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同:請叫我弘一

李叔同:請叫我弘一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唱起這首《送別》時,就想起它的詞作者李叔同。

李叔同,祖籍浙江平湖, 1880年生於天津的一個富商之家,1942年圓寂於福建泉州。生年跨越晚清和民國兩個時代。作為二十文章驚海內的大師,李叔同才華橫溢,學貫中西,集詩詞書畫、音樂、戲劇、篆刻、美術、文學於一身,39歲在人生最輝煌的時候卻到杭州虎跑寺出家當了和尚,法號弘一。從此,那個年輕時風流倜儻,才驚四座的翩翩濁世佳公子就成了弘一大師。

原來只知道李叔同是《送別》的歌詞作者,後來才知道,李叔同是個高僧,是個傳奇。當年,李叔同頗有些杜牧的風範,“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亦正是他的寫照。由於出身富貴人家,他可謂少不更事,與一幫詩人文友吟風弄月,遊山玩水,混跡於煙花藝館之地,留下幾多風流韻事。但是成家立業之後的李叔同心境為之一變,忽然大徹大悟,厭倦紅塵,遂有出塵之念。這個念頭是如此固執和強烈,以致於親朋好友勸不動,嬌妻愛子留不住,終於割斷情絲,遁入空門。在他剃度那一天,他的妻子以及曾經深愛的紅顏知己一齊跪在寺外,進行"哭諫"。可惜此時的李叔同早已是四大皆空,向佛的慧根萌發,紅塵色相於他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罷了,任誰也攔不住他。傳1918年,農曆的正月十五,李叔同正式皈依佛門。剃度幾個星期後,他的妻子——與他有過刻骨愛戀的日籍夫人傷心欲絕地攜了幼子千里迢迢從上海趕到杭州靈隱寺,抱著最後的一線希望,勸說丈夫切莫棄她出家。這一年,是兩人相識後的第11年。然而李叔同決心已定,連寺門都沒有讓妻子和孩子進,妻子無奈離去。 他的妻子知道已挽不回丈夫的心,便要與他見最後一面。當時是清晨,薄霧中的西湖兩舟相向,李叔同的日本妻子喊:“叔同——” 李叔同說:“請叫我弘一”。妻子:“弘一法師,請告訴我什麼是愛?”李叔同:“愛,就是慈悲。” 妻子悲傷地責問道:“你慈悲對世人,為何獨傷我?”李叔同無語,默然離去。”說實話,每讀此,總有“高山仰止”之敬意,亦有司馬遷所說的那種“雖不能至,心嚮往之”的感覺。

弘一法師雖以持律聞名,但篤志唸佛。晚年時神采氣力漸衰,自知將要往生,因而盡力弘法,時常勸人聽時鐘唸佛,依照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響,設想為阿彌陀佛四字。若是念六字佛號者,則以第一個滴為“南無”,答為“阿彌”,第二個滴為“陀”,答為“佛”。他的聽時鐘唸佛,不失為一個攝心念佛妙法。

李叔同:請叫我弘一

公元一九四二年春天,弘一大師前往靈瑞山講經。不久之後,住在溫陵養老院,在八月十五日中秋節為大眾講經,並向院中的老人講說淨土法要。二十三日示現些微疾病,拒絕醫藥及探問,只是專一念佛。二十七日絕食,只飲水。二十八日寫遺囑,交代妙蓮法師負責後事。九月一日下午,在一張紙上寫著“悲欣交集” ,交給妙蓮,並囑咐注意:如在助念時,見我流淚,並非留戀世間、掛念親人,而是悲喜交集所感。說完話,仍默唸佛號。四日戌時(晚上七時至九時),在大眾唸佛聲中,安詳地往生了。時年六十三歲。荼毗後獲舍利子一千八百粒,舍利塊有六百塊。

李叔同:請叫我弘一

弘一大師在佛24年,恪守戒律,清苦自守,傳經授禪,普度眾生。一生光明磊落,瀟灑飄逸,道德文章,高山仰止,贏得了當時以及後世無數政要名流的敬仰。儘管如此,弘一法師卻說自己:一事無成身漸老,一錢不值何消說。其贈好友夏丏尊偈語曰:君子之交,其淡如水,執象而求,咫尺千里。問餘何適,廓爾亡言,華枝春滿,天心月圓。

佛教泰斗趙樸初贊弘一詩云:深悲早現茶花女,勝願終成苦行僧。無數奇珍供世眼,一輪明月照天心。

雲山蒼蒼,江水泱泱,弘一大德,山高水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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