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走了“江湖”的金庸

作者 / 秋實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2018年似乎是一個充滿了離別氣息的年份。當人們還未完全走出對李詠的懷念思緒時,今晚又傳來了香港媒體所報道的消息-著名武俠小說作家、新聞學家、社會活動家金庸溘然長逝,享年94歲,隨後全球華人都為之肅穆。


帶走了“江湖”的金庸


作為一代武俠小說大師的金庸,曾創作過包括《射鵰英雄傳》《神鵰俠侶》《天龍八部》《笑傲江湖》《鹿鼎記》等在內的15部膾炙人口、廣為流傳的武俠作品,使武俠小說真正成為了中國通俗小說的大類別。

與之相比,不那麼為公眾所瞭解的是,金庸也曾是位媒體人,經常撰寫政論文章,他幾乎以一人之力將《明報》辦成了當年享譽華人世界、深受知識分子喜歡的報刊。

理性之手和感性之手的寫作給金庸帶來了巨大的聲望,2003年,由新浪網等17家媒體發起了20世紀十大文化偶像的公眾評選活動,金庸在最終產生的排名中高居第二,僅次於魯迅。

斯人已去,念此茫茫。


帶走了“江湖”的金庸


金庸,本名查良鏞,1923年生於浙江海寧袁花鎮的一戶書香門第之家。在當地,查家可謂名門望族,曾誕生過實業家查濟民、教育家査良釗、翻譯家兼詩人查良錚(穆旦)等不同領域的傑出人士。

如若論及查氏的旁系姻親,更是可以舉出一連串如雷貫耳的名字:徐志摩(金庸表哥)、錢學森(金庸表姐夫)、瓊瑤(金庸表外甥女)……

小時候的金庸想要在長大之後成為一名外交官。讀中學時,曾因在漫畫上諷刺老師開口亂罵人而被學校開除。後來他如願考入了中央政治大學外交系,但因行俠仗義、打抱不平,一年後又退學。不過憑藉著優異的文筆,大學肄業的他還是先後進入到了《東南日報》和《大公報》擔任編譯。

1948年3月,隨著《大公報》開始創立香港版,“一生很喜歡冒險、過一點新奇生活”的金庸主動踏上了港島這片土地,後來他曾自嘲那時自己是“身無分文走香江”。

1950年,不忘外交官理想的金庸曾辭職前往北京,但當時的外交部顧問喬冠華對他坦言,由於地主出身的緣故,這條路幾乎走不通。

後來回到香港之後,受人邀請,金庸開始在報紙上創作連載小說。1955年,在寫他人生中第一部武俠小說《書劍恩仇錄》的時候,他把名字中的“鏞”拆開,才有了“金庸”的筆名,一趟持續了十幾年的“江湖之旅”由此正式開啟。


帶走了“江湖”的金庸


1956年為《香港商報》連載《碧血劍》;1958年創作出了《射鵰英雄傳》,火遍整個香港。

直到1972年9月,《鹿鼎記》創作完成,金庸宣佈正式封筆,“如果沒有什麼意外,《鹿鼎記》是我最後一部武俠小說了。”

“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除了《越女劍》,金庸創作的其餘14部武俠小說的首字被巧妙地串成了這幅對聯,為人們所津津樂道。


帶走了“江湖”的金庸


在當時的歷史環境下,1960年代的香港是個充斥著難民、移民、小市民、殖民者等各色人等的地方,雞零狗碎的市民文化在社會上橫行。

因為金庸的武俠小說在某種程度上滿足了人們的這種精神需求,所以一經連載就在市場中引發空前熱烈的反響。從中嗅出商機的金庸便與中學同學沈寶新一起合計籌備日報,這就是後來於1959年問世的《明報》。

帶走了“江湖”的金庸


那時,香港報紙界分為高低兩個不同層次,前者有《星島日報》《華僑報》等,後者則有經常靠情色內容來吸引男性讀者的《響尾蛇》《超然》等。金庸則希望能夠做一份利用小市民感興趣的話題、“走偏鋒”的小報。

雖然他們作出了種種努力,金庸甚至也曾抱病更新過《神鵰俠侶》,但起初《明報》的市場銷量始終處於千份上下的尷尬境況,第一年的報刊嚴重虧損。

倪匡曾表示,“《明報》不倒閉,全靠金庸的武俠小說”。在《香港商報》上逐漸積累起的粉絲因為金庸的小說開始關注到《明報》,憑藉著不斷壯大的受眾群體,《明報》開始步入了發展快車道。

雖然不用為廣告營收擔心了,但《明報》真正找到自己的方向和定位還要從1962年算起。因為特殊的政治原因,當年國內發生了著名的“難民潮”現象,對此事件的廣泛報道和獨家社論讓《明報》從“小市民報章”成功轉型成了被不少知識分子所接受的報紙。1963年,《明報》做到了平均日銷量5萬份的市場佳績。

對於文 革的報道更是幫助《明報》樹立起了“言論獨立”的報刊形象。彼時,很多香港人對於大陸的真實境況知之甚少,而《明報》則逐漸成為了他們瞭解大陸的重要窗口。這時候的金庸更是成為了很多倡導自由主義的知識分子心中的英雄偶像。

1966年,金庸又創辦了《明報月刊》,擔任主編。

想把《明報》辦成全世界最佳中文報紙的金庸為推動報館向著制度化運作發展,在1992年將報紙的控股權轉讓給了自己看好的商人于品海,然而《明報》終歸帶著來自金庸的深深烙印,因各種因素,沒有了金庸的《明報》漸漸不復往日輝煌,走向了下坡路。

政治實用主義、強烈的愛國情懷、個人英雄式的競爭意識,文人辦報還能做到長時間屹立不倒,金庸創造了一個令很多人懷念的中國新聞史上的奇蹟。

今晚,先生作古,在他人生中最後一次接受的公開採訪時說道,“如果有兩個選擇,一是坐牢十年,只能看書,二是自由自在沒有書看,那我情願選擇第一種”,一生與文字打交道、酷愛閱讀的金庸自己就已活成了一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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