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國聯軍入侵,李鴻章有上中下三步棋,看他如何算計?可悲可嘆

1898年9月21日,歷時103天的戊戌變法被慈禧以雷霆手段扼殺了。

光緒遭到囚禁,戊戌六君子被殺,康有為流亡英倫,梁啟超逃亡日本。

表面上看,這場打著理想旗號的妄為就這麼悲壯草率地收場了,其實真正的災難才剛剛開始——

八國聯軍入侵,李鴻章有上中下三步棋,看他如何算計?可悲可嘆

仇恨是會發酵的。發酵後的仇恨是齜著瘋狂獠牙的。

戊戌變法後的滿清朝堂上,頑固守舊派就是這樣一群齜著瘋狂獠牙的傢伙,他們不僅撕咬維新派,康梁逃走後,發酵的仇恨更讓他們產生了深深地猜忌,他們擔心洋人會和康梁裹挾到一起,進而圖謀他們那早已朽壞的權柄。

慈禧的仇恨是最重的,因為洋人支持歸政光緒,反對她繼續垂簾聽政,這無疑觸碰到了她的底線。

一個嗜權如命的老婦人,被觸到底線後會做出什麼來?

因為對國際公法一知半解,因為叫囂的群小時刻圍繞在身邊,嗜權的老婦人早已沒有了理智,只剩下瘋狂以及伴隨瘋狂而來的愚蠢。

1900年的天朝註定無法避免這一場浩劫。

就在以慈禧為首的頑固派怨毒日甚時,民間對洋人的仇恨恰恰也在發酵。

一切只因天津教案以及割讓膠州加深了民間百姓對洋人的仇恨。與朝堂上的仇恨不同,民

間的仇恨一經發酵,很容易就會陷入走火入魔的邪境。

就這樣,亂民蠱惑著良民,愚昧無知的義和團運動爆發了。

以慈禧為首的頑固派敏銳地看到了利用此事報復洋人的機會,藉著“民心”不可違,他們義憤填膺地將義和團引入了京城,進而上演了愚民對抗洋槍的悲慘鬧劇。

當一個人徹底愚昧時,殺死一頭羊都是困難的,何況是手持洋槍的外國強盜。

於是乎,八國聯軍洶湧而來。

八國聯軍入侵,李鴻章有上中下三步棋,看他如何算計?可悲可嘆

然而在東南,晚清的實力派封疆大吏李鴻章、劉坤一、張之洞等人卻沒有失去理智。就在八國聯軍長驅直入,慈禧諭令東南各省北上勤王的關鍵時刻,李鴻章等人卻罕見地聯手策劃了一出不遵命的好戲。

這就是對後世影響深遠的“東南互保”。

天朝政治,抗命是能臣必須掌握的一門學問。在天朝,能臣抗命更多地是為了一己私利,對己不利時能高水平地抗下一道君命,往往能保護自己的政治勢力不被蠶食。但此次李鴻章等人不遵朝廷宣戰詔書,以保東南半壁江山的抗命之舉,卻不是為了一己私利,而是為了江山社稷。

可嘆的是,出自公心但有獨立意味的東南互保卻給後來的亂世開了一道軍閥武裝割據的先河——一鬧矛盾,就保境安民,就獨立。

由此可見,有公心但無魄力有時候並不是一件好事。

好樹結惡果!這是李鴻章這一代所謂中興名臣的悲哀,他們始終沒有再造社稷的勇氣和魄力,裱糊匠的修修補補最終只會給後世留下更大的窟窿。

從這個角度講,晚清無梟雄,這是那段歷史的一個痛點。

而如果從不強人所難的角度看過去,李鴻章在東南互保時所展現出來的氣概和勇氣,在其一生中又是極其難能可貴的。

為了促成此事,他很有智慧很有魄力地帶頭宣稱,朝廷宣戰詔書乃亂命也!

亂命這兩個字,既給了當時的東南一個臺階,又給了來日的慈禧一個臺階,而且還保留了與洋人周旋的餘地。

據說,在促成此事後,張之洞等人曾有更進一步的密謀——一旦北京不保,太后與皇上死於非命,到時候就公推李鴻章出任中國“總統”,以主持大局。

遺憾的是,歷史沒能給李鴻章這樣的際遇,給予他的只是一生風雲中最後的憤懣與屈辱。

面對李鴻章“亂命不可遵”的抗命之舉,自身難保的慈禧更多地是默認,而非憤怒。老婦人深知,眼下能收拾京城爛攤子,與洋人周旋的人只有李鴻章了,於是她下了一道上諭,將李鴻章由兩廣總督重新調任到了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任上,全權與闖進京城的洋人交涉。

此時的李鴻章已是近八十歲的老人了,如果他以老邁多病為由拒絕慈禧的任命,想必也是能得到世人諒解的,但李鴻章沒有,明知此去必背罵名而且兇險至極,他還是義無反顧地接下了慈禧的任命。

不管是當時,還是百年後,世人多罵李鴻章賣國、誤國,其實他這罵名的背後恰恰是一份值得歷史尊重的社稷擔當。

但歷史有時候就是那麼殘酷,只看其表,不究其裡;只辱其辱,不尊其苦。

八國聯軍入侵,李鴻章有上中下三步棋,看他如何算計?可悲可嘆

下面咱們就來看看近八十歲的李鴻章是怎麼應對他人生中最後一次困局的?

在當時,李鴻章有三種選擇,也就是後世評說的上中下三策。

上策,在東南互保的基礎上再進一步,擁兩廣自立,為江山社稷開一新政體,然後北上圖謀整個天下。

中策,督兵北上,勤王剿拳,匡正秩序,以謝萬國。

下策,受命入京,投身虎口,為頑固派背罵名黑鍋,甚至還有可能遭遇兇險不測。

沒有非常的學識,非常的氣魄,這上策之計是接不住,也不敢接的。如同梁啟超說的那樣,李鴻章不是有非常學識、非常氣魄的人,如果是,早四十年他就破格而擊了。

況且眼下,他已是近八十的老朽了。

說到這裡必須重嘆一句,晚清有梟雄橫空出世的歷史機遇,但站在歷史機遇邊緣的盡是廟堂犬儒。

中策其實最適合李鴻章,但清廷對中興漢臣向來是既用又防,李鴻章雖有此意,但廣東卻無一兵可用。即便有兵可用,天朝政治向來不缺內鬥傾軋,李鴻章如果督兵北上,弄不好就要落下趁危叛亂的罪名,進而騎虎難下。

說到底,上中下三策到了李鴻章手裡其實就只剩下了一個下策。

捏著下策的李鴻章很可憐,可憐到只剩下可憐的審時度勢。

到了這個份上,還審什麼時度什麼勢呢?

說到這,不由地又得發一聲感慨,李鴻章的一生雖有不避危難的擔當,但其人卻從未像左宗棠那樣豪邁過,他之所以會落下罵名跟這個不無關係,事事從未放棄過精緻的算計。

因為這個,他始終是個精緻的政客,稱不上豪氣沖天的時代英雄。

李鴻章當時在審時度勢,算計什麼呢?第一個算計,雖然接下了這個燙手大山芋,但單騎入都的事他絕不會幹,也就是說冒險力挽狂瀾的事,他不會去做;第二個算計,只要慈禧、光緒還在京城,他也不會進京,因為這兩位在,事不好談,談不好自己不僅要背罵名,還有可能事後獲罪。

總之,近八十的李鴻章依舊是那個精緻要命的善後者,跟時代真英雄比,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因為有這樣的算計,所以李鴻章北上之路走的是磨磨唧唧,慈禧一再發電報催促也沒能把他催離上海。

八國聯軍入侵,李鴻章有上中下三步棋,看他如何算計?可悲可嘆

1900年8月15日,京城被八國聯軍攻陷,慈禧、光緒西逃,一切終於滿足了李鴻章的算計。

李鴻章動身了。

9月29日抵達天津,10月11日進入京城。

由於心理壓力太大,進城之後李鴻章就病倒了,加之在拜會英、德兩國公使後返回賢良寺的路上又感染了風寒,李鴻章一病不起。

談判過程中,李鴻章拿自己的老朽病體又一次和洋人耍弄起了他那擅長的拖延戰術。聯軍似乎上了套,他們擔心李鴻章在談判過程中死掉,清廷再無人出來收拾這個爛攤子,於是一個意在耗盡清廷財力兵力的議和大綱出籠了。

1901年1月15日,李鴻章和慶親王奕劻在“議和大綱”上籤了字。

此字一簽,國人聲討聲頓起——賣國者秦檜,誤國者李鴻章。

李鴻章吐血了。

然而,在議和大綱上籤了字後,李鴻章的糊弄算盤卻落空了,聯軍並沒有撤兵的跡象,他們要求必須把賠款的數額確定下來。

此時的李鴻章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和聯軍周旋了,他躺在病榻上做了最後的努力,把賠款數額由原先的10億兩降到了4億5千萬兩。

4億5千萬兩對應著4億5千萬中國人,李鴻章最終接受了這個侮辱。

簽完喪權辱國的《辛丑條約》,回來的路上,李鴻章大口大口地吐紫黑色血塊——

但即便如此,俄國人因為先前的《中俄密約》要修改確認,依舊沒有放過李鴻章。

辱上加霜!

1901年9月27日,李鴻章終於含恨死在了京城賢良寺。

死前一刻鐘,俄使還在催促他簽字畫押。

這時已無法動彈的李鴻章,未提家事,口中只切齒吐出了一句話,可恨毓賢誤國至此!

完了,長吁一聲,兩宮不肯回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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