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骑兵冲锋:艾劳会战

大骑兵冲锋:艾劳会战

艾劳会战

艾劳会战也翻译成埃劳战役,是拿破仑战争时期一次重要的战役,法国皇帝拿破仑·波拿巴与第四次反法同盟作战,深入东普鲁士,和莱昂蒂·莱昂蒂耶维奇·本尼格森指挥的俄军在艾劳进行会战,在会战中,双方都展现了难以置信的英勇。法军还上演了拿破仑战争中最壮观的一次骑兵方阵大冲锋,但还是被俄军正面击退。这次不分胜败的战役是拿破仑流血最多的战役之一。

而在战争中场面最大的,当属由美男子缪拉率领的“万骑大冲锋”。

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中,奥热罗的第七军犹如“风吹残雪"般崩溃,遭到了俄军近乎一面倒的屠杀。虽然如此,拿破仑仍然保持着冷静。他马上找来了缪拉,指着前面“打起仗来像公牛一样”的俄军对缪拉说:“你会让这些家伙把我们吞掉吗?”

大骑兵冲锋:艾劳会战

拿破仑向缪拉下达命令

缪拉立刻明白如果此时不阻止俄军,法军将被一分为二,并将输掉艾劳会战乃至整场战役。他必须带领他的骑兵勇敢作战,力挽狂澜。扣除此前已经投入战斗的各个骑兵师,缪拉此时手中还有三个骑兵师,共计4个胸甲骑兵团和8个龙骑兵团可供使用——不过,这十二个团仅有40个骑兵中队,在波兰和东普鲁士的艰苦冬季里,各个中队也大多出现了严重减员,投入战斗的胸甲骑兵和龙骑兵总共约有5000人,远不是日后神话中的“万骑大冲锋”。

缪拉身着他那华丽的波兰制服疾驰到胸甲骑兵阵地前;他勒住马,踏在金马镫上,但没有抽出佩剑,他用镶嵌着宝石的马鞭指向敌人的左侧,大声喊着:“冲锋!”(尽管他随身携带着一把土耳其弯刀,却很少抽出来使用),跃马第一个冲了出去。由于事出仓促,缪拉只能临时拼凑部队,最接近他的是格鲁希将军指挥的第2龙骑兵师,之后是多特普尔将军的第2重骑兵师,克莱因的第1龙骑兵师(欠两个团)则负责掩护多特普尔的右翼。

大骑兵冲锋:艾劳会战

缪拉

12个骑兵团的5000名骑兵随之集体发动了冲锋。他们在白雪皑皑的平原上奔驰着,不断穿过第七军的溃兵——此次冲锋的目的,往高了说是试图打开局面,往低了说则是要拯救第七军的余部。

格鲁希的龙骑兵处在最前面,他迅速的将他的龙骑兵两翼展开,与身处俄军步兵前方,正在追杀第七军余部的俄军龙骑兵、骠骑兵展开激战。第2龙骑兵师第1旅很快便被击退,格鲁希本人也不幸落马,差点受伤,然而他随即上马再战,指挥第2旅以不小的代价击退俄军骑兵。然而,在法军龙骑兵面前,俄军第3、8步兵师已经摆开了完整的横队战线,龙骑兵就像拍击巉岩的浪涛一般无功而返。与此同时,克莱因的龙骑兵也击退了科尔夫的骑兵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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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甲骑兵的突击

面对俄军的顽强抵抗,多特普尔的“铁人”骑兵必须投入战场,这些享受优厚待遇,被战友们称之为“大后跟”、“大靴子”的马上庞然大物如同霍夫之战一样展开了猛烈冲击。多特普尔此前曾向拿破仑夸口,“陛下,你只用看到我的大后跟,他们就像踩穿黄油一样冲进敌阵!”面对刚刚击退了格鲁希的俄军步兵,将近2000名胸甲骑兵以快步整齐推进,尽管步伐并不匆忙,却自有一股摄人威势。不过,在俄军尚属完整的步兵阵型面前,胸甲骑兵的第一次攻击依旧铩羽而归,但经验丰富的骑兵们立刻转向侧面,而后重整部队,以泰山压顶之势杀入俄军防线最薄弱的地方——第3步兵师与第8步兵师的结合部。

胸甲骑兵的第2波冲击最终撕开了防线,多特普尔与格鲁希的骑兵如同开闸洪水般涌入俄军战线后方,俄军的第二线部队未及结成方阵、也没有组成连续战线,便被骑兵淹没。胸甲骑兵甚至闯入了俄军总部附近的一片小树林,两个俄军骑炮连此时不分敌友地猛烈喷射霰弹,总算用24门火炮挡住了法军骑兵洪流,多特普尔将军也在此时腿部中弹,丧失了战斗力,六天后伤重而亡——以此践行了他在霍夫战后许下的诺言 “陛下!为了展现我配得上如此荣誉,我必须为皇帝陛下而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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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劳会战中骑兵就位

就在法军骑兵突击势头被挡住的同时,俄军第3、8步兵师的士兵惊恐过后开始勇猛还击,他们重新组成了战线,向着法军骑兵展开狂乱而猛烈的射击。一面是俄军威力可怕的炮群和骑兵预备队,一面是俄军步兵的刺刀与步枪,法军骑兵身处困境,一场混战就此展开。克莱因的骑兵尽管试图撕开俄军第2、3步兵师的结合部,但腹背受敌的帕夫洛夫斯克掷弹兵团临危不惧,第一列士兵坚持射击,第二、三列士兵后转射击,无隙可乘的第1龙骑兵师只得打道回府,却也免去了胸甲骑兵即将遭受的厄运。

在俄军当中,哥萨克是极具传奇色彩的一个兵种,他们被拿破仑称赞为世界上最好的轻骑兵,其指挥官顿河哥萨克阿塔曼普拉托夫也堪称整场拿破仑战争中最优秀的轻骑兵将领。不过,由于错过了整个1805年战局,普拉托夫还是在艾劳才第一次遭遇法军,而他这回就表现出了令人惊讶的战斗力和嗅觉。英国观察员威尔逊写道,“当胸甲骑兵向俄军战线中部发起拼命冲锋、穿过了一道间隙时,哥萨克立刻冲开了他们,用长矛刺杀他们,将他们打下战马,在极短的时间内,五百三十名哥萨克便装备着从死者身上取得的战利品返回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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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劳会战

缪拉的骑兵已经完成了突破的壮举,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冲击效果的淡化,此时法军骑兵已经处于近乎绝望的窘境,缪拉只得下令骑兵沿原路返回。皇帝看见了这一切,他立刻下令贝西埃率领近卫军骑兵再次冲锋俄军步兵,同时发起救援——缪拉的骑兵原本意在拯救奥热罗的步兵,但此刻他们也需要近卫骑兵的援手。

打头阵的是达尔曼将军指挥的1000余名近卫猎骑兵(包括马穆鲁克在内),他们一度破开了一个有所残损的俄军方阵,却被另一个方阵击退,最终与俄军骑兵和炮兵陷入混战。正在此时,奥德内将军指挥的900余名近卫掷弹骑兵终于抵达战线,他们是骑着黑马、头戴熊皮帽、身姿威武的重骑兵,尽管未曾佩戴胸甲,也被不少俄军误认为是人高马大的“近卫胸甲骑兵”。一部分重骑兵将猎骑兵解救出来,另一部分则和俄军骠骑兵展开厮杀。组织也已相当混乱的俄军骠骑兵来自三个不同的团,但在恶战中毫不畏惧,硬是在刀剑搏杀中将近卫掷弹骑兵击退,所幸指挥一半掷弹骑兵的勒皮克经验丰富,他随即命令退却骑兵重整队形,指挥手中的两个完整中队杀退了已经队形混乱的俄军骠骑兵。此后,近卫猎骑兵与近卫掷弹骑兵相互掩护,两度突破俄军战线,为骑兵大部队打开了一条血路,勒皮克上校甚至率领两个掷弹骑兵中队突入俄军阵线中部。据并未参与冲锋的第20猎骑兵团军需军士帕尔坎听来的消息,一名俄国军官表示,“投降吧,将军。你的勇气把你带得太远了,你在我军战线后方”。勒皮克如此回复:“看下这些脸庞,看看他们是否愿意投降?”随即以跑步发起猛烈冲击。步兵、骑兵、哥萨克与近卫掷弹骑兵间的一番血战因而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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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卫掷弹骑兵

激战中的近卫猎骑兵和掷弹骑兵都损失惨重,达尔曼将军受了致命伤,猎骑兵折损官兵245人、战马235匹,至于近卫掷弹骑兵,他们死伤官兵185人,此外还有1名军官和51名士兵成为俄军战俘——第1、2中队的鹰旗也落入哥萨克手中,随后辗转流入德意志商人掌握,直至1911年才得以回归法国。

勒皮克亲自率领的两个近卫掷弹骑兵中队付出了刻骨铭心的代价,他们起初只有三十余人得以归队,蒙受了与奥斯特利茨会战中列普宁公爵所部俄国近卫骑兵类似的惨痛损失。据帕尔坎记载【注意,他不是目击者】,拿破仑亲自赶来拥抱勒皮克,并对他说:“你身陷敌阵,我得不到任何消息,以为你们已经投降。”勒皮克慨然回答:“你永远只会得到我们战死的消息而不是投降的消息。”拿破仑随即将其提拔为将军。俄军则径直认为深入的法军近卫骑兵几乎覆没,俄方参战者达维多夫写道,“近卫掷弹骑兵的两个中队位于退却中的敌军骑兵后方,在教堂和第二条战线之间扔下了性命”,叶尔莫洛夫的回忆大致相同,“两个法军近卫胸甲骑兵中队迷了路,发现他们身处我军步兵和骑兵之间,只有少数人得以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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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之前,整个艾劳战场呈现犬牙交错的复杂态势,法国骑兵在反复冲杀,俄国步骑兵也在顽强地反击,并一度攻入艾劳城内。拿破仑所在的艾劳墓地成为俄军炮兵的重点轰击目标,在密集的炮火下,拿破仑身边的卫兵换了一批又一批,法军连近卫军都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动摇,来自符腾堡的观察员甚至声称近卫步兵当天因炮击所致的死伤有400余人!但他始终没有离开半步。当突击俄军阵线的缪拉所部骑兵折返后,反击中的俄军步骑兵竟有“一支4000人的俄国掷弹兵”(实际上,根据达维多夫、米哈伊洛夫斯基-丹尼列夫斯基的记载,这支部队是一个迷路了的步兵营,应当只有500-600人)脱离支离破碎的阵线,径直杀向拿破仑。

激战中,第1近卫掷弹兵团第1营的鹰旗被炮弹打断,护卫它的一名军官不幸战死,五名军士受伤。所幸另一名军官疯狂冲入俄军阵列,夺回了鹰,将它插到一根枪管上鼓舞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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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卫掷弹兵团军旗样式

就在贝西埃的近卫步兵奋战之际,缪拉正在着手重组骑兵,多特普尔的胸甲骑兵当天已经无法继续投入战斗,格鲁希的龙骑兵只能掩护近卫炮兵,倒是克莱因的龙骑兵还能继续在右翼投入前线战斗。当他看到拿破仑遇到危险,就急命并未参与大冲锋、建制大体完整的布吕耶尔轻骑兵旅回援,他们快速杀入俄军步兵侧翼,步骑合击成功将其击退。

就这样,俄军的反击与法军的进攻都暂时告一段落,双方都失去了发起决定性攻击的能力。在七千名前后参与冲锋的骑兵中,约有两千余人死伤,而俄军的损失已经无法考证。

关于这次战役的伤亡人数,众说纷纭且差异很大,但一种比较可信的说法是俄军和法军分别死伤1.5万和2.5万人。俄军另有2500人被俘,23门火炮被缴获。法军也有约1200人被俘。鉴于双方先后投入战场的兵力(法军8万,俄军7.3万),无论从战略还是战术角度看,这场大屠杀只不过是一次非决定性战役。

对于艾劳之战,内伊元帅战后巡视战场时的感叹为它下了最好的注脚和评价:"多惨烈的一场大屠杀啊。但却无果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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