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6月，著名錶演藝術家陳強逝世。就像每部電影都會打出“結束”的字幕一樣，陳強走了，但他的藝術生命永遠鐫刻在銀幕上和觀眾的記憶裡。他親自參與、見證中國電影發展的同時，又以獨特的藝術風格、立體鮮活的人物以及高尚的敬業精神給我們留下了一筆寶貴的精神財富。
當“綠葉”不輸“紅花”
陳強在新中國電影事業上的成就絕對可以用“耀眼”來形容，而這種“耀眼”是通過他塑造的一系列人物實現的。前期，他以反面人物深入人心，南霸天、黃世仁等角色令無數觀眾人恨得牙癢癢；後期，他走喜劇路線，同樣讓觀眾心生喜愛。歸根到底，他在演藝事業上的成功源於他對不同人物性格的精準把握，源於他對現實社會的細緻觀察。
從大反派到人見人愛的喜劇小人物，陳強在表演的國度自由來去，大展拳腳。陳強把自己的喜劇風格概括為：逗而不厭、鬧而不亂、笑而不俗、趣味由衷，講究自然和真實，強調生活情趣、人物性格和戲劇矛盾三者結合，充滿幽默感和節奏感。
▲ 陳強飾演的黃世仁深入人心
在他晚年的一次採訪中，他向記者道出了塑造人物的秘訣就是畫龍點睛，“主要的竅門是‘淡抹濃點’，整個戲處理得很自然，只在某個突出的地方、節骨眼上點那麼一筆，這樣戲就濃了。”
陳強的角色雖是“綠葉”，但不輸給任何一朵“紅花”。憑藉精湛的演技，他曾獲得第一屆百花獎最佳男配角；在亞非電影節上，他又以南霸天這個人物的成功塑造為中國在國際電影節上贏得了第一個最佳男演員獎；2008年，獲第二十九屆大眾電影百花獎“終身成就獎”。
對藝術的熱誠成就一部部經典
“老人一輩子吃苦耐勞，才成就了一部部經典。”陳強的忘年交，中國廣播藝術團黨委書記兼常務副團長江平回憶起陳強時說道。在老人家人生中最後一部大片——姜文導演的《鬼子來了》中，當時已一把年紀的陳強，還能倒騎毛驢，把涼水往自己頭上澆，他的敬業精神和對藝術的熱誠為電影晚輩樹立了榜樣。
▲ 電影《白毛女》劇照
▲ 電影《紅色娘子軍》中的南霸天（陳強飾）
電影《紅色娘子軍》作曲、著名音樂家黃準回憶說，上世紀六十年代初，海南島的拍攝條件十分惡劣，《紅色娘子軍》攝製組跋山涉水，時常要遭受螞蟥、臭蟲等襲擾，男女演員公用的宿舍，條件艱苦到只能用一張蘆蓆遮擋。主創人員甚至還曾在大樹洞裡住宿，一張席子鋪在地上就是一張床。不過，整個創作團隊一直很團結，苦中作樂，出色完成了創作任務。
他是年輕演員的良師
演員馮恩鶴曾與陳強一起出演過電影《海霞》，“1974年我和陳強一起拍了《海霞》。當時老爺子親自到招待所找我試戲。”馮恩鶴追憶說，“陳強對年輕演員非常關心，他對我們常說的就是做演員先學會做人，講了很多革命傳統，還教我們唱了很多八路軍的歌曲。他演戲非常認真，時刻注意著我們表演上的東西。我印象最深的一句話就是：‘創作角色一定要在情理之中，在意料之外。’反覆跟我講過很多次。”
▲ 陳強（右二）和電影演員於洋（左一）等在一起討論表演藝術
對於陳強對自己的教導，馮恩鶴仍記憶猶新。他說，陳強對每句臺詞的層次、邏輯重音、感情重音都會指導到每一個字。“比方說我和海霞在船艙裡面一段臺詞，她問你幹嘛去了？我連續說三次出海了，他會告訴我到底怎麼讀會更有味道，給觀眾以喜劇的效果，每個詞、每個層次都反覆跟我說。他真是良師！”
作為陳強之子陳佩斯的老搭檔，朱時茂回憶起與陳強老師之間發生的故事說，“我去醫院看望老爺子時，老爺子不認識別人，就認識我，那種感覺還是非常親切的，就像是自己的老父親一樣。”回想起陳強老師當時的音容笑貌，朱時茂說，“在他的心目中，我更親近一點。現在他走了，我很想念。”
上陣父子兵 父子檔喜劇打出名堂
在陳強藝術人生中晚期，他更多地選擇和兒子陳佩斯合作喜劇。1979年，導演王好為籌備一部名叫《瞧這一家子》的電影，這是文革後中國第一部輕喜劇電影。那是第一次父子的合作，陳佩斯那時還不是光頭，他跟在父親陳強身後，很文靜。《瞧這一家子》成為陳佩斯的成名作，其後，陳強、陳佩斯父子聯袂出演了《望子成龍》、《二子開店》、《爺倆開歌廳》等一系列喜劇。
▲ 陳強與陳佩斯共同出演電影《傻帽經理》
2008年，陳強獲得第29屆百花獎終身成就獎時，劉曉慶頒獎，由陳佩斯代領獎。儘管沒能來到現場，陳強還是通過VCR發表了獲獎感言，在短片的最後，老爺子還調皮地表示希望兒子陳佩斯再拍電影能讓自己演。隨後陳佩斯立即表態說，有機會一定要為父親專門拍部電影，“我想拍一部電影，就是講老年人和疾病作鬥爭的故事，和他特別相近、特別合適，都不用演了。”陳佩斯還開玩笑說：“我還當過他的老闆，因為我給他發勞務費。”
摘選自尹春芳：
《身邊人憶陳強：年輕演員的良師 演壞蛋的大好人》
閱讀更多 人民藝術家雜誌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