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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一語道破,粘上製造局的事,粘上宮裡的事就是死路一條。在劇中,沈一石可以說是一位極為聰明絕頂的商人,做事嚴謹,說話行事謹小慎微,與官府打交道左右逢源,可以說事事做的都沒有毛病,自己只是想在火中取個栗子罷了,可到最後還是一把火把自己給燒了。他心裡很清楚,在大明朝,商人是沒有任何地位而言的,他只是黨爭的犧牲品而已。
本想在改稻為桑的國策中,利用嚴黨勢利擴大自己的利益,不曾想半路殺出個不要命的海瑞,想用美人計去算計高翰文來擋海瑞的刀,沒想到海瑞步步緊逼,加上老謀深算的胡宗憲明裡不抵制改稻為桑,暗裡卻為海瑞幫忙,致使改稻為桑的國策功敗垂成,不得已沈一石只有走瞞天過海的險棋,帶著上百條糧船去淳安,建德等著,嚴黨贏了,我就買田種桑,相安無事!若嚴黨敗了,我就以宮裡名義賑濟災民,為皇帝某得顏面。不曾想皇帝還這時候還不想嚴嵩倒臺,內閣首輔的位置還是嚴家的,嚴家在這時候輸得一塌糊塗糊塗,你想他不找個替罪的出出氣能行嗎?一想,沈一石在合適不過了。改稻為桑目的是彌補國庫虧空,為抗倭籌募軍需。殺人,出出氣。抄家,有錢了。所以沈一石死是註定的。到後來抄家抄出了他們想不到的結果,才發現沈一石把他們上上下下都給涮了,這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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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大明王朝1566》,不得不感嘆,商人沈一石的悲劇!看似表面風光、腰纏萬貫,來往於皇室之中,官宦之間。然而,其背後卻是被各種勢力所裹挾,實在身不由己,直到最後連自己的性命也沒法保全。
沈一石有錢嗎?當然有,他花20萬兩銀子買下芸娘;他的別院裝飾得奢華大氣。他名下有“三千架織機、幾萬畝桑田,還有上百家的綢緞行、茶葉行”,這些,在無一不令人羨慕,可這些看似自己所擁有的東西,真的屬於他嗎?
他其實是很喜歡芸孃的,可還是送給了楊金水,他的院落最後和他一起葬身火海,他的財產也充歸皇室。表面風光人人得見,背後心酸多少人能懂?
高調買田,那也是他人生的一場豪賭,他自己直到輸了丟掉的就是性命,贏了繼續榮華富貴,當然還的替內廷撈錢,所以,他感慨“路漫漫不知歸於何方”之時,他也知道自己“今生是從不了良了”。
他喝白水,穿粗衣,彈古琴,都是跟自己較勁,內心不甘的表現,最後白衣抱琴斥芸孃的那段兒簡直是哭了。
孰對孰錯,我們無法分辨。但沈一石們無疑是悲哀的。感謝關注,歡迎交流
歷史人物那點事
沈一石打著織造局的名義去買田,後來成了賑災,當旗掛上,船開出去的那一刻他的命運就定了,沒有誰能救了他,也沒有誰會救他。
1、嚴嵩的定性
沈一石是江南首富,勢力也是盤根錯節。僅僅地方官想殺他,還是比較難的。但朝廷裡定了調調,那就沒救了。
嚴閣老在和嚴世蕃聊天中就說:要讓商人高價買地,如果不花這價錢,官府就彈壓。歷來只有耕田的造反,還沒有造反的商人。
(造反約束是朝廷的一個決策點)
顯然嚴首輔對商人的態度是很明確的,用則用之,棄則棄之。在後來沈一石的問題上,皇帝和首輔的態度也是一致的。畢竟沈一石只是江南的男男女女羨慕他,在整個序列中,沈一石的權重只是比馬寧遠高,何茂才、鄭泌昌、楊金水、胡宗憲、小閣老這些權重都是加大的。
2、胡宗憲的想法
歷來國家財政虧空了,要麼取於民,要麼取於商。
嚴格的說,這並不準確,三五滅佛,就是取於佛;李自成追髒就是取於官。這是很少見的歷史時候,更多就是上面的兩種。而且在和平時期,基本取於商。
財政虧空,沈一石本身就是給皇家做事的商人,加上犯了錯誤,再加上都以為他有錢。然後就是這樣子了。
沒人救得了他,如果他壯士斷腕,早一點切割開西洋貿易,不要捲入這樣的事情中,或許會好一點。
在古代的商人,要麼識大勢,在合適的時候做切割,該隔開都隔開,或許能繼續富貴。如果錯過這個機會窗口,那就只有交給概率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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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免於一死,早就可以走,賬上做點假,卷點款子跑去鄉下改名異姓置個產業,但他是沈一石,他不能這麼做。
沈一石的志向一直是報國,他早年讀書考取過一定成績,礙於家貧只得行商。做了商人是不能干涉政治的,即便你為朝廷做了好事,也不能公告於眾,而沈一石的上司楊金水並不是沈一石甘願託付、可以讓名於他的人。沈一石在浙江為商,賺的盆滿缽滿,全數交給朝廷,自己一點沒留不說,對自己的生活也是剋扣之至,一直按朝廷要求穿布衣草鞋喝白開水,而他對貪腐集團的態度卻是一味迎合滿足,一是反抗無用(並不是無力,而是無法改變大局),二是擔心自己的位置換了別人,連實事也沒人給國家做了。
這才是沈一石,他是海瑞和幼稚的高翰良的中間值,一個心懷天下、又深諳世事黑暗的商人。
王道魔道畜生道
古往今來,白手套命運不過是夜壺,夜壺這東西,需要時非他不可,不需要時臭不可聞。
需要不需要都是不同時期的不同價值體現。在改稻為桑這件事上,首先我們要明確一點,那就是,這個事情,誰才是具體執行者?
首先:肯定不是嘉靖,他才不會管這具體的事情,其次不是嚴閣老,他最主要做的事情是填青詞討好皇帝,再次不會是浙江官場,主事的地方大員胡宗憲內心是反對急功近利的改稻為桑,在他看來,這是禍亂之道。
那麼誰才是這件事最大推動者
答案一:太監楊金水
楊金水看上去是好人,可他最急迫,皇帝沒錢啊,家奴要為主分憂,他代表乾爹呂方意思,乾爹呂方代表嘉靖,不知道多少夜晚,嘉靖在為錢發愁,為主分憂是家奴太監分內事。
答案二:嚴世蕃及其利益集團
這裡把嚴嵩排除,因為嚴嵩明白下面人心思,對錢財他看的很淡,作為嚴黨領袖,最主要事不是做事,而是穩皇帝。只要皇帝信任,嚴黨就能繼續活,可他也被裹挾,裹挾這詞有深意,他不希望做太過分,可他無力控制,因為肥肉太誘人,他兒子和那群人太貪婪。人心失控,而要挽回人心,他必須默許,因為虧空要補,錢要撈。
答案三:裕王黨和所謂清流
裕王黨和所謂清流是好人嗎?我看不見得,嘉靖話很貼切“長江為江,黃河為河,長江水清,黃河水濁,長江在流,黃河也在流”,所謂清流也好,嚴黨也好,本質一樣,只不過一個有底線,一個沒底線。可恰恰是有底線清流,做了沒底線事情,他們違背底線默認毀提淹田,用無數百姓生命換黨爭籌碼,臉是好東西可這些正人君子也沒有。
看清楚這件事情所有推動者後,我們在看沈一石臉色!
沈一石是誰的人?這問題值得研究,明面上他是嚴黨,可他和太監楊金水關係很好,最後還把芸娘託付楊金水,那麼他也有可能是嘉靖人,可他不能說,那他角色如何定位?
二面派?說是也是,不是也不是,他只是個在皇帝貪慾和官員貪慾間生存的人,是嚴黨和皇帝共同白手套。這就決定他結局,不得好死,不過他看人還比較準,相對嚴黨那群忘恩負義讀書人,他託付並保全的楊金水沒背叛他。這算他唯一幸運。
他必須死是為何,不看清來龍去脈是說不清的,必須理清邏輯。
事情起點是財政虧空,必須進行改稻為桑,擴大絲綢出口,填補虧空,可這事情很複雜,後果很嚴重。其實誰都清楚,也都知道改稻為桑一年絕對搞不成,非要幹,最壞結果就是浙江百姓造反,倭寇乘機進攻,明朝亂的一逼。這是客觀事實。
於是胡宗憲堅決反對,可嚴黨支持啊,原因簡單,他們認為無人阻擋,因為胡宗憲和浙江官員全是嚴黨。
無非因為利益,嘉靖規定,桑田按農田徵稅,是啥意思?就是說他們可以借改稻為桑,吞百姓田,做自己生意,自己產絲,賣自己,稅還交的少,而這產絲,買絲代理人都是沈一石。
可老百姓不傻,他們不願改,怎麼辦只能逼,於是鬥爭開始。而裕王和清流,決心在改稻為桑上與嚴黨作對,於是他們派譚綸到浙江。譚綸到浙江瞭解情況後,發現胡宗憲也不想改,可他們派別不一樣,這讓他很詫異,難道嚴黨有好人?而嚴黨很憤怒,認為胡宗憲背叛嚴黨投靠清流,嚴世蕃於是直接下令鄭泌昌何茂才,瞞著胡宗憲,趁端午漲潮,將浙江杭州九縣全淹了。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百姓何辜?這就是毀堤淹田,毀堤後,胡宗憲無奈只能分洪,淹了淳安縣建德縣,保全其他幾個縣。
毀堤淹田這事情,楊金水,鄭泌昌,何茂才都知道,他們怕擔責任於是想將這件事報成天災,妄圖用杭州知府馬寧遠,淳安縣令常伯熙,建德縣令張知良,等這些小角色頂罪。可胡宗憲不幹了啊,他從馬寧遠嘴裡問出所有真相,原來是嚴世蕃下令、鄭泌昌,何茂才主使,楊金水也默認了。
於是胡宗憲用這份口供,脅迫楊金水和鄭何二人一起同他上書朝廷。
上書內容:被淹是因為河堤失修,引發浙江洪水,百姓疾苦,望朝廷借糧百姓,讓百姓繼續種田,三年內不改稻為桑。
目的如胡宗憲所願不在繼續改稻為桑。
上書結果,嘉靖令胡宗憲、楊金水和譚綸進京。因為嚴世蕃逼迫,連夜趕來的胡宗憲沒見到嚴嵩,也沒有將原因對嚴嵩說透。最後胡宗憲還被免去浙江巡撫官職,任浙直總督,從實際上來看,胡宗憲因為這件事發生,在不能插手浙江地方事務。
原因很簡單,嘉靖需要改稻為桑繼續,但方式要變,而有個人出現讓他覺得可一試。
這人就是高翰文翰林,飽讀詩書,提出“以改兼賑,兩難自解”,因為是嚴世蕃提拔起來的。於是嚴世蕃派他去,皇帝也同意,既然提這主意,你就去落實吧,另一方面,嚴世蕃知道改稻為桑這事容易讓百姓造反,百姓造反,高翰文人頭還可以頂罪(他就更安全)
高翰文還沒到浙江,就被胡宗憲截住,胡宗憲將浙江官場賤買百姓土地事一說,高翰文這個憤青當即表態,不坑百姓。
於是當高翰文與海瑞王用汲到浙江後,鄭泌昌何茂才難辦了,他倆想高翰文過來幫自己,誰知他和海瑞、王用汲居然是一夥的。
因為高瀚文態度,桑他們會錯意思,覺得嚴世蕃派高翰文來目的,是要他們既改稻為桑,又安撫百姓,著高瀚文是過來居中調和的。
居中政策意味著要更多錢,可問題更難辦,錢不夠啊,沈一石沒那麼多錢買糧買田。
好了下面開始是重點。
嘉靖調回楊金水後楊金水就不露面,而是被保護起來,楊金水不露面,用意是出問題讓鄭泌昌何茂才頂罪。官員有錯不會影響皇帝威望,而太監有罪,皇帝難辭其咎。可嚴世蕃不同意啊,嚴世蕃替罪羊另有其人,那就是高翰文。
這時候鄭泌昌,何茂才也有小心思,他們怕自己被替罪,也在想辦法,他們把目光瞄準辦事的沈一石。
鄭何理解是:改稻為桑,並且安撫百姓不造反,這樣要求,事情沒法做啊,錢不夠,時間不夠,必然失敗,改稻為桑失敗,嚴黨和織造局,會拿他倆頂缸。如果改稻為桑成功,百姓造反了,嚴黨和織造局還是會拿他倆頂缸。
二個方向都有問題,事情又不能不做,怎麼辦?於是他們只能找軟柿子捏。
所以他們才會要求沈一石打著織造局燈籠去買田,沈一石沒辦法啊,他是白手套而鄭泌昌,何茂才也是他上級,他必須聽話。
鄭泌昌,何茂才心思無非是徹底把水攪渾,把所有人拉下水,打著織造局燈籠買田,意思完全不同,君父居然用官方名義賤買百姓田地,嘉靖知道了,誰也逃不了,不管嚴黨也好,清流也好,呂方也好。
牽扯這麼多人,鄭泌昌何茂才,反而安全了,因為他們個子不夠高。就算不安全也法不責眾!
那麼沈一石怎麼想的,其實他很無奈,這個事情有他原因,是他提出買田可是他沒想過用紙造局名義,但鄭泌昌何茂才太坑爹,居然想用紙造局名義做,這不是嫌死的不夠快嗎。
鄭泌昌何茂才讓沈一石打著織造局燈籠買田,而沈一石卻打著織造局燈籠去賑災,“打織造局牌子買田”是鄭泌昌何茂才下的險棋,目的是保全自己,拖更多人下水。沈一石看出來了,不過沈一石認為“打著織造局的牌子去買田”這主意是嚴嵩嚴世蕃他們出的,目的是將清流給他們的壓力,轉嫁到織造局,因為船對岸接受救濟的百姓是海瑞治下,淳安縣百姓。如果海瑞因為百姓問題,開了口子賣田,那麼清流就會被拖下水。
沈一石面對如此局面,不得不去,那麼如何化解這場嫁禍,只能見機行事,和海瑞見面後,他看海瑞態度決定行事方式,看到海瑞態度堅決站百姓這邊,於是將燈籠底下暗藏的“奉旨賑災”拿出來,把買田變賑災。替皇帝安撫災民。
那麼他如此費盡心機,能活嗎?能吧自己摘出來嗎?答案是不能!沈一石在這關口,無論如何活不了。
原因何在,其實在他最後遺書中已經說的明明白白“上下揮霍無度,便掠之於民。民變在即,便掠之於商。沈某今日之結局皆意料中事。”
”改稻為桑改不成,再改百姓就造反,而國庫沒有錢等不了,怎麼辦?只能殺他這個大商人,拿他錢補虧空,接濟國家。
那麼他做將買田變賑災真的一點好處也沒嗎?其實也不是因為他給自己的愛人留了條後路“織造局”是楊金水主管,如果打著皇帝名義賤買土地,皇帝肯定憤怒,沈一石沒這麼做就是保護楊金水,保護楊金水就等於保護芸娘。
這沈一石也是至情至性好男兒,知道必死無疑,還能為愛人朋友想。讓芸娘跟個好人,遠離是非。
沈一石死了,沈一石就這樣死了,因為他面對必死之局,這局是如何產生的?其實他的命運是和改稻為桑結合在一起的,而改稻為桑目的無非是錢,之前改是為了錢,之後改不成也是為了錢,可是還是沒錢怎麼辦?只能拿有錢人開刀,這就是他作為白手套的宿命。
那麼問題已經回答完了,後續其實還有很多因果,有興趣可以繼續看。
無論“織造局買田”因誰而起,各方勢力如何看待,他都傳遞出一個信息,那就是嚴嵩已經不能控制嚴黨,他已經被嚴黨裹挾了。就連嚴世蕃也控制不了地方。
因為鄭泌昌何茂才擅自做主,用織造局名義買田就是證據。這就讓嘉靖開始害怕了,刀子開始鈍了,切肉不方便了,是不是該換吧刀?或者磨下刀?
其實這件事才是真正意義上倒嚴開始,嘉靖對嚴黨不滿,才有後來嘉靖責問嚴嵩嚴世蕃: 朕是天子,也是萬民君父。現在朕拿著錢去賤買子民田地。朕要是這樣的天子,天厭之。朕要真是這樣的君父,萬民棄之。
嘉靖這番話重點在哪?
重點在君父拿錢買田玷汙嘉靖聖名,言外之意是,這都是你下面人做的好事。太不像話了,而其實歸根結底,不過是嘉靖只關心自己名聲,而不關心自己百姓!
何以見得,毀堤淹田時,胡宗憲上報河堤失修,朝堂以為嘉靖不知真相,其實嘉靖知道,呂芳就跟楊金水說: “你什麼事兒都沒瞞我,我自然什麼事兒都不瞞皇上,毀堤淹田皇上都知道,你去把詳情跟皇上詳細說說。 ”你為宮裡好,難得你不隱瞞,這便是最大的忠。一兩個縣,不算什麼,皇上裝的是九州萬方。
毀堤淹田,百姓不光丟地,還丟命,嘉靖責難嚴世蕃了麼? 沒有。
嘉靖後來態度是, 一兩銀子,十二錢歸國庫,四錢歸他們,朕認了;十錢歸國庫,六錢歸他們,朕也認了。要是他們還想多撈,容不下胡宗憲,逼反東南,朕就不容他們。 這就是他的態度。只要保證胡宗憲打仗有錢,保證東南不反,保證嘉靖自己有錢花,貪汙不算什麼,盤剝百姓不算什麼!
可打著織造局牌子買田,玷汙聖名,就萬萬不能容,忍不了怎麼辦,你們統統給我去死!
這就是嘉靖的態度,那麼一個白手套的沈一石在嘉靖哪裡看來,又算的了什麼?不過是一個夜壺而已。最可笑的是, 被炒家的沈一石,最後家產不明不白,都不知道去哪裡啦,大部分也許還是進啦嚴黨的口袋,嘉靖不怒才怪。所以嚴黨末日也來了,可是上臺的清流就是好人嗎??
“長江為江,黃河為河,長江水清,黃河水濁,長江在流,黃河也在流”,所謂清流也好,嚴黨也好,本質一樣,只不過一個有底線,一個沒底線,本質沒區別,這就是明朝的癥結所在。
阿斗不傻
答:無論如何活不了。
《大明王朝1566》裡的人設,其實只是借用了明朝的皮,裡面的官場、商界的運行邏輯,其實是當今的,而不是明朝式的。
真實的明朝式的政商關係,哪怕是楊金水這樣的中級宦官,連二十四衙門的主官都不是的角色,也不會承認沈一石這樣的商人是自己的“搭檔”(與錦衣衛交談時所說),而是將之視為奴僕和肥羊。
在明代,商人的地位,其實被今天的很多“明粉”刻意拔高了,混淆了“紳商家族”和商人階層的區別,比如說東林黨代表江南工商階層的利益等等。
事實上,明代社會地位高的,唯有“紳”,商,只是他們獲取財富的手段,而非他們的正式社會角色。
所謂“紳”,要感謝明太祖對於科舉讀書人身份的固定和相應特權的保證,正是這一系列的特權,讓“士紳”,比如有功名在身的在鄉紳士,或是退職的科舉官員,利用他們的官場關係和士林輿論,形成一個獨立於朝廷法度之外的“潛規則社會”。
這個“潛規則社會”衍生出來的特權,讓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地收納民戶為家僕,並接受他們田產的投獻,免去附著於民戶身份之上的賦稅、差役,同時,也可以肆無忌憚地為行商的貨物保駕護航,一路免除稅關的正常稅收和敲詐勒索。
在此條件下,商人與士紳的合作,乃至於官員的合作,本質上就是民戶的“投獻”,只是沒有合法的人身依附關係,也能保證自身財產的一定獨立性,但也僅此而已。
一個士紳,甚至地方的胥吏,想要整死一個沒有後臺的商人家族可以說是輕而易舉,比如派差採買的“役”,只需要在審核貨物時稍做手腳,則商人家族哪怕家財萬貫,也很快會被敲骨吸髓,甚至家破人亡,子女抵賬。
所以,要想避免這樣的命運,明朝的商人越大,越要尋找後臺,而後臺又有周期性的垮臺,也就會出現週期性的“財富重新分配”,畢竟新來的官員“還餓著”。
而沈一石這樣的具有獨立人格和理想的商人角色,在大明朝的200多年間都是沒有生存空間的,他所謂的“為國辦事”,實際上是今天某些“白手套”的內心獨白。
畢竟當財富積累到一定程度,理想就成為支撐個人繼續下去的唯一動力,如果不能給自己的行為一個解釋,所有的一切都會化為虛無,事實上,沈一石最後的赴死,就帶有理想破滅,終於認清汙濁現實的成分。
而《大明王朝1566》實際上將這種現實無比的殘酷政治鬥爭給浪漫化了,形成了相對臉譜化的善惡對決,事實上,白手套們的倒臺,乃至於大明朝的商人家族的覆滅,往往沒有那麼多的善惡有報,只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罷了。
事實上,整個電視劇恰恰展示的是這個“換”的大時代,也就意味著原本的大船開始沉沒,跳不到新船上的人物,只能通過減輕舊船的負重來延緩自己的死亡,也就意味著要把一個個“不重要”的人物踹下船去。
這個進程,如果你仔細看看《大明王朝1566》就能品味出來,一步步踹到嚴嵩,踹到呂芳、陳洪,最終踹到嘉靖本人……
沈一石這種小人物,當然是最早被踹下水的,否則呢?
難道讓大人物先走?
劉三解
沈一石怎麼做都難免一死。且聽我仔細分析:
第一,沈一石是什麼人?他是個商人。
不要看現在的人做生意當老闆很風光。在古代,民分四等:士農工商,商人是地位最低的。因為商人不能直接生產財富,所以古代中國政府都採取重農抑商的政策,看不起商人。
明朝特別地看不起商人,因為朱元璋是農民出身,所以他不懂商人的價值。朱元璋規定,商人不能穿綾羅綢緞,只能穿粗布衣服。所以劇中沈一石總是一身布衣,還只喝涼水。
沈一石還不是普通商人,他是官商、皇商,是替皇上做生意的商人。雖然看上去靠著宮裡的大樹,很風光,但是其中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賺了錢,那是皇上的,宮裡太監和嚴黨也要分成。賠了錢,那是自己的,沒人給他兜著。
所以沈一石表面上看很有錢,但實際家底早被大小官員、太監掏空了。
第二,改稻為桑註定是步死棋。
為什麼?
皇上批准改稻為桑是為了填國庫的虧空,嚴黨提出改稻為桑則是為了自己撈一筆。
本來,如果讓農民自己改,說不定能改成,嚴黨從中可以小撈一筆。這是皇上吃肉,嚴黨喝湯。
但是嚴黨胃口很大,想借著改稻為桑兼併土地。這是嚴黨吃肉,皇上喝湯。
於是嚴黨想出了毀堤淹田的缺德主意,裕王黨當然不能容忍,必定拼死抵抗。兩黨相爭,改稻為桑就搞不下去了。
這就等於是,嚴黨為了吃肉,不小心把鍋砸了。皇上等著吃肉,結果連湯也沒得喝。
你說皇上氣不氣?皇上一生氣,嚴黨必須找替罪羊。這時候沈一石不死誰死?
第三,跟嚴黨合夥做生意,那就是跟魔鬼交易。鄭泌昌、何茂才是兩個政治婊子,他們的主人嚴世蕃,又會是什麼樣的人?
你想,他們為了吃肉,能幹出毀堤淹田的事情來,置幾十萬百姓生命財產於不顧。他們還會在乎沈一石這麼一個小小的商人?就像劇中所說,從來只有農民造反,沒聽說過商人敢造反的。
嚴黨打百姓的主意,裕王一派,特別是海瑞,肯定會鬥爭到底。但是嚴黨打沈一石這個商人的主意,其他官員只會袖手旁觀。
因為商人的政治地位太低賤了,在古代中國這麼一個傳統農業社會,很少有人能意識到商人的價值。
所以沈一石從一開始就是在鋼絲上舞蹈,終於墜入了懸崖。
夢露居士
一家之言,不喜勿噴!沈一石本可免於一死,但因為一個人的存在,他的死變成了必然,那個人就是海瑞!
在劇中第一集因為財政虧空,改稻為桑被確立為國策,這其實是三方博弈後的結果,但又都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嘉靖想繼續維持當前的局面,嚴嵩想借機補了虧空順便大撈一筆,裕王則想借此機會搬倒嚴嵩!
我們再來看沈一石,他可以說具有雙重的身份,既聽命於代表嘉靖楊金水,又和鄭必昌何茂才等嚴黨不清不楚,按理說他應該左右逢源才是!
奈何代表裕王勢力的海瑞在處理毀堤淹田一案中太過較真,可以說無視官場之道和朝廷之忌,窮追猛打,一審到底,最後逼的楊金水裝瘋,鄭必昌與何茂才更是被嚴嵩丟卒保車,在這樣的形式下,在這樣的形式下,沈一石的死亡只是一個時間問題而已!
所以說,浙江首富沈一石的死是在改稻為桑的國策制定,加上海瑞被裕王派去浙江時就已經註定,而他選擇帶著所有的賬本自焚,可能對於三方勢力還有他自己,都是最好的一個結果了!
體壇大蜀暑
沈一石是商人。茄是智商很高的大商人。卻最終被逼死。沈一石怎麼才能不死呢?
就要先看一下,沈一石為何會被逼死?
古代的職業有士農工商。諸子百家各個學派,對工商業的態度不一。
法家認為,工商和儒家一樣,是國家的蛀蟲,必須消滅。以法家思想建立的秦朝。甚至用暴力手段,將工商直接沒籍,充為奴隸。
而儒家則認為,各行各業平等。所謂農夫赴時,百工制器,商賈趨利。
而黃老學派介於法家和儒家之間。允許工商業的存在,但在經濟上,盤剝壓榨他們。在政治上歧視他們,視工商業為賤民。
《管子-輕重》篇,就是黃老學派教天子如何利用權力搶劫。《大明王朝》中,嘉靖和朝廷把黃老學派思想展現的淋漓盡致,最終把沈一石逼死。
只有用儒家思想治國,沈一石才能免於一死。
大明王朝卻是以儒家思想哄天下,以法家思想治天下。沈一石的結局是必然的。
楊朱學派
沈一石只有死了,才算贏了。沈一石一逃,浙江的官場上鄭何二人和楊金水等,就都自動逃過了一劫。因為沈一石被榨乾的家產,改稻為桑失敗的責任,都可以推給逃跑的沈一石。而逃掉的沈一石,又有什麼用呢?除了當了人家的“背鍋俠”,一無所有了,又怎麼能“我之後,君復傷”?勝天半子呢?特別是那些賬冊,如何證明其真實性?只有照著事實走,沈一石是被“君權”和官場上的險惡逼死的,這樣嘉靖才會徹底明白,這些家產到底去了哪裡。
這也就是說,嘉靖把球提給了嚴嵩;嚴世父子則踢給了浙江官場,江南製造局;鄭何楊又把球踢給了沈一石;可是,沈一石早就受傷了,於是藉著海瑞和高翰文的力量,把球又踢回給鄭何,但是保住了楊(因為楊金水代表宮裡皇上)。做完了這些,沈一石已經精疲力盡了,離退役不遠了,胡宗憲的徽商親戚準備替補。這就像是一場遊戲,改稻為桑本身其實不是重點,重點是引爆了多年以來的嘉靖的揮霍無度,以及各級官員的貪腐之風。在這兩重壓榨下,戚繼光的五千人馬和客軍的軍需既然成最頭疼的問題,這也讓海瑞逐漸明白了問題根本,催生了“天下第一梳”。
沈一石做事都有兩手準備,一手是繼續玩遊戲,一手是要親自毀掉這遊戲,所以是那種“亦正亦邪”,不得不讓自己超然的人物。當他在碼頭船上,幾次試探海瑞無果後,心甘情願的換回了布衣。這時的沈一石,迴歸了平民身份,讓海瑞來做主。奉旨賑災,做的是百姓的主,同時也在做他沈一石的主。當然,這救不回自己的命,主要目的是終止這個官場遊戲,讓事情回到本來的該有面目。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正如他所認同的嵇康那樣,“越名教而任自然”。說到底,人性本善,沈一石做過很多無奈的事,最後還想留點清白給自己的內心,才能真正的超然。如此,對比鄭何楊,他就算贏家了。
其實不但是鄭何楊或者嚴黨,宮裡,他甚至想超然於嘉靖。否則,沈一石就不會埋下高翰文這顆棋子了,把賬冊內容告訴了他了,這步棋是針對皇帝和內宮的。既然說到賬冊,當楊鄭何看到那這賬冊,都明白了被沈一石算計了,鄭泌昌,何茂才能銷燬賬冊,楊金水卻不能隱瞞呀。所以,楊金水說了那句“逍遙法外,才能升大羅生天”,於是裝瘋過關,也保了嘉靖的臉面。但是,鄭何肯定是要被清除了,嚴黨也遭受了重創。同時,高翰文這步棋也開始發酵,最終海懟懟上線,連嘉靖也沒放過。所以,沈一石有些“勝天半子”的意味,而他的死也是這個意味下必然付出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