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剑》中的兄弟情及性别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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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复生

在性别关系上,《亮剑》相当陈腐地重复了一个美人爱英雄的套路,在项羽式的英雄李云龙和江南美女田雨之间,爱情只意味着美女迅速地被英雄的强力的男性气质所征服,并死心塌地地从一而忠(在李云龙死后自尽),决不拖泥带水。

《亮剑》中的兄弟情及性别关系

这种过于清晰和直截了当的男性中心主义使它区别于其他同类革命历史小说的写作套路:它们也都设计了粗鲁的军官与带有“小资”知识分子气质的美女的爱情,但它们显然将兴趣放在了美女对“大老粗”革命者由拒斥到接受的漫长的戏剧性过程上,在性格、知识修养以至生活方式上二者都产生了持续的冲突。

《亮剑》不屑于过多留恋于狭小的日常生活场景(比如家庭),更不能容忍美女对英雄的拒绝(哪怕仅仅是在一开始)磨损了英雄的无穷男性魅力,女性只不过是印证男性强力的价值客体罢了。尽管在《亮剑》中,也有一点似乎不可不有的优雅的生活格调与农民式的生活趣味之间的冲突,那也只不过是一点可有可无、一闪即逝的情节点缀罢了。可以说,在性别关系上,《亮剑》毫无创造性可言,完全是好莱坞式动作片的模式。

《亮剑》还加入了兄弟情谊的书写(李云龙与政委赵刚,李云龙与国民党将领楚云飞),前一组关系使代表党的政委和作为革命军队指挥者的师长之间的关系化为江湖兄弟的关系,成为《英雄本色》式的义气。

《亮剑》中的兄弟情及性别关系

小说及电视剧都弱化了赵刚的意义:

军队就是打仗的,政委,或政治本就是没有意义的。《亮剑》对带有书生气的赵刚进行了揶揄。最后,有意思的是,赵刚被草莽英雄李云龙所征服、改造,包括性格与生活方式(粗话骂人,喝酒)。这又改写了革命历史小说的传统,反转了政委与军事指挥员的关系

更值的注意的是李云龙与敌手国民党将领楚云飞之间惺惺相惜的兄弟情谊(当然,在当下,国共两党的关系已不具有强烈的意识形态对立的色彩),这是既往的一切新旧革命历史作品所不曾有过的。

《亮剑》中的兄弟情及性别关系

这一处理是是充分大众文化的,依据的正是好莱坞化式的大众文化的逻辑:对手之间的兄弟情谊是当代动作片的经典模式,吴宇森《喋血双雄》无疑是这种模式的经典代表。其实这也是暴力美学的必要补充。通过这些方式,革命斗争及其内在价值就转换为江湖历险及兄弟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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