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死死咬著脣「你殺死了我們的孩子!你的心……爲什麼那麼狠」

霓裳死死咬著唇“你殺死了我們的孩子!你的心……為什麼那麼狠”

卑微的語氣,霓裳祈求著男人的回答,她害怕自己承受不起那一切。

男人厭惡的眼神猶如冷風刺刀,直戳霓裳心臟。

“剝開心臟還能活嗎?霓裳,你還企圖騙朕,你瞧,那怪物的心頭血多麼奏效,朕的芸兒醒了,他只是個藥引。”

搖搖欲墜,霓裳重重摔在地上,“席炎麟,你把我的孩子藏在哪兒了?!你讓我看他最後一眼可以嗎?你殺死了我們的孩子!你的心為什麼那麼狠。”

席炎麟剛想發怒,就被懷裡的女人拽住了龍袍,“皇上,霓裳好可憐,你就告訴她,孩子埋在哪兒了吧。”

“芸兒,你還是這麼善良,他們這種鮫人就是那麼下賤,不配得到你的同情。”一勺子藥被吹冷了送進女人的嘴裡,溫柔的話語在面對霓裳時,判若兩人。

霓裳刷白了臉,死死咬著唇,“求求你,席炎麟,你告訴我,我的孩子埋在哪兒了……”

一顆顆帶血的珍珠,從眼眶砸落。

心血快要流到盡頭。

“你若想尋,便去蔚清殿後的廢水潭吧。”男人凝眉,鐵青著臉打發走霓裳,似乎厭惡她破壞了他和芸兒的二人世界。

——

地上拖漬了一串血跡,每當霓裳爬過,一堆宮女太監都厭惡嘲諷的數落著她。

她身處人類世界,在他們的眼裡,卻只是異類。

曾經,有個男人給了她勇氣,而現在,支離破碎。

——

水池淹死過妃嬪,自那以後,無人打理臭氣熏天,紅色襁褓混雜著腐木,漂浮在水面上。

霓裳心痛欲裂,噗通一聲跳進水裡。

冷入骨髓,傷口被汙水撞開。

手指觸碰到襁褓的那一瞬,寒冷遁入心臟,疼……

霓裳把自己關在蔚清殿半個月,油鹽不進,整天抱著已死的孩子,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剖腹的傷口已經流膿發腫,霓裳整個人瘦了一圈,形如枯槁。

嘴裡喃喃的重複著,“我的孩子還沒死,還沒死……它只是睡著了……”

小宮女每次送飯送水,都發現殿內的飯菜絲毫未動。

“姑娘,你一定要堅持住,皇上和芸姑娘馬上就要大婚了,皇上大赦天下,定會放你回鮫人族的。”

眼眶灼熱,角落裡,滴落的珍珠堆砌成山。

“他怎麼可以那麼殘忍,為什麼要殘忍的對待我孩子,為什麼不殺掉我!”

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霓裳死死咬著唇“你殺死了我們的孩子!你的心……為什麼那麼狠”

眼淚的顏色越來越接近赤紅……

霓裳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小宮女不敢跟霓裳走得太近,那樣她會被其他宮女太監孤立,只敢偷偷摸摸的安慰霓裳。

“姑娘,小鮫人已經死了,您還是讓它入土為安吧。”

殿內臭氣熏天,瀰漫著屍體的腐臭,小宮女每次靠近,都顫抖的害怕。

“不!它沒死!我的孩子只是睡著了!”一串空靈悅耳的吟唱聲從霓裳嘴裡洩出,沒有歌詞,只有音調,含著淡淡憂傷,彷彿哄著孩子入睡。

世間傳聞,鮫人的歌聲曠世空靈,也正是因為鮫人的美貌和歌聲給他們帶來了災難。

吟唱一遍又一遍,直到嗓音沙啞哭泣,小宮女耳邊還裊繞著迷人的歌聲。

——

推開殿門的那一刻,惡臭襲來,席炎麟和一眾太監屏住了呼吸。

角落裡,蓬頭灰面抱著腐爛襁褓的身影,針扎一樣印入席炎麟眼簾。

僅僅半個月,美貌如靨的鮫人變得面黃蠟瘦,眼神空洞得可怕。

“拉開她!把她懷裡的東西給朕扔掉!”席炎麟捂住鼻子,房間內半個月沒通風,縷縷惡臭裊繞,刺激著他的神經。

幾名侍衛忍著噁心上前——

霓裳被狠狠按在地上。

“不要!不要!你們為什麼要搶我的孩子,它只是睡著了,為什麼你們還不放過它!求求你,不要分開我和我的孩子……”霓裳激烈的反抗,神智不清不楚。

席炎麟只看了一眼,就狠狠別過眼,襁褓裡的小鮫人已經腐爛生蛆,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抱著的東西是什麼!

“扔掉,馬上把這個鬼東西扔掉!”強忍住噁心,一種陌生的情緒刺進席炎麟的心臟。

心驀然一緊,疼得厲害。

霓裳眼眶欲裂,眼睜睜的看著侍衛把孩子搶走,瘋狂的撲上去。

“席炎麟,你為什麼不放過它,為什麼不放過我和我的孩子!”

席炎麟怒不可遏,惡狠狠的罵道:“霓裳,你看清楚!它已經死了!”

“不!它還活著!”霓裳自欺欺人,心緒承受不住打擊,歇斯底里喊完以後,蜷縮的癱在地上。

整整八個月,孩子在她的肚子裡踢她。

每天她都跟孩子講述自己的故事。

她是鮫人族的公主,為了一個男人,奮不顧身的上岸。

可等待她的……卻是眾叛親離,剜肉之痛。

當霓裳醒來後,渾身已經被清理乾淨,一堆絲線錯落的擱置在腳邊。

男人高高在上坐在主位上,“霓裳,朕和芸兒一個月後將會大婚,朕要你為芸兒織出一件獨一無二的鮫綃嫁衣。”

雙眼赤紅,霓裳看著絕情的男人。

“我不織。”到了今時今日,霓裳才認清了自己卑微的地位,男人想榨乾她最後一絲的利用價值。

“來人,杖打五十大板,打到她願意為止!”

一堆侍衛灌門而入。

霓裳被狠狠按在地上,頭皮被扯得生疼,當杖責落在魚尾上,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震動耳膜。

疼!

疼得立刻想死掉!

身體抽搐著,霓裳疼得已經說不出話來,冷汗淋漓,直接在劇烈的疼痛中昏死了過去。

——

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當霓裳醒來後,四周陰暗潮溼,空氣裡夾雜著股血腥味。

一道慘叫蓋過另一道慘叫。

“殺,一個不留!”

血水噴濺到霓裳的臉上,猩紅的、炙熱的,來自她的同族……

上百條鮫人被捕捉關進了水牢,整個水牢裡,血氣沖天,到處都是殘肢破膊。

“霓裳,朕再問你一遍,願不願意給芸兒縫製嫁衣!”刺骨的話語像是一把利刃狠戳進霓裳的心臟,男人如井如墨的黑眸一閃而逝的冷冽,說出來的話冰冷無比。

“席炎麟,你騙我!你騙我!”咀嚼著血肉的嘶吼震徹雲霄。

你說過愛我……

你說過不會誅殺我同族……

以往的情意綿綿恍若昨天,霓裳乾啞著嗓子趴在地上,一隻沾滿鮮血的手緊緊攀附上她的小腿。

“霓裳,你對不起整個鮫人族!你是鮫人族的罪人!你不配做我們的公主!”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

空氣裡瀰漫著血腥味,侍衛們殘忍的剝開鮫人們的魚鱗,狠狠的,一片一片的拽下。

空氣的窒息感緊扼住霓裳的喉嚨,視線和男人冰冷如箭的目光對上,狠狠的,一寸一寸射穿她的心臟。

“我織!我織!你叫他們住手,不要再殺了!”霓裳哭喊著,淚水幻化為珍珠,一顆一顆往下掉。

曾經海誓山盟的誓言,一轉眼就變成鮫人族血流成河。

她恨!

恨自己的痴心相付!

男人挑起霓裳的下巴,沉重的力道留下一道紅痕,“你早這麼聽話多好,非要逼得朕動手。”

是啊!

是她錯了!

是她低估了男人狠心的程度。

侍衛們把僅剩的苟延殘喘的鮫人拖走,地板上滿是殘破的魚鱗和珍珠。

“鮫人身上全是寶,都收拾乾淨了,遞交國庫。”侍衛們正忙著收拾,太監總管高高的吆喝道。

“霓裳,你猜朕是怎麼抓到他們的?”男人一步一步走近,眼神陰鷙充滿冰冷。

霓裳不敢看一地的鮮血,那些都來自她的族人。

男人直視著霓裳的臉,從地上拿起一片血淋淋的魚鱗,“朕竟然不知你是鮫人族的公主,他們派出了一隊鮫人上岸搜索你的下落,朕聽聞了風聲,立刻派了御林軍去捉拿,鮫人的眼淚,鮫人的魚鱗,連帶鮫人肉都是世間至寶,霓裳,你真是送了朕一份新婚大禮。”

痛苦的喘息徘徊在殿內,霓裳滿眼悲涼,她錯了,如果老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兩年前,她一定不會救這個男人上岸。

皇城的立後典禮上,文武百官簇擁著皇上和皇后巡街,成千上百的百姓匍匐的跪在地上,祝福著帝王的新婚。

當兩人登上城牆的那一刻,微風吹起,輕若驚鴻的鮫綃嫁衣隨風飄起。

萬人空巷。

......

未完待續......

書名《蘇丁雨說願意》






霓裳死死咬著唇“你殺死了我們的孩子!你的心……為什麼那麼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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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點了,寧俊琦的辦公室坐了很多人,都是收菜商,他們已經到鄉長辦公室很長時間了,一直在吵吵冰塊的事。

渤海市的楊經理正在說話:“寧鄉長,說這些都沒用,我們現在急需要的是冰塊,這可是鄉里承諾落實的事。剛才楚助理和你打電話說的清楚,正在想辦法,那就是說現在冰塊根本就沒有著落。”

“是呀,我們要確切消息,不是來聽過程和解釋的。”

“我們要起訴鄉里。”

屋裡的人們七嘴八舌吵吵起來。

李經理制止了大家的哄吵:“起訴是以後的事,現在有好多商場、超市都在等著我們的菜,就是現去聯繫也不趕趟,當務之急是找冰塊,否則我們公司經濟和信譽都會嚴重受損。”

“寧鄉長,你就等著打官司吧。”武經理說話很衝,然後衝著其他人喊道:“在這吵吵有屁用,還是想想招吧,鄉里是指不上了,還得我們自己想辦法。”

這時,李經理接起了電話:“是,我是,是嗎?好好好。我們找地方談談。”

李經理接完電話,衝著屋裡的人說:“走。”

“什麼事?”武經理問道。

“少囉嗦,邊走邊說。”李經理率先走了出去,其他人也跟在了後面。

收菜商都走了,只留下一臉茫然的寧俊崎。她一遍遍撥打著雷鵬的電話,裡面傳出很標準的女聲普通話“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她靠在椅子上,眼望著屋頂,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早晨四點,天邊已經發白,沉睡了一夜的大地漸漸醒來。

青牛峪鄉的菜農起的很早,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是蔬菜開始出售的日子。

常海幾乎一夜沒睡,可他精神頭十足,在各家地裡來回穿梭,隨時掌握著情況。

一輛輛農用三輪車已經停在地頭,菜地裡是人們忙碌的身影,一捆捆芹菜被整齊的擺放在地上。

“有機西芹三號”究竟有什麼特點,老百姓說不清楚,他們只知道今年的芹菜又翠又嫩。以往的芹菜一旦長粗長高,就會有很多的筋或者空心。而這個“有機西芹三號”卻是越大越水靈,芹菜的莖在陽光的照射下就像透明似的。

甘溝村只有居民六十來戶,這次種芹菜的就有五十八戶,各家都種了有三畝左右。往年村民們都是種玉米或是穀子,到頭來扣除吃喝也沒有多少了,家庭開銷還要靠養牲畜或外出打工賺錢,一家人一年累死累活也就剩個兩三千塊錢。

常海對於種芹菜也沒有抱太大希望,原來只不過是因為種芹菜可以配套無息貸款,還可以還一部分養殖貸款。沒想到,現在看上去一畝地最少也能收一萬三千斤。他打聽了,他們的芹菜至少可以賣到一塊錢一斤,扣除農業稅及育苗、侍弄、運輸等一切費用,再考慮一點損耗,一斤至少可以純賺兩毛錢。

照這樣的話,三畝地就是八千多塊呀。僅僅忙活少半年就賺了這麼多,其它的活計還一點不耽誤,照這樣的話,今年全村每家每戶的收入至少會是往年的兩倍多了。

甘溝村是一個窮山溝,山禿地貧,只能靠著幾畝薄田維持生計,年青人只好出去打工貼補家用。

甘溝村的女孩都想著嫁到外地,外地的姑娘卻不願意嫁到這裡來,即使嫁進來,男方也會付出高額的彩禮錢。為了娶到媳婦,欠下了高額的外債。

因為收入少,每年收取農業稅特別難,還曾經發生過農民因為交稅喝農藥的事,所幸沒有出現人命罷了。

常海看著滿眼綠色,就像看到大把的鈔票一樣。只要有了錢,全村收入提高了,工作也就好做了。也更容易出成績了,弄不好還能去鄉里當幾天官呢!常海是越想想美,腳下也輕快無比。

“叔,想什麼好事呢?看你樂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猛的一個聲音在常海耳邊響起。

常海看到一張佈滿汗水的臉,正是最讓他操心的二牛子,他舉起手就要拍二牛子,二牛子一閃躲開了。這個二牛子可不省心,沒少出妖蛾子,光到鄉里就惹了好幾次事。可他現在變了,變好了。

“二牛子,看你平時懶裡懶散的,芹菜長的還不錯呀。”常海這才發現已經來到二牛子家的地裡了。

“叔,不能拿老眼光看人了。”二牛子胸脯一挺說道,“以前我好賭常醉、偷雞摸狗,人們都瞧不起我,就連我自己也是混日子。周教授原諒了我,沒有讓我進班房,還親自指導我種菜。他頭髮白花花的,吊著胳膊還在給我講解,我這才知道自己有多不是人,我就決心要學好。”

“對,二牛子,做人就要堂堂正正的,看你現在的樣,叔也替你高興。”常海拍了拍二牛子,說實在的,聽了這個混蛋小子的話,他還有些激動。

“叔,你看芹菜長的多壯,這都是周教授手把手教的。”二牛子拿起一棵芹菜放在常海眼前,“對了,叔,我託小李技術員給周教授帶了山上採的蘑菇,他還專門給我捎回兩盒好煙呢。”

二牛子說完,從身上摸出一盒煙,拿出一支遞給常海,還給點上了火。

“你小子出息了,教授給你送禮了。”常海看著二牛子手裡的煙盒說道,“喲呵,還是外菸呢?”

二牛子嘿嘿一笑,說道,“叔,我也不認識上面的洋字碼,省裡大教授給的煙肯定錯不了。平時我也不捨得抽,今天不是要去鄉里賣菜嗎?我就拿著顯擺顯擺去。”

“行啦,你去顯擺吧。”常海說著話,已經走開,去看農用車的準備情況。全村幾乎都種芹菜,可三輪農用車卻少的可憐,所以,由村裡出面從別處租了十輛農用車,由村裡統一安排,費用按各家售菜斤數分攤。

芹菜已經開始裝車,裝一層蔬菜澆一遍水,這樣有利於芹菜保鮮,各項工作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此時還有比甘溝村更早的,柳林堡村的柳大年組織著農用車隊已經出了村。因為車輛有限,所以村裡也採用了甘溝村的做法,村裡統一農用車的使用。至於誰家先賣,柳大年也費了一番心思,根據運輸能力和預測銷售情況,他都做了計劃。

柳大年想讓楚天齊家第一批賣菜,結果楚玉良拒絕了他的好意:“我們家種的菜少,況且天齊還在鄉里上班,所以我們堅決不能趕這個熱鬧,還是先讓別人家賣吧。”

柳大年被拒絕沒有不高興,反而非常感嘆:怪不得楚天齊那麼有出息,從他爹身上就可以看到,自己以前怎麼沒發現呢。

柳大年經過做工作,排下了賣菜的順序,全村的勞力都起了個大早。賣菜的家庭忙著起自己家的菜,沒有賣菜的勞力幫著其他家起菜、裝菜、澆水等等。柳林堡是離青牛峪最遠的村,路也不好走,因此第一個出發了。

一輛輛農用車歡笑著奔馳在公路上,平時寂靜的早晨,現在無比熱鬧起來。

此時,一輛二一二飛快的奔馳在公路上,雷鵬緊握方向盤,雙眼盯著前方,旁邊的楚天齊不停的催促著“快點,快點。”

柳林堡和甘溝村的車隊,幾乎同時駛進了蔬菜市場院裡,其它村子的車隊也陸續到來。

院裡停著幾輛車,車用棉被蓋著,車身下是一片片水漬。

讓柳大年、常海他們比較奇怪的是,他們到了已經一個小時了,整個蔬菜市場院裡除了這幾輛車,沒有一個人。人們心裡不禁焦急起來:不會有什麼變故吧?

常海他們正考慮要不要到鄉里問問情況,這時,收菜商們從院外走了進來,大家一下子圍了過去。

“各位經理,現在能收菜了吧。”常海問道。

“這個嘛,收是能收。”李經理的話中帶著無奈。

大家從李經理的話中聽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就是價錢要降。”武經理直接給出了答案,“一等菜九毛錢一斤,二等菜八毛錢一斤。”

“啊,為什麼?普通芹菜還六、七毛一斤呢?”常海和眾人險些驚掉了下巴。

“還能有為什麼,鄉里答應的冰塊沒有落實,我們只好高價買了冰塊,所以我們的損失只能從壓低菜價中找補回來,愛賣不賣。”武經理的話說的很硬。

“那,那……”常海急的直抓頭髮,“三天前問溫鄉長,他還說準時正常收菜呢。”

“你是說溫斌?”武經理感覺聽到了可笑的話,“他三天前已經不管了,換成楚助理了。”

常海“哦”了一聲,柳大年急著說道:“楚助理不會不管我們的。”

“喲呵,姓楚的還成了你們口中的能人了?”一個穿著花襯衫、大花褲頭的人尖著嗓子說,“他倒是個屁,沒弄到冰塊,自己溜了,就留一個臭老孃們在鄉里。”

常海他們不認識這個流裡流氣的“尖嗓子”。

“你說誰是臭老孃們?”寧俊琦說著話,擠進了人群,然後看著菜農們說:“大家不要著急,楚助理馬上就到。”

看到寧俊琦到來,“尖嗓子”向後退了退。寧俊琦沒有理他,而是看著收菜商,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還不是被你們逼的。”武經理的話很不好聽。

李經理急忙截住了武經理的話,對著寧俊琦說道:“寧鄉長,是這樣的,我們各方定的是今天開始髮菜,沒錯吧?”

寧俊琦點了點頭。

“我們各家公司也是按今天髮菜做的準備,所供應的超市、商場也是這麼做的安排。”李經理說的倒是實情,然後話鋒一轉,“可是鄉里承諾的冰塊在哪裡?”

李經理停頓了一下,見大家都沒反應,繼續說道:“從簽訂協議後,我們就做著各種準備,也多次與鄉里進行聯繫。一開始是跟楚助理,後來你們換了人,我們就跟溫副鄉長聯繫,可你們在三天前又換了人,我們只好又跟楚助理聯繫。至於是姓楚的還是姓溫的管,我們不關心,我們只關心你們答應的冰塊在哪裡?”

大家都在靜靜的聽著。

李經理看到現場眾人都被他的話吸引了,說起來更煽情:“在這幾個月裡,前段合作還比較順利,後來總是有各種嗑嗑碰碰,這些我們都認了。可到頭來,最關鍵的冰塊卻沒有了著落,我們只好自己想辦法聯繫。

就在昨天半夜,終於有人願意給我們提供冰塊,只是我們確要付出正常價格兩倍的價錢,我們也不甘心,可我們能有什麼辦法。我們已經和商場、超市簽訂了供貨合同,如果我們不履約,就要賠償高額的違約金,更重要的是我們公司的信譽就會一落千丈,甚至會被這個行業淘汰。而且我們一次次來這裡,光吃住、交通等等就花去了我們好多,總不能一事無成的回去吧。

各位菜農,鄉親們,我們多支出了這麼多,只好從收購價上找補回一些,實際上根本就不夠我們的損失。要說你們也不容易,辛辛苦苦的好幾個月,到頭來也沒賣個理想的價錢,可這怪誰呢?要怪只能怪鄉里,怪他們沒有把老百姓的事當回事。”

聽了李經理的話,菜農們看向寧俊琦的眼光充滿了憤怒。這時,流裡流氣的“尖嗓子”也跟著起鬨拱火。

“鄉親們,這位經理說的是呀,鄉里讓你們種菜就應該管到底呀。這不,冰塊弄不上來,是我們公司想大家之所想,急大家之所急,調來了冰塊。雖然價錢高了一點,可我們也沒掙上錢呀。你們想想,我們從一百多里地以外拉來,冰還要融化,損耗很大呀。”“尖嗓子”把自己描繪成大善人了。

從莫大的希望到極度的失落,很多菜農被刺激的情緒激動,紛紛向寧俊琦圍了過來。各位村長極力維持著,村民把憤怒傾倒到村幹部身上,紛紛罵著:“鄉里的狗,都被收買了,哪管我們的死活。”圍著寧俊琦的圈子越縮越小。

面對著群情激忿的菜農,寧俊琦倒顯的很冷靜,可她的內心卻不像表面那樣,她的心裡已經像著了火一樣。

“鄉親們,鄉里不會不管你們的,楚助理馬上就到,他已經有了辦法。”寧俊琦大聲喊著,司機緊緊護在她的身前。

“別聽她瞎說,姓楚的能有屁辦法,縣裡的冰都不賣給青牛峪了,他從哪裡弄冰。”“尖嗓子”唯恐現場不亂。

寧俊琦的處境越來越危險。

“住手。”隨著這一聲喊,楚天齊擠進人群,來到寧俊琦身邊,他的身後跟著雷鵬。

楚天齊的喊聲是運了一些內力喊出來的,眾人都聽到了,紛紛停了手,現場一下子安靜下來。

“尖嗓子”看到楚天齊,轉身要走。雷鵬一個箭步衝上去,抓住了他的脖領子。

“寧鄉長,趕快給趙所長打電話,這個人就是‘狗二橫’,沒想到他還敢來這裡搗亂。”楚天齊對著寧俊琦說道。

寧俊琦心裡“咚咚”直跳,急忙走出人群,給派出所趙所長打去電話。

“狗二橫”看到被揭穿身份,心裡發慌,嘴裡卻大喊大叫:“你們憑什麼抓我,我是供應冰塊的商人,你們難道連所有的收菜商都要抓嗎?”

聽到“狗二橫”的話,又看著眼前的一幕,收菜商的臉上都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楚天齊微微一笑,衝著眾人說:“大家不要聽他胡說八道,這個人外號‘狗二橫’,是縣城三街的混混,他多次破壞我們的工作。去年在養豬戶上訪時,他混在人群中起鬨鬧事,還向我投擲雞蛋,今年又鼓動菜農毆打省裡周教授。這次不讓冷庫賣冰塊給收菜商,而是賣給他們,他們再高價賣給收菜商。”

“楚助理說的對,我就是被這個“狗二橫”矇騙,才打了周教授,可週教授大人大量沒有追究我的責任。”二牛子站出來證實楚天齊的話。

收菜商面面相覷,沒想到要和他們合作的竟然是這麼一個無賴,他們有些後悔,可關鍵是他拉來了冰塊呀。

派出所趙所長親自帶人抓走了“狗二橫”。

收菜商從驚愕中緩過神來,對於他們來說解決冰塊,順利收菜才是根本。

“楚助理,‘狗二橫’是抓走了,可我們的冰塊怎麼解決?”李經理看著楚天齊說道。

“馬上就到,不過要比從縣城運來高了百分之五的價錢。”楚天齊說道。

不等李經理回答,武經理搶著答道:“有冰就行,高出百分之五沒什麼,要比‘狗二橫’高出的一倍價錢差多了。”

眾位收菜商也紛紛點頭稱是。

正這時,蔬菜市場外面開進幾輛廂式貨車,楚天齊用手一指說道:“這些都是裝冰塊的冷藏車。”聽到楚天齊的話,現場一片歡呼。

經過協商,收菜商定出了價錢,一等菜一塊一毛錢一斤,二等菜一塊錢一斤,收菜工作正式開始,根據市場情況,如有調整,再行協商。

蔬菜市場交易異常火爆,到處充滿歡聲笑語,蔬菜銷售工作有序進行著。鄉里工商、財稅人員已經到位,投入了工作。安排司機小孟盯著,楚天齊帶著雷鵬和寧俊琦回到了鄉里。

在鄉長辦公室,寧俊琦親自給他們二人沏上了茶水。

雷鵬接過茶水放在桌上,嘿嘿一笑:“美女鄉長,還是先來點乾貨吧,我倆都快餓扁了。”

寧俊琦臉一紅,急忙安排人去準備飯菜。

“楚助理,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吧。”寧俊琦面帶微笑,溫柔的說。

楚天齊一楞神,這還是那個氣人的女鄉長嗎?隨即收斂心神,說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在昨晚十點多,楚天齊和雷鵬吃飯的時候,雷鵬接到的那個電話是皮丹陽打來的。

皮丹陽在電話中告訴雷鵬,他雖然不能賣給青牛峪冰塊,卻可以幫他們從別處聯繫。已經聯繫了崇義縣一個冷庫,是他多年的一個朋友,對方答應幫忙,讓楚天齊他們馬上趕過去。

雷鵬聽皮丹陽這麼說,感覺‘屁蛋’還夠哥們,打電話讓縣局朋友幫忙調查一下冷庫被威脅的事,然後招呼上楚天齊馬上出發。由於走錯了路,後半夜兩點多才到地方。冷庫叫“北冰洋”,老闆很熱情,看在皮老闆的面子上答應幫忙。冰塊價錢壓的很低,只比從玉赤縣城買高了百分之五,楚天齊知道這主要是皮丹陽的交情在裡面。只是他的冰塊好多已經訂出,按青牛峪的用量,最多也就能給供應一週。饒是如此,楚天齊也是感激不盡,感嘆著“柳暗花明又一村。”。

事情談妥了,冷庫老闆安排冷藏車已經裝好了冰塊。看看時間已經五點多了,楚天齊叫醒了雷鵬,帶著運冰塊的車趕往青牛峪。因為擔心後面的車走錯了路,他們總是走走停停。

楚天齊覺得該給鄉里打個電話,拿過雷鵬手機才發現已經沒電了,換了電池,把電話打給寧俊琦。聽寧俊琦說的很急,就向冷藏車司機詳細交待了路線,先趕了過來,快到青牛峪時,雷鵬在縣局的朋友打來電話,說了“狗二橫”參與冰塊的事。他們趕到蔬菜市場的時候,正是“狗二橫”信口雌黃的時候。

寧俊琦聽完楚天齊講述,再次向雷鵬表示了感謝。

司機給楚天齊和雷鵬帶回了飯菜,寧俊琦囑咐二人吃完後好好休息一下。回到宿舍吃完了飯,楚、雷二人倒頭便睡。

下午兩點,楚天齊和雷鵬醒了過來,到派出所瞭解情況。趙所長告訴他們,縣局已經要走了“狗二橫”,可能他還牽扯別的事情,同時已經通知“狗二橫”所謂的公司拉走了冰塊。

從派出所出來,雷鵬向楚天齊告辭,楚天齊知道雷鵬要到縣局報到,就沒有挽留。

雷鵬發動了車子,忽然從車窗探出了腦袋,一臉壞笑的說:“兄弟,我發現女鄉長很有味道,要模樣有模樣,要能力有能力。”接著,雷鵬故意長嘆一聲:“唉,哥是名草有主了,看來美女早晚是你的乾糧了。”說完,車子衝出了院門。

楚天齊指著二一二車去的方向,大聲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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