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道成清除劉宋宗室講究個斬草除根;現在風水輪流轉輪到他們家了

閒話南北朝之天下歸一——蕭鸞上位(3)

蕭昭文這會兒活的才叫一個鬱悶,因為蕭鸞殺人,都是打的他的旗號;而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任嘛也做不了;在這齣兒鬧劇中,他就是個死跑龍套的。

現在,蕭昭文的利用價值已經被蕭鸞榨乾;該給人家騰地方了。

公元494年10月10日,皇太后王寶明傳下懿旨,廢蕭昭文為海陵王,理由是“嗣主衝幼,庶政多昧。”而且蕭昭文“早嬰戶疾,弗克負荷。”

前半句的意思,翻譯過來是說蕭昭文年紀太小,不懂事兒;後半句翻譯過來的意思,是說蕭昭文身體不好,不能受累。

接著王寶明又吹捧了蕭鸞一番,宣城王“識冠生民,功高造物。”(在殺人過程中,蕭鸞忙裡偷閒,給自己晉了王爵,從宣城郡公變成了宣城王。);這樣的偉光正不當皇帝老天爺都不答應(“宜入承寶命。”)

於是,公元494年10月22日,蕭鸞走上了人生巔峰,在滿朝文武的萬歲聲中,即皇帝位,改元建武。

至於龍套演員蕭昭文,在蕭鸞登基後的一個月,蕭昭文突然發病,蕭鸞趕緊派御醫前去搶救;結果御醫手藝太潮,以至於蕭昭文同學享年15歲,過早的離開了我們。

大家都知道怎麼回事兒,揣著明白裝糊塗吧;當年蕭道成清除劉宋宗室,講究個斬草除根,現在風水輪流轉,輪到他們蕭家這一脈了。

權力鬥爭就是這麼殘酷;為了自己家子子孫孫能千秋萬代,大爺家的後代還是消失了吧;這樣大家都省心。

登基之後,蕭鸞立蕭寶卷為皇太子;並且大赦天下。

蕭道成清除劉宋宗室講究個斬草除根;現在風水輪流轉輪到他們家了

宮裡的事兒,暫時告一段落。接下來就該給馬仔們分果果了;畢竟跟著你蕭鸞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沒好處的事兒誰幹——

於是,蕭鸞的親信王晏升任尚書令同時封公爵,從蕭昭業陣營中投靠過來的蕭諶同樣封公爵,另一位牆頭草蕭坦之封侯爵;在自家人中,江祏(蕭鸞的表弟)遷衛尉,蕭鸞的仨侄子,蕭遙光任揚州刺史、蕭遙欣任荊州刺史、蕭遙昌任豫州刺史;其他手下也各有封賞。

但是,這一封賞;毛病出來了;具體的說,是有人不平衡了。

首先一個不爽的就是蕭諶。

蕭道成清除劉宋宗室講究個斬草除根;現在風水輪流轉輪到他們家了

這貨是為啥?

簡單,他被蕭鸞忽悠了。

當初蕭鸞為了拉攏蕭諶,可是沒少許條件;其中最硬的一條兒,是做了蕭昭業之後,揚州刺史是蕭諶的。揚州,物華天寶,人傑地靈;打劉宋起,那就是江南第一大州,能跟這兒做一任刺史,油水自不必說;單就說地位,那也是18州刺史中頭鉤的角兒;一般官員夢寐而不可求。否則蕭諶哪兒那麼大的動力幫著蕭鸞搞政變,最後還親手宰了蕭昭業。

可是等分果果的時候,蕭鸞選擇性遺忘,把這一肥差給了自己的侄子蕭遙光,就再也不提蕭諶這茬兒了。

這給蕭諶氣壞了,私下裡對人大罵蕭鸞;髒活兒都是我幫他乾的,現在他當皇帝了,沒我什麼事兒了,這特麼還講不講道理!

不僅蕭諶對蕭鸞很不爽;蕭鸞的親信王晏也對蕭鸞一肚子不滿。

蕭道成清除劉宋宗室講究個斬草除根;現在風水輪流轉輪到他們家了

說起來王晏的資歷要比蕭鸞老的多的多;還是劉宋時期,晉熙王劉燮主政郢州,王晏是王府的主簿;而後來的齊世祖蕭賾是府中長史;人倆當年是平級的同事。後來攸之之亂爆發,沈攸之大軍東進,那會兒已經稱帝的蕭道成派太子蕭賾駐防盆城,扼守險要,阻敵東下;太子隨員中就有王晏;說來二人這也算是一起扛過槍的交情。

有這些往事,在蕭賾執政的時候,王晏的日子過的非常舒服;不僅官運亨通出將入相;而且還是蕭賾去世時指定的輔政班子成員。

與之相比,蕭鸞的資歷就差了很多成色。有一件事兒就能看出二人的差別,有一次蕭賾打算讓蕭鸞接替王晏主持的吏部,為這事兒,蕭賾還專門兒給王晏寫了封信徵求意見。王晏回奏,蕭鸞雖說有能力,但他不熟悉情況兒,不適合擔此要職。蕭賾便不再提這事兒了。(“‘鸞清幹有餘,然不諳百氏,恐不可居此職。’上乃止。”)

按說蕭賾跟王晏的關係這麼好(或者說蕭賾對王晏這麼好),王晏不說鞠躬盡瘁,至少也得忠心耿耿扶保幼主吧;可王晏沒有,蕭昭業繼位後時間不長,王晏便投入了蕭鸞的陣營,成了後者在朝中的忠實打手;直到最後力挺蕭鸞取而代之。

蕭鸞當上皇帝,老實說對王晏也很不錯,實的虛的給了一大堆,不僅提拔王晏為尚書令,同時為其進號驃騎大將軍,配給班劍儀仗二十人,加侍中、中正等職位;而且領太子少傅,晉封公爵,增加食邑至二千戶。

可是,王晏就有點兒不地道了,仗著資格老,經常出言譏諷蕭鸞;而且在朝廷之上肆意妄為。

王晏倚老賣老,蕭鸞看在往日的功勞上,還能讓他三分;可是新起來的一幫子年輕人覺得不爽了;你隔壁老王資歷再老,那特麼也是前朝的事兒,都是哪年的黃曆了;憑什麼你跟這兒吆五喝六的;請問貴姓、貴庚?

這裡邊兒頂瞧不上王晏的就是揚州刺史蕭遙光;只要有機會,他就跟蕭鸞面前給老王上眼藥,勸他叔叔辦了王晏。開始的時候,聽蕭遙光這麼說,蕭鸞還不以為然,總說“晏廢立有功,而且現在他沒有明顯的罪過,找不到合適的藉口拿掉他。”

蕭道成清除劉宋宗室講究個斬草除根;現在風水輪流轉輪到他們家了

後來蕭遙光上猛藥了,直接戳到蕭鸞的肺管子上,叔兒,啥叫沒明顯的罪過?王晏這貨最大的罪過就是不忠心;您想想,當初蕭賾怎麼對王晏的,高官厚祿、錦衣玉食;您再想想,他王晏是怎麼對蕭昭業的?還真是人走茶涼啊,他連蕭賾都不能盡忠,您還指望他對您一片忠心?

這話高了;一傢伙就點到蕭鸞的痛處!

蕭遙光說的沒錯兒,蕭賾對王晏那樣,可是蕭賾一死,老王就把他兒子賣了;萬一自己要是沒熬過王晏,走他前頭,難保王晏不會再來一次吃裡爬外。

想到這兒,蕭鸞可就真動了殺心了;對了,還有那個蕭諶,媽賣批的見天兒跟別人說什麼“見炊飯熟、推以與人。”;你們等著,有你們好果子吃。

按蕭鸞那性格,人擋殺人佛擋殺佛;怎麼會輕易放過這倆?這裡邊兒有兩個原因,一來蕭鸞剛稱帝,建康城裡基本上掌握了;可建康城外尤其是遠點兒的地方,他一時還沒完全控制住;他需要一段緩衝的時間讓大家接受他;同時他也得有所佈置。

另一方面,咱前面聊元宏的時候說過,其實他在洛陽大搞改革的時候,曾經派軍隊南下過,而且還不止一次;誒,就是這會兒,公元494年12月,北魏軍大舉南侵;把蕭鸞的注意力拽走了。

元宏這次南征的引子,從另一個側面說,其實也是蕭鸞內部不穩造成的。

蕭鸞是10月22日稱帝的,他這邊兒登基,駐守襄陽的南齊雍州刺史曹虎便向洛陽發出了快遞,表示要向北魏投降,並請求元宏儘快發兵南下。

本來那會兒元宏就有意南下,還記得這夥計忽悠鮮卑人遷都的理由是啥不?就是要打南齊。只是後來遷都目的達到了,朝中又有一大攤子事兒,南征的事兒就暫時撂下了。但是,你把架勢拉的那麼足,最後虎頭蛇尾,南征無聲無息了,這也不合適。因此元宏一邊強力推進改革,一邊也在做著軍事準備,等待時機。

現在機會跟餡餅一樣從天而降,元宏自然不肯放過;當然,出兵的理由還是要冠冕堂皇一些的,按《魏書》的說法兒,魏軍這次南下,是要主持正義“(蕭鸞)踐阼非正。”

不過元宏打算興兵南下,朝中有那穩健派重臣向他建言,皇上,這怕是不成吧;曹虎位極人臣,而且也沒聽說他跟蕭鸞有什麼矛盾;好麼央兒的他來這麼一齣兒,這裡邊兒別是給咱挖的坑兒吧;這樣的事兒之前可是有過先例,三國時候吳國周魴就這麼幹過,設了個套兒,最後坑了曹休一把,咱是不是還是謹慎點兒,看看再說。隨後相州刺史高閭也上表勸元宏,爺您慎重,曹虎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讓咱出兵,他連個人質都不送,這不合江湖規矩。

不過元宏沒理他們;公元494年12月,元宏下詔,“行徵南將軍薛真度督四將向襄陽,大將軍劉昶、平南將軍王肅向義陽,徐州刺史拓跋衍向鍾離,平南將軍廣平劉藻向南鄭。”分兵四路,大舉伐齊。前敵總指揮,喚作盧淵,時任北魏尚書。

對了,這位爺就是剛才勸元宏要慎重的主兒;估計那番話讓元宏聽完挺不爽,分配完任務後,一腳把這位爺也給踹到前線去了。

大軍出發,不多時便殺進了齊境;來了元宏才發現,特麼上當了;曹虎再不提投降的事兒了。

不僅不提投降,曹虎還潑了元宏一盆冰水,探馬來報,雍州堅壁清野,齊軍積極備戰。

蕭道成清除劉宋宗室講究個斬草除根;現在風水輪流轉輪到他們家了

這下搞的元宏既沮喪又憤怒;接下來怎麼辦,他也拿不定注主意了。

元宏招來群臣,商量這仗還要不要打了。

這會兒大多數人的意見,是接著打,兵都派出去了,你沒個由頭再調回來,對士氣打擊太大,而且咱這麼多部隊,人吃馬嚼的花不少錢;即使沒有曹虎這檔子事兒,也得摟草打兔子,把軍費搶回來。因此朝臣們大都主張繼續幹。而少數幾位大臣卻不這麼看,像李衝、元澄認為,不能再往前了;趁著還沒開戰,把部隊調回來。

話不投機,雙方當著元宏的面兒可就掐起來了。

一來二去,元澄破口大罵對方領頭兒的司空穆亮,你丫就是個阿諛奉承的小人!

這麼一吵,吵的元宏很不高興;最後他決定,NND,不能就這麼算了,這仗一定要打。

12月11日,元宏親率御林軍從洛陽南下,做為全軍總預備隊,向南齊開戰。

元宏還在路上,前線已經打起來了——

按照元宏的計劃,前鋒盧淵本來是要進攻南陽的,但因為盧淵部缺糧,元宏決定改變計劃,調城陽王拓跋鸞、荊州刺史韋珍等人會合盧淵主攻北襄城郡縣(今河南方城)。另一路薛真度所部穿插進沙堨(今河南南陽南),但遭到了南齊守軍的頑強抵抗,魏軍進展緩慢。

而與此同時,蕭鸞這邊兒的援軍也兵分幾路,趕往前線增援。

公元495年正月,元宏率鮮卑大軍渡過淮河,兵臨壽陽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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