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時間賽跑 同災情抗爭

——記金沙江白格堰塞湖“生命通道”的開路者

冬日的金沙江又恢復了往日的通暢,滔滔江水正通過洩流槽衝開的河道流向下游。

“這次得以順利處置與7.5公里的那段路密不可分。”17日,在白玉縣政府,說起金沙江白格堰塞湖險情解除,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白玉縣防災減災和應急管理局局長鐵塔欣慰地向新華社記者說道。

鐵塔口中的“那段路”是搶險機具到達堰塞湖壩頂的必經之路,也是唯一通道。現在回想起那兩天的連續奮戰,他仍覺得不可思議,“3臺機器,5個駕駛員,零下十幾度,在山裡硬生生挖出來7.5公里生命通道。”

11月3日17時許,相隔不到一個月,白格堰塞湖垮塌處再次塌方。根據堰塞湖水位和壩高的落差,現場專家組預估短時間內形成自然洩流可能性不大,人工開挖洩流槽成了唯一選擇。

搶險機具需要從絨蓋鄉則巴村到達江邊,然後沿已乾涸的河床前往壩頂。然而,則巴村到達江邊的7.5公里是一片長滿灌木叢的山坡,沒有路的話搶險機具無法進入。

“只有在這裡開出一條路,才能把大型機具運到現場作業。”現場專家組成員、四川省水利廳高級工程師陳昊說。

“9號搶險機具必須到達壩體!”開闢7.5公里生命通道這個艱難又險峻的任務落到了鐵塔肩上。

此時,短短2天,堰塞湖蓄水超過1億立方米,水位上漲20多米;5日至6日,蓄水一天之內又猛增1億立方米。對下游上萬群眾和沿途數千名水電工程工作人員而言,頭上的懸湖隨時可能“傾盆而下”。

一個通宵,冒雪趕路,鐵塔在6日5時40分把挖路的機具護送到則巴村。

“不吃飯了,先挖吧!”一想到正在上漲的蓄水量,中國水電五局的挖掘機司機歐雅華扯著嗓子喊道。

“全是陡坡,最大坡度得有45度,還有不少碎石、樹枝。”挖掘機司機馬小榮回憶起那天的情景,“為了讓我們操作順利,縣長阿央鄧珠一直在現場指揮,他穿著衝鋒衣來回跑動,嗓音沙啞,嘴唇都凍破了。”

夜裡的白玉已是零下十幾度,寒風中飄著雪花。漆黑的森林,崎嶇的山路,在這樣的條件下挖出一條路來變得極為艱難。

2.12億方!2.71億方!3.24億方!阿央鄧珠手機微信群裡不時更新著堰塞湖的最新蓄水量。“這是一條生命通道,搶險機具能否順利到壩頂全靠那條路。”他說。

為了與時間賽跑,他們決定讓3臺機器不熄火,挖掘機司機輪換作業。鐵塔在路邊搭起一個小帳篷,司機披著棉大衣在裡面坐會就算是休息了。“晚上冷啊,耳朵和額頭凍得跟針刺一樣疼,到後來都麻木了。”鐵塔告訴記者,那個時候他已經連續三天兩夜沒有休息了。

3公里!5公里!7公里!焦急的阿央鄧珠不時計算著已挖通的長度……

8日,天色逐漸泛白,視野變得開闊起來,“到江邊了!”10時25分,“生命通道”打通!

當天14時30分,第一臺挖掘機抵達堰塞湖壩頂。

記者瞭解到,在挖掘機爭分奪秒行進的同時,在這段7.5公里的生命通道上,當地群眾自發組織起來的“摩托車騎行隊”充當著另一波開路者。

當越來越多的專家、監測人員、施工人員來到則巴村中轉站時,附近的村民坐不住了,他們自發把家裡的摩托車開過來,從則巴村到生公村,從十多輛到一百多輛……

“河水上漲會影響到我們的房屋,蓄水量變大也會威脅到下游的人們,其他的也幫不上,我們就想盡快把工作組的人送到江邊。”記者見到則巴村村民澤仁桑珠時,他有些靦腆。

為了爭取時間,只要中轉站給他們打電話,村民們立刻嫻熟地發動摩托車搭載上工作組人員駛入灌木叢中的小路。

全程都是陡坡,為了安全,村民們一直用腳踩著地面剎車,最窄的地方不足一尺,有人臉上還被兩側的樹枝劃出血痕。

摩托車壞了,自己修;沒有油了,自己加;一天十多趟,他們穿梭在陡峭山道間。被送過去的工作人員多次被村民感動,紛紛拿錢表示感謝,但他們不要。

“我們自己的家鄉,自己的水,現在遇到這麼大的事情,他們都是來幫我們解決問題的,怎麼能要錢。”生公村村民旦澤說道。

由於洩流槽的及時開挖,至13日16時,白格堰塞湖出庫流量大於入庫流量,蓄水量逐步減少,專家研判認為堰塞湖上游險情得到緩解。

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村民巴登多吉正在往回送工作人員,他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世代沿江生活,奔流不息的金沙江是他們心中的“母親河”。巴登多吉:“我想去江邊聽聽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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