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冰雪故事 未完待續

2018,冬奧會進入“北京週期”的第一年。10月,寒冬之端。這彷彿是冰雪運動在北京的一個新開始,但假如認真梳理,會發現北京人對冰雪運動的感情綿延至久,“契機”恐怕比“開始”的定位合適得多。

熱愛,從未中止

水,遇冷則剛,寒冷的山海關賦之予戰鬥的伏筆。早在滿清建立政權前,就於黑龍江一帶培養了一支驍勇的特種部隊——八旗冰鞋營。八旗冰鞋營雖立下累累戰功,但受制於北京相對溫和的氣候,逐漸演變為“根”的標誌與“冰嬉”的主力軍。“冰嬉”源於宋朝,盛於大清,包括走冰鞋、搶等、搶球、轉龍射球等項目,民間化後增添了冰上舞龍、舞獅子、跑旱船等色彩。乾隆在《冰嬉賦序》中定論,“國俗有冰嬉者。”將之與滿語、騎射、摔跤並列為大清四大國俗。清代皇帝來自白山黑水間,血脈中的記憶召喚著他們對廣闊冰雪天地的嚮往。坐擁天下卻囿於金殿,唯有一年一度的“大閱冰鞋”聊以慰藉。一代又一代的皇帝在四苑三海等待著冰鞋營前赴後繼將士中的第一個勝者,直至1894年內憂外患加劇。

北京冰雪故事 未完待续

倘若想找到關於“八旗冰鞋營”的最後記憶,《LIFE》雜誌記者Jack Wilkes為我們留下了窺探的窗縫。他在北海公園拍攝的溜冰大爺吳桐軒,年輕時是被慈禧太后親封為“八旗冰鞋營”領隊。命如山,運似輕舟,這個頭銜未能伴隨吳桐軒一生,倒是“丹鳳朝陽”、“蘇秦背劍”、“夜叉探海”、“拜觀音”、“單展翅”、“朝天蹬”讓他在流落路上得以餬口。他在記者鎂光燈下美髯飄動,在電影裡精神矍鑠,在李敖的回憶中熠熠生輝。他在北海滑啊滑,從少年到白頭,從皇家禁地變人民公園,滑冰支柱了他的全部精神世界。

北京冰雪故事 未完待续
北京冰雪故事 未完待续

與北海一路相隔、一水相通的什剎海,一直是老百姓的冰上嬉戲盛地。被尊稱為“冰刀王”王保順老先生本是泥瓦匠,為了養活寒天凍地裡的一家老小,在什剎海旁琢磨起磨冰刀的副業。業務漸精,磨冰刀不僅僅滿足他“換回2斤棒子麵”的生活需求,更讓他在“冰客”的江湖中立足。69年的磨刀史,10萬把冰刀的堆疊,半片韭菜葉的厚度都納入打磨範圍,他在幾代“冰客”的認可中成“王”。而他的子孫,仍舊堅持在什剎海旁,將“冰刀王”的榮耀與責任傳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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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的故事娓娓道來,看似天壤之別,實際殊途同歸。與冰雪的緣分和堅守,像一條命運的脈絡,串聯起不同十字路口的人。而在北京這片天空下,這樣的交疊,尤顯縱橫交錯。

天地都是我的冰

北京人對滑冰的熱愛,從不被客觀條件所束縛。沒有冰場,自家四合院也能滑。洗衣洗菜廢水潑到空地,就能澆築一塊野冰。沒有冰鞋,綁兩塊木板也可以玩得不亦樂乎。孩童擁有使不完的精力,呼朋喚友,“蹭”地一下從野冰頭蹬到尾,雞飛蛋打直鬧到家長怒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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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國成立後,開闢了未名湖、陶然亭和紫竹院等眾多天然滑冰場,時髦男女匯聚於此。一時間冰上化妝舞會盛行,男人化妝成女人,女人化妝成男人,亦有將軍、乞丐、動植物……冰場上處處洋溢著年輕男女的歡聲笑語,無數羅曼蒂克史滋生。最為人所知的就是《城南舊事》作者林海音與她丈夫夏承楹的冰雪奇緣。兩個飽讀詩書的年輕人,在冰場相遇相知相戀。此後漫漫人生,攜手共度的坎坷何重多,回首來時路,最是起點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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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人意料的是,防空洞也能被北京人改造成冰場。曾紅極一時的紫龍祥滑冰館就是由人民防空洞改造而成。作為當時在北京唯一可以使用跑刀的滑冰館,配備了奧運會指定整冰車和電視監視系統,服務設備齊全,刀光劍影,高手如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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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拼圖一樣,北京人樂此不疲地解鎖不同區域、不同形式的冰場。倘若能上九天下五洋,天地恐都能被挖掘出開發冰場的潛能。

北京激情助力冰雪產業多樣化升級

2011年,紫龍祥滑冰館因連續虧本停業,什剎海旁“冰刀王”的生意也不復往日,隨著城市治理的規範化與經濟飛速發展,大眾對於滑冰的熱愛逐漸分散。冰雪產業如鍛造中淬入冷水的寶劍,驟然降溫。

然而寶劍鋒從磨礪出,降溫是過程非結果。伴隨政策落地和奧運利好的兌現,中國冰雪產業進入發展快車道,冰雪旅遊、冰雪賽事、冰雪培訓、冰雪營銷等細分領域逐步升溫。“南展西擴東進”的戰略,帶動冰雪產業消費從小眾運動消費向大眾群眾運動消費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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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融,一池春水方能被吹皺。北京人基因中對冰雪運動隱藏的熱情重燃,讓所有的強心劑雙倍生效,從心臟輻射全國。未來,還會帶來怎樣的驚喜?讓我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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