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的開始,他說出口的卻是結束

夕陽的餘暉灑落在窗前,蘇一念眼睫輕顫,她翻了個身,手臂觸到身旁冰冷的床單,她心裡一顫,從沉睡中清醒過來。她偏頭望向身旁,偌大的雙人床一側被褥凌亂,塌陷的位置卻空無一人,親密過後,他們不該相擁而眠麼,怎麼?她的心頓時空出了一大塊,怔了半晌,她才苦笑一聲翻身坐起,她知道他很忙,沒有時間陪她。她一個人已經習慣了,沒關係的。可是她明明這麼告訴自己,心卻止不住落寞起來。剛要下床拾撿落了一地的衣物,眼角餘光卻觸及床尾坐著一個男人,男人背影僵直,隱隱透著一股冷漠與疏離。

可是她沒有發現,她的心已經被狂喜填滿,顧不得拾撿衣服,已赤腳奔到他身邊,她一頭扎進他懷裡,緊緊抱著他,“慕凡,我好幸福。”嫁給他三年,從沒有一刻如現在這般安安靜靜地倚在他懷裡,享受著彼此相擁的溫暖。她原以為他已經離開,沒想到他還在這裡等她醒來,她真的好幸福啊。祁慕凡清俊的臉揚起一個完美的弧度,那是他慣常的邪惡表情,他略微冰冷的手指在她後背順著脊椎由下到上,落在她溫軟的後頸處。那股冰冷便從他的手指一直沁進了她的ji`膚,她哆嗦了一下,這才發現他早已經穿戴整齊。

相形之下,自己的樣子實在狼狽。她剛要退回去披上外衣,他卻已經將她重新扯進懷裡,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侷促不安地伸手掩住自己,邪笑道:“現在才來遮擋,不嫌太遲麼?”“慕凡,我……”她此時難堪地蹲跪在他面前,那模樣就像最卑微的妾奴,求他疼愛。她抬起頭,一眼撞進了他深幽的眸子裡,他眸光裡沒有憐惜,更沒有愛意,只有一股足以凍死人的冰冷。她突然心慌起來,昨夜不是這樣的,“慕凡,你……讓我先穿好衣服。”“不用了,你不就是想在我面前這樣嗎?現在我成全你,來,讓我好好看看,嘖嘖,這身材可不正是我好的那一口……”他羞辱的話一字一句凌遲著她的心。

她以為的開始,他說出口的卻是結束

她羞憤極了,委屈的淚水在眼中直打轉,她想也沒想,揚起手就要給他一巴掌,他眼疾手快地截住她的手,厭惡地看著她的眼淚,漠聲道:“離婚吧,你要的我已經給你了。”一紙冰冷的協議書砸在她身上,帶起凌冽的風颳得她遍體生寒,她渾身抖得不行,看著離婚協議書五個大字痛徹心扉。這就是她愛了三年的男人,在她以為終於得到他的心時,他卻毫不猶豫地將她推進萬劫不復的深淵。呵呵,真可笑,昨夜兩情繾綣時,她還感謝老天,終於讓她以真情打動了他,沒想到這只是他醞釀的一場羞ru她的戲碼。

窗外斜陽還未落盡,天邊燃起一抹絢麗的晚霞,燦爛妖嬈,她看著眼前這個邪肆冷漠的男人,自以為剛剛開始的愛情,卻已然結束……。

蘇家在y市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政商皆有能人在,蘇一念在蘇家佔老九,哥哥姐姐們有時叫她小念兒,有時叫她小九,雖不像六姐蘇晴那樣眾星捧月般長大,但亦是沒受過什麼委屈。她十八歲之前過得無憂無慮,她命運就在她幫助六姐逃過了祁家的婚事時徹底改變。祁家在y市是數一數二的豪門,祁慕凡的名字更是在商場上使人聞之色變,他的冷酷與狠辣,凡是與他成為對手的人都領教過。被蘇家擺了一道,他在訂婚宴上只丟下一句,“三日後舉行婚禮,若到時候沒有新娘子,別怪我祁家翻臉無情。

”蘇家並不懼怕祁家,只是此次理虧,到處都找不到蘇晴,最後葉老爺子做了一個慘痛的決定,讓蘇一念代嫁。蘇一念幫助六姐逃婚,又被迫嫁給了祁家,這樣的起始註定了她的情感之路坎坷艱辛。她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對祁慕凡動心的,等她察覺時,她已經深陷泥沼。就像此刻,祁慕凡吃幹抹淨,還毫不客氣地將一紙離婚協議砸在她臉上,她除了呆滯的看著他,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做何反應。祁慕凡從西裝內袋裡取出一支高級鋼筆丟到蘇一念面前,“小九。”他的聲音第一次柔得像水,卻絕決得似冰,一字字刻在她的心上。他說:“我們結婚從一開始就是錯誤,我不該為了報復晴晴娶了你,現在我們是時候回到原位了。”回到原位?想回到原位,昨晚為什麼還碰她?蘇一念努力讓自己笑,可是卻怎麼也不能將嘴角拉到最完美的弧度。她抿了抿嘴,站起來從從容容地走進衣櫥,換上衣服,走出來時,她美麗的容顏已經一派安寧。站在祁慕凡面前,以與他對等的姿勢,她微笑:“其實很早以前我也想過放棄,如果再過兩年,你眼中依然看不到我,那麼離婚這兩個字,我一定會對你說。

她以為的開始,他說出口的卻是結束

可惜了,我蘇一念什麼都要強,離婚由你先說,我就絕不離這個婚。”“你!”她的神情依舊溫柔,她的語氣卻固執得讓他抓狂,祁慕凡“倏”一下站起來,身高一下子比蘇一念高出許多,以一種絕對壓倒性姿勢,很有壓迫感。然而站在他對面的小女人卻絲毫不覺得困擾,她巧笑倩兮,雙眼亮得似水波折射出來最耀眼的星子,她無視某人氣得發綠的臉,伸手遞向他,“我的信用卡刷爆了,把你的金卡借我用用。”也許是她態度轉變得極其詭異,竟讓祁慕凡一時愣住,蘇一念就趁他愣住之時,快速的從他包裡拿出錢包,取出金卡,再將錢包還到他手裡,然後拎著包出門了。

祁慕凡看著她揚長而去的背影,只覺得挫敗。這個多變的小女人,為什麼他越來越拿她沒有辦法了蘇一念走出家門時,雙肩已經垮了下來,她站在古銅色大門前,回頭望著這棟巍峨的別墅,神色漸漸落寞下來。與祁慕凡結婚前,蘇家老爺子怕她是代嫁,會被祁慕凡欺負,就在嫁妝上按最豐厚的準備,這棟上千萬的豪宅就是她的嫁妝之一。她的身價是提高了,可是她依然被祁慕凡欺負。世上最殘忍的折磨不是凌遲你的身體,而是凌虐你的心。祁慕凡就是在週而復始的做著同一件事,怎麼能快狠準的折磨她的心,就怎麼做,一點也不心慈手軟。

她早該心生退意的,為什麼被他這麼欺負與羞ru後,她依然沒有停止愛他?“我說你啊,就是人的劣根性在作怪,愛你的人能從長江頭排到黃河尾,你非看不上眼,這好不容易看上一個,還是你六姐扔掉不要的男人,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為個男人,姐妹反目成仇的例子比比皆是,指不定下一個就是你們姐妹倆。”蘇一念的同學兼死黨岑若歡聽了她的話,沒好氣的道。蘇一念撲過去掐她,“呸,我讓你烏鴉嘴,我讓你烏鴉嘴。”兩姐妹笑鬧過後,蘇一念俏臉垮了下來,“我六姐就快回來,慕凡對她又念念不忘,心腹,怎麼辦?”“還能怎麼辦?男人是你的,現在你被他吃幹抹淨了,當然不可能還給她,誰讓她當初跑了,將這爛攤子丟給你的。

”岑若歡拍拍她的肩膀,“別垂頭喪氣的,打起精神來,咱誓要杜絕一切小三的存在。”蘇一念瞧她大義凜然的樣子,臉垮得更厲害,“你似乎忘記了,我才是他們之間的小三。”“別這麼沒志氣好不好?你六姐怎麼說也是喝過洋墨水的人,在法國那樣浪漫的地方,認識一兩個比祁慕凡更帥更有錢的男人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指不定帶個老外老公回來讓你們眼紅,你別想太多。”岑若歡大氣地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不是我想太多。”蘇一念已經有氣無力了,“是慕凡想得太多,你知不知道他說的什麼混賬話,他說為了讓我成全他,他才跟我那啥的,我……”“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兒,難怪祁慕凡能將你搓圓揉扁,你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

”岑若歡挑了挑眉,一副成竹在懷的模樣。蘇一念嘆了口氣,扭頭看向窗外,火辣的陽光穿過玻璃窗灑進屋子裡,一片輕塵中,歲月靜好,只是……六姐要回來了。

祁慕凡回來時,就看到搬家公司的大貨車停在門外,貨車上面的豪華雙人床很是眼熟,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一路走進家門,還有工人搬著衣櫃等傢俱出來,他微微皺起眉頭,很不喜歡這麼多陌生人出入自己的家。傢俱是從二樓抬下來的,他經過時,被衣櫃上面的灰塵撲了滿臉都是,他心中頓時有股火氣在騰騰往上躥,那個該死的女人又在瞎折騰什麼?“你們都住手。”祁慕凡神色如冰,冷厲的氣勢將那些魁梧的搬家大漢都駭得住了手。

她以為的開始,他說出口的卻是結束

他拿著公文包,速度極快的消失在樓梯口,來到蘇一念的房間外,他一眼就看到蘇一念手裡抱著一張c單,他記得,那c單昨晚就鋪在他們身下……他沒想到會見到這一幕,心底那股無名火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抱臂站在房門口盯著她,只見她臉頰紅彤彤的,雪白的牙齒咬著鮮豔欲滴的唇瓣,神情帶著三分嬌憨七分羞澀,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最後她猛得閉上眼睛,雙手一鬆,將床單扔進了垃圾桶。抬起頭來,蘇一念一眼就看到倚在門口的祁慕凡,嚇得一口氣差點沒有提上來,她下意識將垃圾桶踢到一邊,還未及細想,話已出口,“今天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祁慕凡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他彎了彎唇,反問道:“你不希望我這麼早回來?”他在笑麼?真難得!這三年來,他對自己笑的次數還真是屈指可數,蘇一念極力穩住自己已經慌亂的心,結結巴巴道:“不……不是,我只是想……想換一批傢俱,怕吵著你。

”祁慕凡站直身體,緩步走進臥室。三年了,這是他第三次走進蘇一念的臥室。第一次是新婚之夜,他來告訴她,永遠也別想他會跟她做一對名副其實的夫妻。第二次便是昨夜的洞房之夜,吃幹抹淨後,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是:“離婚吧,你要的我已經給你了。”算起來,他每一次進她的房間,都會給她的心靈上重重一擊,讓她在地獄裡沉淪。面對他的靠近,蘇一念很緊張,全身隱秘地顫抖起來。她掩飾得很好,卻還是被祁慕凡看了出來,他在她面前站定,右手食指輕輕挑起她的下巴,他湊近她,“你很怕我?”“哪……哪有?”突然的靠近讓蘇一念差點咬到舌頭,鼻端全是他身上古龍水的味道。

他靠得真近,近到他的呼吸熱熱地噴在她臉上,近到他細密微翹的睫毛都清晰可數……那雙桃花眼就像帶了十萬伏特的電流,通過他修長的食指傳遞到她身上,令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向來對帥哥就沒抵抗力,更別說還長得這麼妖孽,名義上又是屬於她的,很快她的腦子裡就又浮現出昨夜的畫面。正當她腦子裡在想那些畫面時,耳旁冷不丁地響起他的聲音:“那你換傢俱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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