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之物一定要丟掉,這玩意兒有鬼!

死人之物一定要丢掉,这玩意儿有鬼!

第一章 繡花鞋

都說人老成精,其實有些上了年歲的古董,也是可能‘成精’。

比方說玉鐲子,佛像,刀劍等等。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家裡怪事不斷,每到半夜客廳廚房還會鬧出點什麼動靜,或許就是你收藏的某個古董在搗鬼!

我們這一行,把這種成了精的古董稱之為:陰物。

這些陰物擱在不會用的人手裡,往往會倒黴連連,甚至丟掉小命。

但如果善加利用,卻可以改官運,促姻緣,所以無論達官貴人,名門望族,對陰物都有需求。

有需求就有市場,於是就誕生了陰物商人這一行。

我們張家三代,都是做這個的。

據傳,爺爺曾把一隻河童的眼睛挖出來,賣給了袁世凱,袁世凱從此由軍閥變成了皇帝。

父親將伍子胥自殺用的寶劍賣給了某趙姓相聲演員,該相聲演員很快就火遍了全國,還上了春晚。

到我這一輩,陰物的市場更加龐大,我接觸過的各種二三線名人,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接下來我要說的,是關於我的故事。

2000年的時候,我從父親手中接下了祖傳的古董店。

這家店的店面很小,位於古董一條街裡最不起眼的角落。

因為剛剛上手沒什麼經驗,所以生意在我手裡一直不溫不火,甚至有段時間還食不果腹。

第一次接觸陰物,就是在我食不果腹的那段時間。

燙一壺老酒,切一斤牛肉,坐在我的小店裡,望著空蕩蕩的大街,我已經有點享受這種感受了。

我們家不光做的生意特別,開店的方式也很特別,太陽落山之後才營業,規矩已經持續了三代。所以我們家在古董一條街很受尊重,因為從不跟人搶生意。

這時候,李麻子鬼鬼祟祟的來了,懷裡還揣著一個黑色的包袱。

李麻子是同行,店鋪在西邊街尾。

“喲,張家小哥,吃酒呢。”李麻子看見我,神情忽然放鬆下來,毫不客氣的在我旁邊坐下。

我跟父親學得一手察言觀色的好手段,從李麻子那簡單的幾個動作,就知道他肯定是遇到了大麻煩。

否則不可能進來的時候很緊張,看見我之後又放鬆了下去。

別的本事沒有,裝清冷高人的本事我還是有的。

我淡淡的說道:“李麻子,找我有事吧?有事兒直說。”

李麻子忽然再次緊張起來,偷偷的跑到門口,探頭探腦的看了看外邊,確認沒人了之後,這才神秘兮兮的關上門。

走到我跟前,將包袱放在我面前:“張家小哥,我好像收了一件陰物。”

陰物!

這兩個字刺激到了我的神經,我嚴肅的看著那個黑色的包袱,伸手就準備打開。

李麻子卻立刻攔住我:“張家小哥,這玩意邪的很,最好別碰。我家裡都開始出事了,就是因為碰了這東西……”

我也有些緊張起來,李麻子是附近出了名的大膽,能把他嚇成這樣,肯定不是平常的東西。

我正色道:“你家裡到底出了什麼事兒?給我原原本本說一遍。”

李麻子嘆口氣,這才跟我道出了這陰物的來歷。

原來李麻子常年在全國各地淘寶,見到農村就會停下來,看看能不能收到一兩件值錢的古董。

這不,從老家回來的時候,半道上順便做了幾筆生意,其中就包括我們面前的這件陰物:一隻繡花鞋。

那隻鞋子一看就有點歷史了,是滿清時期的樣式。

因為店鋪還沒開張,所以李麻子暫時就將繡花鞋擱在家裡。

而怪事,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當天晚上,李麻子跟幾個哥們喝完酒回家,就發現繡花鞋不見了,把客廳上上下下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

他還以為是自己酒勁兒大,忘記繡花鞋擱哪了,就沒當回事。

不過到了下半夜,李麻子朦朦朧朧的聽見客廳裡有人在走動,便從床-上爬起來,到客廳查看。

客廳沒開燈,清冷的月光照進來,顯得有點蕭索。

藉著月光,他看見一個人影,正在客廳裡打掃衛生,洗衣服洗碗。

李麻子上前一看,發現竟然是自己的兒子,睜著雙眼,眼皮一眨都不眨,表情有點嚇人。

李麻子的老婆死的早,就和兒子相依為命。看見兒子這麼懂事,李麻子很欣慰,當下誇獎了一句。

不過兒子卻和沒聽見一樣,無動於衷,依舊是在洗著手中的碗筷。神經大條的李麻子還以為是兒子生氣自己喝酒,也就沒多管,繼續回去睡覺了。

可沒想到,接下來幾天,每到十二點的鐘聲敲響,兒子都會機械般的洗碟子洗碗,打掃衛生。

地面明明已經很乾淨了,碗也很乾淨,可他就是一遍一遍的掃,一遍遍的刷!

李麻子感覺很奇怪,心想兒子以前也沒有夢遊的毛病啊,這幾天是怎麼了?見過夢遊的,可沒見過天天夢遊的。

李麻子認真起來,他仔細的打量著兒子,這才驚駭的發現,兒子的腳上竟然穿著一隻繡花鞋。

那分明就是自己前幾天在農村收回來的繡花鞋啊!

一個男孩子,穿著繡花鞋,大半夜的在客廳裡走來走去做著奇怪的事情,看的李麻子毛骨悚然。

他當即就意識到,那隻繡花鞋肯定有問題。

於是第二天,他毫不猶豫的就把繡花鞋給丟的遠遠的。

可沒想到事情並沒有結束,到了晚上,李麻子就聽見兒子的房間裡傳來一陣陣女人唱戲的聲音。

李麻子當即就衝進房間,他驚恐的發現,那雙被丟掉的繡花鞋,竟然又找上門來了,而且就穿在兒子的腳上。

兒子還翹起蘭花指,有模有樣的在唱著越劇《沉香扇》。

那聲音,儼然就是一個女人。

兒子看見李麻子之後,還翹起嘴角詭異的衝他笑了笑。

李麻子大驚失色,當即就把兒子給叫醒。可兒子醒來以後,卻說什麼都記不起來了,更不知道那隻繡花鞋是從哪兒來的。

李麻子嚇壞了,乾脆直接把繡花鞋丟到了屋外的水井裡。

可沒想到,到了第二天晚上,李麻子被一陣強烈的窒息感給憋醒。當他睜開眼的時候,發現兒子渾身上下溼漉漉的,正掐著他的脖子。

一邊掐,嘴裡還罵罵咧咧:“為什麼要淹死我?為什麼要淹死我?”

那力氣非常大,完全不像是一個小孩子的。

要不是李麻子從旁邊抓了一個酒瓶子,砸在兒子腦袋上,怕是就被活活掐斷氣了。

李麻子清醒了之後,恍恍惚惚的發現,兒子渾身是水,一隻腳上還穿著那隻同樣溼淋淋的繡花鞋。

他頓時意識到一個恐怖的事實,兒子竟然爬到水井下邊,把繡花鞋給撈出來了……

可是水井很深,而且根本沒有攀爬的地方,兒子究竟是如何下去的?想到這一點,李麻子就渾身發抖。

這個兒子可是他的命根子,如果兒子有個三長兩短,李麻子活著也沒啥意思了。李麻子知道肯定是繡花鞋在搗鬼,倒賣過多年古董的他,也意識到這隻繡花鞋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陰物’,當即就把兒子腳上的繡花鞋給脫了下來。

脫下來之後,兒子就醒過來了,同之前一樣,所有的記憶都沒有了。

李麻子很害怕,安撫好兒子之後,就趕緊帶著繡花鞋來找我了。

因為但凡古董一條街的人都知道,只有我們家才收這種不祥之物。

聽李麻子這麼一說,我心裡邊也開始突突起來。

以前看父親收陰物,基本上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啊!大多數都是害主人家常丟東西,雞犬不寧之類的,那種陰物,隨隨便便一套小手段,就能給制服。

像李麻子所說的這種情況,應該就屬於‘大凶之物’了吧?

我有點頭大,沒想到第一次開張,就這麼棘手。

做我們這一行,有“三不收”,分別是傷人性命者不收,亂人氣運者不收,吸人精血者不收,這是最基本的原則,同時也是我們自保的手段。

所以收這件陰物之前,必須得先弄清楚這東西究竟兇到了什麼程度?有沒有違背這一行的規矩。

李麻子當場點頭答應。

我用生石灰塗抹在手上,這是避免沾染晦氣的法子。

黑色的包袱打開,一隻沾著水的繡花鞋,就展現在我的眼前。

不得不說,繡花鞋上的圖案,十分精巧,針眼細膩,大紅色的圖案,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洗禮,竟然沒有絲毫的褪色。反倒是被水一打溼,顯得更加的鮮豔,發紅,在昏暗燈光下,看起來就好像是一抹血。

我皺了一下眉頭,盯著李麻子問道:“怎麼就一隻鞋,另一隻呢?”

李麻子說道:“只有一隻鞋啊。”

我倒吸一口涼氣,冷冷的將鞋子重新蓋上:“你拿走吧,有人要害你,我幫不了你!”

第二章 水井兇靈

李麻子一聽,臉都綠了:“別介啊張家小哥,我知道從你爺爺那輩開始,就專收別人不要的鬼東西,這隻鞋就當我送你了成不成?你可一定得幫幫我,你知道兒子對我有多重要。”

我冷笑道:“你應該很清楚,即便是普通成雙成對的古董,分開之後,也會給主人造成精神上的困擾,更別提這雙繡花鞋了!除非能找到另一隻鞋子,否則我幫不了你。”

李麻子此刻已經是滿頭大汗:“可是那戶人家告訴我,他家裡就只有一隻鞋子啊……”

“不對吧。”我說道:“如果兩隻鞋子沒在一塊,為什麼那戶人家沒有鬧鬼?”

聽我這麼一說,李麻子咕咚一聲就給我跪下了:“張家小哥,你可別嚇我,什麼鬧鬼?這他媽就是一隻有點邪性的鞋子而已,跟鬼有什麼關係。”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過分了。

的確,做這一行的從不信鬼神之說,發生在李麻子身上的事件,也只是陰物作祟罷了。

是鞋子的主人生前的念力太強,再加上種種環境促成,這才讓這隻繡花鞋成了‘陰物’。我連忙給李麻子解釋了一遍,李麻子臉色這才有所好轉。

他問我接下來該做什麼?

我說幫你可以,不過若是幫了你,這雙鞋子必須免費送我才行。

這是我的頭一單生意,不好推辭,而且萬一成功了,對我以後的生意,肯定是有水漲船高的幫助。

李麻子點頭如搗蒜:“別說一雙鞋了,連我鋪子一塊送你都行。”

接下來,我得判斷一下這隻鞋子究竟兇到了什麼地步?

光憑李麻子的三言兩語,我還真不好下結論。

所以我告訴李麻子,讓他明天晚上在家裡等我,我親自去一趟。到時候兩個大男人坐在客廳裡一個晚上不睡覺,看看這隻繡花鞋還能不能再搞事!

小孩子的陽氣都很弱,陰物想要影響到小孩子的神智是非常輕鬆的,但卻很難影響到血氣方剛的大人,因此小孩子最容易看見鬼,大人除非時運背,否則一輩子都可能看不到鬼怪。

李麻子弱弱的問我,能不能先把鞋子留下來?

我當場就拒絕了,因為我他媽心裡也害怕啊。

一整個白天,我都惴惴不安,閉上眼就是繡花鞋的事。

頭一次對上這東西,心裡難免緊張。我基本上可以判斷,這是一件非常兇的陰物,具體兇到什麼程度,還不知道。

人總是對未知的事情產生恐懼。

想起爺爺和父親,一提起年輕時收陰物的遭遇,都感慨萬千,可想而知這東西有多厲害。

我也沒心思做生意了,乾脆關門歇業一天,抽了兩包煙。把老爹傳給我的本事,在腦海裡過了一遍,想著各種應對的法子。

雖然在我看來,我所制定的計劃已經萬無一失了,心中卻依舊不踏實。

一直熬到第二天晚上八點,我才來到了李麻子家門口。

李麻子早就等的不耐煩了,看見我簡直比看見親爹還親。

我沒工夫跟李麻子寒暄,讓他帶我熟悉一下他家的環境。這樣萬一真的遇到什麼麻煩,還能隨機應變,實在不行就逃命。

李麻子家是平房,屋外就一扇大鐵門,一個小院子,一口水井。

屋子裡兩室一廳,因為沒女人的緣故,傢俱什麼東倒西歪的,還瀰漫著一股怪味。

我找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不正常的地方。

然後讓李麻子帶我去看放繡花鞋的地方。

那隻繡花鞋和其他幾件收來的古董,都被李麻子擱在了客廳的一個偏僻角落,並不起眼。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看見這隻繡花鞋,我就感覺特別扭,具體為什麼又說不上來。

仔細盯了一會兒,李麻子問我看出門道了嗎?

我搖搖頭說沒有,李麻子有點失望,不過也沒說什麼。

既然這隻繡花鞋盯上了李麻子的兒子,我決定將李麻子的兒子暫時捆起來,這樣他就接觸不到鞋了。

而我和李麻子決定一晚上不睡覺,看看這隻鞋還能不能鬧出動靜來!

上半夜的時候還好說,我玩電腦,李麻子看電視,李麻子的兒子可能是這幾天給折騰的夠嗆,早早的就睡了。

不過到了下半夜,我的眼皮就有些打架了,實在困得不行。

帶來的一包玉溪都被我抽光了,也找不到提神的東西,我便讓李麻子先盯一下,我小睡一會再接他的班。

李麻子不敢休息,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兒子。我也放心了,只要李麻子不睡就不會出事。

不過感覺沒睡多久,我就被一陣流水聲給驚醒了,我猛的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看李麻子的兒子。

還好,他兒子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睡覺,看上去睡的挺熟的,傳來陣陣輕微鼾聲。

我放下心來,於是懶散的打開電腦,準備玩玩電腦遊戲。

不過,院落中那嘩啦啦的流水聲,卻依舊接連不斷的傳來。

我當下納悶的問李麻子怎麼回事,是不是水管破了?可是李麻子並沒有回答我。

我再次問了一句,依舊沒人回答。

我立刻扭頭,這麼一看,頓時給嚇懵了,李麻子竟然不見了。

而在他坐過的沙發上,還有一灘水漬。

不好!我的所有睡意全都被嚇沒了,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李麻子究竟去了哪裡?

我立刻在房間裡找了一圈,不過並沒找到李麻子的身影。

對了,那隻繡花鞋。

當我來到客廳角落的時候,卻驚駭的發現,那隻繡花鞋也跟著不見了。

我腦子嗡的一聲就亂了,渾身上下都是雞皮疙瘩,李麻子肯定是出事了!

我當即就掏出手機,準備打他的電話。

可就在此時,客廳裡傳來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我立馬轉身去看,差點貼上了李麻子的臉。這傢伙竟然不知什麼時候溜到了我背後,一動不動,一雙死魚眼呆呆的等著我。

我給他給嚇了一跳,立刻喊了一聲:“李麻子,你發什麼神經。”

李麻子卻根本不理會我,只是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就又開門出去了。

我顧不上身上的雞皮疙瘩,匆匆忙忙的就追了出去。

外面很黑,清冷的月光籠罩住院子,讓小院看起來更加荒涼,讓人產生了一種恐怖的感覺。

雖然害怕,不過我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回頭路,只能硬著頭皮去找李麻子。

而直到這會兒,我才發現,李麻子手中竟拿著一把剪刀,肩膀上還搭著幾條毛巾。剪刀反射著月光,照著他的半邊臉陰森森的。

我的心噗通噗通狂跳,心道莫非李麻子受了繡花鞋的蠱惑,要自殺?

可自殺幹嘛要找這麼多條毛巾?

李麻子走到井邊就停了下來,那口水井距離我不過十幾米的距離,可短短的十幾米,卻讓我走的渾身大汗淋漓,氣喘吁吁,好像走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不遠處一棵大樹上棲息的幾隻鳥,也忽然撲楞著翅膀飛走了,把我給嚇了一跳。

鳥飛獸散,絕對不是什麼好兆頭!

我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李麻子,知道他被那隻繡花鞋給影響了,可也不敢去貿然打擾他。

因為想要解決李麻子家的事,就必須知道這隻繡花鞋的來歷!

第三章 子母肉印

李麻子動作麻利的從古井下面打了一桶水上來,讓我感覺很詫異,他大半夜的打水乾嘛?

接著,他將所有的井水,全都倒進了一口大鍋裡,然後開始添柴生火。

他的動作雖然不自然,可看得出來,他對此十分熟練,真是搞不懂這傢伙究竟在搞什麼。

接著,李麻子就對著那口井,嚎啕大哭起來,哭完了之後就又開始笑,那場景要多嚇人有多嚇人。

我深呼吸一口氣,決定還是先把李麻子給叫醒再說。

不過,我剛靠上去,李麻子就捂住肚子,開始痛苦的打滾。

他的表情很痛苦,好像正經歷著一場生死折磨。可詭異的是,他的嘴巴張的大大,明顯想要尖叫,但喉嚨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我被李麻子給嚇壞了,忍不住倒退了兩步。

李麻子在月光下痛苦掙扎了一會兒,便強忍著爬起來,然後用毛巾,在鍋裡的開水上沾了沾,之後捂住了褲襠,輕輕的擦拭著。

他全身都在使勁兒,將力量全都集中在了下半身。努力了好長時間,他忽然全身放鬆下來,躺在地上大喘著粗氣,好像剛剛完成了一項艱難的運動。

而我卻看的目瞪口呆,因為我終於搞明白他在做什麼了,他在給自己接生!

對,就是接生,剛才剛才那一系列動作,分明就是孕婦分娩時的情況。

現在分娩完成,李麻子自然是沒有力氣了。

看到這裡,我的大腦忽然靈光一閃,我似乎知道,那隻繡花鞋究竟是什麼東西了。

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子母肉印’?

既然搞明白了繡花鞋的來歷,也沒必要讓李麻子繼續折騰,因為這時李麻子已經摸出了剪刀,準備給自己‘剪臍帶’。

我當即就跑進屋子裡,將李麻子家的色拉油給搬了出來,全都倒在了他的腦袋,以及那隻繡花鞋上。

因為爺爺曾告訴我,子母肉印,其實就是孕婦的怨念。那些孕婦十月懷胎,卻因為生不下孩子難產而死,臨死前的一口怨氣是很難消散的,往往會被吸附在隨身的衣服鞋子中。

這些沾染了怨氣的衣物,就被稱之為:子母肉印。

但凡接觸了子母肉印的人,都會患上一種奇怪的夢遊症,重複著孕婦生前的事情。比如洗碗,洗衣服,生孩子等等。

雖然不傷人性命,卻往往能把人搞得精神分裂。

想要治子母肉印並不難,這東西最害怕的就是油,只要澆上一盆油,夢遊症患者就會立刻甦醒。

等我做完這一切,李麻子果然清醒了,嚎啕大哭的從地上爬起來,連滾帶爬的就要離開那口井。

我連忙追上去,把李麻子給攔住:“李麻子,安靜點,沒事了!”

李麻子這才沒有那麼驚慌,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說道:“張家小哥,你肯定知道怎麼對付這隻鞋子,對不對?媽的,剛才我竟然覺得自己是個分娩的孕婦……”

我一臉嚴肅的對李麻子說道:“李麻子,聽我說,你碰到的這東西叫子母肉印,是一種很邪的陰物。我現在還不能確定,你去給我弄點母乳和橄欖油來,不要多,三十毫升五十毫升就行。現在就去,再晚我恐怕就來不及了。”

李麻子聽我這麼一說,當即就傻了眼:“橄欖油超市就能買到,但母乳你讓我上哪兒去弄?我又擠不出來。”

我急的好像熱鍋上的螞蟻,這李麻子卻還有時間跟我開玩笑。我當即就怒了,說找不到就別找了,老子還不願意管這件事呢。

記住,半個小時之內找不到,就算是我爺爺親自來都擺平不了。

李麻子看我這表情,也知道了事情的重要性,二話不說扭頭就跑了出去。

我則趕緊走進屋子,李麻子的兒子已經醒了,一臉恐懼的望著我。

我毫不猶豫的解開捆在他身上的繩子,說道:“去人多的地方,今天晚上不要回家。如果明天不見我和你父親,千萬別找,我們會回來的。”

李麻子的兒子也知道這幾天發生的怪事,看我表情嚴肅,他也給嚇壞了,哆哆嗦嗦的不斷點頭。

送走李麻子的兒子,我抓緊時間在屋子裡找到了另一桶色拉油,把口子剪大了之後,就將那隻繡花鞋丟進了油桶裡。

我仔細的觀察著繡花鞋,發現繡花鞋上的紅色在一點點的褪去,而金黃的色拉油,也逐漸變成了血紅色。

我倒吸一口涼氣,如果這隻鞋子真是子母肉印的話,我未必能收拾的了。

我一直蹲著觀察繡花鞋,繡花鞋泡在食用油裡面,一動不動。周圍靜的可怕,我甚至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的聲音。

十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過去了,二十五分鐘過去了,院落中依舊沒傳來李麻子的聲音。

我心急如焚,前半個小時,應該沒啥問題,可再過半個小時,這桶油未必能治得住繡花鞋!

我心裡把李麻子的祖宗十八代給罵了個遍。眼瞅著半小時就要過去了,而在最後三分鐘,李麻子終於回來了。他累的上氣不接下氣,一進來,就把一個飲料瓶子和一壺橄欖油遞給我:“他媽的,累壞我了,現在還來得及吧?”

我哪裡還有工夫理會李麻子?當即就將橄欖油和人奶倒在一個臉盆裡,簡單的攪拌了一下,然後把繡花鞋放在裡面泡。

說來也奇怪,當繡花鞋丟進臉盆的瞬間,臉盆裡的液體竟沸騰了起來,咕咚咕咚的冒泡。

那隻繡花鞋,在沸騰的液體中上下翻滾,就是不沉下去。

李麻子看傻了,目瞪口呆:“這……這他孃的是什麼情況?”

我手掌心都出了汗,視線一刻不敢離開臉盆。

直等到最後,液體不再沸騰,那隻繡花鞋也終於沉了下去,我這才算是鬆了口氣。一屁股蹲在地上,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成了。”

李麻子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好個屁。”我白了一眼李麻子:“這個法子只能壓它一時,卻壓不了它一世!過不了十天半個月,這繡花鞋又得鬧騰,到時候你搬家都沒用。”

李麻子傻眼了,連忙問接下來怎麼做?

我深呼吸一口氣,說道:“先確定一下這到底是不是子母肉印吧!”

第四章 老村,鬼事

我取了一些母乳,然後澆在了李麻子平時放繡花鞋的角落裡。

很快,原本乾淨無一物的地面,開始逐漸的出現一些淡淡的水痕。

直等到最後,那水痕竟形成了一大一小兩個腳印,緊緊的貼在一塊,十分清晰。

李麻子更害怕了,問我到底怎麼回事。

我黑著臉說道:“那大的腳印,是母親的。而小的腳印,是她剛分娩出來的孩子……”

李麻子目瞪口呆:“怎麼又蹦出來一個孩子?”

“你忘了,剛才還是你分娩的呢。”

李麻子臉一抽,很明顯是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一幕。

我又簡單的跟李麻子解釋了一下子母肉印,這子母肉印,實際上是孕婦慘死的時候穿過的衣服鞋子。

因為孕婦在懷孕的時候,母愛是最強的,意外慘死肯定心有不甘,怨念最大,所以就會影響到她隨身的衣物。

孕婦最怕吃的就是橄欖油,因為會讓她們滑胎。而母乳,又會讓她產生妒忌心理,所以可以利用這兩樣東西,暫時壓制住子母肉印,不過肯定不能壓制太長時間。

除非找到另外一隻鞋,讓兩隻鞋呆一塊,這才是完美的解決之道。

李麻子抓著頭髮,一臉憤怒的吼道:“張家小哥,麻煩你跟我走一趟!他媽的,我非要找賣我鞋子的那戶人家算算賬,差點把我給害死了。”

我立刻攔住李麻子,說你到了別人家,可千萬不要亂來,否則惹怒了人家,絕不會把另一隻鞋子給你的。

李麻子咬了咬牙,最後還是硬著頭皮答應了。

今天晚上是去不成了,因為我看李麻子的表情,恨不能把人家抽皮扒筋。

我儘量寬慰李麻子,說人家可能只是賣個東西換換錢,並不知道內情。無論如何,得先把李麻子的怒氣給壓下去。

這一晚上,我幾乎沒睡覺。一直到東方朦朦亮,才總算小憩了一下。

可剛睡沒多長時間,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吵醒。

原來是李麻子的兒子回來了,看見我們都沒事,高興地又蹦又跳。

李麻子語重心長的對兒子說,這兩天自己要出一趟遠門,解決一點事情,讓他儘量在學校住,千萬別一個人呆家裡。

李麻子的兒子倒是聽話,當即點頭答應。

之後,我和李麻子就開車前往他的老家。

李麻子的老家在河南開封,和中國大部分農村一樣,髒亂差,連公路都沒修到位。

正是因為交通不便,才促成這裡的古董市場。

我不由得讚歎李麻子騙古董還真會挑地方。

這裡剛剛下過雨,地面泥濘,轎車根本進不去,只能停在村口,我們兩個步行進去。

當我們路過一間破破爛爛的老房子時,李麻子就說到了。不過我倆一看,頓時絕望了,此刻大門緊鎖,透過縫隙能看見院子裡的雜草,各種亂七八糟的鍋碗瓢盆都堆滿了。

不用說,這戶人家跑路了。

李麻子忍了良久的憤怒,終於爆發出來,一腳就把門給踹開,坐在門檻上破口大罵。

李麻子罵了沒多大會兒的功夫,隔壁就走出了一個農村大爺。瞥了一眼李麻子,滿臉的不樂意。

我連忙上去問大爺,這戶人家怎麼跑路了?

大爺沒好氣的說道,不跑路能怎麼辦?這戶人家鬧鬼,再不跑路就得斷子絕孫。

我大吃一驚,知道其中肯定有蹊蹺,當即把口袋裡的一包玉溪塞進了大爺手裡。大爺的表情這才有所緩和,跟我簡單介紹了一下。

原來,這戶人家也是近幾年從鄰村遷過來的。不過自從遷過來之後,家裡就開始不太平了,每到晚上小孩子都會哭,還總是能聽見院子裡有腳步聲。

甚至這幾年來,女主人懷了三次胎,可總是因為各種意外而流產。

尤其是上次賣出去一隻清朝繡花鞋之後,家裡就鬧的更兇了!

深更半夜的,那戶人家總能瞧見井邊坐著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可他們一靠近,那長髮女人就會從井口跳下去,再用手電筒往裡邊照,卻是什麼都沒有。

陰天的時候,還能聽見井裡傳來女人的啜泣聲,極其嚇人。

這還不算什麼,真正讓他們搬家的原因,是有幾次他們發現家裡的孩子總是有意無意的站在井邊,一愣就是好半天。

他們擔心孩子跳下去,乾脆就搬家了。

我聽的是頭皮發麻,渾身出冷汗。這情景,怎麼跟李麻子家的情況那麼相似?

不過,等我想明白後也就釋然了,不用說,肯定是另一隻繡花鞋在作怪了。看來,另一隻繡花鞋的確就在這戶人家。

只不過,有沒有被他們帶走就不知道了。

於是,我決定今天晚上找找另一隻繡花鞋,儘量讓這雙鞋來個大團圓。

打定主意後,我當即把想法告訴給了李麻子。李麻子聽了還有點害怕,說危險不?

我說問題不大,現在你去給我準備幾樣東西,晚上要用。

我的想法很簡單,既然兩隻繡花鞋想在一起,晚上我們手中的繡花鞋,肯定會去找另一隻繡花鞋的,到時候勢必會在院子裡留下一些‘腳印’。

我們只要順著腳印,想找到另一隻鞋子,簡直易如反掌。

我給李麻子列了張清單,讓李麻子儘量天黑之前湊齊。

而我則去做鄰居大爺的工作,因為我們今晚要暫住在他家。

有錢能使鬼推磨,在錢的誘惑下,大爺還是爽快的答應了我。

李麻子出去半個鐘頭就回來了,肩上扛著一大捆柳樹枝,手上還提著一個大包袱,裡面是我要用到的鍋底灰。

我和李麻子把鍋底灰均勻的灑在院子裡,接著又在鍋底灰上,鋪了一大層柳樹枝。

李麻子問我這是什麼意思?

我解釋道,鍋底灰可以留下繡花鞋的腳印。而把柳樹枝鋪成階梯狀,是告訴對方這些階梯是可以踩得。

李麻子驚訝的說道:“張家小哥,看不出來,你是個有大能耐的人!”

我笑道有個屁的本事,都是這一行留下來的經驗。我都是半生不熟,有機會讓你見識一下我爺爺的手段。

接著,我們就把那一隻繡花鞋,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院子門口。做完了這一切,我們便擠在了隔壁大爺家,同時豎起耳朵,仔細的聽著院子裡的動靜。

第五章 雙鞋歸位

農村沒什麼娛樂項目,所以村子早早的就安靜了下來,靜的哪怕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清晰的聽見。

李麻子是真害怕,在牆角下蹲了不到半小時,就給嚇出了一頭冷汗,面色紅潤,手都跟著哆嗦起來。

“張家小哥,咱們現在沒危險吧?還有你到底有幾成把握能治得住這東西啊?先跟我透透底,不然我心裡慌得很啊。”

其實我比李麻子還緊張,如果這招不奏效,我就真的黔驢技窮了,而且很可能連自己都會被繡花鞋給纏上。

不過在李麻子面前,我必須要保持鎮定,只是淡淡的說道:“有九成把握。”

大廳里老舊的破鍾,滴滴答答一秒一秒的走著,聽的我心裡發虛,時間過得很慢,才過了一個小時,我都打了三個寒戰了。

而且村子裡非常暗,沒路燈,甚至連月亮也被烏雲給遮住了半張臉,想想我們和那隻恐怖的繡花鞋只有一牆之隔,我這心裡邊就各種突突。

隔壁院子安靜極了,按道理說反而有點不對勁!

因為農村裡的荒宅沒有老鼠和蛇,太說不過去了。我想了想,這恐怕就是那隻鞋子的功勞。

畢竟那隻繡花鞋太兇了,而蛇鼠這類不見光的動物,對凶氣的感應,是最為強烈的……

當半夜十二點的鐘聲敲響以後,我全身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如果不出意外,繡花鞋也應該有動靜了。

果不其然,對面開始有動靜傳來。

那似乎是一陣輕微的風,吹進了隔壁院子裡,伴隨著堆積的板凳跌落下來的聲音。

李麻子瞬間倒在我身上抽搐起來,我罵了一句沒用。

很快,那陣輕微的風就停了下來,院落的灰塵,吹的滿天亂飛,我們身上都落滿了灰塵,連呼吸都能吸進去一大把鍋底灰,實在噁心。

我強忍著不讓自己打噴嚏。

咚咚,咚咚!漸漸的,院子裡竟開始傳來腳步聲。

那聲音一開始很模糊,不過隨著腳步聲的靠近,我能聽的一清二楚。

就好像是一個人瘸著腿,在院子裡走來走去。

我儘量不讓自己胡思亂想,可腦子還是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個穿著白衣服,披頭散髮的女人在院子裡到處找鞋的情景。

而在腳步聲臨近我們的時候,竟然戛然而止了,李麻子又開始抽搐起來,我的心也跟著噗通噗通亂想。

媽的,莫非被發現了?

李麻子不自覺的抬頭看牆壁,弄的我也很不舒服,開始幻想那長髮女人爬到牆頭上,居高臨下看我們的場景。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那口古井之中,竟開始咕咚咕咚的冒著氣泡,好像井水沸騰了一樣。聲音很大,在這靜謐的夜裡,顯的尤為突兀。

隱隱約約之間,我似乎還聽見古井之中,傳來一陣女人悽慘的哭聲。

那咚咚的腳步聲,再次響起,速度很快,就到了井邊。

一陣巨大的跳井聲響起,沸騰的井水終於平靜了,整個世界,再次恢復一片寂靜。

又等了半個鐘頭,沒有什麼後續動靜傳來。

我才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說道成了。

李麻子早就嚇的全身痙攣,聽我這麼一說,頓時長長的喘了口氣:“張家小哥,給我揉揉腿,我腿抽的厲害……”

我把李麻子給扛到房間裡,熬過了這艱難的一晚。

天一亮,我們就飛快的衝進了院子裡。

門打開的時候,我和李麻子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院落中的柳樹枝,擺放的好好的,可鍋底灰卻被吹散了,地面上一大一小兩個鍋底灰組成的腳印,佈滿了整座院落。

而昨晚我擱在門口的繡花鞋,也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井邊。

我知道,另一隻繡花鞋,肯定是在井中。只不過,要怎樣把下邊的那隻鞋給撈上來呢?

最後還是李麻子生活經驗豐富,在村中找到了一戶‘打井撈泵’的匠人,用鐵鉤子在古井裡一頓亂抓。

起初抓出來的,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雜物,水草,垃圾等等。

不過很快,鐵鉤子就勾到了一個沉重的東西,匠人使勁了吃奶的力氣,都扯不上來。

我和李麻子乾脆一塊上去幫忙,才總算把那東西一點點的給拽了出來。

而當這東西出了井,所有人都傻眼了。

那竟是一口破櫃子!

那櫃子樣式很古老,表面的紅漆都泡軟了,兩扇櫃門死死鎖著。

我找了根鐵棍,才總算把鎖給撬開。

在鎖被撬開的瞬間,我手裡的鋼棍咣噹一聲落在地上,旁邊的李麻子更是尖叫一聲跑開了。

一具白森森的骷髏,就猙獰的縮在櫃子裡,身上的粗布衣裳尚沒有完全腐爛,勉強能辨認的出,那是一套滿清時期的衣服。

而在骷髏的腳上,還穿著一隻血紅色的繡花鞋。

儘管其他的衣服都泡化了,可唯獨那隻紅色繡花鞋,依舊如嶄新的一般。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骷髏的腹部,發現腹部的骨頭裡,竟還有一副小小的骸骨。不用說,在她死的時候,已經懷孕了。

一切跡象表明,我所遭遇的,就是子母肉印。

鄰居大爺嘆了口氣,蹲在一邊,點了一根菸,靜靜的抽了起來。

我知道大爺對這隻繡花鞋的故事,肯定有所瞭解,就蹲在大爺旁邊,讓大爺跟我講講。

大爺明顯不願對這件事多提,只是簡單說了幾句:“清朝的時候,這裡住著一個大戶人家。他家少爺風流倜儻,搞大了一個女丫鬟的肚子。那女丫鬟不願墮胎,於是少爺乾脆就把女丫鬟裝進櫃子裡,沉到井底了。那雙繡花鞋,是少爺送給女丫鬟唯一的一件禮物,她很珍惜……”

說完後,大爺就站了起來:“我去告訴村長一聲,明天全村湊點錢,給她買副棺材葬了。”

而我則趁沒人的時候,把骷髏腳上的繡花鞋給脫了下來。

按照我和李麻子的協議,這隻繡花鞋就歸我了。這傢伙還挺會來事,回家之後沒多久,就又大包小包的提了很多東西來感謝我。

晚上他就留在我家裡喝酒,喝多了,李麻子就迷迷糊糊的問我,為什麼要收這些別人眼裡的不祥之物?一雙破鞋子能賣幾個錢?

我說不多,碰到懂行的,也就幾十萬吧。

李麻子頓時把剛喝下去的一口酒給噴了出來,我估計他腸子都悔青了。不過他並沒有開口跟我提分成的事,這點臉,他還是要的。

不過他提出往後再找到什麼陰物,能不能五五分賬?

這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事,我當即答應了。

之後,我就把子母肉印的消息,通過我的渠道,在圈子裡散開了。沒幾天,就有一個打著官腔的啤酒肚找上門來,簡單的跟我寒暄了幾句,便提出要看看子母肉印的想法。

子母肉印這東西,雖然是不祥之物,但只要成雙成對的擺在家裡,卻可以官運亨通。

對方是官場中人,我的語氣盡可能的恭敬,把子母肉印誇上了天。

那啤酒肚倒也挺爽快,只是問了一句沒啥副作用吧?得到我的萬分肯定之後,就用八十萬把子母肉印給收走了。

做古玩的,都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而我們陰物商人,是十年不開張,開張吃十年!

第六章 索命青花瓷

這八十萬,簡直就跟白撿來的差不多,我還是蠻高興的。

拿到錢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這間古董店上上下下收拾了一通,我已經暗暗決定,日後就靠這個過活了。

光裝修就化掉了我差不多一半的錢,剩下的四十萬我都存進了銀行。幹這一行,投資多見效慢,所以手頭時刻都得留點現金。

接下來一整個月都沒有接到任何生意,我心裡未免有些急躁起來,畢竟每天守在店裡太磨人了。

沒想到我的第二筆生意,竟然也是李麻子帶來的……

那天李麻子心情不錯,帶了一大堆東西來看我。看他滿面紅光,說話有底氣,我就知道這傢伙找我肯定有好事兒。

這傢伙和我不同,他的店都是交給夥計打理,自己一有時間就往窮鄉僻野裡鑽,收古董,賣古董,而且入行時間早,人脈廣,比我的閱歷豐富的多。

所以當初李麻子提出要跟我合夥的時候,我才說是撿了個大便宜。

李麻子提了一瓶三百多塊錢的‘中國藍’,我點了一份牛肉火鍋,吃喝了起來。

我就問李麻子,是不是有生意上門了?

李麻子衝我咧開嘴笑了:“張家小哥,這次是有大生意上門嘍。上次光他孃的一雙繡花鞋,就讓你給賣了八十萬。我有種感覺,這次咱們至少得賺一百萬以上。”

我立刻來了興趣,讓李麻子詳細跟我說說。

這李麻子當下喝了口酒說道,自從上次見我賺了八十萬之後,他就沒心思幹老本行了。因為雖然古玩也是暴利行業,但現在國家查得嚴,生意越來越難做,而且繡花鞋是他打眼了,所以賠了一筆錢,他就想搞一筆陰物生意,來好好的翻翻本。

他走南闖北這麼多年,也聽說過古玩鬧靈的事,所以回去之後就憑記憶,開始把以前聽過的怪事,給仔細回憶了一遍。然後又仔細的篩選,一家家的去調查,想看看哪家還在繼續鬧靈。

當然,陰物可不是那麼好找的,很多傳的沸沸揚揚的怪事,大都是人民群眾杜撰,並沒有真實根據。

不過這李麻子耐心極大,最後愣是讓他從上百條信息中,找到了一條線索!

在他的老家,有一件事兒特別出名。

清末時期,本地有一戶名門望族,那戶人家的族長費了好大力氣,才把女兒送到了皇宮,做了溥儀的妃子。

清朝滅亡的以後,妃子被一個老太監給護送回了老家,回來時,還拉了一馬車皇宮裡的寶貝。

結果那戶人家還沒高興多久,全國再次爆發了戰亂,戰亂中,家族裡的寶貝差不多被搶了個乾淨,只有一件很奇怪的青花瓷保留了下來。

而龐大的家族,到如今也只剩下了一個懶漢。

莊稼長了草都不去除,一年到頭就收個現成的,算是把這個家族給徹底敗了。

直到有一天,一個小販聽說這戶人家有寶貝,就來他家裡收。那懶漢一聽說家裡那個古怪的青花瓷能賣兩千塊,當即就爽快的給賣掉了。

不過賣掉之後,就開始出現怪事,每天他早上起床的時候,身上都會鮮血淋漓,出現一道道血口子,就好像是有人用指甲蓋撓的一樣。

而且更恐怖的是,在他受傷的時候,竟然沒有任何痛覺。

原本認為是誰在搞惡作劇,所以懶漢把門窗都死死的鎖上,甚至在所有出入口,都綁上了頭髮絲兒。要是有人闖進來,頭髮絲兒肯定會斷!

可沒想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懶漢發現自己身上的傷更多了,後脊樑骨上,一道觸目驚心的五指抓痕,觸目驚心,粉紅色的肉都翻了出來。

而再看綁在門上的頭髮絲兒,竟紋絲不動,房間裡也沒有進過人的跡象。

這懶漢當即就傻了眼,他知道肯定是那青花瓷在作怪。因為祖上有訓,這件青花瓷,是傳家之寶,代代相傳,哪怕是走投無路,也要以性命保青花瓷。

否則,必遭血光之災。

懶漢哪怕再貪財,在生命面前,也不得不慎重啊。

好在騙走青花瓷的是本地人的一個親戚,懶漢軟磨硬泡,沒事兒就在那戶人家門口罵娘,說喪氣話,那戶人家纏不過,終於還是把東西還給了他。

說來也奇怪,自打那之後,懶漢就再也沒碰到過類似的事兒。

為了增加這件事的可信度,李麻子再三跟我說,這件事兒當時傳的很玄乎,附近十里八村都知道,甚至還有一家報紙去做了採訪。

李麻子也是上次無意間想起的,於是就到懶漢家裡走了一趟。而這一趟他還真沒白跑,因為他發現,懶漢最近又開始遇到怪事了!

每天根本不敢睡覺,因為一睡覺,第二天醒來渾身就被撓的血淋淋的。

可是,懶漢得了上次的教訓,將青花瓷保護的好好的,又是怎麼得罪了這東西呢?

李麻子當即意識到,這青花瓷可能是一件陰物,就告訴那懶漢,說可以找專業人士解決這件事。

李麻子自個兒開店,在村裡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所以他一句話,就贏得了懶漢的信任。

我卻聽的有點毛骨悚然,說道:“李麻子啊李麻子,你可有點不太厚道!上次的事兒,差點就丟掉了小命,這次竟然還敢找這麼兇的東西。”

“繡花鞋只能讓人夢遊,卻不能害人性命,而這東西竟然可以直接傷到人,想必來頭不小啊!”

李麻子有點錯愕:“張家小哥,不是吧,上次我看你本事挺大的啊。”

我嘆了口氣,說道:“我們這一行有三不收,分別是傷人性命者不收,亂人氣運者不收,吸人精血者不收。你這一樣東西,就佔了兩大禁忌啊!傷人性命,吸人精血,這事兒我管不了。”

李麻子立刻苦苦哀求起來:“張家小哥,這事兒你不管不行啊,我都在他面前誇下海口了!大不了咱們過去看看,管得了就管,管不了就走,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當是找刺激了。”

“我們還有一條規矩,就是陰物買賣,要麼一輩子不插手,一插手就要管一輩子……”我冷笑道。

“你們這行怎麼到處都是規矩?得了小哥,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這算計客人的本事咋能用到我身上呢?太讓我傷心了,咱不五五分成了,你六我四行了吧。”李麻子說道。

“這不是錢的事兒。”

“你七我三,這總行了吧?”

“成交。”

“尼瑪。”

事不宜遲,我們當即就開著車,前往李麻子老家。

第七章 人頭青

李麻子老家就在河南開封,上回剛剛去過,倒也算是認識路。

他的父母早死,現在就剩二嬸一個親戚。

所以來的時候我特地提了一兜營養品,把二嬸她老人家給感動的熱淚盈眶,非要留我們吃晚飯,不過被我婉拒了。

李麻子知道村裡條件差,衛生條件也不好,來的時候就買了不少的速食食品,泡麵火腿速熱米飯之類的東西。

簡單在車上吃過飯後,我們就直接去了懶漢家。

現在已經是夕陽西下了,所以留給我們的時間並不多。

懶漢著實是懶,非但自己穿的破破爛爛,頂著一個雞窩頭,屋子裡也亂糟糟的,簡直就沒地方站人。

更噁心的是房間裡還散發出一股弄弄的酸臭味,燻得我情不自禁的捂住了鼻子。

李麻子當即就站在院子裡罵了起來,那懶漢卻只是衝我們傻笑:“李哥,你別罵了,我都習慣這味道了,你讓我去大城市裡住,我還不習慣呢。”

看李麻子還準備繼續罵,我乾脆攔住李麻子,說道:“正事要緊,先去看看那青花瓷再說。”

青花瓷被懶漢擺在了臥室,我們一掀門簾,就看了個對眼。

這件青花瓷的外表,和普通的青花瓷也差不了多少,通體青色,晶瑩剔透,散發出一股古樸的氣息。而且光澤圓潤,我一眼就辨出這的確是個好東西。

不過,若是湊到旁邊去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件青花瓷的詭異之處。

我從小到大,別說接觸了,連聽都沒聽說過這種青花瓷!

這件青花瓷上,全是一個個凸出來的正方形圖案。密密麻麻的,就好像是毒蛇身上的鱗片一樣,佈滿了整個瓶身。

而且上半部分特別粗,下半部分特別細,和普通的青花瓷截然相反。

這東西怎麼形容呢?

就好像是一個全身長滿了牙齒的小人兒,頂著一個大頭。

我深呼吸一口氣,卻被這房間裡的酸臭味給燻的咳嗽起來。我大概已經知道這青花瓷到底是什麼情況了。

這種類人的青花瓷,叫人頭青。

一般來說,有兩種情況下,會造出這種青花瓷。

第一種,就是用人體器官或骨灰,附屬物等等,混合泥坯一塊放進窯裡燒製,這種青花是用來祭奠死者的,希望死者能和青花一樣永存於世。

還有一種,就是在從土坯燒成青花瓷的過程中,經常會因高溫而導致瓶身有稍微的變形。而某些象牙塔中的匠人,為了追求完美藝術效果,往往會將自己和青花瓷土坯一塊封入土窯中,用自己生命的最後一刻,來保持青花瓷完美的瓶身。

而每一件匠人用肉身打造而出的青花瓷,都會成為精品中的精品。

以上無論哪一種青花,燒製過程中都會吸附亡靈,從而成為陰物。

我將手臂探入青花瓷之中,摩挲著內壁。

和其他的青花不同,這青花瓷內部比較澀,有點磨手,工藝並不好。我於是就排除了第二種情況,猜測這件青花瓷應該是用人體骨灰燒製的。

聽我這麼一說,懶漢當即傻眼了,連連叫道:“怎麼可能?誰會變態到用骨灰做青花瓷。”

李麻子不耐煩的說道:“這位小哥說是,那就是,人家的見識豈是你能比的?”

懶漢不再言語,只是再看青花瓷的時候,目光之中充滿了恐懼。

李麻子問我今天晚上該怎麼辦?

我沉默了片刻,走到門口抽了根菸,淡淡的說道:“我們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要弄明白他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所以,今天咱們得住下了……”

一聽我說要住下,李麻子當即就激動起來:“要住你自己住,我寧願睡在豬窩裡,也不願在這地方睡覺。”

“成。”我笑著說道:“那錢,你一毛也別想得到。”

李麻子深深的嘆口氣,說道好吧,你贏了。

我覺得和懶漢同處一室,可能效果不怎麼好,一來容易被陰物發現,二來萬一傷了我們,可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在對懶漢家四周進行過一番考察過後,我和李麻子決定爬到懶漢家房頂,用來時刻觀察動靜。

這裡天氣還真有點冷,李麻子從他二嬸家抱來了兩床被子,我們兩人裹著被子,在房頂揭掉了幾片瓦,便盯梢了起來。

很快,天色就完全黑了下來。

村莊安靜極了,偶爾一兩聲老鴰聲,聽的人心裡挺不舒服的。

我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洋蔥,用手把裡面的汁水給擠出來,然後灑在我們的被子上。

李麻子問我這是幹嘛?我說這洋蔥汁能蓋住陽氣,免得給發現了。

懶漢一個饅頭就著老鹹菜,吃的正香,還時不時的抬頭望著我倆,咧開嘴露出一口大黃牙,問我們吃不吃?

看他那噁心的模樣,我都想吐了。我心裡邊挺困惑的,明明年輕力壯,為何會墮落到這種地步?即便是去城裡打工,也比現在的條件要好幾倍吧。

真是搞不懂這個人。

算了,人各有志,人家自己既然挺滿意,我也不必操這份閒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懶漢也躺在床-上睡著了,一脫掉鞋子,又是一股熏天臭味。

我連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錯過了什麼重要細節。

不過懶漢睡的很香,甚至連身子都很少翻。就這樣一直熬到了凌晨一點鐘,竟然一點異象都沒有。

李麻子哈欠連天的說道:“張家小哥,我看今天晚上應該不會有動靜了吧?咱們到車裡睡一會。”

我對李麻子說道:“再熬一會,現在子時剛過,那東西不作祟也很正常。其實早上太陽剛剛升起,陰陽交接的時候,陰氣才是最重的,我總覺得那個時間點,才是最危險的時候……”

李麻子硬著頭皮點點頭。

就這樣一直熬到了三點鐘,臥室裡終於傳來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我一看李麻子竟然沒出息的睡著了,趕緊一巴掌把他拍醒。

李麻子剛想說話,我立刻捂住他的嘴,用手指了指下面,示意臥室裡有動靜。

而這麼一看,我倆頓時就傻眼了。

不知什麼時候,懶漢竟然從床-上爬了起來,光著上半身,死死的盯著我們看。

我確定他是在看著我們!

他使勁的咬著牙,五官扭曲的如同惡鬼一般,剛才咯吱咯吱的聲音,正是他在磨牙。

就這樣跟我們對視了一段時間,那懶漢突然嘴角上揚,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然後伸出手抓向自己的後背。

剎那間,他的後背就被抓出了五道血淋淋的口子!

而再看他的後背,竟然全都是這種密密麻麻的抓痕,大部分都沒有痊癒。

我心跳加速,感覺這場面實在是太血腥了。

我覺的我不能坐視不管,因為此刻的懶漢好像渾身都瘙癢難耐一樣,不斷的在抓,根本不知道停。

我剛準備下去救他,李麻子卻忽然尖叫一聲。

我大吃一驚,連忙揭開一片瓦往下看。而這麼一看,差點沒從房頂上滾下來!

第八章 公雞,做替身

萬萬沒想到,懶漢竟張口咬起了自己的手指,好像啃雞爪子似得,一口一口的,鮮血把他的嘴都染紅了。

天啊,這到底是什麼陰物!

我顧不上其他,還是保住懶漢性命要緊,當下想也不想的就摸出手電筒,衝進了懶漢的房間。

也不知道是幻覺還是什麼,我竟發現有一道黑色的影子,迅速從懶漢家的窗玻璃上閃過去,眨眼間的功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那黑影嚇的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有點不敢進去了。不過隨之而來的李麻子,給了我勇氣,我倆一起跌跌撞撞的摸進了懶漢的房間。

懶漢竟又躺下,像死豬一樣呼呼大睡起來。

他的右手中指已經不見了,鮮血流了一被子。

該死。我暗罵了一句,衝上去就給了懶漢一巴掌:“快醒醒。”

懶漢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聽聲音還有些憤怒:“幹什麼呢?睡的好好的。”

說話的時候,無意中把嘴巴里的半截手指頭吐了出來。他莫名其妙的抓起手指頭,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李麻子說道:“你就感覺不到疼嗎?那是你的手指頭啊,你剛才把自己的手指頭給咬掉了。”

懶漢愣了一下,伸出自己的雙手仔細端詳了半天,最後才失聲慘叫起來:“救命啊!我的手指頭沒了……”

眼看著懶漢要發狂,我和李麻子迅速將他帶上了車,風馳電掣的朝鎮裡的醫院開去。

車開到半路,才想起來沒帶上懶漢的半截手指。我正準備回去找,李麻子卻拍了我一下,說來不及了,還是先去醫院止血吧!就算我們能把斷指找到,憑鎮醫院的技術,也很難接上去。

一路上懶漢都在嚎啕大哭,我問懶漢是不是疼?懶漢卻說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是心疼自己手指沒了。

竟然感覺不到疼?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件事還真有點匪夷所思。

當鎮醫院的大夫看到懶漢血淋淋的身體時,全都驚的目瞪口呆。而且給他傷口縫針的時候,懶漢也是一聲都沒有叫。

不過在回去的路上,大概早晨七點鐘的時候,懶漢終於在後座慘叫了起來。

看來他是恢復痛覺了。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之前懶漢傷害自己的時候沒有感覺,直等到早上醒來的時候才會感到疼痛的原因。

不過他再怎麼疼,我們也無能為力,總不能掉頭去醫院打一針麻藥吧。

等適應了疼痛之後,懶漢就問我:“張……張大哥,我這手是被誰傷的?”

李麻子冷哼一聲:“不是都說了嗎?是你自己咬斷的。”

懶漢的臉立馬變得一片慘白:“開……開什麼玩笑?我自己咬掉自己的手指?這些天我不會是鬼上身了吧。”

我搖搖頭,說暫時還不清楚。

懶漢沉默了半晌,忽然惡狠狠的說道:“回去之後,我就把青花瓷給摔了!我就不信了,一個大活人,還幹不過一件破瓷器。”

我連忙說道:“千萬不能摔青花瓷,否則你的下場比現在還要慘一百倍。”

懶漢驚恐的說道:“那張大哥,您可一定要幫幫我啊。”

我點點頭道:“放心吧!我基本上已經弄明白,那件青花瓷到底是用什麼材料做的了。我保證從今天起,你身上不會再發出怪事。”

李麻子立刻問我,那青花瓷到底是什麼東西做的。

我說道:“應該是摻雜了牙齒和指甲一起燒製的,因為懶漢每晚自殘的時候,都是用的牙齒和手指甲。”

李麻子忍不住的倒吸一口涼氣:“古代還有這麼變態的人?他為什麼要燒出這麼一件瓷器。”

當然,這也是我的疑問。

我們把懶漢送回去之後,就和李麻子上了車,商量今天晚上的計劃。

第一,我們要想辦法,暫時鎮壓住這件青花瓷,不能讓它繼續傷害懶漢。

第二,我們還得弄明白,這件青花瓷為什麼要盯著懶漢不放?

找到問題的根源,才好下手解決。

“是啊,這青花瓷該不會是來大姨媽心情不好吧?傳了好幾代都沒事,偏偏到了懶漢手裡,就鬧的怪事連連。”李麻子哭笑不得的說道。

我讓李麻子去給我收集一些人類的牙齒和指甲蓋,越多越好。李麻子問我要這些東西幹嘛,我笑著說以毒攻毒。

具體怎麼個以毒攻毒法,我也沒把握,就沒告訴李麻子。

李麻子去收集東西,而我則去看懶漢。

懶漢此刻正痛的抱成一團,看見我之後,可憐巴巴的要給我下跪。

或許在他的眼裡,我就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

我嘆了口氣,把他扶起來說道:“如果你想活命,就老實回答我幾個問題!”

人命關天,懶漢自然不敢怠慢,立刻點點頭,說只要是他知道的,一定照實回答。

“第一,這幾天你有沒有做過侮辱青花瓷的事,比如把它放在廁所,或者跟內衣內褲混在一起。”我問道。

懶漢的頭搖的好像撥浪鼓:“沒有沒有,這個絕對沒有。”

“你最好說實話。”

“這個真沒有啊。”懶漢一臉的委屈。

“好,那回答我第二個問題,這幾天你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或者讓其他人接觸過青花瓷。我懷疑是有人惹怒了青花瓷。”

懶漢想了想,還是搖頭:“這個我更肯定了,青花瓷這段時間被我當成寶貝一樣供著,從來不讓別人碰的。”

那就奇怪了,好端端的,這青花瓷為什麼脾氣那麼大?

過了兩個小時,李麻子才終於回來,手裡還提著一個包袱。

一到我跟前,就生氣的把包袱丟給我,說以後要是再收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就自己去吧。

我問他怎麼了?李麻子頓時漲紅了臉:“村裡的那幫人乘機訛錢,這麼點指甲蓋要了我兩千塊。”

我頓時無語。

接著,我就讓李麻子買來了一隻大公雞,雞冠子越紅越好,而我將牙齒和指甲蓋給碾碎了之後,就餵給大公雞吞了下去。

李麻子和懶漢看的莫名其妙,等我做完了這一切後,兩人迫不及待的問我想幹什麼?

我笑著說還能幹什麼?這是給懶漢做個替身。

李麻子捧腹大笑:“讓一隻公雞給懶漢做替身?這隻公雞會不會覺得特侮辱,特委屈。”

懶漢狠狠白了一眼李麻子:“李哥,能不能積點口德,我都這樣了,你還嘲笑我。”

今天晚上的任務,就是找出懶漢得罪青花瓷的原因,這樣才好對症下藥。

懶漢有傷在身,也沒辦法自己做飯了,李麻子丟給懶漢一盒速食米飯,讓他自己倒點開水泡著吃。估計懶漢第一次吃這玩意,吃的那叫一個享受,差點連飯盒都給吞下去。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

我忽然有點忐忑起來。

想想爺爺和父親幹這一行的時候,什麼東西沒見過?即便是遇到一些詭異的陰物,也能在一天之內解決乾淨。

和他們相比,我實在有點才疏學淺。不過我覺的,這一行就是一個經驗積累的過程,熟練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陰物的來頭,然後對症下藥,自然就可以輕鬆解決了。

這次的情況,比繡花鞋要麻煩得多。所以我找來一張紙,羅列出了一切可能出現的意外,免得真遭遇到了這些意外,情急之下大腦短路,可就麻煩了。

夜色降臨,我和李麻子再次爬上房頂,仔細的觀察著下面的動靜。

至於懶漢,我就讓他把大公雞放在床-上,自己則睡在床下。

希望這樣能管用吧,讓陰物把大公雞誤認為是懶漢。

今天的夜色稍稍有點溫度,甚至月亮也圓圓的,遠處一片森林,在月光的照耀下,披上了一層銀白的面紗。村莊裡的老房子,點綴其中,散發出弄弄的鄉土氣息,如果不是因為青花瓷的事情,估計用‘世外桃源’來形容這裡都毫不為過。

上半夜依舊沒任何動靜,可這漫長的等待對我來說,才是真正的折磨人。

因為我知道,真正的危險即將降臨!

死人之物一定要丢掉,这玩意儿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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