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睡覺打豆豆|土氣雲南04

二十萬吃貨的精神故鄉

吃饭睡觉打豆豆|土气云南04

國慶家人來廣州度假,說起媽媽做的豆燜飯和懶豆腐,既垂涎又發愁。好吃是好吃,架不住經常做啊。

但此刻我好想吃懶豆腐。吃不到,只好寫出來,帶上你們一起饞。

——韓磊

- 正文 -

老笑話:科考隊員在南極遇到100只企鵝,見冰天雪地無甚娛樂,就逐只問企鵝,平日都做些什麼。前面99只都開心地說:“吃飯、睡覺、打豆豆。”只有第100只企鵝說:“吃飯、睡覺。”問它為何不打豆豆,哭答曰:“我就是豆豆。”

這個笑話讓我想起吾鄉食用豆類的方法,那麼豐富多彩,簡直是變著方兒地打豆豆。

比如豌豆。新鮮豌豆與火腿一起燜飯,豆綠、飯白、火腿紅,又好看又好吃。雖然豆莢剝去了,但整粒下鍋,好歹留了半個“全屍”。若是拿來做稀豆粉,只好落得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稀豆粉,不是“稀有豆做的粉”,而是“稀的豆粉”。幹豌豆磨面,加入生薑粒,小火熬成糊狀。豆腥全去,剩下熱騰騰一鍋,等著吃早餐的顧客。任誰來了,都要一大碗,灑大量花椒麵、辣子面、蔥花,再加一份蕎皮、兩個油糕,吃得心滿意足。

雲南多地都有稀豆粉,但配油糕吃,吾鄉昭通是獨一份。我揣測,大概是本地盛產洋芋的緣故吧。洋芋丁與米漿混合,用薄鐵勺盛了,在菜油鍋中炸熟定形,脆香可口,是吃稀豆粉的絕配。不吃稀豆粉的話,燒一個圓餌塊,塗上醬料,裹油糕吃,餌塊軟糯油糕香脆,也是早餐的絕配。一而配二,擱人類社會里可就是不貞的表現,但在食物界卻是一種美德。

吃饭睡觉打豆豆|土气云南04

餌塊也有葷的,本地叫“肉餌塊”。就是在醬料之外,還舀一勺肉臊。我是漢族,印象中回胞似乎也有牛肉餌塊。當地回漢混居,生活習慣雖有不同,卻大體能相互理解和包容。記得我家專門有一套茶杯,備給來串門的回族朋友用。去回族朋友家蹭,更是常常會發生的事。

吾鄉有一種金豌豆,幹成之後,粒粒金黃。磨粉,水洗過濾,邊煮邊攪,粘稠後,倒入器皿放涼,自然凝固成型。切片煎至兩面金黃,可以上飯桌當個菜;刨成條,加生醋、醬油、芫荽、蒜泥、白糖、鹽、油辣子拌勻,是消暑又飽肚的小吃。春夏之季,昭人愛去北郊大龍洞公園踏青。騎了十幾公里單車,又渴又餓。喝過清涼的龍洞水,找攤子要一碗涼粉,坐在木頭條凳上吃。耳聽著初初鳴起的蟬聲,山上的松林杉林鼓盪起一陣風。在那小小山坳中,恍然有了身處世外桃源的錯覺。

廣州沒有豌豆涼粉。查網購,郵費比東西本身還貴,附贈紗布和涼粉抓抓。吾鄉方言好用疊字,抓抓者,一種金屬勺狀工具,開有帶刃口的洞眼,可將涼粉刨成條狀。起鍋試製,尚未成功。

毛豆也可以磨來吃。新鮮毛豆剝粒,加水磨漿,和芹菜、肉末一起煮。成菜碧綠,舀來撈飯,不小心就會多吃一、兩碗米飯。這道菜叫做“懶豆腐”,其實製作過程繁瑣,懶人真沒那個口福。想起三十幾年前,提著剝好的毛豆,走過西街青石板路,拐向小石橋方向,去巷子裡的磨鋪打漿的情形,如在眼前。

吃饭睡觉打豆豆|土气云南04

毛豆成熟後就是黃豆,是大豆屬植物。“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中的五穀,稻、黍、稷、麥、菽,菽就是大豆。大豆起源於中國,但在中美貿易爭端中,反而成為美國製約中國的出口物。打了上千年豆豆,末了卻被豆豆打,吃飯睡覺也不得安生,不亦悲乎?

文 / 韓磊

圖 / 韓磊、bigfatcat,循CC協議使用

BGM / Something in the Way- Nirv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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