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作品被評價私密和色情,充斥著各種欲望載體的物品,她是傳奇

2016年,意大利奢侈品牌Marni致力於兒童慈善事業的Marni Happy Birds項目帶來了一批由哥倫比亞工匠手工製作的木製、金屬鳥類限量作品,這些鳥類以上世紀5位女性藝術家為原型而製作。卡羅·拉馬化身為有著多雲的天空中的散射著的太陽光芒一般的冠的鳥;弗裡達·卡羅則是有著大喙的鵜鶘;喬治亞·歐姬芙藉助古書中鷭的身形出現;艾麗斯·內爾是一隻望向天空的小鳥;路易絲·布爾喬亞被描繪成帶著皇冠的女皇之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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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為卡羅·拉馬的Happy Bi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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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為弗裡達·卡羅的Happy Bi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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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為路易絲·布爾喬亞的Happy Bi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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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ni選擇的藝術家,每一個都是耀眼的傳奇,而在這幾位藝術家中,似乎卡羅·拉馬更為神秘,但你若看過她早期繪畫中人物頭上的花環,便會覺得以她名字命名的這隻鳥兒的造型實在是貼切,但卡羅早期的色情水彩畫也頗具爭議,儘管在2003年她獲得了威尼斯雙年展終身成就金獅獎,但卡羅卻並沒有從這樣的認可中收益,生活於她來說並沒有變得更好,直至2015年,這位率直又尖銳的藝術家告別了她複雜的一生,她終於從記憶的殘酷陷阱中逃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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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羅·拉馬

1918年卡羅出生於意大利都靈,成長於一個傳統的天主教資產階級家庭。童年卡羅的生活並不能稱得上是快樂的,她的哥哥姐姐曾迫使她將雙腿放入滿是水蛭的池塘,直到被水蛭吸滿才能將腿拿出來,只有這樣他們才能用水蛭去換取電影票,而這些私密的家庭回憶在後來,成為卡羅創作靈感的來源。她開始自學繪畫,義足、水蛭充斥在畫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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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羅的母親患有精神疾病,後被送進了精神病院。看著母親在精神病院四肢被捆綁在病床上的情景,拉馬終生難忘。15歲時她開始創作一些不合常規的繪畫,或者說有些粗俗的繪畫,她說是這些繪畫將她從家庭的痛苦中解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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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父親的自行車廠倒閉,不堪重負的父親選擇了自殺,這讓整個家庭陷入了經濟的困境中。父親曾是那個最鼓勵她繪畫的人,因此拉馬經常使用的橡膠內胎象徵著她的父親。她對手術工具的迷戀潛在暗示她母親與精神疾病之間的鬥爭以及最終囿於療養機構的結局。然而,拉馬的媒材雖然自童年的創傷中滋生成長,卻向著一個繾綣的聯想領域而開放。柔軟而肉質,橡皮管彷彿年老的肉體和柔無力軟的陰莖,而鋒利的注射器暗示成癮和錯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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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作品中也時常會有各種作為慾望載體的物品,比如輪椅、床等等。這些畫面和肉體的歡愉以及個人的痛苦回憶交織在一起,反而有種迷人的誘惑力,但並不是每個人對這樣的畫面都能夠接受。那些穿越的性心理畫作挑戰著當權者,1945年,拉馬在都靈的首次展覽被意大利法西斯政府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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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被認為猥褻的水彩畫是具象的,藝術而粗魯地描繪了裸露的男性和女性性意味明顯的姿態。早在第二波女權主義者宣稱女性性慾和女性目光的存在和重要性之前,拉馬就毫不掩飾地從高度色情和恆久女性視角創造出精妙纖柔而深情的圖像。藝術家從未受過任何正式的美術訓練,因此這些早期的水彩畫充滿了萌芽時期藝術家的原始能量和年輕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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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紀五十年代,拉馬的創作曾短暫與米蘭、都靈的混凝土藝術運動 (MAC) 志同道合。然而,在20世紀60年代,因發現它過於嚴格和無菌,她拒絕了MAC的無形式 (Informel) 語彙。拉馬質疑繪畫作為媒材的正確性,開始將不同的對象和材料附加到傳統的美學支撐物之上 (如紙和畫布)。這些物品或源自自然界 (頭髮、毛皮、動物爪和牙齒) ,或源自工業 (電氣保險絲、塑料管和電池),不變的是它們始終不拘一格,每件物品對藝術家而言都具有深刻的個人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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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2年,拉馬的好朋友,詩人愛德華多·桑吉內蒂將拉馬這種抽象地運用新媒介的創作稱為“拼貼”,它們逾越至令人感到不安的物性標誌著每件作品都可被視為充滿慾望的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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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年代大部分時間,拉馬致力於高度圖形化的橡膠構圖,建立了一系列複雜的作品,精煉和肉質皆備。這些輪胎各異的形色,或粉、或棕、或黑、或彩,“就像皮膚的不同色號,所觸之處充滿肉慾。” 但她所有令人驚歎的作品都是由她的人生經歷所塑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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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卡羅·拉馬的《 Carol Rama Appassionate 》中,有這樣一段話,“I love fetishes, sex. Sex dreamed about, fantasized about. The everyday objects that give pleasure, that cause dismay and eroticism in everyday life. ” Carol Rama . 1992 。也許也正是因為這樣,藝術評論家喬安娜·柏頓曾說:“在拉馬的作品中總能找到一種鮮亮的、下流的、古怪的、肉慾的,又無可辯駁的女性的憤怒,而這種發洩又不得不伴以快感和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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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拉馬在看過一系列瀕死奶牛的圖像之後就大病一場,因為這些瀕死生物最後的痙攣能讓她想起高潮時的樣子。之後的五年,藝術家的工作環境突然變得喧鬧,一大批半抽象作品隨之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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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卡羅·拉馬的創作是長期遠離聚光燈的,即便是在她工作和生活了70多年的家中,藝術家也將自己靜置於幾乎全黑的環境中,門窗緊閉,只有很少量的陽光可以透進來。她的家中放滿了各種畫布、水彩、繪本以及織毯,還有與朋友們的合影。拉馬的一生有眾多藝術家及著名知識分子的相伴,在一長串名字中,我們可以找到一些熟悉卻久遠的人,像曼雷(Man Ray)、帕索里尼(Pier Paolo Pasolini )和安迪·沃霍爾( Andy Warhol)。她與這些藝術家、作家、演員私交甚好,並從友人處汲取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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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羅·拉馬在工作室

在獲得威尼斯雙年展終身成就獎之後,卡羅的生活環境也有了起色。首先得到了倫敦Repetto畫廊和美國Maccarone畫廊的支持,不久之後,她得到了一些主要文化機構的支持,包括在她2015年去世那年舉辦第一次法國回顧展的巴黎現代藝術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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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羅·拉馬的藝術在靈感和瘋狂之間的無主之地茁壯成長,有著生猛而異常背離的能量。她的藝術或被描述為「感官現實主義」、「有機抽象」、「粗魯情色」,遊離於靈感和瘋狂之間,在落魄和痴迷中歡欣起舞。拉馬的作品離不開她的女性身份,也因其對女性和同性慾望的坦率探索而在男性主導的藝術世界中脫穎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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