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進村以後,他發現一股陰森森的氣息撲面而來,帶來一股壓迫

小說:進村以後,他發現一股陰森森的氣息撲面而來,帶來一股壓迫

這次出行我當然不告訴我爸媽,以免他們會阻止我。他們仍抱定祖上的訓令,不準靠近城牆。即使我保證此去不會去鑽籬笆,也不可能讓他們放心。

從縣城乘車往山裡走。在中途一個小站點下車,然後我們要步行進山。

我們的小山村離大路有二十里。以前村裡人出行靠趕驢車,後來年輕人騎摩托車和三卡,而現在我們只能依靠兩條腿。

走在路上,我對胡多多說道:“多多,照這個速度,我們到達村子就該是下午了,在那裡我們頂多只呆半個小時,然後馬上出來,不然恐怕到天黑也趕不回縣城的。”

胡多多卻吃吃地笑著問:“為什麼一定要當天趕回呢?不可以在村裡宿一夜嗎?”

“什麼,在那裡過一夜?”我驚異地問,“你怎麼想到在那裡過夜?”

“為什麼不可以在那裡過夜?”他歪著頭反問我,“我們以前在那裡不是住了好多年嗎?直到上高中才離開的,現在只呆上一夜有那麼難嗎?”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但隨之又想這可能是他耍頑皮,要存心嚇唬一下我而已,如果我再表示反對,他就說是試一試我,然後嘲笑我的老鼠膽子。

“好吧好吧,如果你真有膽量在鬼村過一夜,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怎麼,你也願意了?”

“奉陪到底。”

“那要是半夜有鬼出來,咱們怎麼辦?”

我朝他揚了揚拳頭:“你他媽再胡說八道,老子要揍你。你不是說我們在那裡住了好多年了,你以前見過有鬼嗎?”

他嘻嘻一笑,又做個怪臉問道:“以前確實沒見過,但能證明現在也沒有嗎?”

我停下腳步,盯著他嚴肅起來,“你小子怎麼回事,我怎麼感覺你說話有含義,是不是別有用心?”

果然他遲疑了一下,表情也變得認真起來,看著我說道:“金童,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難道對咱們村的歷史問題,一點沒有想解開的願望嗎?”

“你是說那段城牆嗎?”

“說穿了不是城牆,而是C形山坳裡的奧秘。”胡多多說道,“城牆只是C形山的一道屏障而已。”

“那你是怎麼想的?”我問他。

“當然是想解開裡面的謎。”

我嘆一口氣說:“其實我們貴村人,受這個問題困擾幾代了,我相信每一代人在年少的時候,好奇心都很強烈,希望弄明白城牆裡那個C形空間裡究竟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但到頭來沒有人敢真的去揭秘,連靠近城牆也是一樁不可能的事。”

“你以為,真的沒有人靠近過城牆嗎?”胡多多反問我。

我一愣,盯著他問,“你什麼意思?”

“其實你知我知,有人靠近過城牆,但那人後來失蹤了。”

胡多多的話讓我很愕然。難道他知道當年有個大光靠近過城牆的事?

“你是聽誰說的呢?”我問道。

他擺了擺手:“反正我聽說過這件事,你也聽說過。這件事在我心裡沉澱著,我一直在想著,現在咱們的山村算是徹底被廢棄了,但那個謎團卻一直存在,我們作為村子最後一批原住民,難道不應該搞清它存在的秘密,將真相弄個水落石出嗎?”

胡多多竟然有這麼不尋常的念頭。

我想了想說道:“我也有過這種想法,但我又認為要解開這個秘密決非易事,既然你也聽說過有人靠近城牆而後來神秘失蹤的事,那你掂量一下,要解這個秘密意味著什麼?”

“風險很大。”

“是啊,要冒很大風險。當年那個人靠近一次城牆,後來莫名其妙失蹤了,是不是跟靠近城牆有關係?誰也無法說清啊。”

胡多多拍了拍胸脯說道:“當年那個人叫胡大光,你不會不知道我跟他是什麼關係吧?”

胡大光家其實已經絕了,他失蹤後沒幾年父母都抑鬱而終。他是家中獨子沒有兄弟姐妹,所以胡家就沒有後代傳下來。不過胡大光是有叔叔的,胡多多就是堂兄家的孫子,算起來胡多多應該叫胡大光為小爺。

我忽然心裡一涼,警覺地質問他:“你來約我回村看看,是不是有心想搞清你小爺失蹤的謎?”

他承認有這樣一個意思。

“臥槽,你要這麼搞,為什麼要拉上我?”我對他有些不滿了。

胡多多露出懇求的神態,說道:“金童,我知道在咱們村的一幫同齡中,你是最膽大的,我想來想去跟你一起去,我心裡才不慌。而且你腦子也比我好使,一定比我考慮得更周全。”

我罵道:“你麻皮的自己是鼠膽,找我是為了弄個依靠?我真上了你的當。我才不會幫你搞什麼調查,我沒那個興趣。”

最後胡多多承諾我們看一看就走,不會真留在村子裡過夜。至於幫不幫他調查他小爺失蹤的事,以後再說。

這一磨蹭又浪費了十幾分鍾。我們加快步伐趕往村子。

拐過一道山後,我們登上一座小山包,從這裡可以俯瞰貴村全貌了。

三年沒回來過,現在望去,一股陌生氣息撲面而來。今天的天氣也很好,但山坳間依然蒙著一層淡淡的霧靄。那一座座被廢棄的院落,不成規則地散落在山坳不大的平地間。

有幾戶人家建在坡地上,依著山體,如今從山體上伸出來的枝枝蔓蔓都侵入到房子的頂上。有些瓦片已經被樹杈隨風擺動而掃落,顯得格外荒涼破敗。很多人家的土圍子院落裡都長滿了半人高的荒草。

真成了荒村野地了。人一旦撤出村莊,野草和灰塵就迅速佔領了那個地方。當然還會有小獸和蛇鼠。

我對胡多多說,簡直無法想象我們以前祖祖輩輩在這裡生活了多少代,現在怎麼看都不是個宜居之地哇。

下了山包往村子裡走。以前的路都被野草給侵佔,趟著草走,很擔心一不小心踩中裡面藏著的毒蛇。

其實毒蛇還是次要的。進村以後,一股陰森森的氣息撲面而來。這是廢棄村落給人的心理壓迫。

我們在村子中間站定,以前這裡是最熱鬧的地方,尤其黃昏時我們都端著飯碗出來,在這裡一邊吃一邊聊天,村裡人有時要商議件什麼事,都在這裡碰頭。而現在成了一片草地。

破舊的屋子呈現出灰暗陰冷的色調。

風嗖嗖地吹來,有些地方樹葉一響,讓人起一身雞皮,好像會有什麼東西從哪裡鑽出來似的。

胡多多拿著手機,先到自家房子前亂拍一氣。而我也給自己家的舊屋拍了幾張。至於裡面就不進去了,估計是一地老鼠尿了。

馬上興味索然,這裡是貧窮的象徵,我們拋棄這裡實屬明智之舉。

隨便轉了幾圈,我催促胡多多我們撤吧。

胡多多卻一指西北方向:“應該到那裡看看吧。”

“怎麼,你還想去看城牆?”我心裡有些不放心。

“當然,既然來了,為什麼不去看看呢?”

胡多多說著向村外的西北方走去。

那裡有一片樹林,樹林後還有一道幾乎垂直的山壁,拐彎才能看到城牆。

正要往樹林裡走,忽聽傳來一聲咳嗽。

我走在胡多多身後,起初聽差了,以為是前面的胡多多發出的。倒是胡多多停下腳步,回頭問我:“是什麼聲音?”

“不是你在咳嗎?”我問他。也停下腳步。

胡多多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他的目光越過我向村裡望去。

我也扭頭向來的方向望,那裡沒什麼東西呀。

“金童,不是你在咳?”他又問我。

“當然不是我,我還以為是你呢。”

“你有沒有聽出來,那個聲音來自那邊?”他舉手朝村中心指了指。

“不會吧,那裡又沒人,怎麼會發出咳嗽聲?”

“但你不咳,我也沒咳,那是誰在咳呢?”他疑惑地看著我。

我們都不說話,兩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村中心的草地。

那邊確實有一些聲響,但那是風吹動樹葉或舊屋簷下的廢舊繩索之類發出的。

看了一會確定沒什麼奇怪之處,我對胡多多說咱們走吧。

我就先鑽進樹林。

等我從樹林另一端鑽出來,沒見胡多多跟來。

咦,這小子怎麼那麼慢。我正想鑽回去叫他,他歪歪扭扭跑來了。

“有……有人……”他結結巴巴對我說。

“是誰?”我忙問。

他卻搖搖頭,說沒看清。

村子裡還有人嗎?我們都感到疑惑。

胡多多說他看到一個黑影,在一處舊房子前一閃,迅速就不見了。

“尼瑪,你不要草木皆兵啊。”我馬上覺得身上有點發冷。

“是真的,我不騙你。”胡多多肯定地說。

“那你看出是個什麼樣的人?男的女的?穿什麼衣服?”

“衣服挺奇怪,我從來沒見過的色樣。”胡多多極力回憶著,“上衣好像很小,下面的褲子倒挺肥大。對了,好像還赤著腳……”

我頓時嚇了一跳,在他腦門上戳了一指頭罵道:“你出幻覺了吧,如今哪來赤腳的人。”我咬定他看錯了。但他強調確實看到一個人的背影一閃而過。

“那我們怎麼辦,回去找找看?”我問著他。

他猶豫一下說算了,我們還是先看城牆吧。看完城牆再說了。

不知為什麼,我總感覺胡多多的狀況有些不對勁,他的神態表情有些怪怪的。明明是他先鑽的樹林,可是在聽到那聲奇怪的咳嗽後,他卻在我不注意的情況下滯留在樹林外,現在他說看到了一個奇怪的人影,又不提議我們去找找。

是真的有個神秘人影嗎,還是他虛構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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