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有唐韻的仙界:走進1944年的西安東嶽廟

1944年,一位老同盟會員走進了許久沒有人參觀的西安東嶽廟。

與那些聲名遠播的西安古蹟不同,西安東嶽廟並不為外地人所知,不過這座廟中的壁畫是少有的珍品。同樣的,這位名叫錢公來的國民黨老黨員也並不顯赫,但他的一生貫穿了中國上個世紀前半葉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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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公來(1886—1969)

錢先生早在1905年就加入同盟會,第二年就參加了一次武裝起義。民國建立後,既討伐過袁世凱,還征討過張作霖,九一八之後,組織了東北抗日義勇軍。他亦武亦文,曾任東北大學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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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觀東嶽廟之後,他寫了《西安東嶽廟壁畫記》,發表在1944年的《文史雜誌》上。

現在,我們跟隨著錢先生,去看看那時候的東嶽廟。他是從後面便門,也就是後面小門進去的,所以先參觀了寢殿,再參觀了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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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東嶽廟壁畫記》

錢公來

三月十二日微陰,植樹節,各機關放假一日,午前偕陳幹事繼芳去東嶽廟,觀壁畫。

抵東嶽廟,自後便門入,雖有駐軍,門崗不禁。入院,適遇一京腔之老道人,其聲音笑貌,宛如北平太廟之老供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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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嶽廟平面圖

肅客,呼童啟匙,開殿門入內,光線黝然,多時稍辯物象。

據道人云,此為東嶽大帝寢殿,正龕供牌位,其左三龕,列相三尊,正中為釋迦,其左為太上李老君,皆裝金,其右則為黑麵廣額,而隆鼻虯髯者,類印度人:詢之知為孔子相,而孔子西遊不到秦,其臉譜由來不可知,或秦人想像為之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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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嶽廟內的塑像和壁畫

正龕之西,下首為一裝金立相,隆鼻通天,道人云,此為東嶽大帝之太子,其塑工與左方三龕,三教聖人,均不凡庸,肅穆威嚴,有儀可象,上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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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殿東壁壁畫(1934年)

此殿兩壁壁畫,靠牆,各豎一列木欄杆,以防毀壞。室內光線不足,近觀非目力可達,下視仰瞻,只能彷彿其十一耳。

據道人云:此壁壁畫為宋人手筆,邵力子主陝時,曾由北平請畫師,補修一次,今茲所見,非舊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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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殿東壁壁畫

題為山水宮觀人物,今觀其佈局遣筆,不失為大家風範。

畫師命意,為省筆,為增加氣運生物計,斷雲排空,幾佔全幅四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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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殿北壁壁畫

其章法極臻清疏淡遠之勢,文而不麗,淡而不枯,古松槎枒,天高作勢,似突壁而出,無一有二,不覺重複,而遠岫遙岑,襯以仙人樓閣,歷落有致,賢極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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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殿西壁壁畫(1934年)

其西牆石壁,遣意佈局,亦殊清朗,東壁尚饒匠氣,此則純任天機,如遊閬苑,似到蓬萊,左幅右下角,幾片芭蕉,嫩綠抽心,似雨後初捲,人物衣摺,亦多唐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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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殿東壁山牆壁畫

出此,過前院,升正殿,殿內為西安市婦女合作社,承做軍衣工廠倉房,碎布剩棉,狼藉遍地,而灰塵滿之,道人殷勤,為拭案,前燒香人跪拜處,發現一黑色方石。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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