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響億萬青年,卻只活了42歲,他剛剛獲得國家致敬

1991年3月,路遙獲得第三屆茅盾文學獎。

興奮之後,他遭遇了一個現實的問題:沒錢到北京領獎。

他給當記者的弟弟王天樂打電話說,去北京的路費是借到了,但到北京得請客,還要買100套自己的獲獎作品送人,錢仍然不夠,希望弟弟再幫他想一下辦法。

臨近領獎日期,王天樂終於借到了錢,趕到西安火車站,送給焦急等待的路遙。

王天樂憤憤地對路遙說:“今後不要再獲什麼獎了,如果拿了諾貝爾獎,我可給你找不來外匯。”

路遙咬牙回了一句“×他媽的文學”,頭也不回進了火車站。

這是路遙生前名聲如日中天的時期,但他留給親朋的印象,依舊是一生窮一身病

沒過多久,1992年11月,路遙因肝硬化去世,年僅42歲。

但在他有限的苦難的生命裡,卻因為創作了《人生》《平凡的世界》等經典小說,而成為億萬青年的“人生導師”。

連阿里巴巴創始人馬雲也不止一次說過:“是路遙的作品改變了我,讓我意識到不放棄總有機會。”

剛剛過去的慶祝改革開放40週年紀念大會上,100位改革先鋒獲得國家表彰致敬,路遙名列其中,是僅有的兩名上榜的作家之一。

此時,距離路遙去世已經整整26年,真應了那句話:

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而且,可以預見,他將永遠活著。

影響億萬青年,卻只活了42歲,他剛剛獲得國家致敬

▲路遙:1949—1992

路遙生於1949年底,是共和國的同齡人。他原名王衛國,帶有濃濃的時代色彩。

他出生在陝北一個極度貧困的家庭,家裡十來口人,只有一條被子。

他的好友賈平凹後來回憶說:“那時候的陝北高寒貧瘠,使他有著不堪的童年和少年。我去過他的故居,看著那低矮陰暗幾乎要崩坍的窯洞,使我悲切難受,回望幾十年後村前屋後仍是光禿禿的山坡,使我能想象當年這裡人的生活。”

7歲的時候,這個貧困重壓下的家庭,把路遙過繼給伯父。

當時,路遙的親生父親帶著他,一路討飯,從老家榆林的清澗縣鄉下,乞討到延安的延川縣,走了上百公里路。

一路上,父親始終沒有告訴他真相,只是說帶他到伯父家去玩兩天。

某天清晨,父親喚醒兒子,跟他說要去趕集。敏感的路遙知道父親要悄悄溜走,於是躲在一棵老樹背後,看著父親踏著晨霧,溜出村子,上了公路,眼淚唰唰流下來。

但他沒有選擇追上去。

伯父家同樣一貧如洗。上小學時,路遙衣衫襤褸,褲子破了,不敢走到別人面前。有同學搞惡作劇,專門把他拉到人群裡,惹得大家鬨堂大笑。

因為貧窮,伯父不讓路遙讀中學,只想把他當勞動力。路遙偷偷跑去參加考試,竟然考上當地最好的中學——延川中學。

開學時,路遙把砍柴刀往山溝裡一扔,一個人跑到縣城上學了。隨後三年,無法自帶乾糧的他,硬是憑藉同學們的接濟,把中學讀了下來。

窮困,在他的記憶中烙下了深深的印記。這段早年經歷,也決定了他後來小說中主人公的出身,無一不是帶著命定的苦難。

有研究者認為,路遙一生創作始終圍繞著一個主題,就是一個農村的知識青年,如何轉換為非農身份,在中國特有的城鄉二元社會里奮鬥。

日後脫離農村戶口的路遙,成為城市人。他愛喝咖啡,愛抽好煙,但即便成名了,成為大作家,日子還是一片潦倒。

1984年,作家張賢亮認識當時紅遍文壇的路遙,去他家裡坐過。

張賢亮的印象,路遙的家簡單得近乎簡陋,感覺蒙著一層烏濛濛的氣息。出來後,他對同行的人說:“你們陝西作家,大概是中國作家中最不會生活的一群了。”

路遙確實不會生活。

那個年代,窮苦出身的文學青年都想靠一支筆改變身份,改變命運。而屢獲全國文學大獎的路遙,最終卻把自己定位成一個“農民”。

成名後的路遙說,寫小說並不比種地的農民高貴,“它需要的仍然是勞動者的赤誠而質樸的品質和苦熬苦累的精神,和勞動者一併去熱烈地擁抱大地和生活”。

他有句名言——“像牛一樣勞動,像土地一樣奉獻”——不是說說而已,而是踐行到底。

他的百萬字鉅著《平凡的世界》,大概為他帶來3萬元稿費。但這3萬元在這部書出版前已經預支得差不多了:家裡的開支,供養養父母、親父母,自己用於抽菸……

1989年,路遙把《平凡的世界》電視改編權給了中央電視臺。劇組專門到西安跟他見面,遞給他一個信封,說是著作權報酬。

打開一數,680元。

他的朋友海波說:“就這一點?”路遙只是苦笑。

難怪路遙常說:“靠寫小說掙稿費賺錢,就和靠賣血賺錢一樣。”不僅拖垮身體,而且難以為繼。

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年,他對前來看望他的朋友張曉光求助。

路遙說:

我實在窮得可怕,你認識那麼多企業家,能不能幫我找一個經理廠長,我給人家寫篇報告文學,給我掙幾個錢。你知道,《平凡的世界》那點稿費,還不夠我這幾年抽菸的錢。茅盾文學獎的獎金除了應酬文學界的朋友,就是還債。我不怕你笑話,給女兒買鋼琴,我還是借的錢。

張曉光問他,寫一篇報告文學要多少錢?

路遙黯然伸出五個手指:“5000吧!這是我第一次賣自己的名字給別人……”

那是路遙一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賣自己的名字。因為文章剛發表,他就病倒了,而且再也沒有爬起來。

路遙死後,留下1萬多元的債務。他的弟弟王天樂說,路遙就是個“悲劇人物”

影響億萬青年,卻只活了42歲,他剛剛獲得國家致敬

▲路遙煙癮很大,他說是激發靈感。

一輩子與窮困的鬥爭,並未讓路遙在物質生活上有多大的改善。因為絕大多數時候,他的拼命,壓根不是為了錢。

1973年,路遙被推選到延安大學中文系讀書。這從根本上改變了他的人生方向。

大學畢業後,他被分配到陝西作協主辦的文學刊物《延河》做編輯。

“1978年到1980年,陝西籍作家莫伸、賈平凹、陳忠實、京夫都已獲得全國優秀短篇小說獎,可想而知,好強的路遙那時候沒獲獎心裡有多憋屈。”《路遙傳》作者厚夫曾說道。

在文學創作的道路上,路遙一直有一股不甘人後、只爭第一的幹勁。

此時,路遙完成他的中篇小說《驚心動魄的一幕》,投稿卻連連遭遇退稿。絕望之餘,他甚至要把這稿子燒了。

燒掉之前,他最後一次把稿子寄出去,寄給當時全國最大的文學雜誌《當代》。如果再退回來一定燒掉,徹底忘掉這件事。

結果,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

時任人民文學出版社副總編輯兼《當代》雜誌主編的秦兆陽,看到《驚心動魄的一幕》,給予了很高的評價。

這篇小說不僅沒被燒掉,還在1980年秋季發表了,獲獎了,連獲全國首屆優秀中篇小說獎和《當代》年度文學榮譽獎。

路遙成了陝西第一個獲全國中篇小說獎的作家,同時躋身全國知名作家行列。

這對路遙的影響很大。他曾說過:“我幾十年在飢寒、失誤、挫折和自我折磨的漫長曆程中,苦苦追尋一種目標,任何有限度的成功對我都至關重要。”

有了這次成功與肯定,他才有勇氣投入另一篇影響全國的小說《人生》的創作。

1981年夏天,路遙背起簡單行囊,在甘泉縣招待所住下,開始21個晝夜的瘋狂寫作。

他著名的“早晨從中午開始”

的生活方式,幾乎脫胎於此時。

他後來回憶當時的創作情景——

記得近一個月裡,每天工作18個小時,分不清白天和夜晚,渾身如同燃起大火。五官潰爛,大小便不暢通,深更半夜在陝北甘泉縣招待所轉圈圈行走,以致招待所白所長犯了疑心,給縣委打電話,說這個青年人可能神經錯亂,怕要尋“無常”。縣委指示,那人在寫書,別驚動他(後來聽說的)。

就是這樣一種在別人看來苦哈哈的狀態,路遙卻甘之如飴。他始終認為,寫作《人生》的21天,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

1982年,13萬字的《人生》公開發表。這部描寫農村知青在改革時期命運的小說,很快在社會上引起巨大的反響。主人公高加林也成為中國當代文學最經典的形象之一。

小說發表後,路遙收到了全國各地寄來的無數讀者來信,許多人向他請教人生問題。

路遙的朋友陳幼民回憶說,記得有一次坐火車回北京,廣播裡播放小說《人生》,喧鬧的車廂裡頓時安靜下來,幾乎所有的人都在專注地聽。一段完了,旅客們還不盡興,有看過小說的,向別人介紹情節的發展,更多的,是對高加林這個人物進行討論。

在作家群體內部,《人生》也產生了巨大的衝擊波。

陳忠實說他讀了《人生》之後,一下子從自信中跌入了自卑,“就那個胖乎乎的、整天和你一起說閒話,還說他跟哪個女的好過……就這麼生動的一個人,一部《人生》一下子就把你拉得很遠”。

這個時候,路遙已是全國最紅的作家。

很多作家,在一炮而紅之後,畢生躺在上面收割榮譽和地位。如果是現在,他們還要收割流量和現金。

但對路遙來說,越是成功,他越不肯輕饒自己,“不能讓人們僅僅記得你是《人生》的作者”。

在後來的回憶中,路遙說,“如果為微小的收穫而沾沾自喜,本身就是一種無價值的表現”。

他的目標,是創作出“一部真正的長篇作品,甚至是長卷作品”,他渴望去挑戰這份“本屬巨人完成的工作”。他說:

只要不喪失遠大的使命感, 或者說還保持著較為清醒的頭腦,就決然不能把人生之船長期停泊在某個溫暖的港灣,應忘該重新揚起風帆,駛向生活的驚濤駭浪中,以領略其間的無限風光。人,不僅要戰勝失敗,而且還要超越勝利。

影響億萬青年,卻只活了42歲,他剛剛獲得國家致敬

▲1985年,路遙(右二)與陳忠實、賈平凹等陝西籍作家合影

32歲的路遙依然堅信,有時要對自己殘酷一點,“如果不能重新投入嚴峻的牛馬般的勞動,無論作為作家還是作為一個人,你真正的生命也就將終結”。

他開始了《平凡的世界》的準備工作。

在苦難中鉚勁,其實不算太難,因為你別無出路。但在成功中抽身,遠離閃光燈,遠離鮮花和紅地毯,很難很難,因為你面臨誘惑。

路遙的過人之處,正在於此。

他的設定小說的基本框架是“三部、六卷、一百萬字”,最初還分別給這三部曲取名為《黃土》《黑金》《大城市》。他決定用現實主義的創作方法,以孫少安、孫少平兄弟等人的奮鬥,串聯起1975年初到1985年十年間中國城鄉社會的歷史性變遷,書寫普通勞動者的生存、奮鬥、情感與夢想。

光準備工作就耗費了3年時間。3年間,他潛心讀了100多部長篇小說。

用他自己的話說,讀書如果不是一種消遣,那是相當熬人的,就像長時間不間斷地游泳,使人精疲力竭,有一種隨時溺沒的感覺。

他還專門找來十年間《人民日報》《光明日報》以及省報、地區報的合訂本,逐月逐日仔細翻閱,甚至磨破了手指,只能用手掌翻動紙張。

然後,就是體驗生活。為了書中人物寫作的真實性,他到銅川鴨口煤礦、陳家山煤礦,和礦工同吃同住,一遍一遍地下井,而且要下到很深、很潮溼的地方去體驗生活。

準備工作做完,真正的小說一字未寫,人已經摺騰得半死不活。

路遙的小說經常獲獎,很多人會以為他過的是一種瀟灑的寫作生活。只有他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怎樣一片巨大的沼澤,他要一個人跋涉而過,想想都不寒而慄。

一些作家自帶天才或鬼才基因,即便如此,創作對他們來說,也是脫一層皮或兩層皮的問題。而路遙資質平平,全靠努力和勤奮獲得極高的文學成就,他的寫作,直接就是脫三五層皮,甚至要命的問題。

1986年初夏,路遙完成《平凡的世界》第一部。但接下來的遭遇,幾乎比艱難的寫作本身更致命。

蟄伏几年後,路遙發現中國文壇的風向變了。整個中國,哪怕是偏遠山區的文學青年,都熱衷於西方各種現代主義乃至後現代主義的文學思潮。他所堅持的現實主義寫作方法,被評論界貼上“陳舊”的標籤。

因此,哪怕是早已名滿天下的路遙,拿出他最有分量的作品,仍舊接連遭到了兩家出版單位的無情退稿。

最後,才由遠在廣州的《花城》雜誌刊發。《平凡的世界》一開場就奠定了悲劇性的命運基調。

很多評論家對路遙說,《平凡的世界》相較《人生》而言,是個很大的倒退。賈平凹回憶,《平凡的世界》出版後一段時間受到冷落,路遙對他說:“狗×的,都不懂文學!”

有段時間,路遙鬱悶到頂點,經常對弟弟王天樂說,難道托爾斯泰、曹雪芹、柳青等大師,一夜之間就變成這些小子的學生了嗎?

回到西安,路遙去了一趟柳青墓。他在墓前轉了很長時間,猛地跪倒在柳青墓碑前,放聲大哭。

柳青,陝西人,現實主義鉅著《創業史》作者,1978年病逝。路遙受柳青影響巨大,終生奉其為文學教父。

影響億萬青年,卻只活了42歲,他剛剛獲得國家致敬

▲路遙在柳青墓前

路遙後來不無傷感地談到,面對文學思潮衝擊時,內心那種孤軍奮戰的悲涼:

你的決心,信心,意志,激情,耐力,都可能被狂風暴雨一卷而去,精神隨時都可能垮掉。我當時的困難還在於某些甚至完全對立的藝術觀點同時對你提出責難,我不得不在一種夾縫中艱苦地行走。在千百種要戰勝的困難中,首先得戰勝自己。

最終,他“戰勝自己”,決定不為一時的文學思潮所動,堅持用“老氣過時”的創作手法,繼續書寫《平凡的世界》第二、第三部。

他說服自己的理由是:“作家的勞動絕不僅是為了取悅於當代,而更重要的是給歷史一個深厚的交待。”

1987年夏天,《平凡的世界》第二部完稿時,路遙開始大口吐血。

他的弟弟王天樂後來說:“第二天,我們去醫院查出了他吐血的病因,結果十分可怕。路遙必須停止工作,才能延續生命。但路遙是不惜生命也要完成《平凡的世界》第三部。我能理解他的這一選擇。路遙讓我永遠也不能給任何人說他的病因,我痛苦地在他面前放聲大哭。”

苦行僧式的寫作方式,讓路遙的身體狀況不是一般地失去彈性,而是彈簧整個被扯斷。他自己描述說:

身體軟弱得像一攤泥。最痛苦的是吸進一口氣就特別艱難,要動員身體全部殘存的力量。在任何地方,只要一坐下,就會睡著了。我第一次嚴肅地想到了死亡。我看見,死亡的陰影正從天邊鋪過。我懷著無限驚訝凝視著這一片陰雲。我從未意識到生命在這種時候就可能結束。

他才三七八歲,正當生命的“中午”,但他不止一次想到了生命的終點。

他隱瞞病情,和時間賽跑,趕在1988年初夏,完成了《平凡的世界》第三部,也就是全書的寫作。

為全書畫上最後一個句號後,他把手中的圓珠筆擲出窗外。幾年來,第一次認真在鏡子看了看自己,皺紋交錯,兩鬢蒼白,憔悴不堪。

他看見自己淚流滿面。

在那一刻,他記起了德國作家托馬斯·曼的話:“終於完成了。它可能不好,但是完成了。只要能完成,它也就是好的。”

影響億萬青年,卻只活了42歲,他剛剛獲得國家致敬

▲《平凡的世界》劇照

路遙明白自己在疾病、死亡和完成《平凡的世界》之間,他選擇了什麼。但是,作品完成之後,它的命運走向,他無法控制。

意料之中,《平凡的世界》第二、第三部的發表不容樂觀。其中,第二部沒有在國內任何文學刊物上公開發表,第三部也只是在更為邊緣的文學雜誌上刊發。

鬱悶的路遙,胸中始終憋著一股氣。

完成《平凡的世界》後,路遙給時任《文學評論》常務副主編的蔡葵寫信,再次表明自己現實主義的創作觀:

當別人用西式餐具吃中國這盤菜的時候,我並不為自己仍然拿筷子吃飯而害臊……

與此同時,這部在評論界飽受冷遇的作品,在流行傳播領域卻取得了巨大成功。

從1988年3月27日起,《平凡的世界》全書還未寫完之時,這部書就在中央人民廣播電臺“長篇連續廣播”節目中開始長達126天的播出。

小說一下子征服了聽眾,直接受眾達3億人之多,併產生了強烈共鳴,聽眾來信居1980年代同類節目之最。

1988年底,路遙獲得了陝西省勞模稱號。

賈平凹說,《平凡的世界》是他用生命寫成的,“用生命寫作”這句話,路遙是最配得上的。

隨後,《平凡的世界》不僅三部都出版了,還改編成了電視劇。

1991年3月,路遙獲得第三屆茅盾文學獎。

“我把他們都踩在腳下了!”路遙向賈平凹說。“他們”指的是那些被文學思潮牽著鼻子走的作家、編輯和評論家。

這無疑是路遙一生中最解氣的時刻,但他同時也陷入了窮與病的深淵。

1992年11月17日,路遙英年早逝。

在路遙的追悼會上,陳忠實說過這樣一句話:

“一顆璀璨的星從中國文學的天宇隕落了,一顆智慧的頭顱終止了異常活躍異常深刻也異常痛苦的思維。”

他留下的作品,尤其是《平凡的世界》,長期以來都是為數不多的暢銷書和常銷書,被譽為“茅盾文學獎皇冠上的明珠,激勵億萬青年的不朽經典”。

馬雲、潘石屹、賈樟柯等無數成功人士,都說受過路遙及其《平凡的世界》的影響與鼓舞。

一些評論家調整了對《平凡的世界》的評價,另一些評論家固執己見。

但這些都不重要。

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

當初瞧不上路遙的那些個作家、編輯、評論家就是那個“爾曹”,而《平凡的世界》就是那個“江河”。

如他所說,生命從苦難開始,只有在苦難中誕生靈魂的歌聲。

每一個成功者,都是如此。

致敬路遙,一個苦難的經歷者和書寫者!一個大寫的人!

參考文獻:

1.路遙:《路遙文集》,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年

2.厚夫:《路遙傳:重新開啟平凡的世界》,人民文學出版社,2015年

3.海波:《我所認識的路遙》,長江文藝出版社,2014年

4.陳澤順:《路遙的生平與創作》,《延安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3年第1期

5.陳幼民:《憶路遙》,《博覽群書》,2006年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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