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IIo!樹先生》,揭露隱藏在淳樸鄉村外表下的冷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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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IIo!樹先生》這部電影,曾經制片方在宣傳時稱,這是一部喜劇電影,但看過這部電影的觀眾,幾乎沒有一個人能笑得出來,相反觀眾還會被劇中人物的情緒所感染,在觀影過程中會有一種心酸、或是憋悶的感覺。難到是電影風格定位錯了?應該不是,或許導演心中所想要的喜劇風格,和我們正常所理解的喜劇不同,他可能是想用一種黑色幽默的表達方式,給我們講述一個生活在社會最底層,最容易被大眾所忽略掉的貧困鄉村裡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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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些村落散落在偏遠地區,很難得到大眾的關注,但他們也有自己的一套生存體系,在這個體系裡,站在食物鏈頂端的,應該就是影片中的那位一村之長了。這從村長的小舅子可以在村裡辦廠子,連招呼都不打就把村民的地給佔了,就可以看出來這位村長在村裡的地位。雖然影片中並沒有著重強調村長的強勢,但只要是在農村生活過的人,都能看透這其中的貓膩。而那些說樹先生膽小怕事的,地被人佔了,卻不敢吭一聲的觀眾,估計不是沒在農村待過,就是真漢子,敢於向不知哪天就能你下跘子的村長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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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部電影以主人翁樹先生為主線,把一個小人物的真實生活,和他幻想出來的生活統統打碎,然後再糅合在一起,這種敘事手法不止劇中的主人翁分不清現實和幻想,就連觀眾也是看的雲裡霧裡的,分不清到底哪些情節是真的,哪些情節又是假的。不過電影開頭的部分,應該是真實的,這個時期的他,雖然神經要比正常人敏感很多,但從眾人對他的態度來看,他的人緣還是不錯的。所以即使他因自己父親誤殺了自己大哥這件事,受了多年的精神折磨,但對現實生活還沒有完全失去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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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讓樹先生對生活失去信心的,應該是從他被電焊弄傷了眼睛之後開始。先是他弟弟過來,關心的話一句沒說,只是把他罵了一頓,然後塞給了他一千塊錢就走了。雖然觀眾對於這位弟弟的印象都不錯,覺得他的態度不好,完全是因為樹先生自己不爭氣所造成的。但樹先生不是正常人,他長期活在自己父親和大哥的死的陰影中出不來,他的神經看似大條,實則要比一般人脆弱的多,在他最脆弱的時候,其實更需要的是家人的關心,而不是責備和說教。等弟弟離開醫院後,他的老闆又來補刀,他不止沒給一分錢的工傷補償,最後還把樹先生給解僱了,最後他走時塞給樹先生的那些錢,也不過是樹先生做工的工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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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老闆在員工受傷時就將其解僱,並不給一分錢的工傷費就可以看出來,生活在這個體系裡底端的人,是得不到任何人身保障的,更別說精神上的了。原本日常鄉里鄉親的那種淳樸的溫情,在利益面前,早已蕩然無存。這比城裡人把所有利益都事先就擺到明面上來講,要傷人的多。連續捱了“兩刀”的他,其實內心已經開始崩潰了,只是這時候他還在死撐。直到他的好哥們結婚,他在婚禮上因為得罪了村長的小舅子二豬,而被二豬逼著下跪賠禮,應該算是壓斷他脆弱神經的最後一根稻草。他原本想跟另一個來參加婚禮的發小到倒苦水,只是等他酒醒後,那個發小早已經回城去了,如果當時發小能留下,陪他聊一個通宵,或許故事的結局會完全不同。只是此時的發小早已不是當年的發小,在城市裡生活久了,他們之間早已沒有了共同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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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先生就在這些人看似溫和的冷暴力下,徹底失去了面對現實的勇氣,於是他開始造夢,造一個看起來比較溫暖些的夢。只是他在現實中所能感受到的溫暖太少,所以造出來的夢,依然沒有多少幸福感可言。影片中後來他結婚了,和他很喜歡的聾啞姑娘,雖然在結婚前夕,他因為弟弟沒有為他借來皇冠婚車而和弟弟打了一架,還差點把房子給點著了。但好在最終村長髮了善心,讓他的小舅子把自己的皇冠開來,去接新娘子。婚後的樹先生就開始變得精神不正常,整個人跟通了靈似的,他所預料的事基本都會發生,比如他說村裡哪天會停水,到那天就真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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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停水這件事,他把自己的媳婦給氣的跑回孃家去了。不過也因為這件事,讓他變成了村裡的紅人,如果誰有不順心的事,都會來找他看看。就連曾經欺負他的村長小舅子二豬,也認為自己撞了邪,讓村長帶自己來求樹先生給看看。他到也大度,請了何仙姑大神的一枚“花瓣”,來給二豬醫治邪祟,並讓二豬給“大神”磕頭謝恩。二豬毫不猶豫的給跪了,這一跪看似在跪神仙,實則是在跪樹先生,想起以前樹先生給他下的那一跪,頓時充滿了諷刺的味道。事後二豬好了,還給樹先生介紹了很多大人物,因此他很快就成了一位知名人士,參加個開業典禮,剪個彩什麼的還的抽時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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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成名就,而這時媳婦也挺著大肚子回來找他了,一家團聚,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美好。樹先生牽著媳婦的手,說要去他們拆遷後分到的新房子裡去,兩人幸福的笑著。如果這就是故事的結局就好了,但遺憾的是,導演並沒打算給觀眾呈現一個美好的結局,因為他想表達的還沒有完。於是鏡頭切換成了遠景,樹先生一個人在荒涼的田野裡走著,身邊沒有任何人,只有寒冷的風包裹著他。到這裡,一切真相已經明瞭,他瘋了,他陷在自己造出來的夢裡醒不過來了。此刻電影裡的哪些情節是真,哪些情節又是假的,都已經不重用了,因為結局已經說明了一切。看似平靜的地方,原來要逼瘋一個人,並不是什麼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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