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負了流年,卻不曾負你!」

淡白的光下,慕綰綰披著垂腰長髮,光著一雙小腳,手裡拎著一隻小熊,一雙烏亮的眼睛安靜地看著客廳裡的一群人。

在十五歲生日這天,在孤兒院呆了整整四年的慕綰綰終於有了新家人。

因為她是突然到來,還沒有她合腳的拖鞋給她,她又不敢弄髒地毯,所以主動脫下了舊鞋子。

面對這一大群人的注視,她不安地勾了勾腳趾,悄然往後退了一步。

“容湛,把你的小妹妹帶上樓去。”坐在沙發上的老太太收回視線,朝站在一邊的年輕男子點頭。

“跟我來。”容湛看了她一眼,抬步走向大廳中間的水晶電梯。

他的背影很挺拔,個子應該有1米8了吧?合體的軍官服穿在他身上,格外霸道有氣勢。

慕綰綰悄悄伸手比劃了一下兩人個頭的差異,雪色的牆上,她的身影嬌小閃動,就像一隻要趴到他背上的小獸。

他突然扭頭看向她,淡淡地說:“小心臺階。”

慕綰綰嚇了一跳,沒能剎住腳,直接撞上了他的背。

慕綰綰縮了縮肩,拉開了和她的距離。他擰擰眉,滾燙有力的手掌握住了她的腰,就這麼半抱半拎著她,把她帶上了樓。

雙腳落在柔軟的地毯上,慕綰綰好奇地環顧四周,入眼之處皆是乾淨的米白色,一張大床置於大廳正中。隔著玻璃牆,是一隻大到像小泳池的浴缸。

“自己洗。”容湛轉頭看她。深幽幽的烏眸如深海一般,沉靜地凝視著她,絲毫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慕綰綰眉尖尖輕蹙,猶豫了一下,細聲細氣地說道:“你不出去嗎?”

容湛看了她幾秒,轉過身穩步往露臺上走。

到了玻璃門外,容湛微微側過頭,正看到小姑娘慢慢地踩進水水裡。纖細的腰,恰到好處的俏臀,長長的腿一點一點地沒入水中,還未發育完全的小女孩正用她青澀的美好誘huò他的視線。

他擰擰眉,點了根菸。對於收養這丫頭的原因,他不敢苟同,耐何奶奶年事已高,他不想刺激到老人家。

轟隆隆……

雷聲突然炸響,水池那邊響起了一陣尖叫聲。他扭頭看,嬌小的身影正用浴巾捂著自己,匆匆從水裡爬出來,沒頭沒腦地往外撲。

“慕綰綰。”他擰擰眉,喚了她一聲。

慕綰綰像一隻受驚的小鹿,直接朝他撲了過來,不管不顧地掛到了他的身上……

一道閃電撕破天幕,照亮了他的眼睛。這小姑娘長長的烏髮散開,浴巾掛在肩上,半遮著身子,披著一身水光顫微地緊貼著她。臉龐嬌嫩嫩、明媚媚,如月下薔薇,花瓣輕舒展。

“打雷了。”她悄悄掀開了眸子,朝他看。

一道閃電劈過了天幕,映到他黯深不見底的眸子裡。

他真的很好看啊!

——

四年後。

暮光浸染夜空,慕綰綰抬頭看了看前面的霓虹燈,快步走進了俱樂部。

她是心理學系的,以後準備當心理醫生。現在的兼職是“小三勸退師”,她今晚的任務是拍到出軌者的照片,若能成功完成,她就湊齊了這個學期的生活費。

寄人籬下的生活沒那麼好受,每個月兩千塊生活費,偶爾會給她添幾套新衣。老太太長年在療養院,監護人是容家長子容峻。這是一個很嚴肅的中年男子,一年上頭和她說不到幾句話。養母宮思雪更是掛名的母親,看她從來不用正眼。所以她一進大學就開始兼職了,儘量自己喜歡的東西自己買。

再說了,這一家人本來就沒有養她的義務,她在別人家又吃又住又用別人的錢,已是上天的恩賜,避她流落街頭,綴學流浪。

家裡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容湛排行四,慕綰綰叫他四哥。他是陸軍特戰隊的人,聽說今年剛升了中校,戰功顯赫。不過,自那一晚後,她已有四年沒見到他了。

“請跟我來。”服務生引著她上了電梯,帶她去貴賓區。

目標人物喜歡和人妻混在一起,還有家暴的惡習,太太只要提離婚,就會被打得半死不活。但是公司的人跟了好幾個月,楞是沒發現。有人出了個主意,‘創造條件’拍到事主照片,幫他妻子逃離魔爪。

慕綰綰最恨這種男人,所以主動申請上陣!

在等待大門開啟的時候,玻璃上映出她的身影,十九歲的姑娘嫩得像清晨最嬌豔的那支薔薇花,雪色肌膚吹彈可破。

慕綰綰,她是見過她的人都公認的、最好看的女孩子。

她衝著玻璃咧了咧嘴,臉頰上露出一雙漂亮的小梨渦。

嘎……

玻璃門突然打開了,裡面的人笑吟吟地看著她。

“我負了流年,卻不曾負你!”

開門的是個穿得十分清涼的女人,一雙大胸快撐破了薄雪紡衣。從女人身側看進去,目標人物就在沙發中間坐著,疊著雙腿,手裡握著雪茄,正往她這邊看,一臉暴戾邪惡之色。

太順利了!她就是有發財的天賦!

慕綰綰笑靨如花地走進去,悄然打開了包裡的偷拍機,對準了目標人物。

“先搜搜。”男人上下打量她一眼,仰頭吐了口雪茄煙,倨傲地說道。

呃……

慕綰綰楞了。

站在一邊的保鏢上前去,一個奪過她的包,一個從她的頭髮開始摸起,手法粗重地又掐又捏……

“有偷拍機。”保鏢很快就搜到了偷拍機。

目標人物捏著偷拍機,用力往地上一摔,滿臉暴戾之色,“給我扒了她,多拍幾張。”

慕綰綰轉身就跑。

但門口有保鏢,她才到門口就被推了回來,像待宰的小綿羊一樣,逃脫無門。

“咚咚……”

又有人敲門,然後門從外面推開了,一道高大的身影投了進來。

“對不起……”男子往裡面看了一眼,又退了回去。

“救命……”慕綰綰被摁著,看不清來人,但本能地發出了求救。

但門關上了,保鏢們把她拖到目標人物面前的茶几上,上下其手,一頓亂撕。

慕綰綰來之前做過各種預測,就是沒有預測到會這樣危險。她被揉得喘不過氣來,大汗模糊了她的視線,掙扎中,手指觸到了被目標人物丟在桌上的東西——一個小圓瓶!

她想也沒想,抓起了小圓瓶對著目標人物和身邊的人一頓猛噴,趁眾人躲閃之時,撒腿就跑。

此時門又推開了,她不管不顧地對著來人的臉用力摁了幾下,噴出了大團的白霧。

進來的還是先前那位男子,站在香氣瀰漫的霧汽中,微微擰眉。沒人看清他怎麼出手,頂多只有三秒鐘,兩個撲向慕綰綰的保鏢就被他狠狠地撂到了地上,痛得直打滾——

這兩個人的胳膊被卸掉了!

保鏢們楞了楞,全部衝了上去。但也就一分來鍾時間,五個人全倒下了,滿屋子的鬼哭狼嚎,叫爹喊娘。

“你是什麼人?”目標人物也站了起來,夾著雪茄的手指向男子,怒氣衝衝地質問道。

“你是什麼人。”男子冷冷地掃了眾人一眼,淡淡地問道。

目標人物還想發飆,突然房間裡的燈亮了,他看著男子的臉,嘴慢慢張大,臉色驟變,臉上的肌肉不停地哆嗦,楞是沒說出一個字。

男子的視線掃過他的臉,投向茶几上。慕綰綰的包丟在那裡,旁邊散落著口紅,零錢包,名片,安全套,迷情噴霧……

他慢步過去,腳直接踩過那些躺在地上的保鏢,有條不紊地把東西放回包裡,再緩步走出了房間。

整個過程中房間裡鴉雀無聲,目標人物的腿一直在打哆嗦,動也不敢動一下。

“老闆?”門關上了,有個保鏢終於大著膽子叫了他一聲,“那是誰呀?”

目標人物長長地吐了口氣,腿一軟,跌坐到沙發上,顫聲吐出一個名字:容湛。

走廊裡。

慕綰綰驚魂未定地擦了把汗,向男子深深鞠躬。

“謝謝先生幫忙。”

容湛眉頭微擰,抱起雙臂,沉靜地看著她。

慕綰綰沒等到回應,抬頭一看,心跳頓時快到了二百八!

四年未見的容湛!

四年了,他愈加沉穩,雙眸幽黯,目光冷峻,好看得無邊無際,霸氣得無法形容。衣服有點皺,神情卻鎮定得很,彷彿剛剛不是打架,是去聊了個天。

“四、四……四哥……”她的臉蹭地一下脹得紅透了,結結巴巴地問好之後,又給他鞠躬,大聲問安:“四哥好。”

“容湛,這是誰啊?”對面房門口站著一名年輕男子,好奇地打量慕綰綰。

慕綰綰根本不敢抬頭。此時的她衣裙被扯壞了,露出了半角泛舊的純棉抹胸。頭髮也亂了,妝化得特濃,口紅也抹到了臉頰上,從一邊的玻璃上看,醜得沒邊沒際!

簡直丟死人了!

容湛肯定不會介紹她的吧?

“我是……”她定定神,準備說自己是這裡的工作人員。

容湛收回視線,淡淡地說:“我家小五。”

“啊,這就是你家為了……收養的那個……”男子看向慕綰綰,話裡有話,並未說透。

慕綰綰也當成沒聽懂。容家收養她,當然是有原因的。

所以,即使她是容家收養的女兒,容家人也從未在任何場合帶她一起出現過,逢年過節的宴會也不會帶她一起。說到底,她就是容家花錢養著的一隻小貓,有需要她的時候才會叫她出來。平常沒人會提起她。

下一秒,容湛把外套脫下來,包住了她的身子。

“我負了流年,卻不曾負你!”

“進來坐會兒,等下一起回去。”他沉聲說道。

“哦。”慕綰綰乖巧地點頭,捏緊衣角,勾著腦袋跟他進了房間。像只犯了錯的小兔子,等著主人揪耳朵。

裡面還坐著幾名男女。

“容湛,這是誰?”幾人都站了起來,好奇地打量慕綰綰。

“他的小妹妹,慕綰綰。”開門的男子給大家做介紹,熱情地拉慕綰綰坐下,拿了杯果汁給她。

“你就是慕綰綰?”有個女子走過來,挨著容湛坐下,伸過腦袋,好奇地打量慕綰綰。

“嗯。”慕綰綰用五秒時間把女人臉上的痣都數了個清楚。

能挨著容湛坐的女人,應該是他的女朋友吧?

“你好,我是秦歆。”女子笑吟吟地朝她伸手。

慕綰綰看了看容湛,和秦歆握了握手。秦歆的手很白,手指細長,食指戴著一枚小魚造型的戒指。

“這麼怕你哥呀?”秦歆笑著收回手,拍了拍容湛的胳膊,“你這麼兇,把你小妹妹都嚇到了。”

“四哥沒兇我。”慕綰綰趕緊擺頭,耳朵上的耳環飛出去,撲通一聲,掉進了容湛手中的酒杯裡,砸得酒汁四濺。

“哈……”秦歆笑出了聲,從容湛手裡接過酒杯,把耳環撈出來,用紙巾擦乾淨還給慕綰綰,“這耳環真漂亮,是香奈爾新款呀。”

“路邊攤買的,十五塊。”慕綰綰老實地回答。

秦歆的笑容僵了僵,把耳環還給了她。

慕綰綰重新夾回耳朵上。她沒打耳洞,這是夾耳式。

“剛那邊怎麼回事?”先前進來的男子又走了過來,好奇地問道。

“怎麼回事?”容湛終於轉頭看慕綰綰了。

她紅著臉,囁嚅著不出聲。

秦歆搖她的手指,小聲笑:“你別怕,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四哥非滅了他不可。”

慕綰綰哪敢說自己在做“小三勸退師”?容家沒人知道她在打工。

容湛一直盯著她,眸色幽黯,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我是來工作的……”慕綰綰強行鎮定下來,企圖解釋清楚。但話說出口,感覺更不對勁了。

她來這種地方工作?

“我……其實我是來捉姦的。”慕綰綰只好硬著頭皮解釋了一通。不過,她撒了個謊言,說是幫同學的姐姐出頭。同學怕被姐夫認出來,所以她才來的。

“我聽明白了,你厲害啊,挺仗義的!”先前那位年輕男子怔了好一會兒,笑著拍膝蓋,“容湛,你不幫幫你家小五兒?”

容湛眸子半眯,沉靜地看了慕綰綰一會兒,啪地一聲,瀟灑地點著了一根菸,下巴微收。那眸色,更加讓人心裡發慌。

就在慕綰綰被他盯得要逃走的時候,他緩緩和著煙吐出了一句,

“下不為例。”

啥意思?慕綰綰沒反應過來,楞楞地看著他拿著手機做安排。

有這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在容湛面前就像個智障,話也不會說,光會臉紅。要知道平常的她可是一口剛牙,能嚼碎石頭的人物啊!

十分鐘後,門推開了,兩個年輕男子進來了,笑嘻嘻地把手機給了容湛。

容湛掃了一眼,遞給慕綰綰,淡淡地說道:“自己傳你手機裡。”

慕綰綰拿起手機,屏幕上的照片,讓她眼睛猛地瞪大。

目標人物扒得乾乾淨淨的,和一個男人滾在一起。地點就是對面的沙發……從地上的影子上看,不止一個人在現場。

“你怎麼辦到的?”她震驚地問道。從他打電話,到拿到照片,就五分鐘而已。

“你還不知道你四哥呀?他想做的事,就沒有做不到的。誰敢惹他,就是這下場。”秦歆一臉崇拜地看著容湛。

容湛不出聲,看著慕綰綰把照片轉過去了,起身就走。

“回去。”他兩個字乾淨利落。

“喂,丫頭,明兒和你四哥一起出來吃飯。我叫秦司煜,秦歆的哥哥。”年輕男子笑吟吟地衝她揮手。

慕綰綰紅著臉,埋頭去追容湛。

電梯里人多,容湛很自然地把她擋到了身後的角落。慕綰綰悄悄地看他……背影挺拔,身上帶著一股子特別特殊的香味。

有些人天生就是這麼吸引人吧?

他的車是黑色蘭博基尼。這是四年老太太送他的生日禮物,在家裡停了四年沒動過,今天開出來了。

他是要轉業了嗎?以後都不回部隊了?

他穿軍裝的樣子,慕綰綰一直都記得呢,特別地霸氣!

容湛話不多,開車的樣子也挺帥。慕綰綰沒敢坐副駕,縮在後座上,不時偷看他一眼。

容湛突然出聲了:“有男朋友了?”

啊……慕綰綰呆了一下,他怎麼突然關心起她的私人生活了?

“帶著那些東西?”容湛又問。

慕綰綰過了幾秒突然反應過來,她飛快地扒開包,拿出那隻小圓瓶看……

慘了,這是迷情噴霧,不是防狼噴霧!她剛剛對著容湛噴了多少?

“我負了流年,卻不曾負你!”

“四哥……”她怯生生地叫道。

容湛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尾音略低,“嗯?”

“我給你噴的是……”

慕綰綰還沒說完,他的手機響了,她只好閉嘴,等他先接電話。

“媽,我晚上不回來……”他戴上藍牙耳機,從後視鏡裡看了看慕綰綰。

宮思雪打來的!

慕綰綰特別羨慕他這樣父母雙全,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人。像她這種被丟棄的孩子,早早地就懂得了世事的艱難,小心翼翼地乖巧著。

“姐姐住院了?我就過來。”容湛眉頭緊鎖,突然打過方向盤,往東邊駛去。

慕綰綰的頭勾了下去。

現在,是需要容家的小動物慕綰綰出場的時候了!姐姐容榕每次入院,就是她貢獻鮮血的時候。她不在乎用自己的鮮血挽救另一個人的生命,她只是有些排斥這種把她當移動藥瓶的態度。據說,老太太是花重金找了好久,才找到她這樣八字相合、血型相合的女孩子,把她領回家。

她曾經想離開過。

但是,離不開。

叮……她的手機也響了,宮思雪打來的,讓她馬上去醫院。她沒敢說和容湛在一起,乖巧地答應下來。

“就來。”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輕快輕鬆。

嘎吱……

車突然停了,容湛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扭頭看向她。

“下車,”幾秒後,他沉聲說道:“回學校去。”

“可是姐姐需要血。”慕綰綰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血庫有,下車。”容湛說道。

慕綰綰坐著不動。

容湛扯開了安全帶,下了車,繞到她這邊,把她拉了下去,然後一言不發地開車就走。

慕綰綰在街邊呆呆地站著。

這算什麼?她要是不去醫院,宮思雪會罵她的。而且,容榕平常對她還不錯。她那病是先天性的造血功能障礙,不能運動、不能激動,甚至不能大笑大哭。已經28歲的人了,個子小小,臉色蒼白,聲音秀氣,倒像是慕綰綰的妹妹。

她吸了吸鼻子,轉過身,快步往醫院的方向走。沒一會兒,她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感覺就像著了火,腦子也暈暈的,腳直髮軟……

她突然打了個激靈。對啊,那不是防狼噴霧,她自己也吸進了不少!

慘了!

她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一屁股跌坐在了馬路邊上。這附近有很多酒吧和娛樂城,若她暈在這裡,一定會被人“撿屍”回去的。

得趕緊回去……不行啊,還要告訴四哥……

她努力睜大眼睛,哆嗦著手想給他打電話。

可是他的號碼是多少?她從來都不知道!不然打給宮思雪?

嘎……

急剎車中,黑色的蘭博基尼停到了她的身邊,她瞪大眼睛,依稀看到了容湛的臉出現在眼前。他手一揮,把他在車上發現的小圓瓶砸到了她的腳邊,啪地一聲,玻璃片碎濺一聲。

“四哥,那不是防狼噴霧……”她咧咧嘴,人往他的懷裡撲。

容湛沉著臉色,把她推進車裡,開著就走。

車速飆到最高,像支利箭,迅猛地穿透了迷離夜色!

這是與容家相反的方向!

十分鐘後,車駛進青雲小區,停進了私人車庫,裡面有一部電梯直達頂層。容湛停好車,把已經神智迷糊的慕綰綰抱進電梯。

他在這裡有一套公寓。

此時的他也有些撐不住了。但他是什麼人?長達八年的特種兵生涯裡,不知道接受過多少次極限訓練。人類的極限考驗,每一次他都挺過去了。可小丫頭不行,她太嫩,根本扛不住。

“四哥……”她往他懷裡鑽,低聲喃語,“好熱哦……”

容湛把她放到床墊上,打開冰箱拿冰塊,用包巾包好了給她降溫。

“不要這個,要你……”她拖住他的手,不讓他走開。

容湛的喉結沉了沉,豆大的汗從額上滑下來,叭嗒一聲落在她的額上。

“慕綰綰,你在做什麼?”他啞聲問道。

“唔……”她睜了睜眼睛,迷茫地看著他,抿唇時,臉頰上的酒窩淺淺綻開,“四哥我難受……”

容湛的視線慢慢地往下低,她正自己來回地蹭他的手掌。

她完全迷糊了,腦子裡亂得亂嗆,她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想幹什麼,只覺得有種奇特的感覺一陣一陣地在靈魂裡炸開……

腦子裡,眼睛裡,只有容湛的模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慕綰綰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睜著發澀的眼睛想了許久,不知道這是哪裡,怎麼到這裡來的……直到看到了一邊丟的衣服,這才想起來,那不是容湛的衣服嗎?

她腦子裡嗡地一聲炸響,飛快地掀開了被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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