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們害我變成這樣的,我的人生都是你們毀的……

翌日,清晨。

陸微言冷著臉從陸家走出,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她面上。

陸微言面無表情的上車。

司機等她坐定後,發動車子離開。

車子穿過深秋的濃霧,駛向城郊的別院。

一身純黑西裝的葉風信在兩名姿色絕佳、身體俏麗的女傭服侍下用餐,絲毫沒有將眼神分給被安保人員帶進來的陸微言,動作優雅地吃早餐。

直到過了二十分鐘之後,一名女傭將餐巾遞給他時,他才懶懶地伸手接過,“你們下去吧。”

“是。”

大廳內的人在十秒內退得乾乾淨淨。

葉風信銳利的眼眸如最利的刀鋒一般割向陸微言的肌膚,看進她的心底。

陸微言噤若寒蟬,卻絲毫不敢動彈。

葉風信冷冷地說道:“你知道你主動聯繫我,意味著什麼嗎?”

“知道。”陸微言顫聲說道。

“既然如此……”葉風信拖長了尾音,說道:“跪下,爬到我身邊來。”

陸微言震驚地看著葉風信,眼裡滿是不敢相信。

葉風信也回視著她,眼神依舊如刀。

陸微言膝蓋猛地一軟,軟軟地跪在潔淨如新的地毯上。

心裡的某些東西在跪下的過程中,狠狠的碎裂。

尤其是在她的膝蓋觸及到地毯的那一剎那,她開始害怕、恐懼、後悔。

她不想做這些事,她寧願回到以前的日子裡。

她爸媽雖然沒錢,但她過得也不比富家女差。

她還有一套新買的別墅,她努力賺錢裝修,她就是個有錢的小富婆,比社會上絕大多數的女人都要活得滋潤和有底氣。

她為什麼要把自己推到這個份上?

陸微言手指緊握成拳,透明的指甲深深地掐進了肉裡,讓她越痛越害怕。

她還能不能回頭?

葉風信沒有錯過陸微言臉上的半分表情,靠在椅背上欣賞著,眼裡卻半點情緒都沒有。

陸微言跪在地上之後,一動也不動,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動彈的力氣。

“爬到我身邊來。”葉風信淡而凜冽的聲音傳來。

陸微言的身體像是被上滿的發條一樣,保持著跪的姿勢,一步又一步地朝葉風信爬過去。

每爬一步,她心裡的防線都在崩塌,心頭的血一點一點涼掉。

“陸一語、陸默、劉婉寧,是你們害我變成這樣的,我的人生都是你們毀的。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們一一感受我今天所受的苦和屈辱。”

陸微言咬緊牙關,彷彿過了一個世紀一般。

她的眼前出現那雙纖塵不染的皮鞋。

葉風信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你心裡在想什麼?”

“什麼都沒想。”陸微言小聲回道。

隨即,一個響亮的耳光響起,一股火辣辣的疼痛從她的臉上蔓延開來。

“想了些什麼?”

“……想我的家人、仇人。”

“家人、仇人?”

“我曾經的家人就是我的仇人。”

是你們害我變成這樣的,我的人生都是你們毀的……

“他們的心裡沒有我。”

葉風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陸微言,你果然夠涼薄、翻臉不認人。不過,正因為你有這兩點,你才會被我看中。”

陸微言臉上一陣尷尬。

葉風信站了起來,“跪在這兒,我晚上回來之前,不許動。”

陸微言身體顫了顫,不敢反抗。

葉風信的腳步沒有任何停留地出門、上車。

司機見他的臉色陰沉,無聲的開車。

葉風信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想到陸微言剛才的反應,心裡一陣厭惡。

這個女人簡直一無是處,這種人就是典型的“所有的錯都是別人的,所有的委屈都是別人給她的,她沒有錯”的代表。

這類人只敢在窩裡橫,到了外面連多說一句話都不敢。

按照正常人的反應,陸微言剛才可以在兩個地方反駁他。

他也不會堅持讓她下跪和爬行到他腳邊,但陸微言只敢在心裡想,根本不敢反抗。

這種人無論做什麼事、做什麼決定,好的是她自己的功勞;壞的都是別人害的、別人逼的。

思及此,葉風信眼裡閃過一抹譏諷之色。

正因為天底下有這樣的人,所以他們才有人可以驅使,像奴隸一樣驅使。

**

很快就到了宣講會當天,一組的成員也在一大早就到公司了。

公司所有的人都分別換上了西裝、套裙,連一組的人也不例外。

兩個組的成員和組長都進入了會議室。

九點半之後,會議室外響起了一陣驚呼聲。

兩組的人也被勾起了好奇心,雖然一個二個都穿得人模狗樣活像傳銷人員聚集開會一樣,但他們還是忍不住會議室的透明外牆看過去。

只見褚朝和公司宣傳部的人簇擁著兩個樣貌過人的男人進來。

陸一語看到人群中的霍予沉愣了一下,今天早上吃早餐的時候都沒聽他說他會來參加項目宣講會。

而凌芒偉她是知道他一定會來的,畢竟這次度假村項目凌芒偉的公司是出資最大的甲方,是甲方的代表。

一群女員工同時看到兩個極品帥哥,眼睛恨不得化作桃心飛向他們。

兩個都特別帥,乍看之下難分伯仲,各有千秋。

但仔細看兩人,又發現他們霍董的氣質更讓人覺得舒服,沒有施威的感覺。

他站在那裡,光風霽月。

但也絲毫不妨礙別人腦補他突然翹個二郎腿,一臉壞笑的性感樣子。

他身上的氣質很融合,有種在什麼場合就能變成什麼樣的感覺,又一點也不違和。

凌芒偉的氣質也非常好,沉穩、多金、敬業,這兩個男人簡直是各類女人都幻想過的理想型。

霍予沉和凌芒偉入坐後,由褚朝簡單的熱場介紹與會的重要人士後,便由倪和盈接過話頭簡單地介紹度假村項目,然後講著重點交給陸一語來講解。

陸一語沒有絲毫緊張或不安地站起來,“這次是項目從調查到結束,歷時一個月零三天,其中所攝的照片超過一萬五千張,設計圖三百十三張,數次易稿,最終有了展現在大家眼前的設計圖全稿……”……

是你們害我變成這樣的,我的人生都是你們毀的……

一整個上午陸一語都在講解和甲方答疑的過程中。

會議結束之後,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表情變得有幾分空白。

大概是說話太多,腦子缺氧了。

倪和盈給她倒了杯溫水,“來,喝杯水緩緩。”

“謝謝。”

“宣講會很成功。”

陸一語笑道:“那可能是因為霍董來了。”

倪和盈聞言也笑道:“霍董真是太帥了,我每次見他都少女心氾濫啊。要是我再年輕幾歲就好了,我就死皮賴臉地追他。”

“你現在追他也不是不可以。”

“本孕婦接受不了姐弟戀,尤其是帥成這樣的姐弟戀。”倪和盈的目光突然落到陸一語身上,“你比霍董小,又這麼漂亮,追他還是很有希望的。”

陸一語被倪和盈的話和水嗆住,捶胸頓足,咳得死去活來的。

倪和盈拍了拍她的背,“有必要這麼激動嗎?”

“倪姐,我覺得你是暗戀霍董的情敵們派過來的,想害死我,這樣就少了一個競爭者。”

二組的兩個女組員聽兩人的對話,掩嘴笑道:“陸工,是我們派倪總監去的。”

幾人嘻嘻哈哈地聊著天。

一個身高與陸一語差不多的女人走了過來,倪和盈朝她打了聲招呼,“餘工,好久不見。”

被稱為餘工的人露出個淺淺的笑容,對陸一語說道:“陸工,有時間嗎?我想跟你談談。”

“請。”陸一語起身跟在餘工的身後出了辦公室。

李芸拍了拍胸口,“有段時間沒見餘工了,餘工還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好可的!”

“你說陸工和餘工身高相當,兩人要是忍不住打起來,誰能贏?”

眾人腦補了一下兩人打架的畫面,均一臉懵逼。

陸一語與餘工來到空無一人的會議室。

餘工在會議室的落地窗前站定,說道:“我是餘郝,一組的總監,幸會。”

陸一語伸手與之相握,“我是陸一語。”

餘郝點了點頭,“你今天的演講不錯。”

“謝謝。”

“不過,我覺得你的演講還是有一些不足,希望你下次能改進。”

“餘工覺得哪些地方不足?”“你對你們工作過程中所受的苦和做的改善,我建議要再淡化一些。每一份項目和工作都有各種各樣的辛苦、挫折,難道你以後要每次項目的宣講會都要說這些?甲方表面上會感動或佯裝感動,但實質上人

家認為這是你們乙方的本職工作,拿本職工作放到檯面上訴苦。你認為這麼說合適嗎?”

陸一語聽完後認真的想了想,“你認為你的話乍聽之下很有道理,不過我需要仔細思考 這個問題後會再回答你。”

餘郝沒想到陸一語居然沒有生氣,反而很認真地回答她,一時間不知該做何反應。

陸一語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上午在會議室裡說話說太多了,現在腦子裡多半是一桶漿糊,思緒很胡亂。要是餘工不著急的話,我們回頭再交流今天的演講,可以嗎?”

餘郝幾不可見的點點頭,“好。”

陸一語朝她笑了笑,轉身出去了。

倪和盈和一組的其他人正要出去吃飯,就看到陸一語從會議室裡出來了,很驚訝地問道:“這麼快?”

“肚子餓了,再說就暈倒了,我們去吃飯吧。”

黎二源說道:“今天倪總監請客,我們可以放心大膽的吃。”

倪和盈沒好氣的一巴掌拍在黎二源的背上,“有吃的都還堵不住你的嘴?”

黎二源在嘴上做了一個拉鍊拉上的動作,“馬上就堵住了。”

是你們害我變成這樣的,我的人生都是你們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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