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相師:光影流轉之中,最凝練的歷史與最深沉的親情

本片通過一家三代的小人物事件,反映出了大時代的變遷。他們有血有肉、有來有往,遇到困難也不會輕易放棄,而是樂觀積極。這種小人物親身經歷的故事,更能激起大眾情感上的共鳴。導演用深圳的過往照片,來作為時間線上的推進。

早些年,幾乎每個人家裡都有木質的大相框,裡面貼著一大家人的全家福、年輕人的結婚照、小孩子的百日留影等等。現在再看這有些簡陋的相框、看相框裡顏色斑駁的舊照,已然有種時空穿越般的感覺,而照片上銘刻著的回憶、親情卻不曾改變,一直綿延至今。在沒有數碼相機、手機攝像頭的過去,翻看照片,曾是我們緬懷過往的重要方式,而電影《照相師》就是關於照片、關於過去的故事。隨著時代的變遷,照相館幾經興衰,蔡家的三代人也在歷史的變遷中,活出各自不凡的人生。

照相師:光影流轉之中,最凝練的歷史與最深沉的親情

1.以小見大的城市變遷史。

照相師的故事頗有些以小見大的意味,在過去的幾十年裡,許多城市都經歷過萬丈高樓平地起的發展、變遷,卻大多沒有深圳這樣典型:從邊陲小鎮到國際化大都市,彷彿是一夜之間的事情。隨著蔡安國的相機鏡頭,展現和記錄的是80年代深圳那段激情燃燒的歲月:小夥子們模仿港臺明星留起長髮,倒賣商品的小商販在管理的追趕下四散而逃,打工仔揹著鋪蓋卷擠滿了深圳的人力市場。人人臉上都寫滿好奇,心裡都充滿希望。

可貴的是,電影中對歷史的態度毫不避諱,不但展現了深圳經濟的騰飛,對一些沉重的歷史事件也一一如實呈現:逃港、深圳股市的連跌、民營製造業的低潮等等,這些事件與蔡家人的生活千絲萬縷的聯繫著,透過歷史的事件,折射出普通人生活的苦辣酸甜。蔡祥仁的妻子早年在逃港的途中沉海而死,多年後回憶起,蔡祥仁還會自責那時沒有和妻子一起。片中不對人物不做非黑即白的批評,只展現大歷史中小人物、小情感的潤物細無聲。

一張張的照片就是一段段凝練的歷史,蔡祥仁把妻子唯一的照片剪貼在她缺席的每一張全家福上,也給照片上的她看整座城市最新的樣貌。在電影裡,城市早年的剪影與現在的全景照交替出現,猶如交至宏大與纖巧的交響詩,蔡家三代人的命運也貫穿其中。

2.守業者、叛逆者與創業者。

如果說老照相師蔡祥仁代表是沉穩保守的守業者,蔡安國則是徹頭徹尾的叛逆者。對於遍地開花的建築工地,乃至海岸對面的香港,他統統充滿著好奇。他愛看李小龍的電影、嚮往著香港的繁華,在日新月異的城市裡,他更有無數的想法,釋放著無盡的能量。奇裝異服、倒賣港貨,再到拍人體藝術,像老照片上那些80年代帶蛤蟆鏡、穿喇叭褲的青年一樣,他的人生就是一個大寫的離經叛道。據說導演在拍片前走訪過上百家照相館經營者,從海量的日常細節中提煉出蔡家人的故事,因而蔡祥仁、蔡安國接地氣之於,還會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們的思維、經歷正像是我們父輩人物的一個縮影。

照相師:光影流轉之中,最凝練的歷史與最深沉的親情

除了守業者和叛逆者,電影中花更多篇幅表現的是創業者的故事。蔡安國的妻子陳文娟倒賣港貨、炒股票,經歷過股市的幾輪沉浮,靠自學當上基金經理人;趙衛民從露宿街頭的打工仔,靠個人奮鬥一步步成為民營企業家。到蔡安國的兒子蔡正雄這代人,創業不再是白手起家、從無到有,靠著概念、技術和必不可少的投資,年輕一代創業者的項目終於落地。雖說創業的形式、內容不再相同,可勇氣、毅力依舊是創業者必不可少的素質,在兩代創業者的身上熠熠生輝。

他有趣的地方在於,不想接受自己家人的投資,而是要靠自己的打拼實現夢想。這也是新一代年輕人的特性,我們會繼承你們的精神,但不想直接成為另一個你。這一點很值得肯定。

既然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也有實現這個想法的機會,就憑真本事闖蕩一番。先不說成與敗,至少折騰過了,我們問心無愧。坦白說,電影講述的就是三代人的不同,他們選擇、性格、經歷,帶有濃厚的時代特性,但他們所做的事情又是一脈相承的,如同蔡家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消失的基因和血緣。

3.光影變幻,初心不改

有意思的是,蔡家三代人的生意都與照相有關:蔡祥仁拍證件照,蔡安國做藝術攝影,蔡正雄的項目是手機攝像軟件的改良優化。在過去的幾十年裡,城市的樣貌不停改變,而家族的傳統不變,家人的親情不變,在城市燈火闌珊的底色中,最動人的還是家庭那一抹小小的溫情。

全家人的生活起起伏伏,面對時代的大潮洶湧,他們迷茫過,卻不曾放棄自己的初心,也沒有放棄自己的特長。在歷史的發展中,他們各自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也等到了屬於自己的機遇,生活過的平凡而富足。雖然三代人間不乏矛盾分歧,但關鍵的時刻,依舊會相互扶持,共渡難關。

照相師:光影流轉之中,最凝練的歷史與最深沉的親情

電影雖然有宏大的背景,但情節依然流暢,日常生活自有它娓娓道來的邏輯,小人物的市井生活也不乏深情,電影於紛繁之中見凝練,於變遷之中見恆長。而深圳也有讓人拼搏的魔力,土生土長的深圳人見證了家鄉的巨大變化,而到這座城市打拼的外鄉人也在跟它共同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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