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的了流氓,刻的好印章——蘇宣

蘇宣

(1553~1626後)

明代著名篆刻家,明代五大家之一。字爾宣,一字嘯民,號泗水,朗公,新安(治今安徽歙縣)人,師從文彭學習書法刻印。縹緗舊業,殘碑斷碣,無所不窺。所至問奇字者履相錯。從此,他直接取法漢印,先後臨摹仿刻漢印近千方。又潛心文字結構。最後形成了雄渾樸健的風格,開創了泗水派篆刻,與文彭、何震齊名於印壇。

一、殺人隱避

蘇宣在上海著名的收藏家顧從德家裡縱覽了秦璽漢印及有關圖籍後,收穫雖大,仍嫌不足,經顧家介紹,又趕到嘉興項元汴家,一連住了好幾個月,把這位馳名海內的藏書家所收藏的金石圖籍、古文字等所有資料都逐一精讀過,又挑出其中一部分,做了深入的鑽研。顧、項兩家和蘇宣上代都有交情;而這個很受顧、項兩家歡迎,直率豪爽又求知若渴的青年人,有誰知道,竟是個殺過人的“兇犯”呢!

殺的了流氓,刻的好印章——蘇宣

這蘇宣從小受過家庭及塾師的良好教育,不僅書讀得好,還具有嫉惡如仇的心腸。因他小時候體弱多病,他父親特地另請了一位武師教他習武。少年時,已練得體魄壯健,面色紅暈;一到青年時期,他已成了當地文武雙全的知名人物,劍術還頗有點威名。可蘇宣從不帶劍出門,以免招惹是非。一次蘇宣到鄰縣去訪問一位朋友,多喝了幾口酒。回來時,只見一個流氓,仗著幾斤蠻力,在欺侮一個戴孝的婦女。圍觀的人雖都憤憤不平,可誰也不敢勸阻。蘇宣氣往上衝,上前呵斥這個流氓。流氓見他只一個人,而且是個書生,便先來收拾他。三拳沒有打著,流氓氣得哇哇大叫,搶過肉攤上的一把肉斧,向蘇宣當頭砍了下去。蘇宣正想教訓教訓這個流氓。等他砍下時,上身向後一仰,肉斧已經砍過了頭。蘇宣趁勢一拳,順勢將流氓擊倒在地。這流氓不知好歹,忙把斧頭擲出,不料擲向空中,人倒下時,這斧頭翻落下來,正好砸爛了這流氓的半邊臉,腦漿也濺了出來。這一下,蘇宣知道自己已經闖下了大禍,不敢回家,避到親戚家裡。蘇宣名氣雖大,因平時很少出門,市井中人還不認識他。只傳出去說有人殺了一個流氓,但不知這是何人。父母后來知道是蘇宣的事,便派人叫他到別處去避一避。根據當時現場上的目擊者所說。這事很快便可解決,等事了之後,再通知他回家。蘇宣於是便避禍到了淮海一帶住了幾個月。

殺的了流氓,刻的好印章——蘇宣

由於死去的是個惡棍,在當地有很大的民憤,所有證人的證詞,都說明是流氓動的斧,又屬擲斧自傷致死;加上蘇家的門第和親友故舊的活動,也花了一點錢,這事就了結了。父母去信,叫蘇宣暫時不必回家,趁此機會,在外面歷練一個時期再說。正好蘇州文彭家要尋個文武雙全的家庭教師,親戚便介紹了蘇宣去。蘇宣久已敬仰文彭,一聽有這機會,自然十分願意。

二、愛上篆刻,汲古創新

蘇宣到了蘇州文家時,文彭已經七十多歲,早已退休在家。一見到這青年,先有幾分歡喜。聽他談吐文雅,知識淵博,又如他的武術受過名家指點,練習多年,便表示了十分歡迎之意。蘇宣便在文家擔任了文武教師的工作。

殺的了流氓,刻的好印章——蘇宣

文彭家裡的客人很多,可以稱得上是“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主客一見面,無需客套,立即談文說藝。文彭也喜歡請這位西席參加。沒有多少時間,蘇宣便被文彭的篆刻藝術迷上了,終於對文彭吐露了自己想學篆刻的心意。文彭也樂意認真給予指導。蘇宣授課之餘,就學起篆刻來。

蘇宣本來就用功,悟性又好,文字學本來已有較深厚的基礎,只要文彭一指點,很快就開了竅。他又善於舉一反三,所以二三年功夫,便已學到了篆刻的要領。不料文彭只活到七十五歲就去世了。文彭一去世,蘇宣便覺得文府的每一處,都會使自己傷心,便堅決辭館。文府留不住他,便把他介紹給上海的一門親戚。這樣,蘇宣有機會認識了顧從德,又因顧而認識了項元汴。

殺的了流氓,刻的好印章——蘇宣

在蘇州、上海和嘉興,蘇宣大開了眼界。在古印、石鼓、小篆和詔版上都下了苦功研究過,頗有心得;在碑碣方面,也汲取過豐富的營養。在篆刻上,幾年苦功,加之他本來具有的陽剛之氣,武術鍛鍊也使他有強勁的腕力和指力,當他刻印技巧日漸成熟時,同時也出現了自己特有的風貌。蘇宣的印,結字、篆法寬綽,用刀略仰,刻出來的印,古樸、雄渾,氣勢很大。他又大量攝取古印精華,而又開創了一己的新境。蘇宣所具有的雄強偉岸的氣魄,一般文人絕難辦到。因而在文、何兩大家之外,又樹起了一面旗幟。可以說蘇宣和文彭、何震在當時印壇上是鼎足而三了。文、何相繼而逝,蘇宣恰當壯年,便成了印壇的碩果了。蘇宣的印,給後來鄧石如和吳讓之等篆刻大家以很大的影響。

文章摘自《古今印人六十家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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