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可還記得房思琪?

各位可還記得房思琪?

林奕含,1991年出生。處女作《房思琪的初戀樂園》出版於2017年2月,講述了一位少女愛上了強暴自己的老師的故事,而這個故事就改編自作者的真實經歷。作者因強暴事件而罹患精神疾病,於兩個月後的4月27日病情加重,自殺身亡。

我在此對故事做簡短描述,希望各位讀者能親自看一遍這本書。

故事的主角是三位女性,一名男老師。房思琪,劉怡婷是從小到大的好朋友,兩家住在同一樓層,兩人如影隨形,視對方為自己精神上的雙胞胎。許伊紋,同一棟樓中的錢一維的妻子,經常被喝醉酒的丈夫毆打,甚至因此而流產。李國華,住在房家樓上的語文老師。

以為自己遇到了對的人,許伊紋放棄了讀博,接受錢一維的求婚。卻沒想到,一維是如此的暴力,他每天晚上都會出去喝酒直到半夜一兩點,回來對伊紋就是一頓打,第二天又拍著胸脯保證自己不會再犯,卻又是一個輪迴。她的日子就像書中所說,"下午被上,晚上被打"。然而她還是愛著清醒的一維,日復一日的忍受著,直到因流產而離婚。在錢家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觀念下,她生活中最大的快樂就是每天與房思琪,劉怡婷的相處。房,劉自從認識了伊紋,知道了伊紋對讀書的喜愛,就每天放學後來錢家,聽伊紋給她們唸書,一起看電影,吃東西。

快樂的時光被李國華一家的到來打破。剛剛搬到這裡,李國華挨家挨戶得拜訪,知道了房思琪劉怡婷的存在。作為一個成年人,伊紋直接看破了李國華的虛偽,而房劉的父母卻因他老師的身份而產生好感。

幾次的接觸,讓李國華看到,思琪的自尊心會縫起她的嘴,她是不會說出去的,因為這太髒了。

藉著語文老師的身份,李國華提出為房劉補習作文,讓她們每週寫一篇作文給他。而天真的她們也一口答應下來。起初是四個人一起在錢家討論作文,沒過幾次,李國華笑著說一起討論都是閒聊,不如她們分開來他家,一天思琪,一天怡婷。她們又同意了,而伊紋礙於情面也沒有辦法跟鄰居搶另一個鄰居。

很快,在一個下午,李國華強迫十三歲的思琪為他做了fellatio。

像李國華料到的,隔週的下午,思琪繼續去了他家。這一次,她失了身。

十三歲的思琪迷了路。她的想法是,不只是他可以戳破我的童年,我也可以自己戳破自己的童年。不只是他要,我也可以要。如果我先把自己丟棄了,那他就不能再丟棄一次。我要愛上老師,你愛的人對你做什麼都可以。

年幼的她要活下去,她只能把傷害合理化。但清醒的她又痛苦不堪,在掙扎中,這種關係持續了五年直到把她逼瘋,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整個過程中,房思琪的父母都是缺位的。她本可以求助於父母,卻被兩次試探打消了這個念頭,

第一次,房思琪對媽媽說:我們家的家教好像什麼都有,就是沒有性教育。媽媽差異得看著她回答:什麼性教育?性教育是給那些需要性的人,所謂教育不就是這樣嗎?

第二次,房思琪用一種天真的口吻對媽媽說:聽說學校有個同學跟老師在一起。媽媽問:誰?她說:不認識。媽媽說:這麼小年紀就這麼騷。

這兩次試探,讓思琪決定,她不說了,她從此一輩子也不說了。

李國華當然是該死的,思琪當然是可憐的。但是就像小說中的李國華一樣,現實中的陳國文最終因為證據不足而不予起訴,而林奕含卻離開了人世。而書中的思琪即使沒有遇見李國華,我覺得她可能也會成為伊紋那樣的人,同樣遭遇不幸而默默忍受。

林奕含的自殺在那段日子引起了廣泛的關注。我也是在那個時候買到了這本書,但是嘗試讀了兩次,都感覺壓抑和難受,再一想到這就發生在作者的身上,我就讀不下去了。直到最近整理書,才發現了這本粉紅色封皮的小書,這個時候我早就忘了那段日子的新聞,甚至忘了作者的名字。然而有些熱點過去就過去了,誰去做了頭髮,誰又吃了餃子,跟我沒有半點關係,但有些事件是需要銘記的。我們雖然無力查清事情的真相給那個畜生定罪,也無力改變社會,讓壞人少一點。但是我們可以改變自己,我們未來都是要為人父母,要有自己的孩子。

對於性,中國的父母們從來都是閉口不談。他們集體曠了課,卻假裝性教育這節課不存在。

我不想去討論房思琪對李國華是不是真的有愛,也不想討論林奕含到底是因為被強暴而自殺,還是因為恨自己愛上了強暴自己的人而自殺。我想說的只是提醒各位為人父母的職責,不只是把孩子養大,還要讓他有健康的精神和心理。不只是把他保護起來,不讓他知道性,知道愛情,而是要讓他能正確判斷,自我保護。

一直有一段對話在我的腦中迴響。

"如果你的女兒遭到這種事,你會怎麼樣?"

"我會做兩件事吧。"

"是什麼?"

"殺了李國華。"

"嗯。另一件是?"

"殺了我自己。"

"為什麼?"

"我沒有保護好她。我該死。"

"你想去天堂繼續保護她嗎?"

"想。但是我大概會下地獄。"

這本書推薦給各位已經是父母和未來是父母的朋友們,希望不要在下次再有這種新聞的時候驚訝於這世界上竟然有這種邪惡存在。

讓更多人知道這本書,大概這就是我們能為林奕含做的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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