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代趙岐在《三輔決錄·逃名》寫到:“ 蔣詡歸鄉里,荊棘塞門,舍中有三徑,不出,唯求仲、羊仲從之遊。”
後來,文中提到的“三徑”成為歸隱者家園的代名詞,晉代大名士陶淵明在《歸去來兮辭》中寫到:三徑就荒,松菊猶存。
這是一個關鍵詞,對於理解唐寅的這首《菊花》至關重要。
菊花
明代:唐寅
故園三徑吐幽叢,一夜玄霜墜碧空。
多少天涯未歸客,盡借籬落看秋風。
故鄉的菊花開了,就在那夜大地結了白霜之後,她恍如仙子降臨。如今我和眾多漂泊天涯的遊子一樣,憑靠著籬笆,在秋風中看著異鄉的菊叢,告慰自己的思鄉之苦。
初讀之下,似乎是這樣。這菊花的孤獨,不正是詩人的孤獨與落寞?
然而,作為一個放蕩不羈的落拓之人,真的會讓自己僅僅沉溺於鄉愁之中,而不作絲毫抵抗?
唐伯虎是做不到這點的,否則,他便不是唐伯虎了。
歸隱處的菊花,獨自在夜間悄然開放,秋風寒霜間傲然散播著清芬,它們和那人世間的高潔之士一樣,不同流俗,孤獨卻驕傲。
於是,我們看到,在孤獨中,詩人用自信建立了一座城堡,晶瑩剔透,直抵雲海間,不可褻玩。
這是一種反抗,看似沒有實際的效果,卻很重要。這是精神的防線,一旦決堤,所有一切都會瞬間坍塌。
終於,我們看清了,那個孤獨的人,並未消沉,而是高冷深入骨髓。他的世界從未坍塌,他的心懷裡,還是裝著天下乾坤。
他永遠都是虎,哪怕跌落平川,也會用盡全力,吼出自己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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