍不敵魯班術,可能也是兩個法術衝突,給這個聚寶盆留下了一個豁口,不過還是化解了鰥寡孤獨殘裡面的獨這一詛咒,最起碼讓聚寶盆的主人不至於受絕後之苦。

但這魯班術的詛咒實在陰毒,還會反噬,絕後雖然被化解,但除了鰥寡孤殘的報應外,這聚寶盆一旦啟用,便會一直纏著其所在的整個家族,除非家族人死絕,否則就會一直糾纏不休,甩都甩不掉。

而你這從盛水那一刻起,就已經算是它的主人了,這個改變不了,所以我想告訴你,順治十七年,這個之前你丟失的聚寶盆會重回你們王家之手,只不過不是經你手,而是經你兒子之手!

你一定要叮囑他,用我給你包袱裡的袈裟和封印將其封起,並寫好祖訓,將其視為王家的忌品,代代相傳,卻不得打開。這樣會讓你們家族受其傷害程度降到最小,應該就是歷代的孩子當中只會有一個是殘疾,來替全家人扛過這個詛咒,而不至於王氏每代人全部受連累。

當然這個聚寶盆也得由每代先天殘疾的那個族人代為保管,才能抵得住寶貝自帶的戾氣,不至於波及他人。

我畢竟道行有限,只能幫你到這了。”

王知府看完信,才反應過來,這原來是六爺的親筆,當然也是絕筆信,當下便把自己兒子叫來,如實告知了信裡的內容,以及聚寶盆的整個來龍去脈。

果然順治十七年,聚寶盆又神出鬼沒一般回到了王氏家族,兒子也完全按父親之意處理的,將其寫進了祖訓,並按照六爺的法子,將聚寶盆封起封條,用抄有經文的袈裟包了起來,為了怕這袈裟損毀,又包了一層綢緞,最外層包了一層粗布,這才放心。從此王氏家族視其為忌品,真的沒人敢打開過,僅僅代代相傳。

從此正如六爺所言,王氏家族每一代的孩子裡,總會有一個是先天殘疾,無一例外,去替王家扛起這聚寶盆的詛咒。

本以為這一切會一直在王氏家族重複下去,沒成想到了王老伯父親那一代卻無心犯了忌,這也就是王老伯今天來找陳瘋的原因。

王老伯本名王麟,1941年夏,王麟才14歲,他的老家——河南遭遇了饑荒,為了活命,當時王麟和其餘四兄弟姊妹跟著父母一路被迫背井離鄉逃往安徽。逃荒到安徽林泉縣。

一路飢寒交迫是必然的,可雪上加霜的是,沿途還要忍受躲避著中央軍的欺壓和日軍的空襲,人命在那個年代像草芥一般不值錢。王麟的父親因為是先天殘疾,腿腳很不利索,最終因為沒時間躲閃,被鬼子空襲炮彈炸成了碎片。

儘管如此,老天爺也一點沒有可憐王家,等終於落腳林泉縣可以喘口氣時,家裡也只剩王麟和母親倖存了下來,本以為要從此乞討街頭,可讓王麟沒想到的是,母親只離開了一下午的時間,便揹回了一布袋的黃金,娘倆也是靠這些錢,重新在臨泉安了家,經營一間包子鋪,這對於當時的年代,也算是惹人羨慕了。

1945年,終於趕走了鬼子,雖然國共交戰,但老百姓的日子也算是暫時得到了喘息,包子鋪生意比起以前紅火了不少,索性也請了幾個工人,因為平時有母親打理,王麟越發好吃懶做起來。

而王麟的噩夢也是從1945年開始的……

那時的安徽還未解放,國民黨反動派政府表面上禁菸,實則寓禁於征,把禁菸當作財源,所以煙管仍然開張,只要繳清相關費用,辦好執照,便可高枕無憂。王麟那時剛剛成年,沒有明確的是非觀,誤入歧途,染上了大煙。

重新建立的這個家,三個月的時間,連包子鋪一起被王麟抽沒了。還沒來得及悔恨,母親也在下一個月病重辭世,剩王麟一人孤零零在世上。

本來這一切對於王麟是致命的打擊,可母親臨走前的一席話,卻讓王麟陷入了深思。

原來,王麟的父親臨死前似乎有預感,提前將自己偷看過祖傳的忌品,知道了聚寶盆的秘密這件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媳婦兒。這也就解開了王麟心裡的疑惑,那天下午母親是從哪裡憑空變出的黃金。可惜時間不夠,母親沒來得及告誡王麟,自己這暴病就是因為偷用聚寶盆的報應,就嚥了氣。

講到這裡,王老伯哽咽了起來,似乎不想再繼續了,陳瘋也大概能猜到接下來的事情,無非最壞的結果就是鰥寡孤獨殘這所有的詛咒都被他一人嚐了個遍。

“我就說到這,可以嗎?”王老伯用手巾蘸了下眼角的淚問道。

陳瘋聽後,能理解王老伯的心情,畢竟揭舊傷疤是最痛的。可繼不繼續他說了不算,要看黑色殘本有沒有結果才行,於是翻開桌上的殘本,泛黃的紙張上已有字跡,看來是可以了。

於是陳瘋將殘本上的內容遞給王老伯,讓他簽字按手印,“可以不用講了,您先看看這個,如果同意的話,在這裡簽字按個手印即可。”

王老伯接過殘本,上面是一份契約,大意就是王麟自願用13年壽命為代價,銷燬聚寶盆,不再讓其貽害後人。王老伯痛快的簽了名,按了手印,接著殘本上的字跡就消失了。這讓王老伯十分不解,本打算質問陳瘋。

陳瘋先行做了解答,“您別誤會,這就可以了。這個過程是這樣的。”

王老伯這才放心,於是跟著陳瘋一起收拾了下值班室,抱起聚寶盆跟著陳瘋上了三樓。

“私人還有一個問題,純屬好奇,您願意就回答我,不願意就當我沒說。”陳瘋見王老伯爬樓實在緩慢,就當挑起個話題消磨時間。王老伯點頭同意後,陳瘋繼續說道,“剛剛你的事情沒講完,但我猜測是鰥寡孤獨殘您這一生都受過了對吧。”

王老伯邊吃力的爬著樓梯,邊衝著陳瘋點了點頭。

“那您的孫子?”陳瘋欲言又止,怕王老伯覺得自己太八卦。

“是我領養的。我一生喪妻過三次,孩子有過兩個,一個腹中就夭折了,另一個也沒活過兩歲。”王老伯喘著粗氣,體力實在是差的不行。

“你確定是這間?”王老伯看著眼前的房間,實在不敢相信,這就是自己耳聞已久的301室,這簡直就是一個普通的已經廢棄了的雜物間。

陳瘋笑了笑沒說話,他能理解王老伯,因為自己第一次開啟301室前也是這個想法。所以沒有回答王老伯,而是選擇直接帶他進去看就明白了。

陳瘋掏出了一串門鑰匙,打開了301室的門,映入眼簾的是一條青石板鋪成的路,幾米遠的地方,有一座故宮風格的府邸,幾米高的院牆環繞的正中是兩扇紅色的鉚釘門,屋簷上用的都是琉璃瓦,屋簷角上所做的仙人和神獸的造型看起來活靈活現,門口是兩個石獅子,只是奇怪的是這兩個石獅子一黑一白,白獅子的材質看起來像極了白玉石,黑獅子的材質看起來像極了黑晶石。整體給人的感覺莊嚴肅穆,讓人望而生畏。

拍了拍已經看愣神的王老伯,陳瘋示意他跟自己進來,踏上青石板路,像是來到了另一個世界一樣,只是周圍漆黑一片,像極了遊戲裡沒有視野的區域。

鉚釘門上掛了一把富貴長春廣鎖,陳瘋掏出自己的黑色殘本,對著廣鎖,突然書裡竄出一道亮光,打開殘本,中間夾雜著一把長柄的鑰匙。

打開門後,屋子裡面根本看不到邊際,這面積和從外面看到的301室完全不符,屋裡像圖書館一樣整齊陳列著數不清的書櫃,只是這書櫃的風格古香古色,屋裡散發著一股像紫檀香的香氣,香味時淡時濃,十分好聞。屋子的中間是一條狹長的過道,目光掃到的地方根本看不見盡頭。在這過道兩邊的書櫃完全一模一樣,只是顏色左邊為白,右邊為黑。

王老伯看的目瞪口呆,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來到了冥界。陳瘋早已習慣了每個第一次來這裡的普通人的反應,所以正常打開門櫃處的抽屜,掏出一根白蠟,點燃後,用雙手把火苗從燭芯上捻了下來,接著捧到了手裡,把手掌攤開,對著房頂處一吹,整個屋子瞬間亮了起來。

“把聚寶盆給我吧。”陳瘋打斷了王老伯,沒等他回過神來,順手就從王老伯手裡直接拿走了聚寶盆,將其放在托盤上,接著打開黑色殘本,裡面寫著“黑櫃479990排 7890號”。接著,陳瘋掏出竹骨筆,在上面寫了個“存”字。

本等著托盤會有所反應,可是托盤卻紋絲不動,“奶奶的,這筆又出毛病了。”陳瘋拿起竹骨筆,離近了距離仔細看了下,果然在第七段竹節處又有了裂紋,怪不得筆桿的顏色都不一樣,平時應該是通透的翡翠綠色,現在斷裂處周圍卻是烏黑一片。

“這鬼手教我的招也不靈啊,下次我得親自把他請過來,讓他示範給我看,要不以後這都是個麻煩事兒。”陳瘋一邊想著,一邊翻開抽屜在假裝找著什麼,生怕被王老伯識破自己的筆壞了,那得多尷尬,想想剛剛幾分鐘的時間,自己這形象在王老伯心中不定一下上升到多高大,沒準快把自己當成神了,這一下卡殼可不能壞了氣氛。

陳瘋走到門口另一邊的門櫃處打開抽屜,拿出了一個紙鶴,放在手心,用嘴一吹,這紙鶴瞬間變成了活的仙鶴,蹦躂了幾下叼起聚寶盆,向過道的深處飛去,王老伯這下更是雙目圓睜,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甚至還趁陳瘋不注意時掐了自己一下,怕這是個夢。

一會的功夫,仙鶴飛來,嘴裡的聚寶盆不見了,改為銜著一個竹籤,放在了陳瘋的手中,陳瘋核對完成後,確定無誤,打開剛剛的抽屜,這仙鶴瞬間像放了氣的氣球,一下又變回了剛剛的紙鶴,被陳瘋放回了抽屜中。然後把竹籤掛在了書櫃上方的掛鉤處。

“走吧,完事兒了。”陳瘋將殘本揣回了兜裡,帶著王老伯回到了剛剛的值班室。

“你的陽壽還有43天,你要抓緊時間安排好你收養的孩子的接下來的生活。”陳瘋仔細叮囑著王老伯。

王老伯似乎注意力還停留在剛剛的301室,幾秒才反應過來陳瘋說的話,連忙點頭,表示回應。

“之前我早就活夠了,天天盼望著能早點死,自從有了聚寶盆,沒過過一天像樣的日子。現在好了,心結也沒了,也終於可以踏實睡一覺了,只是突然覺得時間一下過得好快,甚至還有些留戀呢。”王老伯苦笑著,不知道是在和陳瘋說話,還是自言自語。

送走了王老伯,已是夜裡一點多了。這對於陳瘋,早已是日常,似乎隔幾日便有訪客,因為各種事情,自己從剛開始的生疏驚訝,到現在的嫻熟習慣,也算是看盡這時間冷暖了。

只是不知道為何今夜躺在床上的陳瘋,卻怎麼也睡不著,可能是因為剛剛王老伯的神情言語,讓他一下想起了自己之前還是吳平這個身份時的一段經歷。

因為陳瘋畢竟是自己鳩佔鵲巢的一副皮囊,一個身份,要論正常生活還是懷念之前自己在私募公司做高管的日子。

可這或許就是造化弄人吧,可能早就註定了自己今生就該是陳瘋,應該趁早忘記吳平這兩個字,以及和吳平相關的所有。雖然拼命給自己洗著腦,但意識卻偏偏不受控,記憶還是把自己帶回了吳平時期……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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