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陽人喝酒猜拳,老虎、槓子、雞

酒令,古稱觴令、觴政,源於何時,至今無人考究清楚;酒令的名目到底有多少,誰都難以完全搗鼓明白。泱泱中華大地,喝酒行令的模式形成後,上自鐘鳴鼎食之家,下至酸筍下酒之徒,無不樂此不疲。

俗話說,無灑不成席,無令不成飲。小小阜陽地方,酒人們幾乎個個無令不喝酒。

酒文化、酒令文化學者認為,酒令與飲者的身份、職業,文化程度、生活情趣相關,大體分為遊戲令、賭賽令,文字令三種。

阜陽人喝酒猜拳,老虎、槓子、雞


阜陽酒人常用的酒令是各地所用的賭賽令中的猜拳(又名豁拳、划拳、拇戰),只是內中名目多、方式新,諸如;伸手到,倆好見面。贏了攔拳,不臥拳,出“五”不說“五”,悶、冒、來遲輸拳,帶跳的,連花帶炮,一拳一個兩消一,頭一個喝、第二個等,跑一個,一拳確,爭上游,打通關,還有左手拳、左右手交替拳,一馬四箭,五花八門,各自揚長避短,雙方短兵相接。其次,槓子打老虎。兩個人握手或用手拍桌沿兒或用筷子敲擊桌面,同時張口各喊槓子、老虎、雞、蟲四種令名的一種按槓子打老虎、老虎吃雞、雞吃蟲、蟲反過來螿槓子的循環相剋規則決定輸贏。再次,壓指。兩個人無須喊叫,各用一隻手同時伸出任意一個指頭,按大拇指壓食指、食指壓中指、中指壓無名指、無名指壓小指、小母指反過來壓大母指的循環相剋規則決定輸贏。此令不言不語,倒也文明。又次,猜寶(又名“猜有無”)。猜寶有兩個方法:一是單數有無法。兩個人商定,一人行令,一個破令。行令者用一根火柴或一個紙團什麼的。攥拳伸出,拳中或有空,或無寶。破令者或說“有了你喝,沒有我喝”,或說“沒有你喝,有了我喝”;然後,行令者當眾亮寶,以破令都所言為輸贏標準。二是多數兌現法。二桌三五人或七八人或十一二人,按總人數明確行令者準備多少個寶大家推舉行令者毛遂自薦後,行令者必須自覺先喝門前杯才能取得行令資格。行令時,行令者隱秘地確定總寶數的任意一個令碼(不得出“零”)最後,行令者亮寶,誰猜的寶數與行令者所亮的寶數一致,誰輸拳喝酒,如果沒有他人猜中,行令者則自認倒黴,輸拳一個。下一輪,改由輸拳者行令。這種令,行令者可以令前作賭,如說中令喝兩個。這樣,中令者一旦中上令,喝酒不提。

阜陽人喝酒猜拳,老虎、槓子、雞


在阜陽酒人中,唯太和一縣酒人猜拳出“五”不說“五”。為什麼?解釋不一。有人編出民間故事,大概因為不夠客觀,尚未為人傳說。有人解釋,一方出“五”,一方說“五”,一方所說之數小於“五”或大於“五”,往往產生裁定的侷限,所以出“五”不說“五”。也有人這樣解釋,太和城西南與阜陽、臨泉縣(今界首市東南境)交界地過去土匪多,他們忌諱“捂”(寓被人捉住逮住)。“五”與“捂”諧音。因此,土匪們避五而拳。由黑道白道,出“五”不說“五”的拳規逐漸成為當地酒人一忌。

近幾年,阜陽城鄉各地酒人們風行撲克牌作碼行令,如揭撲克用撲克比大小,用撲克“吹牛”等。揭撲克的方法是將一副或兩副合一的撲克往桌邊面朝下一放,起頭者自覺喝一杯酒後,先揭一張,其他人依冷次揭得;再根據合計數,從自身左側或右側依次點數,合計數與所點定位者自揭數碼相同,即算作定位者輸酒。一桌人比大小,有特殊情況者可以棄權。用撲克比大小較為簡單,一般是兩個人結對子進行。兩個人各揭一張,翻正比較數目大小,誰持的數目小誰喝酒。利用撲克牌“吹牛”算是阜陽酒人的一大“發明”。兩個人對手進行,所揭撲克的合計數與對方所“吹”的盲目數相比較,“吹”小“吹”大都有輸令喝酒的可能。“吹牛”的具體規則五花八門。這種酒令,能夠檢驗雙方的智慧與膽量。

阜陽人喝酒猜拳,老虎、槓子、雞


《紅樓夢》裡,曹雪芹介紹一些高雅的酒令,如二十八回的女兒酒令、四十回的三宣牙牌令、六十二回的加限酒令、六十三回的花名籤酒令等。筆者在參與的家鄉酒場兒中,僅遇一次詩句令。那天晚上,群賢畢至,酒逢知己。席間,每人依次吟一句帶“酒”字的詩句,前人的可以,今人的可以,即興自謅的也可以,一人緊接一人,遲頓輸令喝酒,吟不上來者輸令喝酒。銜酒覓句,可謂雅也!一觴一詠,可謂樂也!好在那天我沒有健忘,加上又急中生智即興孕育幾句,免遭一場酒精麻醉之苦之累。敝人不勝桮榴,更無嗜酒陋習,還信奉孔老夫子“唯酒無量不及亂”的主張,因而衷心地擁護詩句令。

阜陽酒人們風行無令不喝酒的習俗倒有充足的理由:無令不成禮。據說,中國最早的酒令是輔助於禮的,後來才逐漸演變進化為一種佐酒助興、賓至盡歡的詩意逗趣的方法。酒令源於禮,形成於禮,服務於禮。客人在,不行令,何談恭敬?此其一。無令不熱鬧。有人說,茶宜靜,酒宜鬧,喝酒不鬧太枯燥。自家人喝閒酒或節日酒、聚會酒、慶典酒,爺倆、兄弟、同學師生、戰友間照樣吆五喝六地行令。待客,請客,少了行令,更顯冷場兒。因此,酒令越行越盛,越盛越瘋,以至今天“昇華”為勸酒、賭酒、逼酒的重要手段。此其二。無令不過癮。在阜陽酒人看來,酒令提勁。有酒人說,我猜拳能喝半斤八兩(酒),不猜拳卻只能喝二三兩(酒)。有酒人主張並身體力行地猜拳行令,目的在於刺激酒友,鼓動客人喝得盡興,否則,到口不到心,太寡,沒勁。此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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