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思齊與邵華的母親 毛澤東的“雙重兒女親家”張文秋

張文秋原名張國蘭,曾用名張一平,湖北省京山縣人,生於1903年。1949年10月15日,其長女劉思齊與毛澤東的長子毛岸英結婚;1960年,其次女邵華與毛澤東次子毛岸青結婚。張文秋由此成為毛澤東的雙重親家。

在武昌,張文秋初識毛澤東楊開慧夫婦

1927年2月,時任中共京山縣委婦女部長的張文秋奉縣委委派去武漢找董必武和省委代購槍支彈藥。她到武昌時,正趕上毛澤東創辦的中央農民運動講習所舉行開學典禮。參加典禮的各省代表、武漢三鎮各界代表、太平洋勞動會議代表、各位教員和來賓數十人,款款登上了主席臺,走在前面的兩個青年男子,一個全副武裝,好不威武;一個布衣長衫,風骨清秀。

張文秋問身邊的未婚夫、國民革命軍第十一軍政治部宣傳科社會股股長劉謙初:“打頭的那兩位是誰呀?”

劉謙初介紹說:“那個穿軍服的是鄧演達先生,國民革命軍總政治部主任;那位穿長衫的是毛澤東同志,中央農民運動委員會主任、全國農民協會總幹事。”

典禮結束後,劉謙初把張文秋介紹給了毛澤東:“毛委員,這是我的朋友張文秋,是京山縣委的婦女部長。”

“好一個巾幗英雄!”毛澤東熱情地和她握手,笑道:“京山的農民運動搞得怎麼樣啊?”

張文秋報告說:“毛委員,我們京山成立了農民協會,給土豪劣紳戴了高帽子,還審判了一些惡霸,農民的情緒很高呃!”

毛澤東讚揚說:“京山的農運搞得很不錯嘛!”

1927夏,楊開慧和母親孫玉英帶著兩個孩子來到武昌。正懷著身孕的楊開慧幫助毛澤東整理資料,經常工作到深夜。不久,楊開慧在醫院生下了她和毛澤東的第三個兒子,取名毛岸龍。

張文秋先後幾次去拜訪毛澤東和楊開慧,楊開慧熱情地給她沏茶,毛岸英、毛岸青兩兄弟圍著她,天真地穿來跑去。臨別時,毛澤東夫婦把她送到門口。

劉思齊與邵華的母親 毛澤東的“雙重兒女親家”張文秋

邵華與毛澤東、毛岸青

“思齊。思念齊魯,思念父母……”

1927年4月26日,張文秋與劉謙初結為伉儷。

這時,蔣介石、汪精衛先後撕下了國民黨左派的偽裝,大肆屠殺共產黨人。張文秋被迫轉移到上海從事黨的地下工作。自新婚一別,張文秋再也未見到丈夫。從武漢向上海轉移途中,聽說劉謙初負了傷,張文秋心急如焚。

其實,這時的劉謙初並未負傷。大革命失敗後,黨組織通知他前往江西參加“八一”南昌起義。當他趕到九江時,因為國民黨軍隊的阻攔,只好撤回武漢轉赴上海。這年冬,中央又調他任山東省委書記。

1929年3月,劉謙初得知張文秋在上海的消息後,當即請示中央,請調妻子到山東工作。中央批准了他的請求。張文秋和丈夫團聚只有兩個多月的時間,6月,劉謙初再次奉中央指示前往青島、博山、維縣、淄川等地發動罷工鬥爭。不久,張文秋和劉謙初雙雙在濟南被捕入獄。

8月中旬,張文秋見到了戴著手銬腳鐐的丈夫,心如刀戳,淚如雨下。劉謙初鼓勵她說:“不要哭。在敵人面前,我們只能流血,不能流淚!”

張文秋擦乾淚水說:“我也準備犧牲。”

“對你,敵人尚無證據。”劉謙初鄭重地說:“你腹中還懷著咱倆的愛情結晶,一定要活著出去!”

張文秋默默地點點頭。

鐵窗歲月,風刀霜劍。這年冬天,在山東省委多方營救下,張文秋作為“懷孕的嫌疑犯”獲釋出獄。離開監獄前,在她的一再要求下,典獄長答應讓她和劉謙初見一面。

劉謙初問妻子:“你出去後到哪兒去?”

張文秋茫然地搖了搖頭。

劉謙初意味深長地說:“你還是回上海‘孃家’吧。”

張文秋當然明白丈夫所指的“孃家”是什麼,會意地點了點頭,接著說:“謙初,你給咱們未出世的孩子起個名吧。”

劉謙初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脫口而出:“不管是男是女,就叫牢生吧!”

“這算小名,你再給起個大號吧。”

劉謙初沉思片刻,說:“思奇。思念齊魯,思念父母……”

出獄後,張文秋輾轉來到上海從事黨的秘密工作。這年冬天,她生下了女兒劉思齊。

1931年4月5日清晨,山東軍閥韓復榘將劉謙初、鄧恩銘、劉小甫等21位的共產黨員殺害。34歲的劉謙初沒有機會看上女兒一眼就離開了張文秋和劉思齊。

毛澤東對小思齊說:你是烈士的後代,我做你的爸爸,你做我的乾女兒

 “西安事變”後,張文秋奉調延安。在西安八路軍辦事處,林伯渠介紹她認識了陳振亞,由他護送她們母女到延安。

不久,張文秋到抗大學習,編入第八大隊(也稱女生大隊),女生大隊舉行成立典禮時,毛澤東、賀龍、徐特立、謝覺哉等二十多位領導同志都出席了,毛澤東並作了演講。

張文秋凝視著演講的毛澤東,一時感慨萬千。武昌一別,已有十載。在這十年間,毛澤東的妻子楊開慧被國民黨反動派殺害了,留下了岸英、岸青、岸龍三個沒有媽的兒子;張文秋的丈夫劉謙初也被殺害了,留下了一個從未見過爸爸的女兒劉思齊。

散會時,她隨著人流從毛澤東身邊經過,毛澤東一眼就認出了她:“張文秋同志,你好啊!什麼時候到延安的?”

張文秋激動地說:“報告毛主席,我到延安已快一年了。”

“嘿嘿嘿,你不夠朋友哪!”毛澤東說話依然是那麼幽默:“來延安都一年了,也不來看望老朋友?”

半個月後,張文秋特地去楊家嶺拜見毛澤東。

這次會面,黨的最高領導人向她介紹了中國革命的形勢,還關切地詢問了她個人的生活情況。

張文秋在西安與陳振亞相識並結伴同行到了延安後,在抗大第三期學員支援抗大女子大隊挖窯洞時,他們又相見了,並燃起了愛情的火焰。經過半年多的接觸,1937年冬張文秋和陳振亞結婚了。

1938年初春的一個晚上,在延安黨校的禮堂裡,話劇《棄兒》正在上演。毛澤東、朱德、任弼時等中央領導同志坐在群眾中間觀看演出。演到一對革命者被國民黨軍警逮捕時,劇情達到了高潮:寒風中,一個六七歲的衣衫襤褸的小女孩,在慘淡昏暗的街頭奔跑哭喊:“媽媽,媽媽!”這孩子演得感情真摯,催人淚下。在場觀看的中央領導被深深地打動了。戲演完後,毛澤東派人把小演員叫到身邊來,撫摸著她的頭,親切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呀?你的爸爸媽媽是誰呀?”

“我叫劉思齊。”小女孩高興地朝人群中一指:“那就是我的爸爸媽媽。”

毛澤東回頭望了望,張文秋和陳振亞趕緊走到毛澤東身邊。毛澤東問陳振亞:“這是你的孩子嗎?”

陳振亞趕緊說:“報告主席,這是張文秋和烈士劉謙初的女兒,我只是她的繼父。”

毛澤東表情嚴肅,他指著思奇叮囑陳振亞:“這是烈士的後代,我們有責任好好地教養她。”說到這裡,毛澤東彎下腰笑著對思齊說:“我做你的爸爸,你做我的乾女兒,好不好啊?”

思奇向媽媽爸爸投去了徵詢的目光,張文秋和陳振亞朝她點了點頭。於是,思齊羞羞答答地喊了一聲“爸爸”。

1938年冬,張文秋生下了第二個女兒,隨母姓叫張少華,後來改名叫邵華。

陳振亞的左腿由於長征途中負傷時彈片和碎骨沒有取出來,經常發炎、腫痛,1939年初春,中央軍委決定讓他去蘇聯治傷,並讓張文秋一同前往,同時將思齊和少華送到蘇聯保育院去。不料,飛機途經新疆迪化(烏魯木齊)時,被反動軍閥盛世才扣留。

1941年5月21日,陳振亞與幾個同志結伴去迪化東郊水磨溝郊遊。陳振亞在一座橋上剛剛坐下,這座年久失修的小橋就倒塌了,將這位南征北戰的獨腿將軍砸傷在河水之中。同志們急忙把他送進迪化南關醫院,但因傷勢過重搶救無效,6月13日不幸在醫院去世。

陳振亞死後半年,張文秋生下了第三個女兒張少林。

1946年春天,張治中被任命為國民黨西北行營主任兼新疆省主席。他派少將交通處長劉亞哲護送中共人員回延安。

7月12日上午,毛澤東在中央黨校看望了新疆歸來的全體同志。他一眼就認出了張文秋,深情地說:“你回來了,不容易啊!思齊呢?怎麼沒見到她?”張文秋便把站在身後的劉思齊拉到主席跟前,要她向主席問好。

毛澤東拉著劉思齊的手高興地說:“七八年不見,都長成大姑娘了,我都認不出來啦。你還是我的乾女兒,記得嗎?”劉思齊點點頭,說:“我記得。媽媽常提起您呢!”

兩天後,毛澤東派人把劉思齊接到家裡去玩。當時,毛岸英從蘇聯回國不久。在主席的窯洞裡,毛岸英和劉思齊相識了。

這年秋天,毛岸英和劉思齊在西柏坡重逢。毛岸英長成了一個粗獷英俊的棒小夥,劉思齊出落成了一個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久別重逢,談不完的離情別緒,說不完的知心話。他們相愛了。

毛岸英犧牲的噩耗傳來,兩位老人承受著老年喪子喪婿的巨大悲痛

在西柏坡時,毛澤東派人把張文秋接到他的住所。見面後,毛澤東問起了張文秋的家世和家庭情況,張文秋一一作了回答。最後,毛澤東把話題轉到毛岸英和劉思齊的婚事上來,他說:“聽岸英講,他和你的大女兒思齊很要好。他說,他很愛思齊,他們要求訂婚,我很同意,現在就看你對這個女婿滿不滿意。”

張文秋回答說:“他們通了很久的信,我是知道的,現在他們要求訂婚,主席既然同意了,我非常高興。不過,我擔心思齊年輕幼稚,配不上岸英。”

毛澤東說:“我看思齊比較懂事,她年紀雖輕,但待人接物很有分寸。她是烈士的後代,是我的乾女兒,我很同情她,也很喜歡她。”

張文秋應道:“將來思齊和岸英能結合在一起,做主席的兒媳婦,經常在主席身邊受教育,會非常幸福的。”

1949年10月15日,毛岸英和劉思齊的婚禮在中南海舉行。毛澤東舉杯走到親家張文秋面前,說:“謝謝你教育了思齊這個好孩子。為岸英和思齊的幸福,為你的健康乾杯!”

張文秋說:“謝謝主席在百忙之中為孩子們的婚事操心。思齊年幼不大懂事,希望主席多批評指教。”

1950年6月25日,美帝國主義悍然發動了侵略朝鮮的戰爭,把戰火燒到了鴨綠江邊。黨中央決定派出志願軍入朝作戰,千千萬萬新中國的建設者站到了志願軍的隊伍裡,毛岸英也果斷地向組織打了報告,並得到了父親的批准。臨行前的那天晚上,他去協和醫院看望結婚只有8個月因病做了手術的愛妻劉思齊。從醫院出來,已是晚上11點。毛岸英又騎車來到岳母家辭行:“媽媽,我來告辭,我馬上就要出國了。”

張文秋關切地問:“去哪裡呀?”

“爸爸派我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保密咧。”毛岸英擔心岳母和愛妻掛念,所以這麼說。

張文秋有些不放心地說:“希望你保重,早些回來。”

毛岸英說:“我就是不放心弟弟,他的身體不好,以往都是我照顧的。我這一走,就只好託付給您了。我倆是供給制,每月才四塊錢。您是薪金制,您給點錢,讓他買衣服吧。”

“你放心,我養活得了他。”

“我這就放心了。”毛岸英向岳母鞠了一躬。

毛岸英走了幾個月,一封信也沒有來。不久,張文秋去協和醫院看病時,正好遇到一位剛從朝鮮歸來的將軍。將軍把張文秋悄悄拉到一邊,半天才偷偷告訴她:“你那個女婿在朝鮮犧牲了,彭總讓保密。”

張文秋聽後默默地哭了。回到家依然裝出高興的樣子,讓淚水往心裡流。

在毛岸英犧牲後的那段時間,張文秋幾次去懷仁堂聽毛澤東的報告,留心觀察他的表情,但什麼也看不出。

其實毛澤東早已知道毛岸英犧牲了,但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獨自承受著老年喪子的巨大悲痛,一直瞞著兒媳劉思齊,以便讓她安心學習。他格外疼愛劉思齊,時常親自過問她的衣食住行,每次通信都稱她為“我的大女兒”。

毛澤東握著張文秋的手說:“我們是親上加親,雙重親家!”

邵華是在監獄和馬背上的搖籃里長大的,在戰爭中一直沒有機會上學。新中國剛成立,張文秋特別忙,顧不上考慮孩子上學的問題。那時,邵華常隨姐姐劉思齊和姐夫毛岸英到中南海看望毛澤東。毛澤東雖然國務纏身,工作很忙,但很關心兒子和兒媳的學習,每次見面都詢問得很詳細。這引起了小邵華對學習的強烈願望。一次,邵華突然對毛澤東說:“毛伯伯,我也要上學!”

澤東轉過身來,看著十多歲的邵華,認真地說:“孩子,你願意學習,這很好嘛!這件事,我讓秘書同志幫你辦。”

邵華問:“真的嗎?”

“孩子,你就放心吧,這件事很快會辦好的。”

“謝謝您,毛伯伯!”邵華高興地笑了。

幾天後,毛澤東的秘書葉子龍交給邵華一封介紹信,她就這樣走進了學校的大門。

毛岸英赴朝作戰後,毛岸青來張家更勤了。他在音樂上很有天賦,每次來張家總要彈上幾支曲子,有時興致好,還會給大家唱一曲俄文版的《喀秋莎》、《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張文秋努力履行著她對毛岸英的承諾。每次毛岸青來張家,她都要準備足夠豐盛的飯菜招待他。毛岸青生活自理能力差,她就讓他每星期把髒衣服、被單、枕套拿來,該洗的洗,該縫的縫,週一再幹乾淨淨、整整齊齊地拿回去。臨走時,張文秋會問毛岸青缺不缺錢花。因為毛岸青回國不久,有些國外的生活習慣還沒有完全改掉,開支難免會大些。對張文秋,他就像對自己的親媽媽一樣,從不見外,需要錢,他會大大方方地開口。張文秋寧願自己省吃儉用,也要讓毛岸青在生活上舒服一些。家裡的菜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三個女兒的衣服幾乎沒有新的,但毛岸青的零花錢卻從沒斷過。

毛岸英犧牲的噩耗傳來,毛岸青一下子被擊倒了。他們兄弟倆從小和媽媽一起坐牢,一起在上海街頭流浪,一起赴蘇,又一起回國,因此他們的手足之情,是常人難以想象的。有人向毛澤東建議,把毛岸青送到蘇聯去治病,畢竟那裡的醫療條件要好些。毛澤東同意了。當時,劉思齊正在蘇聯留學。她去療養院看望毛岸青時,毛岸青要求她向父親轉達他想回國的願望。回國後,毛岸青就被安排在大連治病療養。

在大連療養的毛岸青,給邵華的來信越來越頻繁。漸漸地,字裡行間多了一些溫情。起初,邵華還以為是自己的敏感。直到有一天,那些愛慕的字明明白白地印在暗色的信箋上,邵華的心再也不能平靜了。大連氣候宜人,風光旖旎。毛岸青和邵華的愛情之花,也在悄悄綻放。

作為父親,毛澤東為了小兒子的終身大事又一次徵詢張文秋的意見。

張文秋說:“只要孩子們幸福,我沒意見。”

毛澤東握著張文秋的手,笑著說:“你同意就太好了。從前,我們是老親家。現在,我們是新親家。老親家加新親家,我們是親上加親,雙重親家!”

1960年6月,在毛澤東和張文秋的支持下,毛岸青與邵華在大連舉行了簡單的婚禮。

2002年7月11日,張文秋老人走完了人生最後的旅程,享年99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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